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血刃 第709章

作者:tx程志

数十万唐军将士的信仰。

就算李渊下旨缉拿陈应,恐怕没有几个人敢朝陈应动手。

……

陈应被李秀宁当头棒喝之后,心中的忧愁一扫而空。他带着亲卫,冒雪四处巡查,监督地方受灾情况,要还监督各城对于西域野人的接纳情况,严格命令各城不得拒绝接收野人或流民。

在西域这个地方,广袤的草原,给了无数小部队和小村寨栖息的空间,事实上西域年年战乱,年年风雪成灾,可是西域的人口却永远不见减少,这是因为西域的城池之外,还有无数不知名的小部落或野人村落,他们不服王化,不愿意受官府盘剥,就自己躲起来自己过日子。

可是如今风雪成灾,天寒地冻,他们如果有足够的积蓄还能坚持下去,可是一旦没有足够的存粮或燃料,等待他们的只有死路一条。

在这个情况下,为了活下去。他们会自动出去隐匿的村落或山谷,向城池或有人烟的地方寻求帮助。

陈应在西域的管理模式,事实上与当初的灵州模式差不多,在州辖若干县,县辖若干镇,镇辖若干堡。

陈应此时重点巡查的并不是各县,而是以偏远的镇堡为主,巡查他们是不是有困难。是不是需要帮忙,毕竟在这个时代消息传递非常缓慢,总不算后世一个信息,马上全世界都可以接到。

虽然冰天雪地,陈应以及安西军却根本不用受太多的苦,七百多辆运输着粮食或燃料,还有士兵的四轮马车,在拆掉车轮之后,装上雪橇,就是雪中舟,前进速度反而比平时更加快捷。

博古拉山口,天与雪接成一片,陈应的七百多辆车队,在雪面上缓缓前进着。

李秀宁陪着陈应坐在马车里,此时陈应的马车,周围的厢壁都包裹着牛皮,不仅可以隔离寒冷,哪怕是箭矢也射不进来。尽管马车内温暖如春,可是怀有身孕的李秀宁却觉得天冷得难受,手脚冰寒,只是拿薄锦被盖着腿脚,坐在软榻上看陈应在那里研究地图。

在陈应的地图上,陈应拿着鹅毛笔,在博古拉山谷宁津镇、红口镇、松山县一线划出了一道黑线。陈应指着沿线道:“这还需要修一条路,沿着这条路可以抵达克什米尔,也可以抵达身毒!”

李秀宁已经不止一次从陈应的嘴里听出陌生的词语,对此她也早已见多不怪了,李秀宁俏眉微皱,疑惑的道:“身毒!”

“身毒曾经是一个庞大的帝国,只不过在一百多年前,他们遭遇了前所未有的经济危机!”陈应的目光仿佛穿越了时空,他看到南方的古印度。

要说古印度,其实就是一个笑话。

他们在历史上遭遇了三百多次入侵,除了在孔雀王朝时期,成功抵挡住了亚历山大(其实是因为亚历山大突然病逝)的入侵,其他时侯,全部都是被一侵而入。在三百多次侵略过程中,古印度渐渐形成了大小一百八十多个民族。

现在正是印度历史上的混乱时期,被印度人吹上天的戒日王,其实只是印度北部的一个强大诸侯,他的影响力东不过德干,北不过遮楼其,南堪堪抵达拉其普特。大约相当于现在印度三百多万平方公里领土的三分之一稍多一点,但绝对不足一半。

要不然唐太宗朝的王玄策也不可能上演一人灭一国的神话。

随着大唐在西域的影响力越来越大,对于嘴边的这块肥肉,陈应渐渐产生了心思。

李秀宁看着地图,发现陈应的眼光距离大唐的长安越来越远,上前伸手抓起陈应的手道:“陈郎,咱们不能退缩,中原咱们是咱们的根!”

“要不然怎么办?”陈应嗤嗤的笑了起来:“一帮鼠目寸光的傻子,他们都不知道,这里才是真正的天赐之地,肥沃的恒河平原,一年的收成,足够整个大唐所有人吃上数十年。这里如果没有人要,我要!”

李秀宁胳膊肘支在榻上小几上,手托着清秀的脸,相距几步距离看着陈应,说道:“我想回长安了!”

“这个时候回长安,恐怕我就没有办法活着出来了!”陈应苦笑道:“我的存在威胁了帝国的稳定,很多人巴不得我死呢!”

“我看谁敢!”李秀宁霸气的道:“要是他们真想让我们死……”

说到这里,李秀宁的脸上浮现一层浓浓的杀气:“那我们就把天捅个窟窿!”

“你考虑清楚了?”陈应摇摇头道:“这么做会死很多人!”

“再多的人也不比不起你的一根手指头!”李秀宁依偎在陈应怀里,目光更加坚定的道:“神挡诛神佛挡灭佛!”

第二二一章今生今世生死相依

第二二一章今生今世生死相依

“长安即使凶险,但是我们回去之后,说不定可以博出一二分希望出来!”李秀宁够过身子,将地形图拿出来,铺在膝盖上,拿纤纤玉指在图上比划道:“如今拖了下去,只怕隔阂会更大,缓和的希望更加渺茫。”

陈应很是赞同李秀宁的话,喃喃的叹道:“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听到这话,李秀宁顿时呆住了,嘴里喃喃的说道:“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好诗,好诗,这是谁写的?”

陈应眨眨眼睛,坏笑道:“忘了,一个书生,记不清名字了。”

陈应可以抄诗,但是也不能全抄。比如纳兰性德的这首诗,却是一首哀怨的情诗。如果李秀宁问他谁的心变了?他还真回答不出来。只好,陈应就不抄了。

“如此文才,你却记不得名字,真是可惜……”李秀宁突然一愣,望着陈应狐疑的道:“那你应该背得出来全诗吧?”

陈应点点头道:“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李秀宁听着这四句诗,一脸迷离,呢喃道:“如此才情之人,何必也被人抛弃了……”

陈应一本正经的道:“有些人就非常功利,非常善变。这首诗虽然明面上写情,其实何尝不是借情谕理?比如杨勇的外舅(既岳父)云定兴,可没有顾及太多的情面,该出刀的时候,绝对不客气!”

“世态炎凉,我也见得多了!”李秀宁的眼睛微微一红。她不由自主的又想起自己的遭遇,当初李渊造反,消息传到长安。李秀宁成叛贼之女,被隋朝官兵捉拿,柴绍毫不犹豫的丢下李秀宁独自逃亡。可是当李渊占领霍邑,大败宋老生之后,一时间风光无限,降者如云。

看到李渊大势将成,柴绍又恬不知耻的去投奔李渊。然后,为了祈求自己原谅,不知道多少次跪在自己面前?

难道柴绍因为情份吗?

肯定不是,他眼中只有利益,绝对没有情份。

相反,陈应却是只有她,不顾一切的人。当初自己的河东苇泽关遇险,陈应明知没有圣旨,没有鱼符,私自出兵等于谋逆之罪,需要诛九族的。

可是,陈应却毫不犹豫率军东进,突袭朔州,强攻雁门关,不畏千辛万苦,不惧艰难,在自己最需要的时候,出现在自己身边。

李秀宁转而望着陈应道:“陈郎,今生今世,我不负你!”

“三娘,今生今生,我们生死相依,绝不背离!”陈应抱着李秀宁动情的道:“骊山语罢清宵半,夜雨霖铃终不怨。何如薄幸锦衣儿,比翼连枝当日愿。”

李秀宁道:“陈郎好才情,没有想到堂堂大将军,写起诗来也不比那些大头巾差!”

说着,李秀宁探身而起,在陈应脸上啄了一下,脸上飞起一片红霞,又轻轻咄了一口。

此时,无声胜有声。

……

长安武德殿内,李渊与裴寂、李建成三个君臣对坐着。李渊望着殿外漂着的雪花,一阵感慨:“眼瞧着武德六年又要过去了,不容易啊!”

裴寂也是深有感触,大唐立国以来,就没有可以安生的时候。武德元年薛举大败李世民于浅水塬,陈兵泾阳,几乎是兵临长安城下。武德二年又是刘武周劫掠河东,接着是王世充攻打怀州,引发唐郑之战。

好不容易平定了窦建德、王世充、逼降了杜伏威,结果突厥大举阵兵边境,如同利剑一样,悬在大唐所有人的头上。

武德五年,东西突厥联手,吐蕃犯边,摆平了西突厥,河北又爆发了叛乱。

终于眼看着武德六年过去,李渊松了口气。

裴寂何尝不是呢?

大唐立国六年来,李渊不时的要扫平四方诸侯,统一天下。同时也要和朝中的官员、天下世族门阀斗智斗力。

就在这时,李渊眉头微微皱起。

李建成望着李渊道:“阿爹,你是在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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