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A大雪满弓刀
王喜又重操旧业,开了个大车店,没想到干得还挺红火。
小五子说:“我们前些天在江边打了场大胜仗,缴获了不少好东西,其中有一台大功率电台,我想咱们肯定能用得着。我们把东西埋在离这儿不远的江叉里了。明天咱们套挂马车去起出来。我还正愁怎么带走呢,这就碰上了你们,这可太赶点了。”
王喜拍了拍小五子肩膀,说:“那可太好了,电台可是宝贝,等老郭回来肯定给你记一大功。
你们从水电站跑出来的人,肯定是去和老郭会合的。”
小五子抬头看了看王喜又看了看李贞,问了一句:“你们?”
王喜嘿嘿一笑,李贞却大大方方地说:“我们结婚了,在山里拜的天地。你算是我们的证婚人。”
小五子也笑,由衷地想祝福这一对同命鸳鸯。小五子提了一嘴大个子,李贞说:“当年在山上,大个子能吃能喝能打架,很讲义气,是个不错的哥们,就是有点虎。”说完自己先笑了起来。
小五子又说:“你们要是在这儿长时间设点,我还真有个事求你俩。”
王喜问啥事?小五子说:“我在吉林大坝上捡了个小孩,四岁了,是个女孩。我这天天居无定所的,没法照顾孩子,你们要是有工夫替我照看一下吧,怎么也得给孩子个全和的家呀。”
李贞说:“我当什么事儿呢?咱们这关系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孩子在哪儿呢?”
小五子说:“在西边山里呢,老尹带着呢,我这就打算去跟他们汇合呢。”
于是大家商量决定,明天去挖武器装备,后天让小五子和大龙往西走去汇合地点。
晚上,王喜领小五子大龙收拾了一下菜窖。在东北每家都有一个冬储的菜窖,都很大,能装不少东西。一般到夏天都会渗水,不过王喜的菜窖却很干燥,简单收拾一下就是个好仓库。
小五子问:“王大哥,在这开店有什么困难没?如果有你不好出面解决的,兄弟可以替你解决。”
王喜犹豫了一下,说:“还真有,这常山屯原来有个大车店,不过在西头,离我这儿挺远呢。自从我来了后他们的生意就不好了。那家是本地人,有个靠山,是这儿的保安团长,叫高洪坡。
最近几个月,这高洪坡一直在找我的麻烦,我这人生地不熟的,只能花钱免灾。不过这钱一次比一次多,我也快要挺不住了。咱们研究研究想个方法治治他。”
大龙在旁边突然插了一句:“宰了他。”小五子发现最近几天大龙戾气特别重,动不动就要和人拼命。可能是因为刚刚失去从小形影不离的亲兄弟的原因。
小五子语重心长地对大龙说:“大龙哥,魏政委活着时候曾经对我说过一句话,你的这条命自从参加了抗联就不只是你自己的了,不要随便牺牲掉,留着做更重要的事,任务大于一切。这句话让我在好几次冲动时都及时地刹住了车。我发现你这两天情绪有点不对劲儿,你睡不着觉的时候琢磨琢磨政委的话。”
王喜看着小五子欣慰地笑了,一个十六岁的小孩能说出这番道理来,只能说这孩子在这艰苦恶劣的环境里,迅速成长了。
小五子又对王喜说:“不过,我也觉得干掉这个高洪坡是最简单的办法。”
大龙在旁边露出很不服气的表情,怎么我说杀人你就给我摆大道理,你出的主意还不是和我一样?
王喜点点头说:“明天先去起装备,这个事我再琢磨琢磨。
小五子和大龙一直睡到日上三竿,两个大小伙子,这些天真是累着了,而且还提心吊胆地躲着追兵。一旦放松下来,还不得好好补补觉。
中午简单地吃了口饭,哥俩就出发了,得先找船再找东西。白天不能明目张胆地用马车拉,虽然有苫布但这么多武器还是能一眼看出来。
所以只有等到天黑。才能把马车赶到岸边来接货。
船还在,连船舱里的皮鞋都没丢,小哥俩划着船沿江而下,没用多长时间就找到了他们埋的假坟。
他俩将东西挖出来,又一趟一趟地搬回船里,盖好苫布后,就在江边捞鱼玩,等待天黑。
大龙也是水边长大的孩子,水性比小五子还好,在水中如蛟龙入海般游弋自如。不一会就徒手摸了好几条大鱼,都在二斤以上的,今晚的下酒菜都有了。
天将要黑的时候王喜赶了挂马车在岸边等他们,三人趁亮将二十八杆三八大盖,一百多个皮子弹盒,一挺歪把子机枪,一门掷弹筒,三十发榴弹。田瓜手雷,日军的皮带水壶,压缩饼干,午餐肉罐头。还有一大箱子电台全都装上了车。三人护卫着马车赶回大车店。
一战全歼三十多小鬼子,这是抗联队伍上百人都做不到的事,却让这三个小伙子做到了,这简直就是奇迹。虽然他们是占了提前布置战场的便宜,那也不是谁都能整明白的。
王喜对这两个小子再次刮目相看。这也让王喜定下心来决定干掉他的绊脚石~高洪坡。
武器装备全都入了库,王喜和李贞使出看家本领,做了一大桌子硬菜,上烧锅弄了两坛好酒,好好地犒劳犒劳两个小英雄。小五子和大龙都不太会喝酒,当晚喝了个酩酊大醉。第二天很晚才起来炕。
等两个小伙酒醒之后,王喜给他俩讲了一些他所知道的高团长的情况,和前一阵子高洪坡家里发生的一件事,王喜觉得这件事可能对他们有帮助。
高洪坡是常山的坐地炮,原来在张少帅的东北军里任营长,九一八后部队就散了,他带了一伙人枪回到家乡成立了一个保安队。满洲国建国后给了他一个团的编制,这就算有皇命在身了。摇身一变,成了满洲国保安团长。
高洪坡这几天红光满面,手下人都说这是喜上眉梢。
常山保的乡绅地主都和他关系不错,这不看他中年丧偶,大家都争着帮他续弦,给他介绍好几个了,都没太相中?
他的副官跟他说:“大哥,要不先纳两个小妾?得了,这明媒正娶的一来麻烦,二来还得和侄子侄女争家业。”
他斜眼瞪了一眼副官,?怒道:“你懂个屁,这是人情世故,都是有头有脸的。联系上谁家,将来都是咱们一大助力。”
高洪坡有个亲戚叫大娟子,这阵子在家里帮着管着家。
高洪坡屋里还真没个人侍候着,大娟子来了后,高洪坡也不知道怎么安排她,也就默认了让她没事进屋里忙活。
这天,高洪坡在外边喝酒喝到半夜,平时高洪坡很能喝,属于千杯不倒的,今天没喝几杯怎么就喝不下去了呢?
回到家,带着一身的酒气。进了院,大娟子还没睡,就迎了出来,看他像喝醉了,上前扶住了他。一边搀扶着他往里走一边叨叨:“这又是上哪喝的,怎么也不叫个人陪着?以后可别这么喝了,自己难受不说,我们还跟着心疼。”
何寿恒是高洪坡家的马倌,三十来岁,会伺候牲口,还会点兽医。又愣又倔,看哪不顺眼,张嘴就骂人,高洪坡家里的下人都很怕他。
老何给高洪坡养马得有十多年了,始终兢兢业业,任劳任怨的。干活让你挑不出一点毛病。
半夜了,得给马添料了。有句话叫做“人无外财不富,马不吃夜草不肥。”前一句老何不懂,后一句话老何却知道,说的是至理名言。
老何提了个马灯,刚到马棚就听见草垛里哼哼唧唧的动静。上跟前提灯一照,才看清是自家老爷。
老何错愕地愣了一下,才低头转身往回走去。
这边大娟子抱着高洪坡急切地说:“完了,这可毁了,这下子明天传出去,我可没脸活着了。”
高洪坡这一下酒醒了一大半,提起裤子,从枪套里掏出手枪,瞄准刚走了不远的老何后背就开了枪。
“砰”的一声,老何后背中枪,俯身倒在地上,手里的马灯,摔到地上轱辘出老远。
老何到死也没明白,自己对高老爷忠心耿耿,高老爷怎么会开枪杀自己呢?
隔了半天,家里下人们听到枪声,都出来查看,见老何趴在地上,地上的血已经淌成一片了。
大娟子早已悄悄回屋了,高洪坡装作一脸懊悔地说:“我就擦了下枪,怎么就走火了呢。你们快看看是不是伤着人了,伤得怎么样了?”
下人们回禀:“是马倌老何,已经死了。”
高洪坡一脸痛惜的表情,“你看这是怎么个事啊,太可惜了,管家,明天多花点钱,好好发送一下老何。”
第二天,高家管家牛犊子找了几个人买了口薄棺材,只是找人告诉了何寿恒的老爹何显宗一声?,都没等他来就草草地将何寿恒抬到山上埋了。
这真是欺负老何家就一个没什么能耐的老头,但凡换一家人家他们都不敢这么干。
何显宗是听关系不错的邻居?给他说了个大概,才知道自己儿子是冤死的。老头暗暗地把牙都咬碎了,可又能怎么样呢?
老何家一家光棍,老何头老伴死得早,何寿恒的媳妇儿也在给他生下两个孩子后撒手而去。一家子没一个女人。
何寿恒死后,家里老的老小的小,连生活都是问题,哪还有精力去和当着官的高家去打官司。
何显宗左手牵着七岁的大孙子何山,右手抱着五岁的小孙子何林,冷冷地看着桌上老高家人送来的一百块钱,一句话也没说。
无论是感激的客套话,还是哀伤的苦情话,统统没有,只有一个失去儿子的父亲对仇人的冷漠。
高家人走后,老何头对大孙子说:“你记住了,这是买你爹命的钱,这辈子都不要忘了。
咱们现在没有报仇的能耐,但总有那么一天。不能让你爹就这么不明不白地冤死。”
第30章 进山
下午,阳光晒得所有生物都打了蔫,看家狗都没心思叫了,趴在被晒得无精打采的老柳树下吐着舌头。
一个老头从西边走过来,戴个破草帽,满脸褶子,一部花白的山羊胡子。扛了个做木匠活的长凳子,斜挎了个工具兜子。
王喜远远地指给小五子:“这就是老何头,这老头是头倔驴,一般人都和他说不一块去。”
小五子说:“不怕,只要他记着儿子的仇,就一定会帮咱们。”
何显宗走在路上,看一个瘦高个小伙跟了上来,笑着问:“爷们,您是何大爷吧??您有个儿子叫何寿恒是吧?”
老何头虽然是个本本分分的老木匠,可是以前也走过南闯过北。一眼就看出这小子不是一般人,尤其是他提起了死去的儿子。
老何头没说话,看着小五子点点头。?小五子左右看了看说:“我是山里来的,想跟您打听一下高洪坡家。”
老何头眼睛一亮,问:?“你打听他家干啥,人家可是保安团长,手底下有上千人马呢。”
小五子龇牙一笑:“您有工夫给我说说他家大门朝哪开,有几间房,里面有几口人?”
何显宗盯着小五子的眼睛看了足足有十几秒,小五子也不说干啥,也不说啥事,而是很坦然地让老何头盯着看。
老何头把木匠凳子放在了路边,坐了下来,从工具兜子里掏出一块块小木头块?,这本来是他准备拿家去哄两个孙子的。
天儿很热,路上除了他俩没别人。老何头一边摆一边说:“前院过了门房,左边是牲口棚子,右边是下人们住的地方,正房三间,他家管家牛犊子住一间,西边有个中门,后院正房也是三间,高洪坡住东边,西边正房用来会客。
东厢房是他家少爷小姐和表小姐住的,西厢房里住着几个卫兵。?”
小五子再笨也看明白了,人家老何头用木头块都把布局摆了出来,而且家里多少人,住在哪儿都一目了然。
小五子拿出十块钱给老何头:“何大爷,给您两个孙子买双鞋穿吧?”
老何头瞅都不瞅那钱,扛起板凳就走,走了几步回头说:“小掌柜留个万吧,我老头子好记得恩人姓啥?”
小五子一抱拳,“我姓刘,叫小五子,咱爷们往后兴许还能见着面呢。”
何显宗再没回头,大步向家里走去,边走边说:“我老头子记下了,往后叫孙子天天给恩人磕头。”
小五子和王喜商量过,后半夜动手,明天一早就和大龙进山,这样能把王喜摘出去。
不能让日本人怀疑到王喜李贞两口子,所以没用他们干任何事。
和大龙研究了一下?行动方案,小五子本来就够冲动的了,这大龙比他还冲动,小五子内心有些不放心,因为前些天失去二龙后,不只大龙在伤心,小五子也好久没缓过来。
只不过小五子没太表现出来而已,已经像折断了手臂一样的痛心了,他不想再失去大龙这个好哥们。
所以小五子仔仔细细地推敲每一个细节,一旦有变?都得有后备方案。
到了半夜,小五子和大龙都带着花口撸子,刺刀,手雷。这次最大的收获就是手雷,而且是管够用,以前从没这么奢侈过。
大娟子自从那天晚上后,就直接住进了正房西屋,对外的名义是方便照顾老舅起居,可一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就会钻进东屋,跟她老舅睡在一起。
后半夜,两人折腾累了,没一会儿就鼾声如雷了。
天儿热,没关后窗户,因为窗外是三米高的后院墙,所以开着窗户还能凉快些。
小五子和大龙都是身手最灵敏的年龄,又都练过,三米高的墙在他们面前如履平地。
二人无声无息地翻进来,直接从后窗户跳进屋,
屋里的俩人根本没一丝察觉。
外面有点月亮地儿,月光从窗户照进来,屋里的情况一目了然。
后窗进来就是大炕,穿着布鞋踩在棉被上,无声无息。大龙伸手摘下了挂在墙上的皮制枪套,那里面是一把大号左轮手枪。
炕上睡着个膘肥体壮的男人,没盖被,四仰八叉地躺在炕上,张着大嘴发出震耳欲聋的呼噜声。
小五子抽出刺刀架在他脖子上,刺刀上的寒气刺激得高洪坡汗毛直立。睁开眼睛就发现屋里多了两个人,月光从窗口照进来,逆着光看不清人脸。
高洪坡是老江湖,立马认熊了。没敢大声说话,压着嗓子说:“各位老大,有话好说,兄弟有什么得罪过的地方,您大人有大量,抬抬手。兄弟有红货奉上。”
小五子哑着嗓子说:“高团长,我们兄弟手头有点紧,借两个过路钱。千万别动,我怕我手哆嗦。”
这时,大娟子也醒了,刚要叫出声,大龙抓起枕头就捂在她嘴上。又把她摁躺下了。
小五子问:“是我们自己翻呢还是高团长告诉我们呢?”
高洪坡赶紧说:“炕琴柜里有个皮包里面有四根小黄鱼。是我这两年攒的家底。”
小五子说:“好,既然高团长这么上道,咱也不能不讲究,你翻翻身,我把你绑上。”
高洪坡很顺从地翻了过去,小五子用膝盖压住了他后背,刺刀突然从左后心直插进去,直没至柄。
刺刀刺中了心脏,高洪坡只觉后心一痛,然后就失去了知觉。
那边大龙也动手了,他用刚摘下的皮枪套上的皮带在大娟子脖子上绕了一圈,双手一拉,几秒后,大娟子就再也不动了。
小五子打开炕琴柜,取出了皮包,里面不止有金条,还有不少票子。也没时间看多少,直接打包带走。
二人用被将两具尸体包裹住,把两个手雷拔了销子,塞进被里,外面用撕成条的被单捆住。
然后又在门框上绑了个手雷,销子拴在门把手上,如果有人在外面开门,保证会给他个惊喜。
二人悄悄地退出正屋,直奔西厢房,因为那里面住着高洪坡的四个卫兵,都有枪,都是高手。
夏天,天热,西厢房门窗都大敞四开。里面传出高低起伏的鼾声。
小五子对夜袭是轻车熟路,第一时间窜了进去,对准那个鼾声最响的,噗噗两刀,虽然是在黑暗中小五子却绝对能在暗中找准要害,顷刻间,第一个敌人被消灭。
大龙也找到了一个卫兵,也摸到了大概位置,所以出刀后对方嘴里也只是闷哼了几声。不过这声音却使睡觉不那么沉的人听到了,有个人坐了起来,大龙背对着他还在一刀刀地捅着敌人。
小五子的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已经能看清个大概了,发现有人起身扑向大龙时,小五子毫不犹豫挥手将刺刀掷了出去。
只见一道白光闪过,那个扑向大龙的黑影后背中刀,直接扑倒在炕上。也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呻吟。
这时小五子身边的最后一个人也醒了,大喊了一嗓子扑向小五子。他在炕上,小五子在炕下,当他抓向小五子时,小五子一矮身,顺着他向下扑的劲儿,抓住他胸前的衣服用力向下一惯。
那个人的脑袋直接杵在了地面上,脆弱的脖子受不住这么大的惯力,喀嚓一声,颈骨显然是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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