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tx程志
麴文泰道:“你为什么要帮我们?”
“帮你们?”慕容伏允摇摇头道:“你们复国之后,我们两国就是交河为界,交河以东归我们吐谷浑,而交河以西则属于你们高昌国!”
……
“你说什么?慕容伏允?吐谷浑?”陈应拿着这个情报的时候,有点难以置信。如果不是猛虎义从的安插在麴文泰身边的眼线,陈应都快把吐谷浑给忘记了。
然而,吐谷浑却是中国历史上重要的一个国家。从慕容吐谷浑与鲜卑慕容部分家算起,直到最后一任吐谷浑王慕容复停袭,足足延续国祚将近四百年。
在金庸老爷的《天龙八部》中有南慕容,北乔峰。然而历史上却恰恰有慕容复此人,虽然吐谷浑从最初的吐谷浑部、武国、威国、河南国、青海国一直到最后,延续国祚,堪历史上最长的国家。不过,陈应却记得吐谷浑一直夹在大唐与吐蕃之间,一直左右摇摆不定,反复亲唐或亲吐蕃,直到被吐蕃最后灭国。
直到现在,陈应还在庆幸,如果不是他改变了计划,并没有发起西征,很可能,他的后路就会被吐谷浑汗王慕容伏允阻断归路,要知道,从高车要是抵达疏勒,足足两千六百余里,等到后方有变,陈应再率军返回,恐怕也会处处被动。
况且,别看陈应麾下兵强马壮,可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高仙芝的覆辙,陈应可不想重蹈。
所以,陈应麾下十万大军,投入作战的时候,他无论如何也要保存着一万至两万唐军将士,随时应对意外变故。如果战事顺利,五六万各族仆从军将是一个不小的助力,如果一旦出现意外,那么这支军队,就会临阵倒戈。
得知慕容伏允率领居然从西海(今青海)抵达木垒的时候,陈应又惊又怒。惊的是他确实没有想到慕容伏允和吐谷浑国。怒的是,这么大的军事调动,凉州总管府居然没有任何消息。
“真是该死!”陈应愤愤的吼道。就在这个时候,周青突然拿着一个血迹斑驳的竹筒疾步走来。
陈应微微一愣:“这是什么东西?”
周青道:“凉州信骑!”
陈应又问道:“人呢?没撑住!”
陈应赶紧抽开封印,打开一看,顿时惊呆了。
还真是屋漏偏逢连天雨,凉、甘、肃、瓜州、和沙州受到吐蕃攻击。
陈应这个时候,真有了曰了狗的感觉。
陈应望着身边的马孟明问道:“吐蕃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吐蕃?”马孟明想了想道:“原高昌国与吐蕃甚少来往,依稀记得五年前,吐蕃换了新赞普,现在好像是松赞干布。”
“松赞干布?”陈应自然知道松赞干布,历史上记载李世民向吐蕃和亲,以文成公主嫁于松赞干布,事实上这只是自己给自己脸上贴金的说法,文成公主只是松赞干布的三个小妾之一。陈应问道:“松赞干布是不是很厉害?”
“厉不厉害我不知道,不过我却知道他既位时刚刚三岁,现在算来不过八岁!”马孟明笑道:“一个八岁的娃娃,厉害能厉害到哪里去呢?”
另一个问题,立即涌上陈应的脑海。
陈应喃喃自语道:“吐蕃人为什么要攻打凉州呢?”
“这个卑下倒略知一二!”马孟明想了想道:“吐蕃与西海的吐谷浑近年来,关系不睦,时常爆发冲突,如今吐谷浑举族抵达木垒,想来,吐蕃肯定是趁着吐谷浑远迁徙,对大非川的草场窥视……”
马孟明的猜测其实完全错了。
慕容伏允汉化较深,非常清楚,一旦李唐完成统一,绝对会对西域进行控制,吐谷浑必然首当其冲。
陈应率领的部队虽然战斗力强,可是西域太贫穷,粮食不能自给,一旦阻断陈应与李唐朝廷的联系,那么陈应这一支军队,就会形成孤军,待他们弹尽粮绝之时,就可以不战自溃。
同时,高昌国的富庶,也让慕容伏允早已眼热不已。不过,他惹不起西突厥,虽然高昌国是西突厥的一条狗,可是打狗也要看主人,一旦惹怒了主人,西突厥的怒火可不是吐谷浑可以承受的。
李元吉是年初的时候,抵达凉州城,接任凉州总管,整备凉州军务。然而,李元吉接手凉州之时,正好赶上春耕,这个时候,府兵没有办法集结,而且经过去年的战争,凉州兵马也损失惨重。
偏偏,慕容伏允又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他在离开西海之时,采取了一支祸水东引之计。他派出小股吐谷浑骑兵化装成唐军骑兵在大非川(青海是渠南切吉旷原)劫掠吐蕃部落。
吐谷浑人原本是白种鲜卑族人,经过二百多年混血,特别是族中又混入了羌、氐、吐蕃、汉等族的血统,这样以来,吐谷浑人与唐人的外貌特征相差无几,只要不说话,根本就不会穿帮。
经过连续一个多月的反复劫掠,慕容伏允成功激出了吐蕃人的怒火。这个时候,松赞干布才是一个六岁的小娃娃,吐蕃国的权力,掌握在其父朗日论赞心腹大臣綝·臧古、巴·鱼泽布、农·仲波等人手中。
吐蕃分五“茹”,六十一东岱,这些“茹”、“东岱”本为行政单位,然在战时亦为军事单位,如果把“茹”比作唐朝的“道”、他们的“东岱”则相当于州。此时的苏毗“茹”正是綝·臧古。
綝·臧古原是苏毗国的贵族,他对此非常恼火,立即率领吐蕃军队三万余步骑,大举反击。
可是,慕容伏允已经率领离开西海,面对空无一人的西海,余怒未消的綝·臧古开始入侵凉、甘、肃、瓜州、和沙州。
李元吉凉州军本来就没有恢复元气,在这个情况下,除了向朝廷求援,他还向陈应救援。
陈应接到李元吉的求援信,闭着眼睛想了想。
慕容伏允到来,势必助涨某些人嚣张的气焰,他们发动叛乱,为期不远了。可是凉州也不能任由吐蕃人这么肆虐下去。
想到这里,陈应顿时有了主意。
陈应拿着横刀走了出去,马孟明紧张的问道:“大都护,你要去哪里?”
“去帮齐王把场子找回来!”在陈应看来,齐王李元吉其实没有那么坏,只不过是一个爱显摆的熊孩子。再怎么说他也是陈应的小舅子,小舅子被人揍了,自己自然要替他把这个场子找回来!
马孟明大急道:“大都护息怒,吐蕃人不好惹了,这帮吐蕃人比突厥人还要凶残,虽然装备差,而且非常凶悍,就连突厥人都不愿意轻易招惹他们……”
不等马孟明说完,陈应道:“现在需要立立规矩了,咱们大唐不是谁想来就来,谁想打就打的地方!”
马孟明劝道:“大都护,你何必跟吐蕃这条疯狗一般见识?”
陈应道:“本大都护不想欺负任何人,但是如果哪条疯狗跑扑出来冲我狂吠,我会毫不客气的一刀将狗头砍下来……”
PS:有卡了,今天有点晚了!
第九十二章放火焚烧大非川
第九十三章放火焚烧大非川
花儿沟钢铁工坊,马孟明随着陈应来到花儿沟,他看着眼前热火朝天的施工场面,马孟明有些恍惚。花儿沟这个地方,他不是没有来过。这里土地贫瘠,人烟稀少,别说长庄稼,就连杂草就稀少,不仅没有汉民在这里垦荒,就连牧民也不来这里放牧。
原本花儿沟并没有路,可是眼前,这里已经大变了模样六丈宽的道路,往来车辆频繁,无数各族民夫,正紧张的施工。木制的舂槌和圆滚滚的石碾子交替作业,将路铺就的路面压得平滑如镜,马孟明心中暗自咂舌,就是高昌城城内的御道恐怕都没有这种水平。
前面是一个换马的驿站,驿站旁边零七八错搭建者一排排一栋栋房屋,这些房屋的质地都非常奇怪,不同于内地的茅草屋和土坯房,墙面呈青灰色,摸上去手感硬硬的凉凉的。就在驿站的路边,一个高大的木制滚筒装置通过一个奇怪的机械连接在一个磨盘上面,两三匹驴子拉着磨盘不停转动着,滚筒也随之转动着,内里传来一阵阵金属摩擦内壁的刮蹭声,木桶的转轴是一根关键部位包裹着铁页子的木棍,滚筒转动时这根轴并不随之转动。木桶下方堆着木柴,升着火,火苗距离木桶还有很远,但可以肉眼看见热气腾然而上包裹着木桶。
马孟明看了一阵子,只见滚桶的一个侧面地盘猛地被打开,年轻的民夫们立刻冲上前用木铲子一铲一铲从滚筒中铲除一种物事,这物事呈灰黑粘稠状,细看时似乎有微笑的颗粒夹杂其间,顷刻间桶内物事已经被民夫们掏铲干净,底盘重新封上,远处两个民夫挑着满斗的小矿渣和石子过来了。
鼻子里钻进刺鼻的气味,马孟明好奇的问道:“大都护,这石脂水也能用来铺路?”
“这不是石脂水,我叫它沥青,只是石脂水提炼后的残渣,用来铺路最好不过了!”陈应闻言哑然失笑。
自从在花儿沟发现了铁矿和煤矿,陈应就意外在金满县西南的黑海子发现了大量的原油。事实上,陈应并不知道,这些原油和煤炭若干年以后,会发生自燃,形成一座火烧山。
不过,陈应自然不会放弃这笔意外之材。原油经过简单的蒸馏提炼,可以得到轻质汽油或柴油,用来焚烧敌人,比猛火油和所谓的希腊火厉害多了。由于黑海子里的原油,暴露在空气中太久,里面的油量并不是太大,反而提炼时,原油的残渣——沥青却非常多。
与是,陈应将炼钢时的残渣连同小石子,混合沥青,铺成后世的柏油马路。这样修路速度就快得多了,前面的人把地面铲平,然后用石滚辗压压实,最后铺上沥青与石子,撒上细沙子,经过石滚的辗压,就完成了。
以这个时代的道路运输量,恐怕用上数十上百年也不用整修。
由于西域并没有专门的道路,人走多了,也就成了路。所以西域出了名的是易攻难守,只要越过葱岭的上疏勒、下疏勒、还有葛罗岭山谷,几乎西域并没有战略要地可以防守。
但是陈应修出这种路就不一样了,一旦人们习惯了行走这种路,习惯了使用四轮马车运输物资,那么将来,陈应就可以在道路的卡点上设卡,也可以有效的进行防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