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流连山竹
“九首,你不要老是坐在这大堂里,要多休息,便于伤口愈合。”
时隔半个月后,钟文刚从房间里出来之后,半个屁股坐在这客舍大堂当中的一张凳子上,陈春生就在钟文耳边劝诫了起来。
“是,陈伯,我就坐一会儿,这天天躺在床榻上,可累死我了。”
钟文哪有可能天天躺在这床榻之上,再躺下去,人都要被躺废了,而且,还只能趴着,这要是再趴下去,这胸口压得都要发霉了。
“那你可不能久坐了。”
陈春生再一次的叮嘱道。
说来,陈春生现在可是钟文的主治医师,而且,时刻都待在这惠来客舍之中,为的就是治好钟文。
至于钟文身上的伤,如果不发生什么意外的话,基本可以说是差不多能全愈了。
而且,这半个月以来,钟文与着陈春生,每日里还会探讨一些治疗的方案,比如钟文每日里喝的汤药,以及这消毒换药之事。
虽说,这半个月以来,钟文痛苦之极,但好在无惊无险,安全的度过了那风险。
这要是换一个医师来帮着钟文医治,说不定此时的钟文已是埋进土里去了。
说来,这也是钟文的福报。
好在钟文自己在跟着陈春生学医之时,与着陈春生论述了关于这缝合之术的事情。
而且,陈春生对这缝合之术也感兴趣,更是对钟文所说的细菌之说,更是觉得匪夷所思一般。在后来,陈春生还自己实验,自行去论证这细菌之事。
这要是陈春生不感兴趣的话,说不定这结果就不是这么一个模样了。
“金水,你过来。”
钟文坐在这大堂之中,突然想起,自己身上的那几卷蓝本经来。
“道长,你喊我。”
金水从后厨急忙跑了出来。
“我忘了问了,我身上的那本蓝本经呢?你有看到吗?”
蓝本经,可是钟文用这条命换来的,这要是丢了的话,那可就冤大了。
“道长,你不问,我都差点忘了。那蓝本经我给你收好了,放在我房间里,道长,你现在要看吗?我觉得你还是听陈医师的话,回房间多休息,看书以后有的时间嘛。”
金水听闻钟文问起蓝本经之事,赶忙说道。
至于那蓝本经,早就在半个月前,在那太极殿之时,金水就帮着钟文收好了,那可是钟文用性命换来的,可丢不得,他金水也心知肚明。
至于把书交出去,那是不可能的。
话说当日,钟文身上的蓝本经掉在地上之时,王内侍他们还捡起来看过,只不过,王内侍只是看了看封面,并未翻开来查看。
再者,这本就是属于钟文的东西,谁知道是不是秘籍什么的,所以,王内侍到也没有像个小人一般的去翻阅。
而金水看到王内侍从地上捡起来的蓝本经之后,知道那是钟文向那黎姓贼人索要的,必然是一件重要的东西,所以,向着王内侍说明了是钟文的东西之后,王内侍直接交给了金水。
蓝本经,名字说起来感觉有些怪异,而且,一听起来,确实如一本经书什么的。
如果王内侍翻看了的话,说不定就不会直接交给金水了,有可能会留下来自己看也不无可能。
况且,这蓝本经真要是落入到王内侍手中,能拿回来的可能性,钟文可不敢保证。再者,这蓝本经,可是一本奇书。
虽说,这蓝本经是一本关于医术的书,但在这个时代,基本学武之人,都会些医术,只不过好与差罢了。
蓝本经真要落于他人之手,能回到钟文手中的机会,可谓是渺茫的很。
“快点,少说废话,赶紧把书给我。”
钟文听完金水的话后,心中急切。
对于蓝本经,自己可是很看中的,况且,自己现在有伤在身,外出学医也没机会,还不如一边养伤,一边学习那蓝本经中的医术呢。
金水看着钟文如此的急切,赶忙转身去到他的房间,拿着那本蓝本经走了回来,把书递给了钟文。
钟文接过书之后,急的直接翻了开来,逐字逐句的开始了起来。
至于金水,还有不远处的陈春生他们,瞧见钟文如此的模样,到也不去打扰了,该干嘛干嘛去。
打钟文拿着这蓝本经开始之后,随后的时间里,基本都在仔仔细细的,一字都不敢落下。
至于有无错误,钟文到也仔细审阅过,并未发现什么错误之处。
“金水,你来,拿着我这几张图样,去找个能功巧匠,帮我打制一套针具出来,切记,不可乱改,一定要依着我所画的图样去打制,这是定金,多少钱你看着办,到时候回来跟我说。”
某日,钟文拿着自己所画的九张图纸,交给金水交待着。
“好的,道长。”
金水拿着钟文递给他的三个金饼子,兴奋的找不着边了,使得不远处的徐福眼谗的很,他心中也在思量着,怎么从钟文这里弄到个什么活计,至少,也可以得到一些赏钱什么的。
就如此时的金水,拿着三个金饼子去打制什么针具,出手就是三个金饼子,而且,还先不论价钱的,这可是大活计啊。
虽说,他徐福不知道钟文要金水去打制什么针具,但看着这三个金饼子,眼中尽是冒着绿光了。
“九首,你要打制针具?我那里到是有几套,要是你急用的话,我可以给你带过来一套。”
坐在大堂中的陈春生,听闻钟文要去打制什么针具,心中到也了解,估计钟文想开始学习针灸之术了。针灸之术,无针可是无法动手的,正好,他那里有几套针具。
“多谢陈伯,我要的针具,不是普通的针具,是特殊的针具,此时,我不便于你多说,等过些时日,我再与你细说此事。”
钟文不便此时与陈春生说那蓝本经之事,毕竟,他的身体还没有好,也不方便去春生草堂坐堂试验这针术,此时要是与陈春生说那蓝本经之事,说不定陈春生肯定会拿自己实验。
钟文可不想陈春生把自己当作实验对像,所以,只得打住这个话题。
至于金水他们,估计也会成为陈春生实验的对像,就如这些时日,陈春生所制的一些药粉,药丸,或中成药什么的,总是会捉住金水他们,在手臂之上划上一刀,然后洒上药粉,作为实验之用,更或者让他们尝上一尝他制的药丸什么的。
而这些时日以来,住在惠来客舍之中的每一个人,手臂之上,或多或少,都有一些伤痕,更有甚者,半天没离开过茅厕的都有。
反观金水他们,每一个人见到陈春生,就如见到地狱恶魔一般,害怕的紧,就连钟文,都对陈春生发怵的很。
只要陈春生拿着一些药粉出来之后,所有人立马就逃之夭夭,逃不掉的,恨不得地上有条地缝似的。
好在钟文身上有伤,要不然的话,这实验的对像当中,可就得多上一人了。
不过,这也要怪钟文他自己。
谁让他多嘴,非得跟陈春生说关于白药这种东西,而且,还说了一些关于中成药的事情,要不然,也不会使得陈春生这些时日以来,每天都在忙活着如何制药之事。
时间,每天都在忙碌当中过去,一晃,打从钟文受到现在,已是一个月过去了。
而这些忙碌之人,当然要属陈春生,以及钟文二人了。
至于金水他们这些人,到是闲得很,每日里,都在捉摸着吃食的问题。
陈春生每日里,还在忙着制药之事。
而钟文,却是在忙着他那手中的那本蓝本经。
虽说,钟文让金水去寻能工巧匠帮忙打制针具了。
可是,好些天以来,都没有寻到一个能做这活计的人,这使得钟文心中甚是无奈。
针具说来并不复杂,但这工艺,却是有些困难。
而且,这个时代的能工巧匠,可没有钟文前世的那么多,而且,真要是个能工巧匠什么的,在民间基本是不太可能存在的,基本都是在朝廷的的将作监的。
而金水虽说是一名暗探,归属于李山,但职能也没直接可以往着将作监去,要求谁去打制这针具什么的。
而前几日里,金水也与着钟文说过此事,而钟文也就此作罢,只待他身上的伤好了之后,想着去找李世民帮个忙什么的。
至于李世民愿不愿意帮这个忙,他可不好说,但想来问题应该不会太大的,毕竟,钟文自认为自己还是李世民的叔叔级的长辈的,怎么滴,这点面子也得要给吧。
“九首,你看我这药方如何?”
某日,陈春生拿着他写的一份药方,来到钟文跟前。
“陈伯,你这药方有没有问题,你得多实验,要不然,可不好确定这药方中的药材比例什么的,况且,你这药方中的药草虽说是一些常见之药,用来医治风寒风邪什么的,最好还是温和一些,毕竟,是吃进肚中的,而且,还要考虑老人和小儿。”
钟文看了看陈春生递给他的方子,说着自己的一些见解。
“嗯,九首,你说的这些问题,是我没有考虑好,我再去好好斟酌一番。”
陈春生听后,摸着他下巴上的胡须,点了点头道。
“陈伯,你这药方,虽说是医治一些风寒之病,但如果制作为成药的话,最好还是要适应所有人,而不是一人一方,至少,要保证不会吃了药之后加重病情,更不允许死人这种情况。”
钟文继续说着自他的见解。
这可是成药,而不是一人一方,这要是不温和一些,真要是把人吃死了,这可是会出大事的。
“好的,九首,我明白了。”
随后,陈春生拿着药方,又开始坐回到桌子边去思量去了。
而钟文,继续一手拿着蓝本经,一边翻看着,脑海里面,又开始演示推演着。
第二百六十一章 赏勋赐爵
一老一少两人走出圣殿后不久,迎面便来了一队卫兵,卫兵身后披风上的鸢尾花标识格外惹眼。外事厅卫兵头领先是向老大人克瑞俄斯行了一礼,而后投向李云道的眼神充满了警惕和戒备:“跟我们走吧!”说着,便有数人上前将李云道团团围住,似乎生怕一个不留神,这位敌国的情报头目便会脚底抹油。
李云道看向克瑞俄斯道:“外事厅老大人就不必陪我去了,既然人家已经给您准备好了庄园,还是早早地去吧!”而后他转身对那卫兵头领道,“走吧,许久不曾见过你们那位大神官了,不知此次见面,可有惊喜。”
那卫兵头领微微皱眉,但终究是什么都不曾说,离开时再次向那位佝偻着身子的老大人行礼,这才“押”着那位传说中的华夏“死神”一路走向外事厅。
十二名卫兵形成一个方阵,将李云道和那名卫后头领围在中间,缓缓前行。李云道将卫兵们逐一打量了一遍,最后才啧啧道:“这是你们外事厅中枢处最核心的战力了吧?其中有几人,我猜应该是在前些天的夜里受了伤,不过即便如此,战力与奥尔德斯麾下的黄金骑士们也有得一拼啊!不错不错,想不到科托斯那个老神棍驭下倒也有方,能打造出你们这支核心力量,怕是也要费不少心思!”
与他并肩膀同行的卫兵头领心中惊讶不已,但看一眼便知道这支卫兵队的战力,而且还知道有人在前些天受了伤,这已经不仅仅是眼力颇佳了,此次被圣教众人称为“死神”看来定有其过人之处。不过想到大神官反复嘱咐他要客客气气地从圣殿门口将人请回去,他便也就有些释然,早些时候科托斯大神官几乎下了死命令让中枢处取这人的性命,但自从知道这人得了圣皇陛下的召见后,大神官的态度便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一开始作为外事厅战力最强的卫兵队统领,他还有些愤愤不平,但见到这人后,他便已经隐隐感受到对方的不凡之处,但是这份面临生死考验也依旧风度翩翩的胆色,就已经不是普通人可以比拟的。
“大神官在等着我们。”卫兵统领答非所问,只是提高嗓门,吩咐周遭众部属,“加快些速度,不要让科托斯大神官等急了!”他这句话是对下面人对的,也是对李云道说的,更是对暗中盯着这里的那些双眼睛说的——从刚刚他们在圣殿前与两人相会开始,他就已经感受到有无数双眼睛此时正盯着自己,眼下岛上局势格外诡谲,华夏特使不请自来,自然是各方关注的重点。
“怎么称呼?”李云道看了一眼身边眉清目秀的卫兵头领,问道,“我也见过你们圣教不少人了,你这长相,怕是除了你们那位裁决大神官,这岛上就属你长得最漂亮了!”
那兵头头领有些哭笑不得,但还是皱着眉道:“我是中枢处卫兵统领比亚。”
李云道一脸恍然:“哦,怪不得,原来是你!”
那自称比亚的卫兵统领愣了一下,奇道:“你……你知道我?”
李云道对他做了一个讳莫如深的表情,而后话锋一转道:“走吧,别让你们的大神官阁下等得太久了,我记得他可不是一个很有耐心的人。”
卫兵统领比亚觉得莫名其妙,之后便不再跟这个传说中的华夏“死神”多作交流,在无数目光的追踪下,一行人来到了外事厅的门前。
一根铜制的巨大橄榄枝,一柄同样质地的巨形战斧,象征着一手萝卜一手大棒的对外策略。
李云道站在那高达十米的铜质雕塑下,用手遮挡了阳光后抬头仰望,微微眯眼道:“好一个一手软一手硬的策略,很符合辩证法。”
那卫兵统领比亚生怕他在外事厅门前说出什么桀骜不驯的话到时候传出去让科托斯大神官下不来台,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大神官在正殿。”
“正殿?”李云道咦了一声,道:“这样不太好吧,我毕竟还未正式登岛啊!”
那卫兵统领比亚正踌躇两难之际,一名同样身着鸢尾花披风的卫兵快步从高处的台阶下来,走到两人面前,朗声道:“大神官吩咐说,既然陛下都认可了特使的登岛,外事厅自然没有异议,还请特使大人进殿共商和平谈判大计。”
李云道微笑道:“大神官的格局果然与圣皇陛下一样高!”
此言一出,无论是卫兵统领比亚还是那位出来传话的卫兵两人均大惊失色,下意识地看向四周,此时正殿前方亦有人来人往,这话不知道被多少人听了去,若是传到那座圣殿那位的耳朵里,恐怕又是一番腥风血雨。
“特使请慎言!”卫兵统领比亚连忙道,“有什么话,我们进殿再议!”
李云道仿佛也刚刚回过神,警惕地看了看四周,自责道:“对对对,这些话我们还是进了正殿再行商议!走走走,我要见见我那位老朋友,山城一别,不知是否别来无恙啊!”
圣殿议事大厅内,关于李云道离开后的一举一动开始源源不断地有情报汇总而来,终于那句关于“格局”和“进殿再商议”的话,不到两分钟,便呈到了一身明黄袍子的老人家案前。
送来这两则消息的人躬身在老人面前,久久不敢直起身子。
枯瘦老人依旧端坐在那把黄金圣座上,看完那两则情报,唇角微微扬起一抹淡淡笑意:“怎么,连你们也质疑我们那位科托斯大神官的忠诚吗?放心,那华夏人行的是我挑拨离间之计,我又会分辨不出呢?那李云道的一些雕虫小技,也敢用在这座岛上,真不怕贻笑大方?”
送信之人这才微微地松了口气,正欲站直身子,却又听老人道:“不过咱们的科托斯大神官的的确确格局很高啊,你有没有觉得,大神官的格局,甚至比我这个坐在黄金圣座上的,还高那么一点点?”
那送信之人吓
得身子一颤,噗通一声就跪倒在地,连连叩头:“陛下高瞻远瞩,岂是一个小小大神官可以比肩的!”
老人哈哈大笑:“起来吧,不要怕,对于你们这些忠心耿耿的信徒,神都是会眷顾的。”
那送信之人额头紧贴着冰冷的大理石:“陛下圣明!”
“去吧!让他们都盯紧了,有什么消息,像这样的,立刻传回来便很好了。”老人挥挥手,那人如蒙大赦,走出议事厅时,才发现背脊上湿了一大片。
所谓伴君如伴虎,莫过于此。
待得送信之人出了议事厅,老人脸上的微笑缓缓收敛,而后愈发凝重,目光落在那几行对话上,最后定格在那“格局”一词上,而后目光中露出浓郁的厌恶之色,最后将那些纸张揉在一起,起身投入一旁的壁炉中,“忽”地一声,火焰燃起,那些写了关于老大人和李云道出殿后种种对话的纸张化于一捧灰烬。
老人站在壁炉前,看着那些忽明忽暗的钢炭,双目越发浑浊,最后喃喃自语道:“一个一个地,格局都很高啊!”
被李云道称作“格局很高”的外事厅大神官斜着身子坐在最上首的椅子上,作为特使的李云道被特许可以走到九步外的长阶上与大神官对话。
李云道看向下方漫长得让人头皮发麻的台阶,笑着道:“我说大神官,你们这工作不错啊,天天上班爬台阶,省得锻炼身体了!就是这年纪大了怕是会有些不太方便!不知道你们那位圣皇陛下,每天是怎么走上那黄金圣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