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流连山竹
“九首师弟安好。”
孙思邈他们所隐居之地,距子午谷的子午道其实并不远,相距也就三十来里地。
好在唐初期,这子午谷的子午道,并未有人行走,而且年久失修,别说人行走了,估计就连动物都不愿路过。
所以,孙思邈他们三师徒,就在这子午道附近隐居了起来,至少,无人打扰,也算是清修的一种吧。
“九首,来,你与夜羽比试比试,看看你的身手如何?”
第七日,当钟文身上的剑伤好的差不多之后,孙思邈向着钟文喊道。
而在这几日里,钟文也算是从孙思邈的身上,学到了不少的医术,至少,那儿科以及妇科,钟文就学上了不少。
毕竟,钟文可没有给过妇人看过什么妇科病,最多也只是看过一些儿科而已,所以,能从孙思邈这位大神这里,取到一些经,已是难得了。
“孙师伯,还是算了吧,我这身子还没好利索,可不敢随意用剑。”
其实,孙思邈想让钟文与着他的那记名弟子比试一番,说来也是为了验证钟文的身首发
况且,几日之前,钟文又是中毒又是剑伤的,孙思邈心中以为钟文这身手差劲的很,至少,以他对李道陵的了解,想要在几年时间里,教出一个高手出来,那基本是不太可能的了。
“无事,现在比试一番,要不然,过些天之后,我们也将要离开这里,到时候,可就难寻这样的机会了。”
“孙师伯,你们要离开这里了吗?”
“我们已是在这里居住了一年之久了,也是该到了离去之时了,况且,我还有诸多的病症,还需要去验证,所以,不可能在此地长期居住的。”
“不多说其他的,你们二人先比试一番,让我看看你的身手如何。”
孙思邈其实打前些时日对钟文的了解之后,心中想念着他的那位老友。而当下,老友的弟子就在跟前,要不是自己所救,说不定被附近的虎罴给叼了去都不无可能。
在这终南山中,没点身手,你还真不可能长久居住,至少,这性命在没有保障之下,可就无法长待了。
“是,孙师伯。”
钟文无法,只得拿起陨铁宝剑,与着夜羽演练了起来。
而钟文试了几剑之后,基本已是对夜羽的身手有所了解了。
高手?
不可能的,连后天都不到,又如何成就高手。
依着钟文所估计,能与李道陵做朋友的,估计还真不是什么高手。
哪怕孙思邈的身手,估计也高不到哪去,至少,这夜羽,就是孙思邈所教出来的,所以,从这弟子身上,就能猜测出孙思邈的身手来了。
“嗯,不错,九首,以后,你这武艺可得勤学苦练啊,在外行走,没有武艺傍身,要是落入匪徒之手,可就麻烦了。”
当钟文与夜羽停下演练之后,孙思邈到是认同钟文此时的武艺,只不过,却是觉得只是不错,并未觉得如何厉害。
而就在刚才,钟文压着自己的内气,使着承平剑法,与着夜羽演练,那可谓是小心再小心,就怕自己一不小心把夜羽给伤了,露了马脚。
“谨尊孙师伯之令,九首以后定当勤加习练,不敢惰怠。”
钟文向着孙思邈行礼道。
长辈之言,最好还是听着,而且,长辈之言,本就是一些经验之谈,听了总是好的。
随后的几日,钟文总是有事无事的,向着孙思邈请教医术。
虽说,钟文断定孙思邈的武艺与着自己师傅李道陵相差不了多少,但这医术嘛,却是好的出奇。
打钟文向着孙思邈打问医术之后,这医术的大门,就被打了开来。
“九首,你的意思是说,这刀剑之伤需要缝合,但这溃烂真是一种叫细菌之物所引起的?这细菌是何物?能否观之?”
当孙思邈听闻钟文所言的细菌之说,心中甚是不解。
虽然,他也知道,这伤口要是不消毒,必然会溃烂,只不过,他到现在为止,还无法找出这溃烂的具体原由来,一直以为是某种毒,或者伤口受风邪而引起的溃烂。
“孙师伯,这细菌微小难见,仅凭我们的眼睛,基本是无望了,但是,如果使用某种通透的水晶,我倒是可以制作出一种工具,可以观看到这细菌来。”
“当真?”
“当真!”
“那你尽快返回长安,去找些东西制作出那工具出来,我倒是要见识你嘴中所说的细菌。”
“孙师伯,不急在此时,真要制作出那工具,那可是需要费上好些时日的,如果我哪一天制作出那工具出来了,必然会请孙师伯前来一观的,这点,还请孙师伯放心。”
“那好,到时,你可传信过来,我会定时到金州。”
细菌之说,这也是钟文与着孙思邈论医术之时,不慎说出口的,而且,这并非钟文故意而为之的。
本来,钟文只是向孙思邈学医的,可没想到,自己这嘴太贱了,直接就把这缝合之术之后,炎症之因给说了出来。
好嘛,这下算是给自己找了事情做了,而且,还是一个超级大的工程。
显微镜,这哪里是这么容易制作出来的东西,况且,钟文根本就不懂显微镜的结构,又如何制作出来。
就算有材料给到他,估计也难以制作出来,钟文这可谓是给自己下了一个套,让自己钻进去套死了。
第二百七十三章 生死轮回终一途
话说这显微镜,钟文只在前世读书时所见过,而且也用过几次,对于显微镜的大致结构,到是还记得一些。
可是,就算是自己记得大致的结构,自己也没那手艺制作出一台显微镜出来啊。
就说这目镜与物镜这两玩意,就不是目前时代能制作的出来,况且,钟文根本就不知道这目镜与物镜里头是什么构造。
难道,要用水晶造一个放大镜一样的东西吗?
当然是不可能实现的了,真要是想实现,那估计得动用这个时代好一些的能工巧匠,才有可能制作出来。
不过,这得依着钟文能画出这目镜与物镜里头的构造,才有可能;但也不是非得钟文画出来,说不定这时代,还是有些能人的,说不定多实验验证,也是能制作出来呢。
随着钟文与着孙思邈聊着一些有得没得,这日子到是过得挺快,而且,几日里以来,钟文身上的伤,基本已是全愈了。
“九首,你如今已是全愈了,是不是该离开返回长安了?”
某日清晨,孙思邈见着钟文打坐结束之后,开口向着钟文问道。
“孙师伯,我暂时可能不便离开返回长安,我还有些事要处理。”
钟文虽说身上的伤已基本全愈了,但却是不会现在就离开,而且,陈丰还未救出,怎么可能就此离开呢。
“我也知晓,你这身上的伤,肯定是某些人伤的,但行走在外,切忌不要与人争强斗胜,要不然,受伤是小,性命有危是大。”
打孙思邈见到钟文受伤开始,就从未开口问过钟文这一身的伤是如何来的,也从未开口问钟文与何人打斗而受的伤。
孙思邈是一个医师,自然也知晓这其中的一些事情,有些问题,还是少问为妙,以医病救人为主旨,所以,他也少有沾上麻烦。
而且,这世上有不少的人受过他孙思邈的恩惠,不管是平头百姓,还是道门之人,哪怕是佛门之人,孙思邈也救过不少。
活了近百岁之人了,什么样的人没有见过啊,少沾上因果,自然也就少有麻烦。
“孙师伯,我也不便与你多说什么,但有些事情,我非去做不可,还请孙师伯见谅。”
“行吧,随你之意,不过,做为你的长辈,还是要叮嘱你一句,争强好胜之心不可有,你是道门之人,切忌这是要害,乱了道心,一生的成就,可就将终止于此了。”
“谨尊孙师伯之令,九首不敢忘却。”
“你师傅在收你入道门之时,应该有跟你讲过吧,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孙思邈瞧着此时的钟文心态安好,随既开口与着钟文讲述着道门之要旨来,就连真经都开始搬了出来了。
而这真经,钟文自然是学过的,而且,熟知又熟。
只不过,当时的李道陵,却是没有跟钟文细讲过这真经,也只是顺嘴而过,根本没有逐字逐句的讲解给钟文理解。
而此时,孙思邈就如钟文的师长一般,与着他讲述着真经要义,更是从头到尾的讲述着这真经最根本的。
人地天道,而人是根本,地与天是桥梁,只有通过这桥梁,你才能明白,这道是何义,又何为自然之道。
“孙师伯,敢问,这道又如何理解?道法自然,这道,与法,还有这自然,这三者又有何关系?”
“道自然是道,是无上大道,是成就之道,是人生之道,是生死之道……”
“法是途径,法是规则,法是道的路途……”
“而这自然,是由心而发,与你的神魂相伴,是你心中最深处的那个期盼,是……”
随着孙思邈的讲解,钟文对于真经的理解,可谓是越来越是明了了,而且,此时的他,就像是抓住了什么似的,可是,又无论如何,都抓不住一般。
时间,就在孙思邈讲述真经之中,一晃而过。
“先生,九首师弟好像睡着了。”
当车罗在不远处一直听着孙思邈给钟文讲述真经之时,发现此时的钟文双眼已是闭上了,看起来,像是睡着了一般。
“嗯?这九首也是,我这讲述真经之时,他都能睡着,唉。”
孙思邈停下话来,看了看坐在他跟前的钟文,叹了一口气。
这要是他自己弟子的话,说不定非得打骂一番。
自己在苦心与你讲述真经,你到好,还能睡着了,这哪里有一个晚辈的姿态,这要是放在那些大宗门派当中,打一顿算小的了,说不定打残都有可能。
话说此时的钟文,根本就不是睡着了。
而是真正的陷入到他的世界当中去了,与着外界完全脱离了。
依着孙思邈与着他所讲述的真经,着实又给他打开了一道新的门庭,把他带入到了一个新的世界一般。
道,钟文入过两次,而那两次,根本属于巧合之机,与着真经没有任何的关联。
而此时的钟文,却是因为孙思邈所讲述的真经,而引发他陷入到他的世界当中,也可以说是深层次的顿悟,但却与着顿悟有着一定的区别。
毕竟,当下的钟文还只是陷入到他的世界当中,还在思索以及探索着道的世界,并未参透什么。
“九首,不要睡了。”
孙思邈随既站了起来,向着钟文喊了一句。
可是,孙思邈的喊声,并未把钟文给喊醒过来,哪怕眼睛都未睁开,这使得孙思邈心中更是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他觉得,自己的好友李道陵收的这个弟子,是一个懒货,而且,一听真经就能睡着的懒货。
“先生,不对,九首师弟好像并不是睡着的模样,这气息好生缓慢,而且,九首师弟周围好似有一股冰寒之感。”
走近前来的车罗,正准备伸手去把钟文推醒,可是,当他的手,伸向钟文之时,感觉到一股冷气,随既,手指探向钟文的鼻孔处不远。
“嗯?为何是这样?这是……”
孙思邈也随既走近前去,伸手探了探钟文的鼻息,缓慢且绵长,这根本不是正常人的鼻息。
而且,孙思邈也感受到了钟文此时周身一尺之内,一股淡淡的冰寒之感,这使得他心中甚是诧异。
“你们都远离一些,九首这是顿悟了,如此的天赋,如此的悟性,难怪李道陵会收下这么一个弟子,真是世上罕见啊。”
孙思邈心中细想着各种的可能,最终,断定钟文此时正陷入到一场顿悟当中去。
而就在刚才,他还觉得李道陵所收的这个弟子是个懒货,可这一转眼,这观念立马就变了。
顿悟,这不是谁都有机会可拥有的,哪怕孙思邈的两个记名弟子,京夜羽以及车罗二人,都没有这样的机会。
而孙思邈嘛,曾经自然是顿悟过的,而且,次数有着两次之多。
所以,对于顿悟的状态,也算是知晓一些,只不过,他却是没想到,李道陵所收的这个弟子,年纪轻轻的,就有着如此的天赋,着实使他心中暗赞了一把。
“先生,这就是顿悟吗?这九首师弟的天赋悟性也太好了吧,先生随口与着他所讲述真经之言,就能够陷入到顿悟当中。”
京夜羽看着地上坐着的钟文,双眼尽是羡慕之色,而他边上站着的车罗,同样如此。
“莫要出声惊扰了九首,我们静坐一边,静待着九首醒来,以防发生什么意外,警惕一些。”
孙思邈阻止着他的那两个记名弟子再说话,随既,自己选择离着钟文一丈之外坐了下来。
而京夜羽他们师兄弟二人,也随之分散一边,呈三角形似的围坐在钟文一丈之外,包围着钟文。当然,他们这种呈三角形的分散而坐,也是为了杜绝有什么动静,惊扰到正陷入顿悟当中的钟文。
话说此刻的钟文,陷入到了自己的世界当中,根本就无法阻止。
这要是是一些有心之徒的话,说不定此时的钟文离死已是不运了;好在孙思邈三师徒并未有这想法,况且,孙思邈与着李道陵也算是好友,而且,均是朝廷所册封的真人。
“人?地?天?道?生?死?……”
钟文的世界当中,只有这些个与着道有关的东西,根本没有任何其他之物。
“何为道?何为人?”
“人是根本,那生与死是不是人的开始与终结?那这道不就本是存在的吗?那人的生与死,是不是道的终途?还是本就是道的归结?”
“道到底是什么?是自然?自然而为?无为?”
“生与死的过程当中,是道安排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