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布袋外的麦芒
虽然轻甲骑避免了重甲骑兵的笨重,可以像轻骑那样飘忽,速度还是受影响了。
步卒、战车、火炮、轻甲骑协同作战,在协同这一点上,倒还算过得去······
先是战车列阵,然后缓步推进,同时步卒开始试探性发起攻击,火炮火枪接连攻击。
这时候,北辽的骑兵变散兵线,埋伏于战车之后的轻甲骑,便从左右两翼出击,快速切入对方骑兵队伍中······
这样的战术,在小范围内便可以形成以多打少的局面,这也是战损比这般大的原因。
事实上,真正骑兵的接触性战斗,火器的作用并不大。因为步卒的火炮火枪已经将北辽的骑兵打散了,而手雷的杀伤是以集中杀伤为主。
真正厮杀开始,强弩、马槊甚至短枪,都要比手雷的效果好。
再一个就是说速度了,披甲的战马跟不披甲的战马,在灵活性上还是有区别的,不管是折转、跳跃、躲避,在一定程度上轻甲骑都不如纯粹的轻骑。
也就是国朝的盔甲优势明显,否则,即便是胜利,也会是惨胜。
“诸公,朕在想,是否可以适当的接纳原西夏铁鹞子?”
由于接受西北之地的时间尚短,原来党项的贵族,朝廷基本是往混吃等死的地步去引导。国朝现在的骑兵,基本上是基于原本族群的性质,结合西军骑兵技术在训练。
骑兵就是骑兵,不是懂得骑马就可以,也不是懂得作战就行。相比北辽和原西夏,国朝的骑兵技能,实在是拿不出手。
这一次尝试性的对战,就完全能看出问题了。在装备绝对优势下,胜负却不是绝对的优势。甚至在折克行、种建中以及王舜臣的奏报里,都提到了国朝轻甲骑兵的技能差距。
“官家,铁鹞子是李元昊所创立的重装骑兵,选拔方式是世袭。老臣担心······”
“王相,朕不怀疑铁鹞子的传承是对党项族群的忠诚,不过,毕竟平灭西夏已经多年,如今党项人的生活不能说日新月异吧,相比曾经西夏的统治,肯定是要好无数倍的。”
“国朝之遴选教官,在诸多的铁鹞子家族中,应该能选出三五个对国朝认同的人才来。试试吧,做好监督······”
非我族类,必有异心······这是普遍认同的道理。万事总是有意外的,任何时代都有。
当初雄州工匠出逃,同样也有对主家忠诚的北辽逃民大匠。
为国朝骑兵计,赵曦想放开口子。
第886章 时机
在经过了一次尝试性作战以后,国朝这边就再没有发起过攻击,而北辽朝廷更是再一次遣使到汴梁了。
女真四部联合对辽,袭扰东北;西边大宋陈兵边境,虎视眈眈,随时都有开战的可能;而河北道更是已经有过一次大战了。
或许北辽的皇帝很有心把边境放开,先安内后攘外,可北辽的臣工和贵族不会这样想。燕云,不仅仅是对大宋重要,对北辽也一样重要。
这样的情形,让北辽朝廷用兵有些捉襟见肘了。
也因为如此,在中京道、南京道,北辽朝廷一直无法真正压制主耶律乙辛的攻击,进入了相持阶段。
如今的北辽,真的有点四处烽烟。
“放开战马交易限额,允许北辽民间贩卖战马······这应该是这次尝试性作战的成果了。”
看别人热闹,心态总是很轻松的。国朝的内阁现在就是这样。就连很少掺和政务的苏颂,也对现在的情形表示满意了。
北辽遣使,还没觐见官家,就把条件说出来了。
当初在河东,国朝攻势如虹,北辽也只是同意交易战马,却限定了数量。
这一次······看来北辽朝廷是真的有点岌岌可危了。
“这次北辽的使臣,朕就不见了。既然北辽提出了条件,又是战在大义上,内阁看着给答复吧。”
事情到了这种地步,赵曦真觉得自己没必要见什么使臣,糊弄的心思没有。
国朝旁边看热闹,顺便捅两刀,这就是现实,北辽、国朝都明白的现实,虚与委蛇······如今国朝已经不需要这样的态度了。
北辽也很清楚,之所以丢出来条件,是形势所迫,至于等北辽平息了内乱后会怎样,估计北辽朝廷也憋着气呢。
“臣等谨遵旨。”
这样的事,内阁也就那样。借口是现成了,为兄弟之邦平灭逆臣······信与不信,爱信不信。
无非是一个说辞而已,谁都清楚着。
本来国朝这时候也没想着要大举进攻的。
北辽的使臣撤回去了,不知道是不是满心欢喜,最起码知道了宋国朝廷真实的意图······看热闹。
所以,北辽朝廷开始从河北道,从西北招讨司,大量的调集兵员······
“耶律乙辛还能扛多久?”
北辽的奏报持续不断的往朝廷送,商贾、平民、皇城司,官方的、民间的,不管准确不准确,内阁都会评戏曲一般的说两句。
如今的内阁例会,似乎就是关注北辽的形势,并幸灾乐祸一番。
“估计扛不了多久了。目前西北招讨司、上京道的精锐尽出,大量军卒前往中京道,辽东那边的女真已经被压制到了老巢。估计用不了三两月,耶律乙辛这边将会承受最大的压力······”
“河北道如何?”
“河北道的防线接近空虚吧,北辽朝廷的主力北上了,就连耶律乙辛布防在河北道的疑兵,那些汉军林牙也都北上了。”
“看来中京道应该很热闹。”
“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起到削弱实力的效果?”
“耶律乙辛可千万别让我等太失望了······”
“据四皇子那边奏报,似乎北辽的苏州也有点乱起来了。”
一干内阁议论着,不得不说,多少有些觉得可惜,挺好的时机······
北辽的中京道确实很乱。耶律乙辛算是破釜沉舟了,丝毫不在惜曾经是魏王的脸面,该用的不该用的手段全部使出来了。
甚至好不客气的将自己设计皇后,冤死太子的事迹宣扬出来······于是,北辽朝廷那些虽然掺和宫斗,却无心谋反的臣工,也不得不上船了。
斡鲁多、林牙,这些贵族的部曲,一个接一个的叛出了中京道。
辽皇对耶律乙辛的恨,已经不仅仅限于谋反了。想想也是,尊为北辽皇帝,却被臣子玩弄于鼓掌,还将皇后赐死,废掉太子······
辽皇终归还是帝王,在见识了耶律乙辛的无耻后,直接发布了赦令,赦免北辽所有臣工的罪孽,玩了一手既往不咎。
即便是现在从属于耶律乙辛谋反者,辽皇也出口赦免了······
随着皇城司、商贾以及民间等各个渠道传来的消息,让人看到了一出背叛、忠诚、变节、背后捅刀、随时背信弃义的大戏。
整个北辽的朝廷都是主演,不同的角色在表演不同的大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