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大明:债主为我操碎心 第183章

作者:最爱睡觉

  “哟。”裴元笑了,“想不到伱还是个有见识的。”

  “——但是不多。”他将那象牙腰牌上的文字展示了一下,“除了锦衣卫指挥使,镇邪千户所也可以有两块象牙牌的。”

  “当年李子龙案的时候,为了便于捉拿妖孽,天子特许镇邪千户所的正副千户可以直入禁中的。时至今日,镇邪千户所仍旧有资格,申领象牙腰牌。”

  裴元说完,笑着将象牙腰牌收了起来,口中自顾自道,“相信了吧,这些叛贼水平最高的也不过是个秀才,哪能知道这些规矩?”

  那小美人虽然仍有疑惑,但是裴元锦衣卫千户的身份还是给了她不小的冲击。

  锦衣卫啊!

  那可是天子的鹰犬爪牙!

  出现在这里,莫非是有什么秘密的任务?

  她本已处在绝境之中,此刻见了裴元这救命稻草,哪还顾得上仔细分辨,直接就眼圈微红的施了一礼,“民女焦氏见过千户,还望千户念在与家父同朝为官的份上,救救民女。”

  她的声音抽抽噎噎,略有些沙哑。

  也不知道是原本就如此,还是临时这般的。

  裴元也不理会那么多,而是向她笑道,“你也不必想太多了,你落入这样的处境,你的父祖未必还会认你。与其被这些人得手,还不如以后就跟着我。虽说不敢保证你的锦衣玉食,但总能给你个安静闲适的生活。”

  那小美人眼中刚亮起的光,立刻黯淡了下去。

  裴元用手轻轻托起她的下巴,笑道,“记住啊,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

  或许是下巴扬起的缘故,小美人目中蓄着的眼泪,立刻流了下去。

  裴元想着这小美人父祖都是进士,也算是知书达理的姑娘,当下也不急于轻薄,转而问起了别的事情,“霸州军就要南下了,到时候兵荒马乱的,你就跟在我身边吧。你有什么行李吗,我可以让人去给你取来。”

  那小美人摇头,口中却道,“他们从焦家取出的数车金珠,和那些数不清的锻帛,不都是我的行李?我又能取来哪些?”

  小丫头还怪牙尖嘴利的。

  裴元没接这个话题。

  晚上的时候,小美人就留宿在裴元帐中。

  裴元还等着洗白白香喷喷再下手呢,自然没多余的心思。

  小美人紧张了半晚,见裴元甚是君子,心中不由生出许多好感。

  第二日一早,霸州军便向南开拔。

  和裴元预料的一样,这些散漫的乱军根本没有什么秩序可言。

  有的营寨还在忙活着收拾物资,有的营寨已经提前抢先占了骡马,开始南下了。

  有些头目的家眷在军令的催促下收拾不及,只能抛弃一些笨重的用品。另有一些一无所有的贫民,则瞅准机会四处抢夺着别人不要的东西,给自己积攒点微薄的家产。

  其间,还有数十个穷光蛋一样的流寇,趁乱哄抢了赵燧麾下的一个头目。

  裴元冷静的看着,对此丝毫不关心。

  刘七过来裴元这里打了个招呼。

  从刘七那里,裴元得知赵燧和齐彦名打了一架,刘六也险些和齐彦名翻脸。

  刘七说着,意味深长的看了裴元身后那小美人一眼。

  裴元难得的给齐彦名说了句好话,“齐大帅也是好心。如今霸州军面临的局面危如累卵,不能再因为一个女人离心离德了。我也是听齐大帅说的在理,这才将他送来的美人收下。”

  刘七笑道,“我也觉得是这个理儿。”

  裴元微微松了口气,这件事只要刘七认可,那就不用担心会有人再来横刀夺爱了。

  刘七说了句,“裴贤弟就和我的队伍一起走吧,这样有什么事情,还能彼此照顾。”

  裴元还记得自己这“隐性人质”的身份,自然无法拒绝。

  霸州叛军拔营的速度很慢。

  刘七亲自坐阵,等到大多数人都开始向南移动了,才带着裴元快速的向南进发。

  路上的时候,裴元得知擅作主张的齐彦名被留下做了断后部队。

  中途的时候,赵燧和刘六也率部赶了过来。

  两人都匆匆来和刘七说了话,随即便离开,回了自己的队伍。

  遇见裴元时,这两人神色间都略有些不自然,只不过都没表露出来,仍旧是客气的招呼了。

  经过徐州的时候,朝廷的兵马几乎都龟缩在城内,根本没有出外迎敌的意思。

  裴元给刘七解释道,“这是为了打消我们的疑虑,纵容我们南下。看来,陆完已经和徐州地方上协调好了。”

  刘七问道,“那我们要不要趁机攻击他们一次,就算取不到战果,也能吓吓他们。”

  裴元道,“意义不大,还不如外松内紧,装作肆无忌惮南下的样子,继续迷惑他们。像陆完这等将才,不是单一的一两条情报就能取信于他的,正需要这样一连串的证据,坚定他的念头。”

  刘七听了也觉得不错,当即便离开去安排。

  裴元所在的这支队伍是霸州叛军中的精锐,从徐州城的守军面前大摇大摆的离开后,就在徐州城南不到十里的地方开始安营扎寨。

  裴元知道这八成是为后面的大军准备的,当即也没多问。

  这迁徙的一天,也彻底让裴元见到了霸州叛军的散漫,都快要月上中天了,居然还有队伍才从后面慢慢的赶过来。

  离开徐州,南下了几日后,四个头目又凑到一块了。

  前方他们的选择,开始变多了。

  他们既可以前往邳州,又可以前往睢宁。

  这两处地方离他们差不多远,巧的是从邳州前往宿迁,和从睢宁前往宿迁,距离也大致差不多。

  在裴元拥有很大话语权的情况下,裴元当然是力劝众人前往邳州。

  毕竟按照之前裴元的判断,霸州叛军在撤退的时候,有很大概率会走熟悉的路。

  现在设计的进攻路线,应该就是以后的撤退路线了。

  这样的话,陆公公那边的伏击也就能更精准些。

  前往邳州的路上,裴元倒是有了个小惊喜,那就是迎来了另一个忠心小弟陈头铁。

  有程雷响的述说,陈头铁对裴元在叛军中的地位,也大致有了概念。

  因此在遇见浩浩荡荡的霸州叛军后,直接高呼着裴元的名字,很快就被人带到了刘七的旁边。

  裴元见了陈头铁,心中激动不已,连忙向他打听各方的情报。

  但陈头铁知道的也不多。

  他奉命去见王敞,拿了公文,刚刚风尘仆仆的赶回淮安,就听说了霸州叛军分兵攻击宿迁和沭阳的事情。

  陈头铁惦记着裴元当初的吩咐,立刻就让人冒充南京兵部的人,将那公文展示给了淮安卫指挥使贺环看。

  贺环看完,简直要气炸了肺。

  他辛辛苦苦设计了这个谋划,没想到眼看就要成功了,竟然跳出来那么多摘桃子的。

  偏偏对面人多势众,也都是手里有兵的,贺环有脾气还撒不得。

  于是贺环也只能将那瓜分税银的计划,暂时先搁置了。

  这件事过了没多久,程雷响就来了。

  程雷响任务繁多,也没和陈头铁多细说,就让他赶来裴元面前效力了。

  裴元听完,却松了口气。

  只要那些税银不出问题,剩下的就都不是问题了。

  (本章完)

第208章 时代的逻辑

  又过了数日,拖拖拉拉的霸州军终于抵达宿迁。

  十多万人的规模很是庞大,几乎驻扎的到处都是。

  作为最精锐的部分,霸州骑兵由刘七掌控,一些有甲的步兵由刘六掌控,至于其他杂七杂八的数万人则由齐彦名、赵燧等头领分领。

  另外一些民夫、家眷、无家可归追随来的流民,则围绕着这些主力兵马的营帐,混乱的杂居。

  临近入夜的时候,裴元看到营地边缘的人,开始成群结队的离开。

  睡到半夜,裴元被营外的喧闹惊醒。

  起身看时,便见远处火光照的通亮,到处是欢声笑语的动静。

  裴元心里清楚,这想必是那些被裹挟的百姓,四处劫掠归来了。

  那些因为失去家业一无所有的百姓,展现出了最强的攻击性。

  他们浩浩荡荡的洗劫着宿迁县周围的村庄,几乎没有任何底限的抢走他们想要的一切东西,粮食、女人、农具,甚至房顶上那点稻草。

  裴元默默的看了一会儿,听到身后有窸窸窣窣的动静。

  回头一瞧,原来是焦家的小美人醒了。

  小美人迷惑的看看裴元,见裴元向她招手,犹豫了下,可能是觉得自己在这个男人面前没有太多反抗的余地,便乖乖的披衣而起。

  她到了裴元跟前,先是借着月光看看裴元,又顺着裴元的目光向外看去。

  焦小美人儿已经被掳到霸州军有些日子了,对这样的事情并不陌生。

  见到焦小美人儿过来,裴元指了指一处安静的营地,“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

  焦小美人儿疑惑的看着裴元,摇了摇头。

  裴元脸上带着某种充满了恶意的笑容,“那就是赵燧赵副帅的营地。”

  说完,裴元顺便嘲弄着给出了点评,“有些好听的话,说着可真容易啊。”

  焦小美人儿看着裴元笑着的侧脸。

  她并没有觉得裴元身上有任何开心的意味。

  裴元也没再继续看下去,径直回去拥被躺下。

  焦小美人儿耐不得冷,很快也回去睡自己的。

  霸州军到了宿迁,一些原本的计划,理论上也到了实行阶段。

  只是裴元还未发话,众军一时无措。

  这一日,程雷响忽然到来。

  原来,南直隶诸多卫所的兵马已经汇聚到了桃源县,只是王大司马密告程雷响,如果不是裴千户亲口发话,后续的一切计划都休提。

  这下顿时让霸州军犯了难。

  若是就这么放了裴元回去,谁敢保证裴元之前的算计有没有埋坑?

:"8  再说,这么一长串的计划,若是离了裴元这个决策者,很难保证后续执行的时候,会不会出现偏差。

  裴元对王敞这一手也有点意外。

  只不过,这对裴元算是好事。

  起码能显著的加强自己在霸州军心中的分量。

  裴元倒是有办法让王敞相信,这计划确实是自己的本意。

  但是他还是想观察一下,霸州军的头领们会怎么做。

  裴元能够感觉到霸州军高层的纠结,程雷响都来了第五天了,刘六、刘七和赵燧他们还没拿出一个主意。

  最后或许是知道再拖下去,就有麻烦了。

  赵燧亲自来对裴元说,“霸州军不会不讲道义的,霸州军中可以任由裴千户来去。”

  裴元听了想笑。

  道义这种东西,在对待裴元的时候,就忽然出现了。

  或许,就连在赵燧这种心里还有信念的人眼中,人和人也是不同的吧。

  再或许,裴元这样的,在他们心中才算是人?

  而面对那些被掳掠来的百姓,只要捂住自己耳朵,就能像君子远庖厨一样,心安理得的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所以,在他们眼中,那些莫非都是刍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