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虎贲中郎
然而真正让曹仁感到绝望的是,他很了解晋帝李利的作战风格,深知李利一向谋而后动,不出手则已,出手便是雷霆万钧,连环杀招,步步紧逼,赶尽杀绝。因此,长期以来,李利给曹仁留下的印象可以用四个字形容:滴水不漏。
正因如此,当曹仁得知李利亲率大军偷袭官渡大营之后便立刻想到,粮仓被焚毁,那么接下来就是攻陷中牟城截断粮道,而后挥军南下,与周瑜大军形成南北夹击之势,围歼他曹仁麾下的十万大军。一旦西晋大军南北对攻,那曹仁所面对的就不再是十五万大军,而是两倍于己的二十余万西晋大军。
倘若一切真如曹仁所料,那么他麾下的十万大军此时便已陷入绝境、插翅难飞,旦夕之间就将全军覆没,颍川郡只怕就是他的埋骨之处。
“徐元直言而无信,出尔反尔,悄然撤军,以致我十万魏国大军陷入绝境,端是可恶至极!”沉默许久之后,曹仁破口大骂徐庶奸诈小人,遂将眼前的困境全都推到徐庶身上,似乎只有这样,他心里才能好受一些。此外,把责任全都推到荆州军身上,这样可以让他帐下的将领们同仇敌忾,有利于稳定军心,也很好地掩饰了他刚才失魂落魄的失态举止。
大骂徐庶一通,曹仁并不打算将自己的猜测告之众将,决意隐瞒下去,不到万不得已之时他决计不会透漏半句。随即,他当机立断,毫不犹豫地下令撤兵,并派遣亲兵前去东门传令,命正在攻打东门的曹纯和乐进二人率军抵挡周瑜帐下朔风营,为大军撤离阳翟城赢得时间。
而曹仁选择的撤退方向依旧是河南郡,即率军夺回中牟城,而后东进官渡,返回兖州。这是一条捷径,也是他麾下大军失去粮草辎重供给之后的唯一选择,必须速战速决,尽快回到兖州。如此一来,他接下来就要和周瑜大军抢时间、拼速度,避其锋芒,赶在周瑜大军追来之前撤离颍川;而后再与高顺、桓飞二将帐下的七万步骑厮杀血拼,突破他们构筑的拦截防线,杀出一条血路,逃回兖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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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阳郡,宛城南门外三十里的西平坳,荆州军大营。
明日便是庞统率领荆州军与诸葛亮麾下的西晋大军决战的日子。最近几天,庞统每天都会站在辕门城楼上眺望东方,除了黄祖这个知情人之外,没有人知道他在看什么,亦或是等待什么。不明所以的军士们还以为自家军师在钻研天文星象,因为他们都知道军师庞统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能掐会算,拥有常人无法想象的兵法韬略。
只有黄祖知道,庞统根本不是查看天气变化,而是等候徐庶凯旋归来。
所幸,徐庶没有让庞统失望,终于在昨天夜里率军回营,同他一起回营的还有一万多匹战马。当时守卫辕门的数千将士惊喜不已,而闻讯赶来的庞统看到徐庶的一瞬间神色大变,满脸惊悚悲愤之色,既而三步并作两步,赶在徐庶勒马驻足之时疾步上前搀扶,生怕伏在马背上的徐庶跌落下来。
第273章骁骑纵横(上)
“兄长重伤至此,全是愚弟之过,是我害了你!”
中军帅帐左侧的营帐里,庞统站在榻前注视着随军郎中给徐庶包扎伤口,待到伤口处理完毕后,他挥手屏退亲兵和郎中,双眸含泪的泣声自责,脸上流露着无尽的懊悔,真正是肠子都悔青了,以至于当着徐庶的面失声痛哭。悔恨中还有几分惋惜和愤慨。
“咳!”脸色灰白、嘴唇干裂的徐庶,尚未开口说话便咳嗽起来,待到止住咳嗽时嘴角溢出一抹鲜血,给他苍白如纸的脸颊上添了一种色彩。
庞统坐在床边托住徐庶的左肩,一边轻轻拍着后背,一边轻声劝说道:“元直兄切勿多言,留些气力,安心养伤要紧。兄长重伤在身,不能多说话,不必担心军情,待会儿愚弟询问兄长帐下亲兵队率便是。”的确,徐庶的伤势极重,且失血过多,气力不济,以至于连说话都困难。
徐庶抬起左臂用袖襟抹掉嘴角的鲜血,遂轻轻摆动左手,深吸一口气,平缓一下急促的呼吸,既而有气无力的缓声道:“士元不必自责,此事与你无关,怪只怪愚兄疏忽大意,轻敌冒进,方有今日之祸。咳”刚说完一句话,徐庶又咳出一口血,以致话音戛然而止。这是他的情绪起伏太大所致,因为他的伤势实在是太重了。
刚才随军郎中从他身上拔出三支断箭,其中两支是小腿中箭,余下一支箭则在左侧胸口。利箭刺穿肺叶,致使他呕血不止。呼吸困难。但这还不是最致命的创伤,真正让徐庶变成现在这幅要死不活的样子的原因。是因为他的整条右臂被人齐肩斩断。普通人失去一臂之后,如果抢救及时、处理得当,不至于丧命;怎奈徐庶受伤后,非但得不到及时有效的救治,反而仓皇逃命。虽然事后包扎了伤口,但他还要赶路,于是一路颠簸下来,伤口根本无法凝固止血,一直在渗血。这样以来。徐庶能够活着返回大营已经算是奇迹了。也许,这是他执着坚定的信念支撑着他回到大营,等到他心愿已了之际,就是这副身体油尽灯枯之时。
“兄长不要再说了,身体要紧。待兄长痊愈之后,你我兄弟再促膝长谈可好?”眼见徐庶如此痛苦,庞统无比心痛,痛如刀割,再次劝阻徐庶不可再言。安心养伤。说话间,庞统掏出手巾替轻轻擦掉徐庶嘴角的血渍。
徐庶微微摇头,咧嘴凄然一笑:“士元不必再劝,有些话愚兄此时不说。只怕就没有机会再说了。愚兄之所以能够撑到现在,就是为了回营复命,并将此行的前后始末说与士元知晓。”
“这”庞统未语泪先流。哽咽道:“愚弟恭听兄长教诲,兄长请说。”
徐庶又一次摇头。缓声道:“不是教诲,而是发现了一些端倪。或许对士元有些用处。”庞统闻声色变,眼皮跳动几下,却并不插话。他不忍心打断徐庶的话。
“愚兄此次率军偷袭阳翟城,去时一路上都很顺利,只用了三天三夜便潜入阳翟城西门,并派遣周泰提前潜入城中,以为内应”徐庶说话的速度很慢,却说得很详细,将当夜偷袭西门的情形一丝不落地说与庞统听。
“魏延轻敌,三合之下便被敌将关羽斩于马下。魏延一死,我军士气受挫,许多将士畏惧不前,既而不进反退,试图退出城门。恰在这时,敌将关羽率领一千精锐铁骑、七千步卒和一万多平民青壮杀将过来,瞬间便将我先锋前军冲散,继而直奔我率领的中军冲杀而来。我自知不敌关羽,便命令亲兵卫队乱箭齐发,企图一举射杀关羽,却不料那关云长甚是了得,数百名弓箭手一起放箭竟然挡不住他。无奈之下,我只得挥剑迎战,却被关羽一刀震落马下,若不是亲兵卫队拼死相救,我只怕早已沦为关羽的刀下之鬼。”
说到这里,徐庶语气一顿,缓口气后,继续说道:“愚兄饱读兵书,虽不敢说精通天下所有的兵法韬略,却也不是庸才。深知逢强智取、遇弱活擒的用兵之道,于是率军且战且退,并命令后军撤出城门,于城外设伏,架设弩车,灭杀关羽等西晋悍将。不承想,关羽军中也有高人,而且是极善用兵的兵法大家,进退有据,步步为营。当关羽率军杀退我军将士之后,此人突然现身,严令制止关羽出城追杀,转而命他率部剿灭散落在城中的荆州将士。
然而就在我以为关羽不会率军出城追杀、正欲领兵撤退之时,关羽突然率军冲出城门,打得我措手不及,一万余大军顿时乱了阵脚,仓皇逃窜。而敌将关羽并未全力追赶,反倒命令兵士乱箭齐发,并且全是火箭,直到这时我才明白过来,原来关羽率军出城并不是为了追杀我军将士,而是意在烧毁我军携带的数万石粮草。”
“次日正午,愚兄率军绕道前往北门外的曹仁大营,与曹仁接洽,商议盟约之事。曹仁得知我军偷袭西门遭遇重挫,便言语轻慢,根本没把愚兄放在眼里。愚兄当即拂袖而去,于当天夜里派遣一支五百人的骑兵于南门外的官道上来回奔跑,佯作豫州周瑜帐下的骑兵前来阳翟城增援,刻意让曹仁帐下斥候看到,并猎杀了百余名曹军斥候。第二天,曹仁果然中计,派亲兵将愚兄请进帅帐,主动提及盟约一事,然我军携带的粮草已被关羽大军焚毁,阳翟城又尚未攻陷,哪有粮草与他交换战马。
于是愚兄诈称粮草陷于城中,如果曹仁能够攻陷阳翟城,自然可以得到粮草。并且愚兄对他承诺,此战过后再补偿十万石粮草给他。曹仁不允。声称必须见到粮草才能交换,否则盟约作废。待日后再行商议。被逼无奈之下,愚兄便以荆州军撤离南阳要挟曹仁就范,告诉他如果不兑现盟约,我荆州军立即撤出南阳,而后设法与西晋和解,甚至还会与西晋结盟。
曹仁闻言大惊,他麾下十几万大军已深入司隶腹地,如果我军撤出战场、不再参战,南阳诸葛亮帐下的十余万大军就会北上围歼他魏国大军。经过一番交涉。曹仁终于松口了,遂将早已准备好的一万五千匹战马交付于我,不过此人也不是善茬,声称等到我军交付粮草之时再将骑兵装备交给我们。事已至此,愚兄只能见好就收,不再和他纠缠,次日五更便率领大军悄然离开阳翟,返回大营。”
“愚兄自以为得计,孰料大军离开阳翟城不到半个时辰。却在半路上遇到了周瑜麾下一支五千人的朔风营铁骑。一场遭遇战过后,愚兄帐下一万三千余将士只剩下不到一万人,而这支西凉骑兵似乎另有任务,也不恋战。一个冲锋过后便直奔阳翟城而去。可是半个时辰后,敌将关羽却率领一千铁骑追杀上来,他并不与我军正面硬拼。一击便走,却一直跟在我军身后。伺机偷袭。愚兄这条手臂和身上的箭伤便是拜关羽所赐魏延、蒋钦二将都死在关羽刀下,周泰则是被弩箭射杀。”
侧耳倾听着徐庶的讲述。庞统隐隐感到徐庶大军连番遭遇西凉军截杀绝非偶然,似乎是西凉军刻意为之。再加上,徐庶率军回营时所部兵马不到五千人,这就是说他率领的两万五千步骑折损大半,而且全都是被西凉军所灭。这里面有蹊跷啊!但这并不是庞统最关心的问题,与之相比,他更关心徐庶究竟想说什么,又发现了什么。
“西凉军骁勇善战,这一点愚弟深有体会。眼下兄长身负重伤,不知兄长究竟发现了什么?”庞统问道。
徐庶缓了口气,道:“阳翟城虽是一座大城,但守军只有两万五千人。凭借这点兵马,阳翟守军硬生生挡住了曹军和我荆州军十三万大军的强攻猛打,足足坚守了三天,城池依然没有陷落。起初愚兄不明究竟,直到离开阳翟的当天晚上,才知道城中竟有四万余青壮主动要求守城。如此满城皆兵,我等纵有十几万大军也无法攻陷阳翟城。愚兄想说的是,西晋李利施政宽仁,吏治清明,轻士族而重百姓,深得民心。不知士元可曾听说过‘民心即天意’,民心所向,我等岂可逆天而行?”
“此乃其一。其二,愚兄率军返回大营的途中获悉晋帝李利亲率一支奇兵偷袭曹仁大军的后方粮草大营官渡,一举得手,焚毁了曹仁大军的所有粮草辎重。就意味着什么,士元不会不知道。以愚兄看来,曹仁大军此番必将全军覆没,或许此时曹仁大军已经被西凉军全部歼灭了。士元应该知道,曹仁此次出兵司隶先后调集二十二万大军,这是魏帝曹操麾下的一半兵马,如果他真的全军覆没,那么魏国此次真正是伤筋动骨了,国力大损,五年之内必被西晋李利剿灭。魏国灭亡或苟延残喘,那我南汉必然是独木难支,早晚也会被西晋剿灭。”
“其三,也是愚兄最放心不下的事情。愚兄此次领兵深入豫州,隐隐感到我等联合北魏出兵之事似乎早在晋国的预料之中,可他们偏偏佯作不知,张网以待,却引而不发。等到我们两国出兵之后,李利后发制人,无形中对我荆州军和北魏曹军形成合围之势,企图将两国兵马全歼于司隶境内。
这是个巨大的阴谋。首先引蛇出洞,让我们两国先动起来;而后西晋大军示之以弱,分兵阻击;等到时机成熟之时,再予以雷霆一击,后发制敌,一举歼灭两国半数以上的兵马。如果曹仁大军真的被西凉军一举全歼,那么我荆州军很有可能步入曹军之后尘。
愚兄重伤之下想到一个大胆的推测,这是一个用西凉铁骑为绳索编织而成的大网,我南汉和北魏两国不动,西晋也不动;一旦我们主动跳出来,就会不知不觉地落入网中,而诸葛亮、郭嘉和周瑜等统兵将帅就是收网的渔夫。晋帝李利是这个大网的掌控者,牢牢掌控着天下局势,在他领兵征讨四方之时便已撒下大网,而今这张网编织完成,只待我们两国跳将出来,便将两大诸侯国一网打尽。”
一口气将心中所想全都说了出来,徐庶再不言语,在庞统的帮衬下缓缓躺下,慢慢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第274章骁骑纵横(中)
天空阴沉,没有一丝风。
空气中依然翻滚着无形的热浪,闷热闷热的,闷得让人喘不过气,呼出的鼻息都带着一丝灼热。
宛城南门外,十里坪旷野上。
凌空俯视,旷野上呈现出两片铁青色的云朵,再近一些就像两幅泼墨而成的形状极不规则的抽象画,令人无限遐想。
这两朵乌云就是宛城决战的西晋大军和南汉刘表麾下的荆州军。
兵戈森森,旌旗猎猎,五十万大军南北对垒。
阴云密布,杀气漫天,黄土地见证江山谁属。
荆州军阵前,一向儒衫纶巾的庞统此时也披上了战甲,第一次出现在三军主将的位置上,正式取代黄祖,执掌二十六万荆州军。在他身后,四名虎背熊腰的虎贲之士拱卫着象征最高统帅地位的中军大纛,黑色的帅旗无风自动,迎空飘扬。
以庞统为中心的大军阵前,左右两侧勒马伫立着三十余名荆州战将,刘表从子刘磐、文聘、张允、黄盖、韩当、董袭、潘璋、凌统、朱异、朱然、蔡中、蔡和等一众荆州和江东将领霍然在列。除武将外,阵前还有十余名荆州和江东的主要文臣谋士,蒯越、张昭、韩嵩、虞翻、蔡新等等。
拱卫阵前的前军是五万巨盾长枪兵,那黑压压一片盾牌,将后面的中军和后军遮挡着严严实实,让对面的西晋大军无法窥视荆州军中军主力的兵力配置;数以万计的长枪直指苍穹,那寒光凛凛的锋刃饱含着浓烈如同实质的杀戮气息。无声无息中弥漫整个旷野,杀伐戾气笼罩着前军后方的二十万主力大军。
西晋大军固然看不到荆州中军的兵力分布。但位于阵前的主帅庞统却对身后的军阵了若指掌。巨盾长枪兵之后的中军战阵由五大战阵组成,分别是:位于中军两翼的七万战骑组成的骑兵雁形阵。位于战骑内侧的五万重甲步军组成的方形防御阵,以及车弩、霹雳车和战车等三个特殊兵种组成五万人马的锋矢破军战阵。是以中军共有十六万兵马,糅合了时下所有可用于正面决战的兵种,从而组成了攻防一体的中军阵营。
中军后方便是后军,共有四万余人马,其职责就是供应大军的军械辎重,并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因此,与前军、中军相比,后军虽然兵马不多。却如同麻雀一样五脏俱全。除了两万名专门负责供给军备的辎重兵之外,还有五千铁骑、五千巨盾兵、五千长枪兵和五千名拱卫重型攻城军械的虎贲力士,以及三千名斥候和哨骑。
近三十万大军,十几万匹战马,上万面旌旗,以及一眼望不到边际的刀枪剑戟,组成了兵锋如狱的荆州军阵。
与南面荆州军对垒的就是北面的西晋大军。大军阵前,后将军诸葛亮勒马正中,身旁左右两侧集结了此次出征南阳的各营主将和随军出征的文臣谋士。紧挨着诸葛亮的左侧依次是:随军长史司马懿。狼骑军主将吕布、副将臧霸,龙骧营主将马超、副将王平,颍川守将纪灵、陈兰;右侧依次是:武威营主将波才、副将于禁,随军主簿杨阜。朱雀营主将张飞、副将段煨,护军将军关羽,统领南阳郡府兵的主将吴懿、副将雷铜。此外。还有十余名将领勒马驻足在阵前两侧,而各营兵马的另一名副将则留守本部。不在阵前露面,随时等候将令。率军冲杀。
西晋大军的排兵布阵与荆州军大体相同,但兵力明显少于荆州军。前军是三万巨盾长枪兵,中军是十二万西凉铁骑;后军分为两部,左边是三万车弩、战车和霹雳车组成的重型冲击阵,右边是两万军械辎重兵。此外,还有一万名斥候和哨骑游离于中军和后军之间,乍看之下他们似乎不在参战之列,却又像一支可攻可守的奇兵。
是以,此次参战的西晋大军共计二十一万兵马,前、中、后三军呈现出头轻脚重、身躯臃肿的态势。总体兵力比荆州军少五万,但是对于这种大规模决战而言,区区几万人马的差距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兵力相差不大,可谓势均力敌。
正是因为双方兵力相当,才迫使双方主帅一致同意两军正面决战,沙场争锋,一战定输赢。否则,凭借两军现有的兵马,如果采取避实就虚的战略战术,那么此战必定迁延时日,没有三年五载恐怕很难决出胜负。如此一来,即使两军将士撑得住、能够熬下去,但是双方的粮草辎重供给怕是难以为继,无力支撑数十万大军的连年征战。是以,正面决战是两军主帅必然的选择,除此之外别无善法。
时间一点点流失,从两军排兵布阵结束至今整整半个时辰,两军阵前呈现出诡异的沉寂,双方主将似乎都没有阵前喊话之意,相距三百步遥遥相对,凝神注视着对方,却始终一言不发。
事实上,早在两军排兵布阵之际,庞统就在麾下将领的指认下,逐一对号入座,将西晋将领的名字牢牢记在心里。而颍川守将纪灵、陈兰和前去支援的关羽等将领的出现,让庞统意识到颍川之战已经结束。
正如徐庶生前预料的那样,曹仁大军终究没有逃过西凉军的拦截追杀,全军覆没。也正是因为曹仁大军被西凉军全部歼灭,颍川守军和关羽等人才会出现在这里,率军驰援宛城决战,以至于诸葛亮麾下兵马剧增,从半个月前的十五万步骑增加至眼前的二十余万大军。
与此同时,曹仁大军的覆灭就意味着此次南汉和北魏两国联合出兵司隶的突袭计划宣告破灭。虽然战事还没有结束,但是曹仁先后调集二十二万大军进攻司隶,最终却被西凉军全歼于司隶境内;这就预示着魏国已经被打残了。兵马损失过半,实力大损。已无力牵制西晋大军,从而将所有压力全都转移到荆州军的身上。以致荆州军必须独立面对西晋大军的碾压,以一己之力正面对抗拥兵百万的晋国大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