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大明:债主为我操碎心 第186章

作者:最爱睡觉

  “而且南直这么多卫所出兵,最后却损失惨重,毫无寸功,怎么和朝廷交代?”

  “到时候别说右都御史了,恐怕你的兵部尚书都保不住。”

  王敞闻言惊问,“莫非千户此番甘冒奇险,竟是为了我?”

  裴元回头质问道,“你以为呢?”

  要不是王敞刚看完裴千户和齐彦名情深义重的一幕,他可能就真信了。

  王敞觉得应该稍微展现下自己的智慧了,于是便道,“我以为千户是打算用伪报军功的事情,把南直那些指挥使和咱们绑到一条船上。”

  裴元道,“这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个方面。滥报军功现在看着吓人,过几个月你就知道什么叫离谱了。”

  战后刷军功刷的最猛的就是朱厚照了,毕竟这关系到朱厚照先军大明的布局。

  朱厚照的大量义子、太监以及阉宦家眷,借着平叛论功的机会,正式开始了抢班夺权。

  陆訚和张忠等人的上位,不能单独拿出来看。从全局考虑的话,是完全服从这个大背景的。

  朱厚照急于对军队进行换血,但是因为刘瑾新政的失败,让他转弯太快,手中没有多少可靠的班底。

  没有可靠的班底,又要尽快掌控军权,那该怎么办呢?

  朱厚照那是什么小机灵鬼。

  除了大量启用八虎以外的宦官,那就是学他的老祖宗朱元璋,开始大量的从年轻将领中认义子,强行建立亲密关系。

  光是这些年朱厚照认的义子,就有一百多个。

  这里面的大部分都在这几年骤然攀升高位,随后伴随着正德朝的落幕,惨遭血洗。

  裴元下巴微抬,示意了下霸州军那边,“齐彦名现在还不了解我,等他了解了我,他将视我如神。”

  (本章完)

第210章 我也想装逼

  王敞目视着离去的齐彦名,居然有一种与有荣焉的成就感。

  再看裴元。

  真踏马让人羡慕啊。

  年过五旬的王大司马,感觉心中似乎有一股郁郁之气。

  大丈夫当如是也!

  我也想装逼……

  裴元见王敞有些走神,加重声音询问道,“你这边什么情况了?邀请了多少人,来了多少人?”

  王敞这才回过神来,他连忙道,“南直的都邀请了,临近布政使司的卫所,也暗示了下。不过很多人认为,南方短时间内不会有什么战事,没必要太早清理空额。只有这十来个指挥使,愿意掺和这件事。”

  裴元点头,“和我想的差不多的,那些胆小的,觉得这是个全身而退的机会。那些胆大的,还想再吃两年空额。”

  裴元想了想,也不计较,“不知死活,随他们吧。”

.!8  裴元又问道,“你是怎么和他们说的?不要留下什么把柄。”

  王敞老实交代,“就是告诉那些人,我这两年也该退了。所以打算做点准备,以后好好享受生活。所以组了这个局……”

  王大司马准备在仕途的末尾将权力变现,主动背锅,替各卫所洗洗账目。

  这很合理,各卫所的指挥使自然不会多心。

  王敞继续道,“这十来家合计出了一万七千两银子,有的出的多些,有的出的少些。等此间事了,就拿给千户过目。”

  “哦?”裴元听了笑了,“把账目理出来,后续有用。”

  想了想又道,“你把一万两给宋春娘,她知道该怎么安排。另外七千两伱拿着吧,万一这次给你弄不到右都御史,就留着养老。”

  王敞听的心中一紧。

  若是能按照裴元设想那样,得到右都御史,再外放为督,那不但可以平安下庄,还能趁机捞上一笔。

  几千两银子又算得了什么?

  王敞连忙道,“千户运作此事难免也要花用,不如把这些钱拿来走走关系,更加稳妥。”

  裴元摆了摆手,他虽然贪钱,也不是什么钱都拿的。

  裴元又问了一句,“大河卫和淮安卫是怎么安排的?”

  王敞道,“这两个卫所去年刚吃了亏,以兵微将寡,还要守住府城为由,不肯离开山阳县。”

  裴元想了想,说道,“去信催一催。”

  王敞提醒道,“只怕没用。他们去年自己就报了不少的损失,这次完全不想掺和。”

  裴元笑道,“无妨的,多去几封信。”

  裴元倒不是在乎大河卫和淮安卫出不出兵。

  而且他也心里有数,这两个卫所是不会掺和这件事的。他们去年刚洗了部分战损,何必再参与一场注定失败的战斗。

  裴元让王敞去信,真正的目的也不是让他们出兵,而是让他们不出兵。

  对于装睡的人,往往是越唤睡得越沉。

  让淮安卫和大河卫在山阳县自缚手脚,那齐彦名的盐城之行阻力就会更小。

  计划通!

  裴元又向王敞问道,“你还记得我运来的那八万两银子吗?”

  王敞点头,等着裴元继续说话。

  裴元已经不想再被这个任务绑住了,只要炒货完成大赚一笔,这笔银子就失去了最大的意义。

  淮安卫指挥使贺环之前的骚操作,给了他一个很好的启示,于是他对王敞吩咐道,“等到明晚的佯攻结束后,你给朝廷报损失的公文,顺便提这笔税银一句,然后秘密建议朝廷将这笔银子拨给兵部,拿来犒赏前线的士卒。”

  “朝廷看到这边出了这么大的战损,一定会惊骇不已,唯恐江南有失。极大可能会答应你的请求。”

  裴元接着道,“得了朝廷的回复,你先秘而不宣。等我通知你了,再拿出来示人。”

  “到时候,你就按照那一万七千两银子的出钱比例,给他们把那八万两银子的商税分了。”

  王敞听了裴元的安排,不由吸了口凉气,“千户的意思是……”

  裴元不动声色道,“嗯,就是那个意思。我要让那些指挥使明白,愿意乖乖听话的人,我们是不会亏待他们的。”

  王敞在心中合计了一番,整个人都麻了。

  他自己默默的捋了捋,一时都没算明白,短短时间内裴千户到底是算计了多少层。

  和霸州叛军假打的事情,名义上是筹划一场败仗,给江南的这些卫所洗掉一部分空额。

  因为这件事,两人还合谋收了这些人一万七千两银子。

  但是最核心的诉求,是给王敞伪造一份军功,让他有机会得到右都御史的加衔,从而外放为督。

  为了让王敞得到这份军功,裴元设计出局面,无中生有的让霸州军南下转了一圈,然后又北返。

  南下是完成了卫所们的平账任务,北返是王敞击退的军功。

  为了让这份战功看上去扎实,裴元还很贴心的加上了击杀霸州贼帅齐彦名的功劳。

  在这个过程中,裴千户既让齐彦名跑来领了情,还让一众卫所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一起背了谎报战功的锅,从而尽量把双方绑在一起。

  至于分这八万两银子的事情,更是一招神来之笔。

  借着明晚的“大败”,正好可以逼迫朝廷把这八万两商税银子拿出来。

  这样裴元既能从押送税银的任务中解脱出来,还能让那些听话的指挥使得到巨大的回报。

  如果按那一万七千两银子的出资比例来分这八万两银子,那么这就意味着,这些指挥使在平账的同时,还得到了四倍以上的回报!

  试问这些指挥使会是什么心情,那些没来的指挥使又会是什么心情?

  王敞几乎可以预见,以后他在南直的影响力,将会迅速攀升。

  而且这些还是王敞知道的。

  至于裴千户如何达成的眼前局面,又做了多少他不知道的暗手,王敞根本都不敢去想。

  王敞正想着,就听裴元叹了口气,自语道,“你这边还好说,也不知道正事办的怎么样了。”

  王敞一时更无语了。

  行吧,原来我这还是顺手的?

  裴元看着王敞道,“你先回去吧,若是有什么变化,我会让陈头铁和程雷响去通知你。”

  王敞应了声,“好!”

  裴元拨马而走。

  走出几步想了想,终究觉得做事要留些余地,于是裴元回头对仍旧留在原地目送的王敞道,“把淮安卫和大河卫也算上吧。”

  说完,再次打马而走。

  回到全副戒备的霸州骑兵这边,裴元能明显感觉到气氛略有些不对劲。

  他看了齐彦名一眼。

  齐彦名的脸涨得通红,他看着裴元想说什么,又怕惹来别的麻烦。

  裴元心中早有预料。

  他让齐彦名撒谎说,是见证双方商量明晚夜袭的事情,可是齐彦名这等粗人,哪经得住赵燧这聪明人的盘问?何况刚才也根本没有谈及夜袭的细节。

  可是齐彦名又不能明说,三人商量的事情,是裴元单独给他留了一条活路。

  那让别人怎么看他?

  于是齐彦名竟当着众人的面儿,被赵燧问了个哑口无言。

  堂堂霸州军的一路贼帅,和朝廷的兵部尚书密晤后,回来竟然这般表现。

  要不是现在人多眼杂,恐怕就连刘七都要问齐彦名几句了。

  裴元自然不能因为这点小问题,影响明晚的计划,见赵燧上前询问,便笑着说道,“我和南大司马多日未见,聊了点闲话,可能牵扯到不少人名,齐大帅听的稀里糊涂吧。”

  齐彦名这时候也才醒悟过来了。

  对了,老子不说正事,也可以拿裴元聊的那些闲话来搪塞啊!

  他连忙道,“对对对,说的什么来着,一个太监要取代谷大用,还有什么来着。哦,那个陆完回去要当兵部尚书……”

  刘七和赵燧听到这里,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

  原来果然是说的一些闲话,难怪问齐彦名他们商议的细节,却答不上来。

  这就不奇怪了。

  裴元等齐彦名说出了关键的那句话,在旁补充道,“是陆訚。”

  接着强调了下,“是太监陆訚。”

  齐彦名连忙拍手道,“就是这个,说的就是这件事!”

  找到理由的齐彦名,赶紧掩饰起刚才的事情,向赵燧抱怨道,“我就说,他们没说多少正事嘛。这些乱七八糟的人名闲话,我又记不住。”

  赵燧却不是齐彦名这样粗疏的性子,他很快意识到,这两条消息和他们霸州军密切相关。

  谷大用乃是总督军务之人,陆完乃是负责决策的。

  这两人的人事变动,很可能就会影响他们霸州军的命运。

  赵燧知道从齐彦名那里问不出什么,便向裴元道,“想不到裴贤弟和朝廷高官居然那么熟稔。”

  裴元笑笑,敷衍了一句,“因为我一向信誉不错,他们也愿意和我分享一些情报。”

  赵燧犹豫了下,向裴元问道,“我对裴贤弟刚得到的情报有些兴趣,能否请裴贤弟,和我简单说说?”

  裴元笑道,“好说。王大司马告诉我们,太监陆訚近期要立个大功劳,彻底取代谷大用的位置。还说,这次的事情结束后,陆完就该回朝了,他的兵部侍郎要提一提,大概要做兵部尚书了。”

  裴元说到这里,故意问了齐彦名一句,“是这样吗?”

  齐彦名想想,和自己听到的差不多,就点头道,“不错,就是说的这些。”

  赵燧心中觉得有点古怪,那王敞再怎么大嘴巴,牵扯到前线的要事,为什么要告诉“你们”呢?这不该是他和裴元私下闲聊的事情吗?

  只不过赵燧也没心思细想这些,简单考虑了下,对刘七说道,“朝廷要临阵换将,这也算好事。他们现在的兵马虽多,但是有京营、有边军、有地方卫所、还有临时招募的青壮,供应粮草的渠道又混乱不堪。”

  “若是总督军务的官员换了,陆完也还朝的话,我估摸着朝廷的这些兵马要瘫痪几个月,正好给了我们突进湖广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