作者:水果抹茶
他没有赵普的手段,只能慢慢的熬资历。
或许,等他五十岁的时候,便会具备进入三省的资格。
而对于魏家
柳白只是简单的结交一下而已。
他看不出魏家有多么出众的人。
不过,眼前这个魏秉臣,倒是让他有些意外。
“据我所知,魏家没有拿到精盐的本事,江南本地的盐场盐矿,恐怕也支持不起如此庞大的产量。”
柳白摆了摆手,示意魏秉臣坐下。
魏秉臣对窦孝慈和李元礼三缄其口,对柳白却不隐瞒。
柳家的产业遍布天下。
足足三十船精盐,要是想查的话,用不了几天,就能查清这些货的来路。
“说起来,倒也是缘分,其实在贞观二年的时候,我魏家在淮南道发现了一座海外岛屿,看起来,倒是跟东洲岛有几分相似,地域之广,是东洲岛的数倍,可惜不适合人居住”
只此一句话,柳白心中顿时了然。
魏家发现了‘金矿’!
南朝时,世间就已经出现了‘息壤’的传闻。
算起来,大概比东洲岛早了百年。
同样是在长江的入海口,以泥沙冲积出一块陆地。
初始时期,面积就很大,经历百年的连续冲积,已经达到了现今东洲岛的七倍有余。
当然,用不了几年,东洲岛的面积就会远远超出。
毕竟东洲岛的潜力无穷,不然,也没办法成为后来的世界之最了。
就像魏秉臣说的,那块岛屿虽离着陆地更近,甚至在几百年后,会与陆地相连,却没有办法住人。
因为岛上可以种植作物的农田,实在是太少了。
前隋时,有人在岛上种了几千亩的胡豆,因此将其命名为胡豆洲。
而在后世,那块地方还有一个更加著名的称呼。
淮盐产场!
宋朝之后,盐的价格之所以被打下来,淮盐产场功不可没!
尤其是到了明中后期,随着制盐工艺的成熟,淮盐产场一跃成为天下最大的盐产地。
由此,衍生出了后来的盐帮、漕帮
江淮盐商,也成为天下数一数二的大势力。
掌握着胡豆洲的魏家,简直比捡了一条金矿,还要幸运百倍!
金矿总有枯竭的一天,而盐矿,怕是魏家人死绝了,都不会休止。
见柳白不说话,魏秉臣忽然觉得有点心虚。
他发现,柳白的眼神,充满了耐人寻味的意思
“魏公子,那三十船应当是私盐吧?”
魏秉臣心里一突,讪讪一笑,道:“所以,在下才前来东洲岛,拜见柳公子,您一句话,那三十船的货,就不算是私盐了。”
柳白把身前摊开的文书合上,轻轻放到一边,往后一倚。
“你爹明知道柳某不打算碰盐业,何必强人所难?”
事实上,如果柳白打算进军盐业,魏家根本就没有进场的资格。
完全是因为,柳家不能碰盐业。
盐铁官营纵是名存实亡,也终归还有个名。
柳家有了幽州的铁矿生意,更与将作监有了合作,就不能太贪。
盐铁一把抓,那是取死之道!
李二可以不忌惮,柳白不能不小心。
同时掌握两种帝国命脉,一旦玩脱了,柳家连带着李二,都别想好好活!
“家父深知其中道理,柳家只需开具盐引,便可抽取三成利润,您何乐而不为呢?”
柳白摇了摇头,道:“柳某跟你交个实底,这盐引,开不得!”
魏秉臣脸色一变。
他没想到,三成利润都不能让柳白动心!
这似乎,跟柳白的性格不大像啊
谁不知道,柳家主人为了赚银子,连皇帝都敢揍。
当年为了开辟西域的市场,不惜引发两个强大帝国的战争
这天底下,还有他不敢赚的银子?
“不过”
柳白话锋一转,继续道:“柳某倒是可以给你指一条明路,保证让你魏家的三成利润,不白出”
第1530章 这厮真是越来越不要脸了
李泰的帐篷里。
窦孝慈拿着一个煮熟的鸡蛋,在脑门上滚来滚去,一个劲的倒吸凉气。
他是开门做生意的,鼻青脸肿的见客人,总归不太礼貌。
李元礼同样拿着个鸡蛋。
身为吴郡刺史,鼻青脸肿的见下属,似乎也不大妥当。
李泰躺在垫着凉席的摇椅上,手中拎着把麦秆编的扇子,轻轻摇晃着。
“都挺大个人了,还学人家打架,也不嫌丢人”
窦孝慈和李元礼对视一眼,同时‘哼’了一声,旋即把脑袋转过去。
“鸡汤来喽!”
柴令武端着个砂锅,‘砰’得一声放在桌子上,双手的食指和中指急忙捏住耳垂。
“烫死我了!”
见帐篷里的三个人都不打热情,柴令武不乐意了。
“这可是我亲手炖的鸡汤,而且还是上岛时候散养的走地鸡,外边有钱都买不到!”
李泰看着柴令武,冲李元礼扬了扬下巴。
柴令武心领神会,盛了一小碗鸡汤,笑道:“舅舅先用!”
他们跟李元礼的岁数差不多,但比李元礼小上一辈。
柴令武和窦孝慈要叫他舅舅,李泰要叫他叔叔。
放在从前,他们就算好意思叫,李元礼也不敢答应。
这几个人之中,哪怕是年龄最小的李愔,都不是李元礼能惹得起的。
现在不一样。
窦孝慈这个晚辈,跟长辈动手打架,天然理亏三分。
以后总是要打交道的,万一真把这个吴郡刺史挤兑得翻了脸,谁都没有好果子吃。
李元礼看了一眼鸡汤,叹了口气,道:“那我就给老二个面子!”
“那是那是”
柴令武笑吟吟的把鸡汤递过去。
而后,在桌子底下,使劲的踩了窦孝慈一脚。
“哎呦!”
窦孝慈惊叫一声,对柴令武怒目而视。
“你干什么?!”
柴令武的嘴角抽搐了几下。
这厮实在是不开窍。
要不是为了大唐黄金集团考虑,堂堂的平阳侯,何必对一介刺史低声下气的?
李元礼这个‘徐王’的名头,在他们这个圈子里,一文不值。
而长辈的身份,就更是个屁了。
“舅舅慢用,我带这厮去撒尿!”
说完,拽着窦孝慈就往外跑。
来到帐篷外,窦孝慈满脸不情愿。
“你怕他作甚?咱们兄弟一块动手,不信揍不死他!天塌了,我一个人顶着,保证不让兄弟们受牵连!”
对窦孝慈,柴令武就不怎么温柔了。
啪——
一个脑勺抽过去,窦孝慈的嚣张气焰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真就没见过比你更蠢的人,为了三十船盐,至于跟李元礼翻脸吗?”
窦孝慈一愣。
他揉了揉后脑勺,小心翼翼的凑到柴令武跟前。
“难不成,你有更好的财路?”
这段日子,窦孝慈过得很艰难。
他的全部身家,几乎都投进了大唐黄金集团这个无底洞之中。
若非柳白从外地调来一笔资金,黄金兑换业务早就停了。
没了银子,什么都干不成。
窦孝慈不想失去,这个难得的崛起机会。
眼瞅着柴令武他们那几个,排在前边的人,一个个都功成名就,窦孝慈心里像有团火一样焦灼。
三十船盐的利润,足够大唐黄金集团坚持半年以上。
他怎么会放过这么大好良机?
“我自是没多好的来钱路子,可里边那家伙有啊!”
窦孝慈眨了眨眼睛,道:“你是说,李元礼?”
柴令武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窦孝慈浑身一颤,眼中闪过一抹恐惧之色。
不过,下一刻他却眼光大亮!
不必柴令武催促,窦孝慈扭头钻进帐篷。
他‘噗通’一声趴在李元礼脚下,抱着李元礼的大腿,玩了命的哭嚎!
“舅舅,我错了!您原谅我吧!”
柴令武站在帐篷外,砸吧砸吧嘴。
“这厮真是越来越不要脸了”
一直等窦孝慈嚎完了,他施施然走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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