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余人
吴山和尹台今天的话颇多,从最初一起参加江西的乡试聊起,显得越聊越投机,提及了不少的陈年往事。
“记得当年,我跟你还有子谦和仲生四人一起赴京赶考,途经南山寺之时,你说那里的风景独好,说反正考也不会中,想要留在那里潜学两年。只是我们三个对你放心不下,强拉着你上马车,你才肯跟我们继续赶京赴考!”吴山抿了一口酒,亦是笑呵呵地说起一桩往事道。
林晧然不仅充当起了倒酒小弟,亦是充当着一个合格的听众,在给自己倒酒的同时,亦是颇为意外地扭头望向了尹台。
虽然他一直都知道尹台的权力欲并不强,在官场一直都很“佛系”,但却没有想到当年赴京赶考就如此的不积极。
要知道,他当年赴京赶考,在路上心里一直都着急得要命,最是担心的是赶不上会试的时间。哪怕明知道考不上,亦不可能会像尹台因某处环境不错便想要留下来。
尹台记得这一段往事,脸上不由得浮起着追忆般的笑容道:“呵呵……若非你们拉我上马车,当年我确实是想要在南山寺住一段!”
“当年赴考之时,咱们三个最后悔便莫过于跟你结伴了吧!为了你追忆圣贤的愿望,我们三个可没少遭罪,亦是跟着你一起走了不少的弯路,印象最深的是当属被你引领到琅琊山,气得子谦差点就想要一个人上京了呢!”吴山将酒杯轻轻放下,显得戏谑地说道。
尹台跟着将酒杯轻轻地放下,却是迎着吴山的目光微笑道:“我记得当年你亦是支持的? 并不曾抱怨半句? 回来之时你还说过不虚此行的话!”
林晧然给二个人添酒,同时耳朵微微地耸起,想要继续听着他们的往事。
在他早前的印象中,吴山和尹台都是那类典型“一心只读圣贤书? 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书呆子,只是今晚听到他们的交谈,敢情他们二人还有一段意气风发的岁月。
当然,他亦是看得出:比较活跃的应该还是尹台,这个便宜岳父大概还是一个文静的书生。
“当时之所以没有抱怨,那是你的诗写得好,那首吟醉翁亭的诗至今我都记忆犹新呢!”吴山用筷子夹起一块蘑菇放到碗里,亦是微笑着解释道。
尹台的眉头微微地扬起,显得试探性地询问道:“可还记得?”
林晧然将酒壶轻轻放下,在腹诽尹台是将这个聊天聊死了的同时,亦是担忧地望向了吴山。这都过去多少年了,怎么可能还会记得?
吴山将筷子轻轻地放下,嘴唇上的油渍在灯光中闪现,仅是沉作思索,便是进行朗诵道:“醉翁亭倚碧山幽,丽搆新成此共游。一代文章传述作,千秋祠馆寄风流。水寒石窟鱼能聚,客散林坳鸟未休。欲访琅琊更深处,野风吹暝下前丘。”
随着本朝是八股文当道,诗词早不复唐宋的盛况,但热衷于诗词的文人一直是经久不衰,而很多官员本身都算得上是出色的诗人。
这“欲访琅琊更深处,野风吹暝下前丘”已然是写出尹台年轻时代的探索精神,确实是一个地地道道的风华正茂的文人。
尹台微微地愣了一愣,却是没想到吴山当真是一字不落地背诵出来,在自豪的同时,心里亦是生起了几分感动。
“好诗!此诗足可以流传后世!”林晧然仿佛看到了醉翁亭的一副画卷般,亦是由衷地拍掌称赞地道。
尹台面对林晧然的称赞却没有丝毫的得意,却是还有几分自知之明,心知比起这个天纵奇才弟子的诗文还远远不如,却是扭头望向林晧然微微责怪地道:“若愚,你许久没有新作了!”
事实亦是如此,除了在扬州留下一首“扬州”,这些年基本是没有新诗出炉,致使很多人甚至都忘记林晧然便是那位惊艳大明的“竹君子”。
“弟子今被官场所羁,怕是今后都作不了诗矣!”林晧然显得半真半假地推脱道。
尹台深知这可能是推脱,但亦是这个实情,多少有才学的才子进来官场便再难写出好诗,特别这个弟子的官途实在是太过顺畅了,甚至更不会将精力放在这些诗文上。
“功名害人!”吴山对林晧然没有太多的顾忌,却是进行点评道。
林晧然面对着这个点评,亦是乖巧地应了一个“是”。
尹台轻叹一声道:“当下我亦算是:乌纱掷去不为官,囊橐萧萧两袖寒!钓鱼我是不喜得,倒是可以换成:握得一枝清瘦笔,秋风江上作诗文!”
啊?
林晧然正想要将一块肉往嘴里送,在听到这话的时候,却是微微地张开了嘴巴,显得难以置信地望向了尹台。
第1815章 人聚人散
林晧然确实是有些猝不及防,听着尹台这话的意思,明显是要辞官还乡了。
只是他们这边的形势有所好转,只要他们三人能够始终统一战线,已然是能够跟徐党分庭抗礼。
林晧然很快想到了柳如月的案子上,当即便是解释道:“老师,弟子在柳如月的案子上早有安排。柳如月身死是假消息,且我们已经拿到她受人唆使的证词,只待她的伤情有所好转,便可以在顺天府衙开堂公审。届时,我让人在《顺天日报》上将此案进行刊登,这些不利于你的谣言自是不攻自破。老师,你真的无须为此案担心!”
虽然“明枪易挡,暗箭难防”,但他亦不是全然没有准备,当时有所防范。虽然给贼人偷袭成功,但柳如月并没有死掉。
“这些你已经说过了!为师晓得,亦得亏有你替为师洗清此事,否则真是百口莫辩!”尹台微笑着回应,又是接着进行解释道:“为师在南京担职的时候,虽然认认真真地做了些事,但性子亦是散漫了一些。现在弹劾我的奏疏已经有七八份之多,若是我懒在这个位置,怕是只多不少,亦是恐生大祸啊!”
他本就不是一个有权欲心的官员,在经过柳如月的案子后,却是感到了朝堂的险恶。面对着一份份弹劾于他奏疏,且心知对方是不死不休,心里亦是萌生了退意。
吴山看着林晧然惊讶的模样,亦是暗暗地叹了一口气。
今天将尹台请来家中做客,又跟他追忆当年之事,正是因为尹台上疏请辞。其实在最初的时候,他亦是感到很惊讶,不过现在已经释然。
尹台轻轻地叹了一声,又是解释着道:“我本亦想留着帮助你们二人,只是情况你们亦是看到,这朝堂其实并没有我尹台的位置。以其赖在这里,倒不如痛痛快快地离开,既保全了我的名声,又不至于累及你们二人,亦让世人能更认清当下朝堂跟严嵩时期实则相差无几!”
他当初之所以能上位,主要是徐阶为达到阻挠林晧然的目的? 这才选择将礼部尚书的位置给他。只是他的青词能力没能赢得嘉靖的认可? 现在连面见皇上一面都难,至今都没能得到东宫三师衔。
一个不讨嘉靖青睐的礼部尚书,一个被当朝首辅视为眼中钉的礼部尚书? 其前程已经蒙上了阴影? 甚至根本没有入阁的可能性。
正是如此,他虽然身居礼部尚书这个要职,但可谓是二十年少有的“寒酸”礼部尚书。
哎……
林晧然心里亦是暗叹一声,知道尹台这阵子受到很大的压力。
杨博以军事能力取宠于嘉靖,哪怕自己亦有相当出色的理财能力? 而尹台则不入嘉靖的法眼。在其他朝不是什么事,但嘉靖朝却很难生存下去。
随着徐阶动手想要除掉尹台,高拱和杨博那边亦是不安分了。因为一旦礼部尚书出缺? 吏部左侍郎高拱比礼部左侍郎高仪更具资历和实力? 定然是高拱更有希望接任礼部尚书的位置。
正是如此? 北系官员最近亦是卖力地“倒尹”,为着高拱争得这个礼部尚书的位置。
只是理解归理解? 林晧然还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地询问道:“老师,你能不能再慎重考虑一下? 学生有信心帮你应付那些子虚乌有之事!”
“我意已决? 且今天正式递了辞呈!为师本不该是朝堂之人,当年我没有接受严嵩的美意,便是不愿沾这朝堂的污浊。今日决定离开,我仿佛得到了解脱,现在已经迫不及待离开这是非之地了。”尹台喝了一口酒,显得温和地回应道。
其实他已看清形势,哪怕他想要留下来,那两方势力定然是暗箭不断。若是他能赢得皇上的宠信还好,但当真圣上恐怕早已经看他不顺眼,他这张本就摇摇欲坠的礼部尚书宝座迟早会轰然倒下。
林晧然看到尹台心意已决,亦是不愿再劝,却是进行关心地道:“老师既然心意已决,那学生便祝你一路顺风!不知老师接下来可有什么计划?”
“为师计划先回乡小住一些时日,明年开春大概会到雷州府再走一趟!前年我告假回乡,家里的人都说雷州如何如何,为师是与有荣焉!”尹台将酒杯放下,显得温和地说道。
林晧然轻轻地点头:“甚好,弟子在雷州有些朋友,到时给你安排!”
“不必这么麻烦,我就是想要走一走,好好地瞧一瞧你当年治下的雷州!”尹台则是摇头拒绝,对着旁边的吴山又是微笑地说道:“这些年,我亦是时常想起以前的岁月。今日胸提及醉翁亭,我心里已有一首新诗,可愿一听?”
“呵呵……你人走了,那便留下这墨宝吧!!”吴山却是没有说洗耳恭听的话,而且带着几分狡黠地回应道。
饭罢,三人移步到了书房。
尹台是一个比较地道的文人,手握狼毫笔在宣纸上写下:“前辈高风宇宙垂,昔游山水动遐思。弦歌已并烟云散,文采空遗草木知。白发吾衰怜几过,苍林翁醉忆当时。忻逢旧日清吟侣,漫引香醪注玉卮。”
跟着第一首游醉翁亭的风华正茂的气概不同,这首已然是多了一种沧桑之感,“白发吾衰怜几过,苍林翁醉忆当时”可谓是点睛之笔。
由于今晚的天气并不好,整个夜空没有一丝星光,尹台亦是选择告辞。
尹台在离开书房前,转身对林晧然正色地说道:“临行前,为师想跟你说一句话!”
“学生洗耳恭听!”林晧然恭敬地施礼道。
尹台望着林晧然的眼睛,显得一本正经地道:“若愚,你仕途似锦,用不着几年便会入阁拜相,这点远超为师。为师今日想说的是:功名利禄虽好,但切勿忘了初心!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你的初心该是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为师希望你今后时常自省其身,不忘吾辈读书人入仕之初衷,不可为了权势而迷失自己!”
“弟子谨记!”林晧然深知这番临行赠言很是可贵,亦是认真地拱手道。
尹台转身跟吴山道别,吴山坚持将尹台送到前院,目送尹台坐上轿子离开。
吴山收回目光,却是望着林晧然突然询问道:“你今天到刑部大牢探望胡宗宪了?”
“是的,胡宗宪不该被以通倭的罪名问斩!”林晧然点头回应道。
吴山轻叹一声,转身往回走道:“你其实不该去的!”
“为何?”林晧然困惑地跟上去道。
吴山在官场这么多年,对事情亦是看得相当透彻,则是直击核心地道:“徐阶怕是更容不得胡宗宪了!”
林晧然明白了吴山的意思:胡宗宪之所以被押赴京城受审,主要是他身上打的严党烙印。只是胡宗宪终究是当年抗倭的大功臣,没准会嘉靖和徐阶念在这些事上会从轻发落,这三法司会审亦应该从轻发落。
现在他掺和进去,徐阶为了避免他们这边跟胡宗宪联盟,自然是要更加强硬地除掉胡宗宪。
却是不得不说,这政治真不是一般人能玩得转的权力游戏。
“岳父,我知道这一点!只是我不认为徐阶会放过胡宗宪,那份《辩诬疏》被他在皇上面前故意歪解,便是要置胡宗宪于死地!我此次没有趁机拉拢胡宗宪的意思,只是不愿意看到这位抗倭功臣屈死!”林晧然跟上两步,显得一本正经地解释道。
他心里比谁都要明白,哪怕他没有介入进去,徐阶亦是不会饶过胡宗宪。以其等着徐阶大放仁慈,还不如向胡宗宪伸出一个援手。
若是徐阶还是像对付严世蕃般对付胡宗宪,他定然是要面圣了,没准能借此机会扳倒徐阶。
吴山望了一眼林晧然,却是暗叹一声,知道因为胡宗宪的案子又将是一场腥风血雨。
轰隆……
夜空闪过了一道长长的闪电,当即照亮了半个北京城,一场雷雨似乎随时会降临。
第1816章 雷雨至
北京城的上空已然是乌云密布,在偶尔的电光雷鸣间,眼睛能清晰地看到翻滚的云层,已然正在酝酿着一场暴雨。
西苑气势雄伟的宫殿群在这种天象面前同样显得渺小,亦是让人心生畏惧,毕竟紫禁城三大殿便是被雷光所烧焚。
原本今晚定下的是张果老的醮斋活动,只是看着天色不对,加上嘉靖的身体有所不适,便是决定将这个醮斋活动延后一日。
今晚轮宿于西苑的阁臣是严讷,已然是换上了隆重的装束,腰间缠着玉带。只是得知这场醮斋活动取消,亦是来到了徐阶所居住的宅子。
徐阶似乎早就猜到醮斋活动会取消般,一直穿着一套居家的衣服,正在房中悠悠地品茶,见到进来的严讷便温和地招呼道:“敏卿,来了!”
“打扰元辅大人了!”严讷进入仕途一直多得徐阶的提携和扶持,否则凭着他这张麻子脸早已经被外放,亦是恭敬地拱手施礼道。
徐阶嘴里说着无妨之类的客套话,亲自给严讷倒了一杯茶,抬头瞥见严讷显得心事重重的模样,便是微笑着说道:“敏卿,可是还在为今日万寿宫所发生的事情烦心?”
在今天的那一场较量中,他们跟吴林党可谓是针锋相对。随着林正常解决振武营的军情传来,致使皇上的态度发生一百八十度大转变,而他们算是一败涂地。
特别严讷此次是充当“马前卒”,可谓是首当其冲。
“皇上此次对我们怕是心生芥蒂了!皇上将我们打发离开后,竟然对林若愚授予太子太保衔,接下来恐怕是要召那小子入阁!”严讷轻轻地点了点头,并伸手端起茶盏忧心忡忡地道。
今日的事情原本就让他感到沮丧,在得知林晧然竟然被皇上加封从一品的太子太保,心里却是感到了更加担忧。
本以为今晚醮斋之时,从皇上那里赢回一些好感,但偏偏天公不作美。现在来到徐阶这里,亦是想要向徐阶吐吐苦水。
徐阶似乎对这些事情一点都不担忧般,显得充满智慧般地说道:“皇上此次给林若愚授予了太子太保衔,那是他确实更加重视林若愚,但此次……谈不上对我们二人心生芥蒂!”
“此话乍讲?”严讷顾不上喝茶,眼睛微微一亮地追问道。
虽然他陪伴皇上已经多年,但论到揣摸当今圣上的心思,却是无人能跟徐阶相比,而自己亦是不及徐阶的十分之一。
徐阶端起茶杯轻呷了一口,这才微笑着分析道:“咱们的皇上专注于修玄,历来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们提供最稳妥的解决办法其实是最合圣心。若是没有林平常镇压振武营的事情传来? 皇上此次还是采纳我们的意见? 甚至会很大可能严惩于林若愚。只是林若愚这一次的运气确实很好,皇上得到南京的军情免不得龙颜大悦,亦是对林晧然进行了赏赐。皇上对林晧然赏赐和如何看待我们,这其实是……两码事。依我的判断,皇上不仅还会责怪我们,而且还会继续重用我们? 甚至将来还会继续重视我们的意见!”顿了顿? 他又是压着声音提醒道:“今逐套贼? 师果有名否?兵食果有余?成功可必否?”
遇到励精图治的君主? 臣子自然是要以才能论英雄。只是当今圣上是专注于修玄的君王? 他要的是能够帮他补锅的臣子? 一个不给他找事的臣子。
徐阶正是明白了这一点,当广西韦银豹在桂林城盗银杀官和进犯亲室的消息传来之时? 他没有选择调派清剿韦银豹? 而是采用了冷处理方式。
虽然他们在此次失了分? 但皇上还是那位专注于修道的皇上,而他们只需要做好一个替皇上持续现状的臣子即可。
一道雷电在不远处闪现,将翻滚的云层照得更加清晰。
“多谢元辅赐教!”严讷亦是一个很聪明的政客,显得恍惚大悟地放下了茶盏,对着徐阶恭敬地施予一礼地道。
徐阶显得余兴未了,又是补充地道:“敏卿,皇上要的是一个能够给他安于现状的臣子,而不是总想着一展抱负的臣子!今日尹台上疏请辞,却不仅是他受到了弹劾,恐怕他亦是明白自己不是皇上想要的礼部尚书!”
在说到最后的时候,他的心里却是感到有些惋惜。虽然尹台离职是他想要的结果,但以这种方式潇洒离开,却不是他想看到的结果。
“尹崇基的青词写得一塌糊涂,却还老喜欢摆着那张忧国忧民的脸,他上疏请辞倒亦是识趣!”严讷对尹台一直都不感冒,显得乐见其成地道。
徐阶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又是认真地询问道:“尹台的请辞疏递上来,皇上应该是不会阻拦,却不知你觉得谁人合适?”
“应该还是高拱吧!”严讷虽然心里有着不情愿,但还是道出这位同年的名字道。
徐阶展颜而笑,显得温和地道:“我亦是此意!”
裕王继续大统已经成为定局,高拱的地位亦算是水涨船高。虽然他已经安排自己的得意门生张居正进了裕王府,但他亦是希望跟高拱搞好关系,为着自己的将来做好充分的准备。
“元辅大人,据我所得到的消息,林晧然今天到刑部大牢探望了胡宗宪!”严讷深知礼部尚书的位置没有什么悬念,却突然提起另一件事道。
“他一直都不是一个安分的人,若不是今年他恰好主持会试,恐怕在严世蕃的事情上亦是插上一脚了!”徐阶默默地喝了一口茶水,脸色亦是严肃起来道。
纵观整个朝堂,一直被他视为最大威胁者的人并不是吴山,而是这个妖孽般的林文魁。偏偏地,今日还给林文魁赢得了皇上的好感,更是得到了从一品的太子太保衔。
严讷心里亦是忌惮于林晧然,显得担忧地询问道:“元辅大人,该如何是好?”
“此事我已经做了安排!哎……如此没有意外的话,事情应该能有一个妥善的结果!”徐阶扭头望向窗外的夜空,显得有些依持地道。
严讷若有所思地扭头往外望去,发现这似乎是刑部衙门所在的方向。
轰隆……
夜空中,一道闪电再度划出天际,一场声势浩大得秋雨骤然降临,正疯狂地拍打在屋顶和外面的庭院中。
第1817章 徐阶的宽仁
夜空仍然不见一丝色彩,雨水噼里啪啦地下。秋季的雨水通常都是软绵绵的,但今晚却是大雨滂沱,伴随着如咽如泣的风声。
刑部大牢,这里常年阴臭,越往里面越是令人恶心反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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