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最爱睡觉
成为内阁宰辅,几乎是伸手就能摸得到的事情。
然而就是一次政治误判,让他几乎输光了前程。
他又怎能甘心?!
王敞觉得自己那如死灰的心,又温热起来,咬牙道,“谈谈!”
裴元看着王敞,嘴角勾起一丝笑意,顺着刚才的话,说了下去。
“若是你能依照我的谋划,无非会出现上、中、下三种后果。”
裴元先伸出三根手指,又压下一根,“齐心协力,将陆完捧成刘瑾残党的共主,以陆完这个有阉党嫌疑的大功臣,构建对政敌的防御。如果计划推进到这个阶段,就会产生下等结果,陆完被人扳倒,而你们这些人可以多苟活几年。”
王敞听完,不免心动。
这一段计划,他们几乎不用付出什么,能不能自保不说,至少能多坚持一段时间。
输家只有献祭掉的陆完。
裴元又压下了第二根手指,“若是计划推进到了陆完要自保,而宫中的势力急需外援的阶段,那么促进双方的结合之后,就会产生中等的结果。‘陆完和宫中势力’与‘七虎与杨一清’形成均势,而你们得以保全现在的势力,并成功的过度到了新的阉党中。
王敞立刻意识到,好像计划推进到第二阶段,也没有他们的损失。
对峙的两方,在分出胜负之前,他们好像可以凭借重新站队,在舞台上又拥有了一席之地。
只是不知道,那最上等的后果是什么。
裴元作势要压下了第三根手指,却又停了停。
王敞心刚提起,又落下,不明所以的看着裴元。
裴元看着王畅,半天没有说话,随后指了指自己的手,认真的说道,“天下大势,就在我掌中,你为什么不站在我的这边呢?”
(本章完)
第149章 我王大司马和裴千户联手,天下无敌!
王敞打了个激灵,有些陌生的看着裴元。
裴元没再说话,神色认真的盯着王敞。
只片刻功夫,王敞那已经被说动的心思越加活泛起来。
是啊,无论上、中、下哪种结果,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他把一切看得那么分明。
哪怕问出了最上的结果,又能怎样?
王敞想了一会儿,有些艰难的开口问道,“你什么意思?”
裴元下巴一抬,示意了下那要压下的第三根手指,“还听吗?”
王敞看着那根手指,又短暂陷入了挣扎。
他感觉自己今晚被不停的来回拉扯,脑子都快被拽散了。
他下意识的就想要选择保守。
中等的结果已经让他很满意了,最上等的结果,那不得直接起飞?
只是这会儿,被裴元刚才那句话一点,王敞忽然觉得的自己的境界高了。
他原本的视角,看着这三种可能,彷佛是看着自己未来的三种不同人生。
如今呢?
王敞感觉自己的视角在抬高,在变化,最终在一个奇特的位置,居高临下的看着那些选择。
这个视角……
是站在裴元的旁边。
于是他迅速地明悟了。
如果可以站在裴元的身旁,为什么要站在裴元的掌中呢?哪怕那掌中是再好的结果。
他心念一定,深吸一口气,果断说道,“不听了。”
裴元看着王敞,“真不听了?”
王敞之前那被反复拉扯的疲惫感再次袭来,他像是解脱了般的说道,“不听了,裴千户之前说有彼此成就的机会,这件事老夫倒是愿闻其详。”
裴元闻言,脸上神色虽然不变,却不由长长的松了口气。
能说动王敞,这次可真是赚大了!
他不在乎王敞的立场有多靠得住,只要现在能用的上,裴元就愿意和他一起走一段。
等这一段走完,裴元有信心,他将畏自己如虎,他将视自己为神。
等王敞表态完毕,裴元满意的说道,“很好,现在说太多也没有什么用处。我就先给你个甜头,过几天,帮你把右都御史拿到手。”
王敞听了裴元这话,一开始还没啥反应,等到听明白了,直接一脸懵逼。
“伱、你说的是右都御史?”
无怪乎王敞愕然。
他之前还以为裴元这个布局高手是要指点迷津一波,让他有更好的出路,具体该怎么办,还是要自己这个正二品大员来运作。
没想到这家伙,竟然扬言,过几天就帮自己拿一个右都御史?
不是。
如果本官没有记错的话,锦衣卫千户好像只是个五品官啊?
裴元表现的很大气,“没错,白给的,送你。”
想起当初吕达华跑来冲自己装逼的模样,立刻很有代入的模仿了起来,“先让你看看裴某的实力。”
说完,又想起一事,对王敞吩咐道,“不过,有个麻烦,你要用最快时间解决了。”
王敞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连忙道,“请千户赐教。”
裴元认真道,“这是你身上一个很致命的漏洞,必须要及时补上,不然可能会破坏我的计划。”
王敞听说和自己有关,态度也跟着严肃起来。
裴元道,“我前段时间,听说你连上了七道奏疏,要从南京兵部尚书的位置上辞职,对吗?”
王敞听裴元这么一说,立刻意识到了裴元说的什么,也跟着冒出了冷汗。
裴元问道,“这七道奏疏,朝廷回你了吗?”
王敞已经开始慌了,“还没有。”
原本王敞看不见什么未来,对这官位,自然是可有可无的态度。
可现在眼看遇见了裴元这等猛男要带飞,万一因为这些辞呈被直接踢出局,可就麻烦了。
裴元思索了下,说道,“不要慌,你立刻向朝廷上疏。就说,你判断霸州叛军有进攻南直隶的可能。打算在扬州校兵,点检各处卫所的兵员情况。若是北边有警,也可以随时从南方夹击贼军。”
裴元见王敞用心听着,便帮他分析道,“这是你的分内事。不管你是不是上了辞呈,只要你在这个位置,这就是你该做的事情,谁都说不出什么。”
“霸州叛军虽然屡屡攻击山东的防线,但是我判断他们随时有可能会突然南下。陆完把霸州叛军往南赶,想必朝廷也是心中有数的。你这个点检卫所的请求,对掌握内情的朝廷来说总归不是坏事。”
“而且当今天子已经把精力转移到抓兵权上了,你的这个举动,会迎合他的想法。就算没有霸州叛军的威胁,说不定,天子也会想让你试试这些南方卫所的水。”
“所以,你只要这般上书,朝廷必然会同意。朝廷既然用你做事,肯定会顺便把你的辞呈驳回。朝廷,还是讲体面的。”
王敞先是神色一松,接着脸又像是吃了苦瓜一样皱了起来。
“千户,你有所不知啊。”
王敞欲言又止,又苦笑摇头叹息,“别的也就罢了,点校兵马这件事,里面很复杂。”
裴元大致能猜到,不以为然的说,“无非就是吃空饷的事情,少些兵额也不打紧。”
王敞道,“只怕咱们觉得不打紧,底下人心里未必踏实啊。”
“我也不瞒你,老夫私下里曾经查过南京留守中卫的兵员簿子,你猜现在留守中卫的兵马还有几成?”
裴元没敢往高里猜,回了一句,“三成?”
王敞看着裴元,说出了让裴元完全失态的数字,“南京留守中卫的军册上有五千多人,实际能找到的不足百人。”
裴元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了。
五千人的一个卫,现在不足百人?
王敞叹了口气,“卫所里的田,都被之前的人,分的差不多了,直接变成了私产。各个指挥使不想自己花钱,也不能让人饿着肚子当兵,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至于那些在卫里做官的更不在乎了,朝廷每年补的口粮,赏赐银子,拿去分一分,过得不也很舒服?”
王敞又道,“其实朝廷心里也明白,只是牵一发而动全身,没人敢碰这事儿。”
王敞见已经把话挑开了,索性道,“我也不瞒你,这事儿真要做,只怕我、只怕咱们就会成为整个江南卫所的敌人了。”
他说完,仔细观察着裴元,想通过此事,看看自己之前做出的决定,到底对不对。
裴元脸上的神色只难看了一瞬,立刻哈哈狂笑道,“如此更好。”
说完,对王敞说道,“无妨的,我有一计,不但能让他们唯命是从,还能拿住他们的把柄,让他们对你我感恩戴德。”
王敞听了吃了一惊,连忙问道,“千户请说。”
裴元道,“你上了奏折之后,就派出心腹向各个卫所的指挥使递话。就说这次霸州叛军来势汹汹,你打算率众迎贼……”
王敞听到这里暗叫苦也。
本来那些卫所吃空饷吃的就没多少人了,还让他们带人去送死,只怕自己能不能活着回南京都两说。
便听裴元继续说道,“霸州叛贼何等了得?就连京军、边军数十万人都奈何不了,何况是久疏战备的南方卫所。”
“你可以事先和那些卫所的指挥使沟通好,这次咱们不求胜只求败!”
“如此一来,力战败北之下,出现大量的伤亡损失,也算合情合理吧?”
“比如说南京留守中卫,报个全军覆灭肯定是行不通的,但平掉一半兵额,问题应该不大。其他能来的卫所嘛,也可以借机适当的,给他们洗干净一些兵额数目。”
“当然了,打败仗肯定要挨板子的,有些人可能还要掉个一级两级的。但是只要把兵额的问题洗干净了,我相信他们一定会争着抢着,加入王大司马的北伐队伍里。”
王敞听到这里,整个人都麻了。
卧槽?!
这是何等奇葩的逻辑?
居然有人以战败为目的,组织战争计划。
而且还能让原本避之不及的江南卫所趋之若鹜。
可是仔细想想,裴元这个计划可行吗?
当然可行啊!
要知道大明的武职是世世代代传承的,大量兵额缺人的要命问题,就算不在这些卫所指挥使手里爆掉,八成也是在他们子孙后代手里爆掉。
如今正好有这个天赐的机会,又有人愿意牵头组一个败局平账,傻瓜才会不来。
不但要来,说不定还得求着要来!
那些卫所指挥使可能没有打胜仗的实力,但是打败仗有什么难的?
王敞迅速的理完了这里面的逻辑,不由对裴元叹为观止道,“想不到千户随便出手,就能搅乱这南方的风云,老夫真是佩服佩服。”
裴元大咧咧的摆手,做吕达华状,“小事而已。我的本意,只是先将你保住,本千户只是稍微出手,连点汗都没出。”
王敞被裴元的逼气所震慑,堂堂的正二品南大司马在裴千户面前,竟有局促不安之感。
裴元觉得话说的差不多了,瞧瞧天色也已经不早,孙克定那边也不能久等。
这会儿虽然装逼很爽。
但是面对掏钱的金主,裴千户等会儿该站起来敬酒还是得站起来敬酒。
作为收钱办事儿的场面人,裴千户这点素质还是有的。
想到收钱办事,裴千户猛地一拍头。
大意了,他妈的!
他连忙吩咐王敞道,“不能让他们白来,每个想要共襄盛举的指挥使,至少得交一千两银子。少于这个数,他就不配输给霸州叛军。”
王敞听到这里,更是觉得自己的三观被狠狠的重塑了。
之前他还纠结,自己为了保住南大司马的职位提出那些举措,会不会狠狠的得罪那些江南军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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