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国相 第367章

作者:余人

酒水荡漾并没有引起波澜,大家似乎都没有注意到这个小小的异样,或者都当成自己眼花而已,仍然是沉迷于酒席中。

却是这时,通判慕容烈从楼下快步走来,到林晧然的耳根悄声道:“府尊大人,下官刚刚瞧见新任巡按潘季驯大人在一楼用餐!”

在大明的官场,品阶仅是权衡地位的指标之一,但真正决定地位高低还得看诸多因素。

昔日两广总督兼广东巡抚的王钫仅是正三品的兵部侍郎,而汪柏却是从二品的布政使,难道汪柏的地位要更高吗?

同样的道理,广东巡按仅为正七品的“小官”,但其属代天子巡狩,负责府州县官诸考察,拥有小事立断之权,权柄不可谓不大。

特别是在州县的人事权上,拥有很大的话语权,这一点比布政使汪柏还要大。

虽然这场酒席是临时拼凑而成,但现在新任巡按出现在楼下,林晧然似乎有理由将人给请上来,给这位拥有很大实权的同僚一点脸面,或者是直接拉拢对方。

汪柏就坐在林晧然旁边,注意到行色匆匆的欧阳烈,便是投来了询问的目光。

林晧然迎着汪柏的目光,微微一笑地朗声道:“藩台大人,新任巡按藩季驯大人恰巧在楼下用餐,本府下去将他邀请上来,失陪了!”

“哦,倒是来得巧,林府台快去快回!”汪柏的眉毛微挑,微笑着说道。不过他却不认为真是巧合,估计是藩季驯想要凑过来,但却不好意思主动攀附。

两广总督、巡抚、巡按看似高高在上,但实质却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却是属于“外官”。他们一般都仅带几名随从和卫队,并没有属官,很多事情不仅要亲力亲为,而且还需要仰仗地方官的配合。

像现在藩季驯想要推行什么法度,若是林晧然这位广州知府带头不配合,他区区正七品的巡按,又如何能够斗得过整个广东官场呢?

林晧然跟着同桌的都指挥使黄辉等人告了罪,然后便亲自下楼请人了。

杨春来负责着联合酒楼的产业,在得知林晧然宴请着诸多官员,亦是跑来专门主持大局。看着林晧然离桌,便是凑过来听候差遣。

林晧然让他将菜肴规格稍微降一降,便是走下了楼梯。

却见一位身穿七品官服的官员坐于大堂中,三十多岁的模样,长得有几分俊郎,留着一撮山羊胡子,浑身透露着几分官威。

在他那张食桌上,并没有摆着联合酒楼的特色菜式和火锅,而是很普通的几样家常菜。整个人显得风尘仆仆,正坐在那里吃得津津有味,却可能真是恰巧出现在这里。

林晧然来到桌前,对着这个后世的名人微笑地发出邀请道:“藩巡检,本府今日做东,还请上楼跟藩台大人等同僚共饮一杯,如何?”

藩驯季抬头便看到林晧然,脸上先是一愣,但很快就爽快地点头道:“好!如此便叨扰了!下官方才得知林府台深得圣上信任,已然兼任广东巡海副使一职,当真是可喜可贺!”

到了楼上,藩驯季新从江西调任过来,这才上任没几天,故而很多官员对他都很是面生。

潘季驯是嘉靖二十九年的进士,初授九江府的推官一职,后任监察御史,今又巡按广东。尽管近十年间,品阶没有升迁,但官路无疑是极顺畅的。

在大明做官,最有前途的自然是词臣,其次便是言官了。

若是巡按干得好,不说像胡宗宪那般直升江浙巡抚、浙直总督,连升七级任京官是极大概率之事,前途已然一片光明。

众官员对这位新巡按自然是礼待,又是纷纷见礼。

刚落座,香喷喷的火锅恰好被端了上来。

这种新式鸳鸯锅产自铁器闻名的佛山镇,锅里的食材已经在厨房中配备好,这端上来便能够直接食用。虽然少了涮羊肉等乐趣,但贵在快捷、省时,且还能符合文人的斯文。

长相很有喜感的伙记掀开盖子,便是朗声地解释着道:“这是本店的特色菜品鸳鸯锅,右边的三鲜锅底,贵在一个鲜字;左边的则是红火锅底,正是令人爱恨交加的辣汤,诸位大人请慢用!”

看到如此的美食,大家自然是拇指大动,特别是那红火锅底的东西,更是令人蠢蠢欲动了。联合酒楼能够成为广州城第一酒楼,靠的正是一种名为辣椒的奇物。

汪柏是一个能够吃辣的人,操起筷子夹起了一块羊肉薄片,放到嘴里便津津有味地咀嚼起来,还一边摇头晃脑地说道:“美道一绝,吃之还能胃口大开,此真人间至品。”

当然,一些官员却是吃不得辣的。面对着红火汤底的菜肴,却是苦笑连连,筷子只能老实地伸向三鲜汤底的东西。

潘季驯看到汪柏这般赞颂,亦是伸向了红火汤底,打算夹起一块羊肉尝尝味道,却是给同桌的都指挥司黄辉好意地提醒道:“潘大人,还请慎重!”

“为何?”藩季驯不由得懵住了,这吃个菜还需要瞻前顾后的吗?再说了,汪柏这老家伙吃得如此陶醉,自己吃一块又怎么了?

黄辉倒是好为人师,当即将辣椒的神奇之处说了出来,并让人送一杯茶水到藩驯季桌前。

林晧然不想藩驯季产生误会,亦是在旁边认真的解释道:“藩巡按,你莫要不信!昔日我请友人一起品尝,本是出于一番好意,但友人却差点跟我闹翻了脸!现在在桌的诸位大人,我,藩台大人,还是孙大人和刘大人喜欢吃,黄指挥他们几个却不敢碰!你若是吃的话,要么跟藩台大人般视为佳肴,要么跟参政大人般视若砒霜了!”

“竟是如此神奇,那下官倒真得要尝一尝了!”藩驯季初时确实不相信,但听着林晧然的解释加上大家的神情,便知道并不是大家要拿他寻开心。

在大家的目光中,却见藩驯季夹起一块羊肉薄片放进嘴里。藩驯季骤然变色,当即像点穴了一般,整个人静静地坐在那里。

旁边的右参政孙潜揶揄地一笑,端起茶水送过去道:“藩大人,看来你我都是无福之人,喝点茶水会好受很多的!”

就在大家都以为藩驯季吃不得辣的时候,却见他的嘴巴再次动了,先是慢慢地动几下,接着幅度越来越快,最后咽下去道:“此物的味道当真神奇,且令人回味,却不知是何物,产自何处呢?”

此言一出,大家目光却是落到了林晧然身上,这无疑算是一个小小的迷团,很多人同样不知晓。

第792章 红薯登场

联合作坊最赚钱的产品自然是雷州布,但由辣椒衍生出来的联合酒楼所产生的经济效益亦不容小窥,像这间酒楼一年的利润亦能达到万两以上。

正是如此,哪怕辣椒的种子被联合商团牢牢掌握,且短期不可能出现有力的竞争者,但杨春来等人都将其视为商业机密。

只是林晧然深知这个秘密不可能永远隐瞒下来,甚至已经被有心人知悉了其中真相,便索性在这里开诚布公地道:“我在翰林院之时,曾读得一份文献方得知:黄瓜并非咱中原的瓜果,乃汉朝使臣张骞出使西域所带回来的,后来致使咱中原百姓广泛种植,故而才有了今日这桌上的菜肴!今这辣椒……却是来自于海外,不过并非从南洋诸国所得,而是经佛郎机商人从他处携带过来的!”

“原来如此!”众人纷纷点头。尽管想要知晓更详尽的情况,甚至亦想要弄回一些种子,但却是理智地没有开口。

林晧然继续主导着话题道:“却说这佛郎机人生得黄毛碧眼,样貌甚是古怪,但他们出沿于大洋各个弹丸小国,却是弄得了一些神奇的种子。我家虎妞昔日从佛郎机商人手里购得一种红薯,在后院中栽种一分地,数月竟得果重逾百斤!”

“竟有这种事?”黄辉等人听到这话后,脸上当即流露出震惊之色。

要知道,现在水稻亩产数百斤而已,如今这话当真的话,那亩产可是过千斤了。如此高产的作物一旦进行推广,甚至能解决粮食危机。

“此事我跟藩台大人说过,那日我还领他到新栽种的地里瞧上一眼,他却要眼见为实!非要待到结果之时,让我叫上他前去一观,以辨本府是不是真假!”林晧然指着首座上的汪柏,显得轻松地说道。

汪柏捋着胡须,却是对大家解释道:“本藩台并不是不相信林府台的话,只是想要眼见为实,亲自瞧上一瞧才安心!毕竟此事让人难以置信,且对我咱广东、咱大明亦颇为重要!”

其实还有一点没说,当时林晧然还表示能够在坡地种植,耐旱性极强,这才致使汪柏很是重视,并强烈表现要眼见为实。

在大明做官,哪可能都是碌碌无为之辈,已然是知晓了红薯的重大意义。

“林府台,到时不知可否叫上下官,下官亦想要眼见为实!”藩驯季将目光从红火汤中移开,当即诚恳地发出请求道。

林晧然迎着藩驯季的目光,深知这位后世名人确实属于忧国忧民的好官,便是微笑着答应道:“呵呵……藩巡按亦是有此雅兴,本府自会叫上!”

“如此多谢了!”藩驯季作揖感谢道。

“林府台,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啊,我等亦想要一观,到时可不能忘了我们!”黄辉亦是想要参与进行,当即大声地说道。

林晧然看着其他人亦是蠢蠢欲动,便索性道:“好!好!待到成果之日,我就派帖邀请诸位到府上一观,亦让大家给本府做个证,看本府是不是信口雌黄之人!”

林晧然知道当下想要解决广东贫穷的面貌,除了发展海上贸易外,还需要发展经济作物。致使百姓不仅解决温饱,更能从中获得经济收益,从而为发展工业奠定物质基础。

跟着辣椒不同,他并不打算守住的红薯秘密,计划先在广州府进行推广。借着这一次红薯收成向这些官员展示其效果,无疑能让他力推红薯等作物减轻阻力。

这场酒席的气氛很好,大家都喝得很是尽喜。

林晧然这位新任的广东巡海道副使所表达出来的发展思路,且对海外的一种积极态度,却是赢得很多官员的拥护。

藩驯季初时还排斥着这场酒席,但吃个辣椒汤底的火锅,又听着提及红薯的产量,却是慢慢地融入了这种氛围之中,甚至是主动参加到酒桌间的谈话。

江西紧挨着广东,故而很多情况亦会传到他的耳朵里。

像去年广东那一场粮食危机,致使江西的米价跟着出现了上涨,搞得是人心惶惶的。正是紧张江西米价和同情广东之时,却听到广州城的米价一落千丈,原来那一位开海的急先锋从暹罗运回了十万石大米。

在震惊之余,他亦是仔细研究过这一件事。原本他对海禁是模棱两可的态度,但看到开海的奇效后,终于明白开海派的苦心了,敢情他们的坚持开海并不无道理。

正是这一件事,他开始对这位天下士子的楷模进行了关注,知晓他的种种作为。除却剿海盗和断案外,他亦留意了他的治府方针,还有在整治南流江入海口所采用的“束水冲沙法”。

在得知“束水冲沙法”的时候,却是令到他感到大为吃惊,此法跟他脑中的想法竟然是不谋而合。亦是那一刻起,他觉得跟这位大明文魁有些缘分,果真今年被调到广东担任巡按一职。

他不是眼睛容不得沙的人,亦知道“君子不党”已经过时,却是有意结交于林晧然,以此相互间为百姓做更多的实事。

这番接触下来,虽是话题多是开海和贸易方面,但他却感受得到林晧然是一位真正想要为百姓做事的好官,跟那些贪官污吏不可能沆瀣一气。

在说到兴奋之时,已经喝了不少酒的藩驯季非要拉着林晧然,醉眼朦胧地大声说道:“林府台,我……我有一法,名曰均平里甲法,我要跟你好好地探讨探讨……”

话刚刚说完,整个人却是失去了全部支持般,当即滑落到桌底,在那里已然是呼呼大睡了。

林晧然看到这番景象,亦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安排着人将藩驯季送回察院,又是跟汪柏、黄辉等人继续喝酒聊天。

酒席一直到了宵禁时分,这帮官员自然不用将宵禁放在眼里,却是将酒醉的人送回家,各自亦是纷纷散去。

林晧然刚刚还显得要醉倒的模样,但上了轿子便显得生龙活虎地对着下人道:“今晚不回府!到……咳咳,你懂的!”

第793章 晃动和震动

西关,一座富有岭南特色的青砖宅子。

一个身穿着斗牛服的年轻人在门口落轿,便是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穿过门廊、门厅、轿厅、天井,直接来到了正厅,对着一名绿衣丫环直接吩咐上茶。

“给他泡一盏铁观音!”

却见里面走出了一个绝色美人,对着绿衣丫头吩咐道。

她身穿一件绣着牡丹花图案的褐色外衬,素色的霞帔绣着淡红色的燕子图案直垂到衬底,宽大的袖口从合拢的手肘处垂下,整个人显得端庄而高雅。

乌黑油亮的头发缠着妇人的头饰,上面斜插着一支金凤衩,一张精致而高冷的脸蛋,但那双桃花目又显得那般的妩媚而多情,却是多了一种成熟妇人的味道。

尽管衣着和装扮都没有过于艳丽,但正是这种简简单单的打扮,偏偏令人无法挑出毛病来,特别是那若隐若现的好身段,令人产生一种能跟心里共鸣的着迷。

这自然就是花映容,一个出生在错误时代的女强人,已然从雷州迁居到了广州城。

“我不要茶,我要你!过来让我抱一抱!”林晧然张开双臂,满怀期待地说道。

花映容却是轻睥了他一眼,端起桌面的水壶边倒水边说道:“你的运气倒是不错,这将严如斗扳倒了,没想到好事最终却是落到你的头上。”

林晧然的目光落在雪白芊细的脖颈处,对着衣领意地自夸道:“我这是叫好人有好报!”

“要不是虎妞当初坚持要将坏人绳之以法,在知道事涉丁吕的时候,你恐怕已经躲得远远的了!”花映容将水杯放到他的面前,风情万种地睥了林晧然一眼道。

事实确是如此,在当初事涉丁以忠,事情又不归他这个广州知府所管辖。以着林晧然趋利避害的为官之道,自然是要避得越远越好。

但却是没有想到,这个案子竟然跟丁品无关,亦没有牵连到丁以忠。最终他不仅是卖了丁以忠和定西侯一个人情,还很顺利地将严如斗扳倒了,更得间接促进了今天的大好处。

如此说来的话,他能够得到广东巡海道副使一职,还真得给虎妞那个野丫头记上一功。

林晧然趁着花映容不备,一把将她拉了大腿上,搂着她的细腰情真意切地道:“不是我不想做林青天,而是在官场真的处处树敌的话,我这辈子都无法实现我的抱负!”

在这里,某人无疑是耍了一个小心机。

明明就是想要成为权臣,想要坐上大明首辅的位置,但他却不将这个定义为最高的追求,而是说要革除政弊云云,无疑让他的追求当即变得高大上起来了。

就如同徐阶扳倒严嵩后,却是标榜自己忍辱负重为师报仇,却不谈扳倒严嵩所获得的巨大好处。

花映容是聪明不假,但终究不是某人肚子里面的蛔虫。

纵观林晧然这两年的所做所为,且不说雷州发生了如何翻天覆地的变化,单是到广州府上任之后,矛头直指恶少和乡绅,致使整个广州城都显得政通人和。

如果说,谁能够改变大明的种种弊病,她相信确实只有这个男人才有这种能力和智慧,只有他才能为大明力挽狂澜。

纵使这个男人是有私利,但却不能责怪于他。毕竟他真的成为一个铁面无私的大清官,真的谁有劣迹就除掉谁,那他这辈子都休想要坐上大明首辅的位置了。

一念至此,花映容捧起了他的脸蛋,主动送上了一记香吻,以表达着她的那份理解,知道他的“趋利避害”是为做更重要的事。

四唇相触,一股电流通过全身,二人双双坠入另一层精神界面般。

林晧然是贪婪而渴望的,打从刚才看到她第一眼,便是想要狠狠地占有这个如同毒药般的女人。只是这吻送上来,他却是被电流定住了。

不过他的反应还是要更快一些,在花映容想要收回,却是主动出击。一手按住她的后脑勺,继续品尝着这樱红的小嘴,同时手上亦是开始进行了探索,攀上了梦寐以求的高峰。

花映容的身材不瘦不肥,有着后世模样的好身材,却没有那种骨感,肌肤如同少女般细腻而有弹性,浑着散着一种诱人的体香。

林晧然如同一个走失沙漠中的旅人般,急需从花映容身上寻找到水分,正要解开她的腰带,却是被一只有力的手制止道:“你浑身都是酒气,先去……洗个澡!”

“我们一起洗!”林晧然知道今晚不会被赶出去了,却是得寸进尺地道。

花映容睥他一眼道:“别胡闹!”

林晧然并不是猴急之人,更知晓心急吃不得热豆腐的道理。如此长夜漫漫,又何需急于一时,却是在花映容的脸蛋上亲了一口,便是让她帮忙张罗沐浴了。

当洗澡出来后,花映容却已经让人弄好了宵夜,正是富有雷州特色的沙虫粥。

林晧然在酒席上吃得并不多,如今吃点热弱暖胃无疑最是合适,将今晚酒席的事情说了一遍,却是询问道:“新任的巡按藩季驯是湖州人,你先前有没有听说过这人!”

若是要拉拢到藩季驯,那他在处理人事问题上,无疑更是游刃有余。凭着他现在的能耐,自然能够除掉一些不称职的官员,但却远不如藩季驯这位巡按般简洁明了。

“这人在我们那里倒没有什么才名,属于默默苦读的书生,但二十岁出头中举,不到三十岁就中得进士,确实算是少年得……算了,我怎么突然觉得是在挖苦他了。”花映容的话说到一半,却是突然戛然而止。

林晧然心里有些小得意地吃了一口香甜的沙虫粥,继续谈着正事道:“那我可不可以将他当作那种踏实做事的循吏呢?”

“应该可以!”花映容轻轻地点头,认可这个定位。

吃过粥后,林晧然保持着后世刷牙的习惯,却是解决了口腔卫生。

南宋时期,就已经有了专门制作和销售的牙刷店铺。这些牙膏跟后世的牙膏很相近,把子采用骨头、兽角、竹木等材料,头部钻出两行毛孔并植上马尾。

只是牙刷有了,但却不见牙膏,林晧然并不喜欢那种古怪的药膏,所以选用的是青盐。

当他回到房中的时候,花映容正在一件件地除去身上的衣物,致使他看到了热血沸腾的一幕。这具年仅十九岁的身体如同久旱逢甘雨般,在这个狐狸精般的女人身上释放了一次又一次。

特别最激烈的一次,不仅仅是床在晃动,整个天地都在晃动。初时,他还以为是神功大成,后来才明白是某处发生地震了。

(有史为证:嘉靖三十九年三月,广州府香山、新会同日地震,有声如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