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拿命教太子,皇帝求我别死 第40章

作者:李夏蝉

  “此前她可都是非七品不唱,非六品不舞,在顺天府久负盛名的。”

  “中膳我们边吃酒边欣赏,谁若能博了此女青睐,那就自便咯。”

  众人纷纷朝唐寅看去,唐寅丝毫不谦虚,自信满满的道:“吾必以才华使其倾倒。”

  ……

  吴娘子的轿子抵达王府后,便停在了后院,旋即便有一名中年妇女搀着吴娘子下轿。

  吴娘子脸色冷淡,对那名中年妇女道:“就这么一次,若非要还恩情,我定不会来此地方献唱献舞。”

  中年妇女脸色不悦,道:“我是你娘!你就不能好好称呼?”

  吴娘子冷笑:“娘?伱何时养育过我?自我及笄你便将我卖了出去,现在你和我念起亲情?笑话!”

  “我还没资格做你的女儿,我配不上你这样的娘亲。”

  聂氏也懒得和她争论这么多,只是道:“王家少主是举人,未来未必不会成为进士,家中又是富贾之家,今日来访的都是举人老爷,谁若看中你,你还会在胡同内过寒酸日子?”

  “娘难道不是为你好?”

  吴娘子脸色愈发冷淡,加重语气道:“我是歌女!不是妓女!”

  “我答应你来献唱,你支付我一两三十钱,现在你还差我三十钱,今日唱完,你我恩怨两清!”

  聂氏哼了一声,道:“莫以为我不晓得,你怕不是看中隔壁那痨病小郎君了是吗?”

  “我告诉你,绝没这个可能!他一介寒酸病鬼,咱家这座大门能进得去吗?想娶我女儿?他配?”

  吴娘子转头就走。

  聂氏惊慌失措,忙不迭拦住她道:“好好好!我不说他便是,今日先唱完再说。”

  吴娘子跟着聂氏从后院进了王府的门,她们这种身份的人是没资格从前门进去的。

  如果是三年前的吴娘子自然有资格,但现在不行了。

  服装粉黛都是王府提供,一个上午时间王府的侍女们都在给吴娘子梳妆打扮。

  习惯了素颜之后,吴娘子再看这些粉黛就发自心底感觉到恶心,若非为了赚三十钱还陈策的利息,她断断不会再来一次这样的地方。

  梳妆之后,淡蓝色对襟外衣,长度过膝,身披霞帔,着紫色马面裙,只是略施粉黛,便娇艳欲滴,才出院落,满院梅花羞落。

第65章 马面裙,胡旋舞

  王家家主虽是商贾之家,但少主王务弼却是举人,虽然他们在遍地是官的京师不起眼,但也已胜过太多人。

  穷秀才、富举人。

  王务弼为人不错,今日因为要欣赏歌姬的歌舞唱歌,特地复汉唐古风,准备的是分食制,每个人面前都有一处低矮的案牍,中间空出一大片场地,供歌姬献唱。

  “可惜天赐兄和仲默兄不在。”文徵明一脸惋惜,道:“他们定会喜欢这场宴会。”

  文徵明口中的天赐和仲默分别是李梦阳和何景明,陈策知晓他们的名声,明中叶的前七子,倡导诗必盛唐文必秦汉的复古风,抨击时下为了科举禁锢文字题材的馆阁体。

  “来来来,一同举杯,吾等皆浙直同乡,日后若有需要帮扶,诸位不吝开口,千万莫要不好意思。”

  “陈公子可取表字?”

  陈宁摇摇头。

  “你比我年纪小,我便卖老称呼你一句策弟,日后若有需要老兄我帮助的地方,尽管开口便是。”

  陈策拱手行礼道:“谢谢。”

  酒过三旬,菜肴也被王府婢女一点点分别端上来,呈现在各自的案牍上,都是浙直爱吃的清淡口味。

  王务弼拍了拍手,旋即便见一群淡红色长裙的女子有序进入大殿中央。

  旁边几名手持丝竹乐器的女子开始配乐,十余名少女将正中的主角围住,随着伴舞的少女们散开,中间那名淡蓝长衫马面裙的女子皓腕高举,媚态万千。

  只是冷淡的脸儿却冲淡几分媚态,给出一副生人勿近的观感。

  随着丝竹乐器的变换,从笛箫的轻快变到羌笛大鼓的沉稳,鼓点起初很慢,而后大珠小珠落玉盘一般越来越急促。

  马面裙少女扭动柳腰,脚尖轻点,最后仿佛只有脚尖点地,马面裙随着她婀娜的舞姿不断在空中飞扬旋转。

  唐朝著名的西域胡旋舞。

  那少女的舞姿极其优美,不知多少次刻苦训练,才能达到这种高超的境界,舞姿之美,令人心旷神怡,不生杂念,单纯的欣赏这美妙的舞姿,已经令人如痴如醉。

  陈策朝她看了过去,眼神稍稍有些惊讶,不过很快就低头若无其事的吃着菜,他不喝酒,方才举杯的时候就以茶代酒,也没人会觉得陈策唐突。

  陈策端着茶水呷了一口,依旧在低头吃菜。

  忽然。

  砰的一声。

  吴娘子脚下一崴,重重落地。

  方才惊鸿一瞥间,她看到了一个绝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她的邻居陈策。

  不知为何,吴娘子心中一沉,一时失了神,胡旋舞又讲究身体和腿部的平衡,稍稍失神便崴了脚摔落在地。

  王务弼脸色不善,刚才提起的兴致此时全无,不免怒火中烧的道:“贱婢失了礼数!拉出去打!”

  这么多同乡在,本以为安排的都极好,却在关键时候出了问题,王务弼怎能不怒。

  打杀一名贱婢和在同窗们面前失了面子,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吴娘子并未反驳,任凭几名奴仆婢女将她拉出去。

  陈策用手帕擦了擦嘴巴,然后道:“失陪一下。”

  王务弼点点头,任凭陈策离去。唐寅和文徵明祝枝山却摇头叹息,道:“如此技巧纯熟的舞女,怎会犯如此低级错误,实乃扫兴。”

  王务弼赶紧抱拳道:“抱歉抱歉,在下的不是,没安排好,来来,在下自罚三杯赔罪。”

  侧院内,几名奴仆抬起手掌,准备殴打吴娘子,她也不反抗,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陈策背着手走来,淡淡的道:“下去吧。”

  几名奴仆知晓这是自家主人的朋友,赠送婢女此事都屡见不鲜,虽然他并非王府主人,但却不是这些低贱下人能得罪的,于是几人重重哼了一声,悻悻离去。

  吴娘子终于开口了,道:“我的三十文钱你们还没给。”

  几名奴仆火气又上来了,大怒道:“伱这贱妇,还敢要钱?”

  吴娘子道:“我应得的,我并非没有跳舞,请把属于我的钱给我。”

  陈策平淡的道:“她说的没错,她付出了劳动,尽管失误了也该给钱,王家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失了信誉,对吗?”

  奴仆们这才掏钱甩给吴娘子,满地都是,践踏她本就丢失太多的尊严。

  等王府奴仆离去,吴娘子蹲在地上,将散落在地的铜钱一个个捡起来。

  陈策一直默默的站在一旁看着吴娘子,他对自己这个邻居了解的还是很少。

  等吴娘子将钱都捡起来,然后才来到陈策的面前,这些钱她都在衣衫上擦干净了,递给陈策道:“本来打算回去还你的。”

  “你的利息。”

  “都是干净的。”

  “包括那一两白银。”吴殊娴强调。

  陈策嗯了一声,挑选了五六个铜板放在手中,道:“要不了那么多利息,我这儿又不是钱庄,没有九出十三归的规矩。”

  “按市场利息,五个铜板够了。”

  其实不还也可以的,陈策低声喃喃两句,只是吴娘子没听到。

  她没问陈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她知道陈策从来都不是普通人,尽管他病了。

  吴娘子一瘸一崴,小心翼翼的转头离去。

  陈策道:“我送你出去吧。”

  陈策本想带她走前门,吴娘子却指着后门的方向,道:“路在后面。”

  陈策愣了一下,嗯了一声,送她来到后院门前。

  吴娘子回眸瞥了一眼陈策,欲言又止,搀着门扉出了后门,等陈策转身回去的时候,吴娘子自言自语的道:“我和钱一样,也是干净的。”

  吴娘子出了后门,上了轿,就听聂氏大发雷霆道:“你要死啦?”

  “跳舞不是你最擅长的?你居然跳成这死样子!”

  “王家一分钱没给我,这租轿子不要钱吗?”

  “你是不是故意的?你故意跳成这样,好让下次没人敢找你?”

  吴娘子眼神冷淡,抬眸盯着聂氏,冷冷的道:“你再多说一句,我杀了你!”

  聂氏被吓的不轻,一时如坠冰窟,哪里还敢多说一句话。她知道自己女儿有这个本事,莫说杀她,再来几个壮汉也不在话下。

  反天了!女儿要弑母了!

第66章 陈策解围

  在陈策离去的时候,王府的中厅内来了几名不速之客。

  唐寅四人在吴中久负盛名,浙直就没有不知晓唐寅四人名讳的,尤其唐寅,名声已经传到京师,被誉为大比之年的准会元。

  京畿之地也有属于自己的四才子,只是和唐寅四人比几乎没有什么名声可言。

  他们分别是李圭、蔡全芳、许凤和张廷用。

  不请自来,自然别有用心。

  王务弼神色有些严肃,起身皮笑肉不笑的道:“李兄,在下好像没邀请你们吧?”

  “你们是如何进府的?”

  李圭淡淡的道:“就这么无礼的走进来的,你们府上的人还敢碰我不成?”

  毕竟是举人,可以指责他无礼,但没办法动手。

  王务弼哼了一声,道:“送客!”

  李圭微笑道:“听闻吴中四才子也在这里?在下来此处只是想瞻仰瞻仰吴中四才子究竟是否远赴盛名,还是沽名钓誉!”

  听到这里,王务弼神色微变,厉声道:“李圭!伱太放肆了!”

  唐寅却压着手,示意王务弼不要动气,他笑容满面的看着李圭,道:“就你?也配?”

  “把你吃奶的本事都用上,我恰好也能瞧瞧所谓的京畿四才子什么成色。”

  “你放心,今日之后我会到外宣扬宣扬你们的事迹。”

  李圭并未动怒,拱手道:“巧了,在下也有这个打算。”

  “言对青山青又青,两人土上说原因;三人牵牛缺只角,草木之中有一老。”

  李圭甚至都没客套,直接开口,也不说这是什么,一切都让唐寅去猜。

  这很无耻。

  无论比拼什么,最起码你得圈定个范围,好让作答人有个大致的方向,是比对联?还是比诗句?还是比其他。

  你总该要说比什么。

  没有上来随口一句话就让对方去猜你心理,这很明显已经落了下乘,有失文人风范。

  不过对方既能无礼的闯进来,很明显就存了不爱惜自己文人名声的意思,就算用下流招数,也没办法。

  你只要答不上来,那他们就能去外宣传吴中四才子不过夸大其词,他出的题对方一样答不上来。

  借着吴中四才子的名声上位,将会获得更多更多名誉上的好处。

  唐寅闭目在沉思,祝枝山和文徵明也是如此,王务弼脸色愠怒,叱道:“李白象!你不觉得此事太过于无耻?”

  “你好歹也是弘治五年的举人,这种事你居然也能做得出来?”

  “此事若传出去,丢人的不是唐兄,是你!”

  李圭笑而不语,只是挑衅一般看着唐寅三人。

  王务弼气坏了,今日什么事都不顺心,还忽然跑进来一群跳梁小丑,你若现在赶走他们,他们会说是你们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