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国相 第823章

作者:余人

徐阶在手握重权之后,特别他成为皇上最重要的臣子,甚至已经成为嘉靖的耳目,已然是要阻止一些对自己不利的消息传进嘉靖的耳朵里。

“不错,徐阶应该是为了隐瞒住严嵩的死讯,所以选择这个巧妙的时机地抛出了这个烟雾弹!哪怕皇上身边的太监想要禀告严嵩之死,但这个事情现在真假难辨,恐怕没有太监会如此自讨没趣!”孙吉祥轻轻地点头,亦是进行分析地道。

王稚登在震惊之后,却是疑惑地望向二人道:“徐阶因何要这样做?严嵩都已经死了,对他根本构不成任何威胁了啊?”

林晧然的嘴角不由得挂起了一抹苦笑,却是扭头望向了孙吉祥。

“正所谓:人死怨消!何况皇上对严嵩由始至终都谈不上结怨,去官和削籍都是源于严世蕃,这对君臣更多是情分。依老夫之见,徐阶恐怕是担心皇上要厚葬严嵩,甚至会直接特赦严家人,所以才故意抛出了这个烟雾弹!幸得我们一直派人关注江西那边的动静,不能恐怕同样被蒙在鼓里,甚至只能基于推测来判断严嵩是死是活!”孙吉祥端起茶盏,显得一本正经地分析道。

不得不承认,徐阶早先抛出“严嵩投靠门生”的传闻很是高明,令到整个事情变得真假难辨,亦为他隐瞒皇上创造了良好的条件。

在这个大明朝堂参与党争的官员,当真没有一个是省油灯,若是少一点脑子,恐怕都只能被人活活给坑死。

王稚登若是侥幸自己这边一直关注着江西那边的动静,心里突然微微一动地道:“若是将严嵩之死捅给皇上,你说我们能不能获得好处?”

林晧然并不想表态太多的心迹,却是不动声色地望向了孙吉祥。

“我们跟严嵩非亲非故,有好处也是给严家人,跟东翁和咱们二人可是没有半点关系!”孙吉祥面对着二人的目光,却是苦涩着回应道。

王稚登知道将严嵩之死捅向嘉靖直接受益的是严家,却是不甘心地抛出问题道:“那我们将事情捅到皇上那里,能否给徐阶制造一定的麻烦呢?”

不管是官场还是商战,哪怕自己无法获得好处,但能够达到削弱竞争对手目标的事情,其实还是有操作的价值。

“那就要看徐阶有没有涉及其中了,是不是已经在皇上面前说了不该说的事情了!”孙吉祥随着王稚登的思路,认真地进行分析道。

王稚登听到这个答案,却是苦笑地道:“黄锦是徐阶的人,徐阶当真跟皇上说了什么,我们又怎么能得知呢?”

“今天上午的时候,徐阶召开了内阁会议!”林晧然突然选择开口,望着在场的二人接着道:“徐阶以皇上要养病为由,要求我们六部按惯例向内阁汇报,各位阁臣遇事须向首辅问计,实在无计可施之时才一同前往万寿宫面圣!”

当一件件不起眼的事情串连起来后,悄然地整理成一根有迹可寻的线,却是能从中寻得一些蛛丝马迹。

王稚登是一个喜欢推敲的聪明人,旋即便是大胆地得出结论道:“徐阶此举太过于巧合,莫非这是他心虚所致,已经在皇上面前说了不该说的话?”

“孙先生,你以为呢?”林晧然并没有急于下达结论,而是望向孙吉祥地道。

孙吉祥对嘉靖和徐阶都有很深的研究,却是提及另一件事情道:“东翁,宫里早前的线报传来消息,皇上前段时间好几回在梦里喊着严嵩的名字!”

“莫非是严嵩托梦给皇上不成?”王稚登听到这个事情,却是暗暗地咽了咽吐沫道。

孙吉祥没想到王稚登信鬼神之说,却是理性地分析道:“这对君臣相处了二十多处,严嵩更是一度以西苑为家,皇上现在患病,梦到严嵩当真不足为奇了!”顿了顿,又是扭头望向林晧然道:“东翁,我亦是判断徐阶在皇上面前撒了谎,而徐阶是一个做事很谨慎的性子,约制吴阁老面圣怕是防的正是此事!”

“呵呵……咱们将严嵩之死捅到皇上那里,恐怕有意想不到的收获!”王稚登听着孙吉祥跟他观点一致,亦是显得乐观地说道。

孙吉祥却是纷纷地摇头,显得并不乐观地道:“这都是我们的猜测,而现在吴阁老不宜直接面圣,东翁更不能直白地说出严嵩的死讯,此事过于刻意恐怕是……引火烧身!”

倒不是谁占理就能稳操胜券,当你直接跑去嘉靖面前捅破此事,不说能不能达到预定的效果,恐怕面子上也过不去了。

哪怕是要在背后捅人,那也要做得巧妙。像昔日徐阶对严嵩可谓是恨得咬牙切齿,但亦没有跑到嘉靖面前说严嵩的坏话,而是选择推荐蓝道行入宫而达到目的。

“孙先生,我记得朝廷之所以将原大理寺卿万采和原刑部右侍郎鄢懋卿判处流放,正是江西巡按御史成守节抄严家的时候找到了二人匿严氏银的证据,可是如此?”林晧然却是突然发问道。

孙吉祥略作回忆,便是轻轻地点头道:“确实如此,正是成守节向刑部递交二人匿银的证据,原大理寺万采前阵子被判了流刑!”

虽然很多人都知道在查抄罗文龙家之时,致使胡宗宪在狱中自杀,但却很少人知道,在查抄严家之时,却是波及了原大理寺卿万采、原刑部右侍郎鄢懋卿和原工部左侍郎刘伯跃等人。

“东翁,你这是……”王稚登猜不透林晧然葫芦里卖什么药,显得疑惑地望向了林晧然道。

林晧然则是抬头望向窗外的弯月,虽然月初的弯月显得模糊,但已然是挂在了夜空中,却是另有深意地说道:“或许我们等候的时机已经到了!”

第1869章 财神讨钱

次日清晨,北京城的街道被昨晚的雨洗得很干净,连同旁边的树木都变得更苍翠,天空呈现着雨过天晴的好天气。

不管是哪个时代,生活节奏虽然有快慢之分,但总归不会停滞不前。

由于没有雨水的阻碍,官员们陆陆续续前往各个衙门,商贩亦是支起了早点摊位,一些书生则是前往各自的学堂。

与此同时,西苑的宫门敞开,有太监从这道宫门进进出出,亦是官员从这道宫门走进里面,亦是开启了新的一天。

无逸殿,这是官员的活动之所,而前面的万寿宫几乎是等同于禁区。

朝阳从东边露出了半张脸,金灿灿的阳光落在西苑的宫殿群中,而一处普通的青砖结构宅子显得有些突兀。

徐阶深知自己的权势跟嘉靖的恩宠有着紧切的联系,这段时间以来很少回家,昨晚亦是留宿于西苑这座宅子中。

最近他总想到严嵩死于破庙的事,致使他睡在这座昔日为严嵩所建的宅子并不踏实,好几次都是梦到严嵩而惊醒。

在洗漱的时候,他忍不住嘀咕一句道:“今晚得回家睡个安稳觉才行了!”

如此计划着,他迎着朝阳来到首辅值房,亦是悄然地开启新一天的工作。

两京十三省的奏疏经过司礼监文书房进行筛选,只有最重要的几份奏疏会送到皇上的案头,其余的绝大多数奏疏则是仅仅在万寿宫走一个流程。

现如今,他不仅是掌握着大明的重大定策,甚至已然是主宰着绝大多数官员的命运,那些昔日跟他作对的亦是不例外。

身穿着蟒袍的徐阶让人点上檀香和送上一盏参茶,整个人显得很是意气风发,便开始处理全国各地的奏疏。

当下大明两京十三省的事务并不多,而他作为十年次辅和四年首辅,很多事情处理起来早已经是得心应手了。

跟着严嵩时期的好战不同,对于一些地方的动乱,他亦是以招抚为主。且不说他要向百姓一个有别于严嵩重税的形象,这强行向豪绅征提编银会得意人,远远不如对那些反贼团伙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至于北边的军务,杨博可谓是一个老狐狸,跟着蒙古那边早已经形成默契。只要蒙古骑兵不跑到京城,什么事情都很好商量。

“原广西副使袁应枢匿严家银?”

徐阶得心应手地处理着这些大大小小的事务,只是看到一份来自江西的奏疏,却是不由得微微地蹙起了眉头。

随着查抄严家的深入,自然是免不得波及一些人。前不久严党的鄢懋卿和万采替严家藏银共计八万两,被刑部按律判处流刑,却不想原广西按察副使袁应枢波及其中。

看着自己的弟子借着这个事情进行清算,却是让他突然生起了一丝的不安。

正所谓担心什么,往往就会出现什么。

张四维从门外进来,显得恭敬地施礼道:“师相,林尚书在外面求见!”

“林晧然?他不做什么?”

徐阶的眉头当即蹙得更深,如果满朝文武百官谁最让他不喜,却不是对他形成直接威胁的吴山,而是这个最不安分的小子。

仅仅是失神片刻,看着张四维还站着不动,对着这个不够机智的弟子不甚喜欢,便是抬了抬手道:“快领他进来吧!”

张四维将林晧然引了进来,林晧然的精神状态饱满,显得恭敬地拱手施礼道:“下官拜见元辅大人!”

虽然二人一度闹得极不愉快,但终究都是成熟的官场中人。不论是为了表面的和气,还是要做戏给外人看,已经都会选择性地忘记那一段撕破脸的往事。

“若愚,请坐!”徐阶的脸上露出如沐春风般的招牌笑容,显得温和地邀请林晧然坐下道。

若是论到演戏,徐阶可谓是老戏骨了,昔日在严嵩面前扮演了老实本分的小子,论演技又岂能输给林晧然呢?

张四维正准备到旁边给林晧然泡茶,只是看着二个人如此和睦的一幕,却是不由得暗暗地咽了咽吐沫。

若是不知实情的人见着他们如此友善,定然会错以为这二人相处得很好,而不是时时刻刻想置对方于死地的生死大敌。

徐阶面对林晧然并不敢掉以轻心,先是将手里的毛笔搁置一旁,显得亲切地微笑着道:“不知林尚书此番前来,所为何事呢?”

张四维有志于将来能够入阁拜相,虽然给林晧然泡着茶水,但亦是耸起耳朵,想要从两位大人物的交锋中学习到更多的东西。

林晧然没想到徐阶会主动开口,却是微笑地迎着徐阶的目光,却是语出惊人地说道:“元辅大人,下官此次前来是要银子的!”

啊?

张四维差点没烫到自己的水,一度以为自己刚刚是听错了,显得古怪地望向了林晧然。

徐阶先是微微一愣,旋即却是爽朗地笑道:“林尚书,天下谁人不知你是我大明的财神爷,掌管着我大明的财政大权。你突然跑过来向老夫要银子,若此事传了出去,怕是惹来笑话啊!”

事情亦是如此,哪怕徐阶这位首辅要给哪个衙门银子,都是要经由户部进行划拨,自然没有户部给户部拨划的道理。

“元辅大人,下官此事过来确实是要钱的!”林晧然的脸色认真地回应,旋即说明来意地道:“广西巡按御史成守节主持查抄严家已经八个月有余,虽他向朝廷上报严家银共计二百万两白银,另有黄金三万余两,然时至今日,江西方面仅押解第一批的三十万两整。这笔银两离呈报之数差距甚巨,然第二批押解银迟迟不见消息,户部可是日盼夜盼这笔银子来解燃眉之急呢!”

张四维听到这番话后,脸上露出了恍然大悟之色。

如果说近两年最大的意外之财,却不是崇文门陡增的十万关税,亦不是苏州织造局和杭州织造局跟佛郎机人的贸易收入,而是从严府查抄的二百万两白银。

敢情林晧然此次前来并不是真向师相要钱,而是要催促成守节将查抄的那笔银两解运到京城,想要将这肥的肉吃进户部的肚子里。

此事倒不能指责林晧然着急,成守节的办事效率确实是太低了一些。这都已经八个月过去了,京城却光听二百万白银的赃银,却是不见银子,换谁都会感到不满。

第1870章 各执一词

檀香弥漫在房间中,只是气氛突然变得凝重起来。

徐阶喝了一口参茶,却是苦口婆心般地道:“林尚书,这二百万两白银是账本的记载,并非是严府的窑银,追查起来有很大的困难。特别严家藏银手段高明,产业还涉及扬州、杭州和苏州等地,却不会区区八个月便能追查完毕的。成守节亦是加紧在追讨严家赃银,前不久便是鄢懋卿和万采的府里追回了八万两的赃银,他亦是一直在做事。”顿了顿,又是接着进行安抚道:“正是因为银两迟迟没到,显陵那边的工程到现在都还没有正式动工,工部左侍郎张守直同样是盼着这笔银子。你着急,张守直亦是着急,我比你还要着急,但各方都有各方的难处,此事却是急不得,咱们同朝为官,应当相互体谅才是!”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徐阶的态度表现得宛如一个和善的长者般,可谓是给足了林晧然这个后辈的面子。

张四维给林晧然送来了茶水,虽然觉得老师这个说法亦有道理,大家做事是要相互体谅一下,但心里还是觉得成守节的动作确确实实太慢了些。

“元辅大人,现在九边的军饷已经上升到每年二百六十四万两,户部为了筹集银子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以前半个月的活,我都要他们三天干完,各方面的开支是一省再省,但现在仍然有很大的缺额!成守节固然是你的门生,但他更是大明的臣子,却不能任由他这般拖拖拉拉地做事,足足二百万两的赃银却是光听声音不见银!”林晧然却是没打算就此罢休,却是言词激烈地说道。

这……

张四维送完茶就站在旁边,看着林晧然说得口沫横飞,甚至一个口沫星子都已经溅到了老师的脸上了。

徐阶一直给人以和善著称,只是面对着林晧然的揪着此事不放,看着林晧然是越来越不将自己这个首辅当一回事了,便是沉着脸说道:“这跟成守节是我的门生无关,凡事都要相互体谅,而不是任何事情都要绕着你户部来转!”

来了!

张四维看着两位大佬又要撕破脸的征兆,不由得暗暗地退后了一步,生怕这场争执会波及到自己这条小池鱼。

“下官并没有要事情绕着我户部来转,而是成守节如此的拖拖拉拉,实属是在误我泱泱大明。现在户部的太仓已经空了,大同的兵饷眼看不能按期支付,下官这是急朝廷之所急!”林晧然并没有退怯,而是针锋相对地回应道。

“呵呵……林尚书,那不知要怎么做才能让你满意呢?”徐阶看着林晧然如此的咄咄逼人,便是阴沉着脸反问道。

林晧然显得有备而来,当即提出要求道:“勒令成守节即刻将所抄的严家银悉数押解京城户部太仓,若是再行耽搁之事,当以延误军机论处!”

在说到最后的时候,则是透露着浓浓的杀机。

他跟成守节原本没有个人恩怨,但事情涉及到通盘的计划,另外成守节确实一直在拖缓将查抄的严家银汇总上缴,令到他心里亦是生起了一份杀机。

“林尚书,你这分明是在强人所难!”徐阶没有想到林晧然提出这般强硬的要求,却是阴沉着脸地回应道。

林晧然面对着徐阶的不妥协,却是冷冷地回应道:“既然元辅大人如此庇护自己的门生,那么便将成守节调回京城出任大理寺丞,改由有能力的官员前去主持抄家事宜!”

张四维听着林晧然提出这个要求,发现还真不能全然指责林晧然不讲道理,毕竟成守节在这个事情上确实过于拖延了。

“成守节不仅是江西巡按,更是朝廷的钦差,却不是你们能决定换人的!”徐阶的嘴角微微上扬,却是强调成守节的身份道。

林晧然仍然强硬地回应道:“此个人选关乎大明社稷,既然成守节不称职,那么钦差亦是能够换人!若是元辅大人不便在皇上面前开口,那么下官可以前去面圣!”

在说到最后的时候,他朝着万寿宫的方面拱了拱手,同时眼睛紧紧地盯着徐阶。

徐阶的眼睛闪过一抹警惕,旋即却是冷冷地回应道:“林尚书,成守节终究称不称职并非你说得算,莫要忘了自己和身份,我才是大明的首辅!”

咕……

张四维听到徐阶将话说到这个份上,已然差不多是撕破脸了。

“下官自然知道您才是大明的首辅,但下官亦是大明的户部尚书,有责任协助皇上治理好国家。今成守节不作为,你当真要包庇他不成吗?”林晧然显得愤怒地站起来质问道。

徐阶对林晧然的忍耐亦是到了极限,却是阴沉地回应道:“老夫已经说过,我不会包庇任何人,倒是你要以下犯上吗?”

这个话不可谓不重,如果真被扣上这个帽子,已经算是一个政治污点了。

“下官岂敢,刁民册还不是给元辅大人一拖再拖吗?下官告辞!”林晧然终于还是忍下了胸中的怒火,却是忍不住嘲讽了一句,然后气愤地转身离开。

张四维看着林晧然气愤地从眼前走过,不由得暗暗地咽着吐沫,然后担忧地望向了徐阶。既没想到林晧然的脾气还是这么刚,亦没想到恩师会如此包庇成守节。

这里的动静不小,特别是首辅值房的隔音并不好,却是惊动了另外两位阁臣,严讷和李春芳都从值房中走了出来。

林晧然怒气冲冲地迎向两位阁臣,却没有给严讷好脸色,倒是向老上司李春芳点了点头,旋即便是直接离开了内阁。

正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仅是没多久,这个冲突很快就传到了外界,成为了北京城百姓所津津乐道的话题:户部尚书林晧然将矛头指向了负责查抄严家的钦差江西巡按御史成守节,因为罢免成守节的分歧,户部尚书林晧然和当朝首辅徐阶产生了言语冲突。

第1871章 徐党的权势

随着事情在京城传开,京城揪起了一个小小的波澜。

只要关心时政的人都清楚,当下的朝堂虽然是以徐党独大,但吴林党一直都是虎视眈眈,双方早晚都会有一场生死大战。

“本以为林晧然会有什么妙招,结果还是如此的不成熟!”

“他一个户部尚书顶撞当朝宰辅,这不是坏了官场的规矩吗?”

“如此看来,林若愚还是过于年轻气盛,定然是斗不倒徐华亭那头老狐狸了!”

……

在京城的酒楼和茶肆中,众多“高深莫测”的智者却是纷纷摇头,对林晧然的举动表达了轻视,语言间甚至透露着一种幸灾乐祸。

这其实跟个人的喜恶无关,主要还是长幼尊卑早已经深入人心。在面对着林晧然的“不懂礼数”,作为户部尚书竟然直接跟首辅争执,很多老资格却是坚定地选择指责林晧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