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断大明 第719章

作者:官笙

布木布泰刚到,对大明南方的事情也不了解,却听了一耳朵,稍稍沉默,而后道:“事出有因,法度在严。”

朱栩咀嚼着四个字,旋即默默点头。

大明吏治的败坏,可不就是纲纪缺失么!

四周的百姓自发的在救火,很快就要烧到朱栩所住的酒楼,零星的火光已经喷到了酒楼,引起星星点点的火光。

朱栩侧身,对着曹变蛟道:“让人在我们的酒楼与火源处泼水,转移易燃物,阻止火势继续蔓延。”

“是!”

曹变蛟立刻就明白了,吩咐几句,几个人就消散在人群中。

很快十多个禁卫伪装的随从就在酒楼上四处洒水阻止火势燃烧过来,扑灭已经烧起的火星。

火势被暂时遏制,可还是太大,根本无法彻底扑灭,扬州知府的官差还是迟迟没来。

朱栩眉头皱起,这曹卜善是越来越让他讨厌了。

“给我打!”

蓦然间,不远处响起喝叫声,一群人拿着棍棒追着另一群人,喊打喊杀。

曹变蛟看了眼,道:“是盐帮的那些人。”

第668章 朱栩的目的显露

曹变蛟话音刚落,一个禁卫过来,在朱栩耳边低声道:“公子,不止是这里,其他还有好几处,扬州府衙门人手不够,府兵已经动了。”

朱栩这才微微颌首,曹卜善倒是还没有昏聩到是非不分,怠政渎职的地步。

曹化淳在身后已经听到了,上前一步,道:“公子,这里不能再待了。”

朱栩转头看了他一眼,曹变蛟神色微动,也道:“公子,江南的府兵不一定可靠。”

江南的事情最为复杂,离朝廷也远,府兵不同于常备军,朝廷控制没有那么严格,相反地方影响力最大。

“老曹来了吗?”朱栩沉吟一声,道。

曹化淳抬头看了看天色,道:“这个时候,应当刚刚离开应天府。”

“让他不要来了,咱们去应天府吧。”朱栩说道。

扬州该去的都已经去了,该看的也看的差不多了,是时候去应天府,见见更多的人与事了。

曹化淳与曹变蛟对视一眼,曹化淳道:“那,曹卜善,皇上还要见吗?”

朱栩的折扇在手里拍打了一下,道:“不见了,后续的事情让人盯着,如果确实是个昏官,在盐帮之争中站队,就让他回家种地吧。”

“是。”

两人都应声,转身去准备了。

布木布泰一直很安静的站在朱栩边上,不言不语。

没多久,扬州知府的差役就赶过来,同时还有扬州府兵也奔来,迅速的在灭火。

没多久,朱栩的马车就使出扬州城,坐着马车去往应天府。

马车内,朱栩正看着一道奏本。

这是锦衣卫关于方孔炤昨天在秦淮河动作的后续详情奏报,内容颇为详实。

言称方孔炤颇有魄力,一个晚上抓了二百多二十五岁以下的年轻人,并且今天一大早就公布,这些人有功名的即时革除,没有功名的禁止科举,永世不得录用。

这个消息一出,巡抚衙门的大门都被踏破,黄立极已经称病不出,不过方孔炤强行驱逐,同时调动江苏省兵近乎查封了整个秦淮河,态度强硬的很。

朱栩眯着眼,细细的看着这道奏本。

除了方孔炤,其他人几乎都没有表态,哪怕是钦差大臣钱谦益,这个时候也好似消失了一样。

“都怕得罪人,就是不怕得罪朕……”

朱栩嘴角冷笑,轻声一叹。纵然他三番两次的立威,树立了绝对的皇权,可官场生态并没有多少改变,他们的晋升之路在“清名”,在和光同尘,在“你来我往”。

布木布泰坐在朱栩边上,面色清冷,只是负责给朱栩整理奏本,偶尔记录一些东西。

江南的道路比北方还要好一些,不管是官员还是士绅,对修桥铺路都非常热衷,水泥路不怕水,没有过去的泥泞,所有人都喜欢,加上现在人力,资源的价格都低的可怜,所以南方的富裕城市的主干道都是水泥路,城市之间也都已经贯通。

工部还在计划着全国的水泥路,要将全国彻底联通,各个河道有可能也都要修桥,可以说是野心勃勃。

朱栩不在看奏本,拉开车帘,看着外面。

现在已经是四月份了,大地回春,万物复苏,一片生机勃勃。

马车走在河边的水泥路上,微风出来,柳枝轻摆,河水浮动,一片清秀风光。

“春风十里扬州路,赢得青楼薄幸名……”

朱栩自语一句,当前的官场已经腐朽,骄奢淫逸,贪污腐败,已经烂到根子里,太多的龌蹉已然是理所应当,想要处置起来困难重重。

方孔炤有魄力是一回事,能不能做成是另一回事。

他放下帘子,想起了刚才看过的关于山东的奏本。

黄承元是有能力的,牢牢的控制了整个巡抚衙门,加上刑狱司,督政院的运用,在山东掀起了轰轰烈烈的反腐行动,阎鸣泰的总督府的动作更大,对山东境内所有匪盗进行了清缴。

相对于山东的积极动作,江苏如同一潭死水,朝廷的一切政策对这里似乎都没有什么影响,该如何还是如何,一切照旧。

“一潭死水……”

朱栩眯着眼,江苏现在是大明最发达的地方,不能轻动,可也是最腐朽的地方,必须要动,到底要用什么样的手段才能两不妨碍?

这是一个难题!

布木布泰很安静,一直都默默的看着朱栩,多一个字都没有,连呼吸都控制的极好。

在朱栩赶往应天府的时候,他的船队还在磨磨蹭蹭的向着洛阳进发。

在应天府的方孔炤也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江苏各级衙门、官员,有的当面保人,有的仗着老资格直接喷口水,他们方家的一些族老,关系密切的亲族,姻亲都纷纷登门,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言之以害,惑之以利,种种手段齐出,令他徒难招架。

巡抚衙门。

方孔炤坐在班房内,头疼不已。

不抓不知道,这一抓就是两百多个,同时他心里清楚,那些人肯定还放水了,要不然抓到的更多,这么多人被革除功名,禁止科举的后果他也有些预料,只是没有想到会这么大。

一个主簿站在他面前,思索着道:“大人勿忧,这些人不过是怕大人下面还有动作,只要缓一缓,应当就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