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西风紧
朱高炽想了想,说道:“一会儿朕写一道圣旨,准许王狗儿将功补罪。只要供出真正的主谋,可让他死得舒坦一些、死前还能帮他完成一些心愿。”
“臣谢圣上。”薛岩道,“郭铭,也是案情进展的口子之一。臣推判,弑君大罪应非郭家所为,但郭家可能是此事中的一环。”
“郭家勾结建文余党?”朱高炽问道。
薛岩摇头道:“圣上明鉴,臣以为此案之主谋,在谋划大事之时、曾将郭家布局在内。郭家是此案中的替罪者。
郭妃与当今皇后的新仇旧恨,不过是被利用了。真凶主谋在一番部署之后,使得郭妃的嫌疑极大,反而让真凶有机逃脱……而那个向郭铭进献银环蛇药酒的方士,可能就是同犯之一。臣审讯郭铭,便是为了尝试找到那个方士。”
朱高炽沉思了一会儿,有鉴于薛岩在查“赵王谋反案”时表现不错,朱高炽便点了点头、用赞许的口气道:“尽快、一定要查出真凭实据!朕须一干大罪贼子的供词、证物。”
薛岩拜道:“臣领旨谢恩。”
朱高炽抬手,用力一挥。
薛岩又道:“臣告退。”
朱高炽做皇帝的时间不长,但也发现几个人才。一个就是薛岩在断案方面很有能耐,另外还有魏国公徐辉祖、兵部尚书茹瑺;而这些人都不是旧东宫党羽,更不是朱高炽的心腹。
在此之前,兵部尚书茹瑺便预料:汉王会以前锋乘坐水师战船、长驱直入直隶。茹瑺的推测,之前被很多大臣质疑;结果今天朱高炽便收到了八百里急报,汉王叛军真的以孤军深入了!
朱高炽的心里,已经认可茹瑺的见识能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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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六章 还能抢救
东暖阁里有一道隔扇,上面裱着云锦刺绣。锦缎有些透光,隔扇里的铜灯架上点着的灯光、大臣红色袍服皆隐约可见。
不少官员今天表现得很沉默。估计一些人觉得朝廷已经完蛋了、还须商量甚么方略?反正城破那一天迟早都会来,迟来不如早来、反倒能痛快一些!
然而,皇帝朱高炽确实希望那一天尽量推迟;他还想挣扎一下,拖一天算一天。
朱高炽一面埋头看着黄绸御案上的奏章,一面沉思着甚么。袁珙等人正在说话,甚么迁都的建议也说出来了;也有主张死守京师各城,然后下诏天下勤王的……大臣们似乎没别的招数;这些方略,当年建文皇帝也干过,但都没起到甚么作用。
有好一阵子,朱高炽连头也没抬一下。
就在这时,兵部尚书茹瑺开口道:“臣启奏圣上……”
朱高炽立刻抬起头,目光投到茹瑺脸上。
茹瑺道:“投降的水师船只数目、兵部皆有册可查,臣以此推测:叛军前锋只有五万到七万陆师。
但若这数万步骑忽然陈兵京师城外、大江上飘满敌船舰队,阵仗依然很大!此时此刻人心惶惶,京师将士、官民因流言而惧怕汉王如虎,若官军困守京师、怕是守不住的;必定有人想开门邀功!
故臣主张:其一,兵部应立刻下令,分调步骑增援进驻镇江府、太平州(马鞍山市)二城,屏障京师南北两翼;并阻止叛军在京师近左之江畔、找到立足据点。
其二,部署京师必要城防之后,主力应聚集驻扎在城外,寻机与叛军前锋决战,以图击溃叛军前锋!在官军士气消沉之时,应以攻代守、鼓舞军心,保卫京师之安危。
其三,圣上应尽快选择一员大将,以布置直隶会战之战策。”
朱高炽听罢,想了一会儿,他终于开口道:“茹部堂言之有理。”
皇帝支持茹瑺,于是众臣便也不怎么反对了。陆续有人附议起来。
朱高炽又问道:“直隶决战,谁人可出任朝廷官军主帅?”
暖阁里议论了一阵,袁珙说道:“以臣之见,最好的人选是魏国公。”
朱高炽听罢,下意识点了一下头,他的心里也很认可徐辉祖之将才。
这时杨士奇拜道:“圣上,臣以为应先派快马去南昌府,召薛禄谭忠二人回京。”
杨士奇的话提醒了朱高炽。朱高炽这时也想到了,徐辉祖有可能不愿意出任主将!直隶的大军是朝廷剩下的最后力量、攸关存亡,总不能逼迫一个不情愿的人出战,那也太儿戏了!
而薛禄与谭忠虽然屡战屡败、名声扫地,但这两员大将至少有两个长处:可靠、尽力。
朱高炽想罢,便道:“即刻下旨,命薛禄、谭忠尽快回京!”
“臣等遵旨。”
一番紧迫的决策之后,暖阁里安静了一会儿。朱高炽抬起手臂,撑着下巴,一副思考的表情。
朱高炽在寻思,怎么才能让徐辉祖心甘情愿地带兵、并尽力作战!
现在汉王叛军总兵力、已经远远超过朝廷可调动的军力,但叛军前锋孤军深入;于是在直隶会战的战场上,官员兵力仍有有绝对优势!此时再有徐辉祖这样的大将之才统兵,官军在直隶取得一场胜仗、还是有机会的。
即便官军在直隶会战中、击败了叛军数万前锋,大势仍无法改变;不过胜仗可以鼓舞官军士气,拖延更长的时间。朱高炽眼下很需要时间!
……
京师太平门外,庆寿寺是永乐初以来、地位超然的一座寺庙。盖因太宗皇帝之心腹谋臣姚广孝,正是此间主持。
寺庙后面的僧房里面,居然关着一个女子,但没有人敢多言此事;更甚之事,另一间僧房里关押的、是锦衣卫武将姚芳!
胆敢在京师私押锦衣卫武将的和尚,可能除了道衍没有别人了。
姚芳盘腿坐在一张蒲团上,显得很安静,他正沉思着甚么。
就在这时,僧房打开了。庆元和尚端着一副木盘进来,那木盘上不仅放着酒壶酒杯,还飘着一股红烧肉的肉香味!
“贫僧等吃素,不过姚将军并非僧侣,可不禁荤腥。主持亲自吩咐,不能亏待了姚将军。”庆元和尚好言说道,将木盘里的东西、一一放在一张木案上。
姚芳站起来,抱拳道:“晚辈多谢叔公关照。不过晚辈一向忠心耿耿,叔公对我兄妹养育之恩、晚辈也无日不感念;叔公有事吩咐便是了,为何要将我关在此地?”
庆元看了姚芳一眼,双手合十道:“主持当然是信任姚将军的,更不会为难你。这事只是做给别人看的。”
姚芳皱眉想着甚么。
这种说法当然有不合情理之处。如果道衍只是做做样子,那抓姚芳的相好王氏作甚?因此道衍应该从某些迹象察觉到了甚么,至少已经开始猜忌姚芳!
不过这段时间以来,姚芳一直在表忠心;庆寿寺的和尚也没难为姚芳。彼此之间没撕破脸,暂时都不想说透罢了。
庆元又道:“圣人言,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令妹姚姬已受封为汉王夫人,且如今汉王的形势很好,难不保女子贪图富贵变心呐……”
姚芳忙道:“小妹绝非那等忘恩负义之人。请我叔公安心。”
就在这时,门外一个和尚忽然掀开房门,急匆匆地走了进来,附在庆元和尚耳边、悄悄说了几句话。
声音很小,但是三个人都离得很近、姚芳似乎听见了片言只语,他急道:“王姑娘怎样了?”
庆元和尚看向姚芳,淡定道:“姚将军稍安勿躁,没多大事。贫僧过去看看。”
姚芳又忧心忡忡地说道:“你们对她怎么样了?”
庆元和尚皱眉道:“贫僧等皆是出家之人,一向对王氏以礼相待。姚将军放心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