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见月明
今年朱棣就藩北平,没办法上门拜访,那就多写几封信。
还有朱高炽,在应天府的时候,和朱雄英的关系也特别好,算是儿时玩伴。
也要给他写信,送一些小礼物什么的。
堂兄弟关系好了,有助于维系和朱棣的关系。
况且朱高炽、朱高煦,一个擅长内政,一个擅长征战,未来也可以成为朱雄英的左膀右臂。
况且,陈景恪自己的很多计划,也需要朱棣的参与才行。
比如让朱雄英上战场,若没有一个绝对可靠保镖,朱元璋是绝对不会松口的。
而朱棣就是最合适,也是唯一的那个人。
总之一句话,和燕王的关系必须要维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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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用餐休息的时候,叶兑将陈景恪单独叫过去,问道:
“常继祖他们找你麻烦了?”
陈景恪也没有隐瞒,点点头道:“确有其事,不过有太孙在,他们不敢做的太过分。”
叶兑很想说,若拜我为师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
但他也是要面皮的人,之前给你机会你不要,我也不会上赶着收徒弟。
“如此便好,今日听了我讲课,感觉如何?可能听懂?”
陈景恪老实的道:“我曾读过论语,粗略了解过其意,倒是能听懂。”
“不过我是郎中,更喜专研医术,以后恐不能每日都来学堂,还请先生见谅。”
叶兑颔首道:“此事陛下曾与我说过,人各有志不可强求。且你能学医救人,也不失为一桩美事。”
“谢先生。”
“今日课堂,我见你时时观察众人,可是有何发现?”
陈景恪想了想,还是决定将真实想法告诉对方,他听不听就和自己无关了。
于是就将自己的发现讲了一下。
叶兑笑道:“你想差了,今日是大本堂第一次开课,让大家在一起学习是为了表示隆重之意。”
“明日就会另开一班,专门为年幼皇子启蒙。”
陈景恪恍然大悟,不好意思的道:“原来如此,是学生多事了。”
叶兑道:“你能想到这一点,说明用心观察过,很不错。”
又聊了几句,陈景恪就起身离开。
皇家子弟课业一点都不轻松,甚至比普通学堂还要重。
之前陈景恪在私家学馆读书,每日也就三个时辰的课。
大本堂足足四个半时辰,若非别的学子要在宫门落下之前离宫,估计学习时间还要更长。
据说以后还会留很多课业,就算回家了也不能休息。
不过现在才刚开课,课业倒是不多,就是温习今天学过的东西。
不过这些都和陈景恪没什么关系,他连课都可以不来听,课业更是不用做。
回到乾清宫偏殿,陈景恪找来朱雄英,主动和他谈起了燕王朱棣的事情。
第38章 圣人言
作为伴读,是有权利监督太孙学习的,还有义务辅佐他学的更好。
所以回来之后,陈景恪就找到朱雄英:
“太孙,今日课程你可能听懂?”
朱雄英说道:“之前启蒙先生讲过几篇论语,其中就有这一篇,倒是能听得懂,但也生出了许多疑惑。”
“哦,不知是何疑惑?”
“圣人之书教人向善,那些读书人做了官,为何会变成贪官污吏?”
陈景恪很是意外,没想到他竟然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不禁也陷入了思考,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呢?
朱元璋和朱标父子俩,终于忙完想来问问朱雄英白天学的怎么样,还没进门就听到了这个问题。
朱元璋伸手拦住朱标:“先等等,咱想听听陈景恪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朱标心下很不以为然,陈景恪确实很有些见地。
可人力有限,不可能做到事事精通。
他已经在医术上做出了如此成就,还对历史有很深的研究,难不成在学术上还能有研究不成。
但自家父亲都发话了,他也只能停了下来。
屋内,陈景恪并不知道外面有人偷听,思考了一番才说道:
“学圣人言会经历三个阶段。”
朱雄英疑惑的道:“不知是哪三个阶段?”
之前可从未有人和他说过这个啊。
“相信,质疑,再相信。”
“啊?”朱雄英更是疑惑:“不知是何意?”
陈景恪解释道:“人之初犹如一张白纸,不能言不能行,需要一点一点认识这个世界。”
“那么就需要一个标准来告诉大家,何为善何为恶,什么是可以做的,什么是不能做的。”
“这个标准就是圣人言。”
朱雄英挠挠头,显然没有听懂。
陈景恪想了一下道:“举个例子,先秦时期曾有以人肉为食者。”
“还曾有人祭,就是将活人杀死祭祀苍天。每逢祭祀,都要杀死数千人。”
“当时的人视之如常,并不认为有什么问题。”
“后来圣人言,当物伤其类珍视生命,吃人、人祭、殉葬皆非正道。”
“从此之后,大家就不再吃人,也不再行人祭。”
“这就是圣人立下的标准在引导大家。”
朱雄英恍然大悟:“我懂了,圣人说这是恶的,我们才知道是恶的。圣人说这是对的,我们才知道这是对的。”
外面,听闻此言,朱元璋发出无声大笑。
压低声音道:“标儿你听到没,你听到没,咱乖孙的悟性就是高,像咱。”
朱标也很高兴,不过听到老爹的话,很是无语。
你这是夸孩子呢,还是在夸自己呢。
陈景恪惊讶不已,这小子的悟性也太高了吧。
“对,正是如此。”
“所以我们初学圣人言,要相信它,视之如圭臬。”
得到夸奖朱雄英很是开心,随即又问道:“既然圣人言是对的,为何还要质疑呢?”
陈景恪回道:“因为随着年龄长大,见识越来越多,你会发现这个世道和圣人所言并不相同。”
“就如你方才所说,按照圣人言行事,天下早就太平了,为何还会有那么多贪官污吏?”
“是人心坏了,还是圣人言有问题?”
“阅历越广疑问就越多,你自然而然的,就会进入质疑阶段。”
朱雄英毕竟年龄还小,并不是很能听得懂这番话的意思。
但也隐约明白,圣人言和世道是两回事儿。
“那为何要再相信呢?”
陈景恪继续说道:“等你开始质疑圣人言,就会思考,用自己的办法去解决遇到的问题。”
“然后你就会发现,解决的办法全写在经书里。到了这一步,就可以称之为大儒了。”
“有些人想不到解决办法,又不愿意再相信圣人言,就会堕落。”
朱雄英不服气的道:“可是那么多人学了圣人言,世道也没变好啊,难道不是圣人言有问题吗?”
小子不错吗,这就开始质疑了。
陈景恪笑道:“如果你能抛开圣人言,找到属于自己的解决之法。那么恭喜你,已经是新的圣人了。”
朱雄英傻眼了:“啊?这……这……”
朱元璋和朱标也陷入沉思,这个角度确实很新颖,而且听起来似乎很有道理的样子。
两人更惊讶的是,陈景恪竟然能说出这样一番话。
显然,纵使没有钻研过学问,也应该是进行过一定研究的。
在学习医术的情况下,还有心思研究那么多东西。
关键他没有老师,全靠自己读书去悟,天赋太妖孽了。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们绝对不相信会有如此天赋绝伦之人。
屋内,陈景恪决定多给他讲一点东西,别管能不能听懂,灌灌耳音也是好的。
“圣人言就是我们所谓的道德,但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遵守道德,如何来保证道德不被践踏呢?”
朱雄英正想说不知道,眼睛不经意间扫过书架上的大明律,脑中灵光一闪脱口而出道:
“刑罚。”
陈景恪都有些震惊了,这小子悟性太高太聪明了吧。
“对,正是律法。”
朱雄英小脸乐开了花,好不得意。
“若无律法兜底,人人皆可违反道德,那道德将毫无意义……”
“其实律法就是根据道德来制定的,但对人的要求远低于道德。”
“比如道德要求扶危救困,律法就没有相应的法条。”
“故德与法是相辅相成的,道德是律法的根本,律法是道德支撑。”
朱雄英连连点头,这个解释简单易懂,他完全能听的明白。
门外,朱元璋和朱标倒是还好,这个道理他们早就明白了。
真正让他们惊喜的是,朱雄英竟然能自己想到道德需要律法来维护,实在太难得了。
屋内,陈景恪继续问道:“那你可知道,律法的尊严是靠谁来维护的?”
这次真把朱雄英问住了,思考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头绪。
脸上也再无方才的得意,羞愧的道:
“不知,还请景恪解惑。”
还真是小孩子心性啊,陈景恪心下好笑,也不再兜圈子,道:
“靠兵家,准确说靠军队。”
“正是因为有百万大军的威慑,大明律才能通行全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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