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火逸仙
李秋炎面色凝重,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忧虑:“那个林小风行事乖张,我实在是对他放心不下,所以特意来看看太子。”
陈曙光紧锁双眉,满脸困惑:“白公,您怎么也在这里?”
白永元淡然一笑,言语中饱含理解和共鸣:“正如你们所言,我也同样关心太子的境况。面对如此重要的事务,陛下竟没有与我们共商,实属令人费解。”
他接着说:“林小风的行为举止确实让人难以安心,太子若是与这种人过于亲近,恐有误入歧途之险。”陈曙光听罢,眉头紧皱,惋惜不已:“唉,陛下怎能放心让太子与这般品性不端之人相处,真是担心太子交友不慎哪!”
白永元适时插话,平息了两人的争执:“好了好了,待我们见到太子,一切自然就会明朗。两位不必为此争论不休。”
他们在蜿蜒曲折的街巷中缓步前行,边走边探讨着太子未来的命运。
然而,眼前的街头景象却与他们的美好期盼形成了鲜明对比。
白永元望着破败的弯娄坊,忍不住长叹一口气:“唉,这弯娄坊颓废已久,短短一个月时间又能指望它发生什么翻天覆地的变化呢?”
陈曙光却保持着乐观的心态,他笑着宽慰道:“去年我曾到过外城的北廊坊,那里的情况比起弯娄坊还要糟糕。倘若林小风与太子真能在短时间内将北廊坊治理得如同现在弯娄坊一般,那也算是难得的成就了。”
那是个北风狂暴如饥饿野狼嘶吼的午后,三个饱经风霜的老者,犹如矗立在风雪中的三株傲骨青松,沿着一条曲折蜿蜒、铺满薄雪的小径顽强行进。
他们的身影在凛冽寒风中瑟瑟摆动,却目光如炬,宛如猎鹰凝视猎物,对周遭每一寸土地进行严酷扫描,不容丝毫尘埃遁形。
李秋炎的步伐中透露出焦躁与挣扎,仿佛被看不见的铁链禁锢。他眉峰紧锁,面色铁青,言语间涌动着无法抑制的愤怒与不满:“瞧瞧这片土地,肮脏至极!世风日下,人心不古,道德沦丧!”
陈曙光则是嘴角挂着一抹略带嘲讽的微笑,语调平静而淡漠:“李兄,何须如此愤慨?京城之中,人群熙熙攘攘,又有谁能在这繁华世界中洁身自好?人间百态,无奈之事十有八九。”
白永元则始终愁云密布,眉头深锁如同承载了无尽忧虑:“我心中对太子的成长历程充满忧虑,只怕北廊坊的状况更为恶劣。”
忽地,陈曙光眼神犀利如捕食的雄鹰,警示道:“北廊坊的治安状况令人堪忧,我们必须提高警惕,确保人身和财产的安全。”
三位老者闻此言,各自的眼神交汇中传递着默契,随后调整步伐,坚定地踏入风雪交织的世界。
周围的景致渐渐隐没在风雪之中,唯有他们踏雪前行的脚步声,在刺骨的寒风中回响,如同一首哀而不伤的挽歌,低吟着岁月流转与人生的百味杂陈。
随着他们渐行渐远,那沉重而又坚决的脚步声,似乎在诉说着一段关于坚守、责任和忧虑的故事,映衬出他们虽老犹坚、勇往直前的生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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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脚跨入北廊坊,人群密如蚁阵,那喧闹里夹杂着一种陌生的鲜活气息。路面光滑似镜,映照着连片嫩树,洁白墙壁上的斑驳字迹,宛如在低语某个尘封的秘密。
白永元眼睑微颤,满目困惑地看向陈曙光:“此处,就是北廊坊?”陈曙光眉头紧锁,话语中透出犹疑:“难道我们迷失了方向?记忆中的北廊坊并非这般模样,人流何以如此澎湃汹涌。”
忽闻一阵犹如激昂鼓点般的脚步声,一列官兵步伐齐整逼近,手中紧握的腰刀寒光闪烁,皮靴击地声铿锵有力,周围弥漫着肃杀气氛。白永元眼前闪过百姓四散逃避的画面,而周遭行人却对此视若无睹,安然处之。
三人面面相觑,这铁纪如山的官兵,何时变得如此司空见惯?北廊坊的民众似乎已习以为常,脸上并无半分惶恐。换做以往,人们必会避之不及,如今却平静如常,令人费解。
白永元目光流转,审视着周遭的一切:“此处秩序井然有序,莫非我们真误入了他乡?”李秋炎性急直言,对这奇异景象充满探究欲望,大步流星,言语豪爽:“管他正误!外城能有如此繁华坊市,先闯进去一看究竟再说!”
三人紧跟其后,步步深入,愈发感到惊讶。原本该充斥着地痞游民的街头巷尾,如今却是忙忙碌碌的商贩与络绎不绝的市民。五彩斑斓的旗幡猎猎作响,摊位上摆满了小吃、手工艺品、生活必需品以及热气腾腾的茶水,叫卖声此起彼伏,热闹非凡。
在这喧嚣沸腾的市场内,秩序却异常良好,地面洁净得如同刚被洗礼过一般。显然,这离不开众多官兵的维持。然而,那些袖口系着红布的老者们又是何许人也?他们的存在,让三人的心头不由得又蒙上了一层疑惑。
随后,陈曙光领着李秋炎和白永元踱步至一间古朴的茶肆。他姿态从容,仿佛与秋水共长天融为一体。一落座,他便以锐利的目光锁定小二,语气坚定地问:“这位小哥,此处可是北廊坊?”
小二看着这三个陌生的老者,眼神中闪烁着新奇与揣测。他脸上堆满了热络的笑容,语气却让人大吃一惊:“哎呀,三位老倌儿,一看便是初来乍到。”他试探着问,“您几位,是来拉屎的吧?”
此言一出,三人面面相觑,脸上都是一副惊愕的表情。
李秋炎突然满脸通红,怒气冲冲地拍案而起,大声呵斥:“大胆!岂能在本大爷面前胡说八道!”小二被他的反应吓得面色大变,慌忙鞠躬道歉:“恕罪恕罪,老爷们,小的口无遮拦,冒犯了!”
白永元则依旧沉稳如山,他缓缓问道:“小二哥,此处确实就是北廊坊么?”小二点头哈腰,连忙回答:“正是,老爷,此地千真万确乃是北廊坊!”三人的脸上都露出了困惑与震惊交织的神色。
白永元进一步探询:“适才你所言之事,究竟何解?”小二眨巴着眼睛,嘿嘿一笑,开始娓娓道来:“老爷们怕是还不知晓,官府在这地界搞了个稀奇古怪的活动。但凡到公厕方便一次,就可得一张奖券,听说头等奖竟然高达五两纹银!今日北廊广场就要开奖,街头巷尾人潮汹涌,都快把门槛踏破喽!”
三人听完,嘴巴都张得大大的,满脸的惊奇。他们互相看了看,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同样的困惑和震惊。这个世界真是太奇妙了,他们想。
付了茶钱后,他们立刻起身,迫不及待地走上了熙熙攘攘的街头,想要探寻这个奇妙事件的真相。
在这个初秋午后的慵懒阳光里,白永元、李秋炎与陈曙光三位老友悠然漫步于坊市巷陌之间。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木樨香,伴着微凉的秋风,他们在喧嚣与宁静交织的街市中游走,犹如一幅淡墨山水画中的三个孤独剪影。
初时,他们的眼神被一面斑驳墙壁上那些醒目的大字所捕获,诸如“为了美好生活,请爱护我们的坊市”、“多行三五步,留得芳草绿”等倡导性口号,字迹虽粗犷有力,却透着一股直抵人心的朴实质感,寓意深远且通俗易懂。
三人皆频频点头,嘴角勾勒出一抹由衷的赞赏笑意,仿佛那些字句已然化为心底的一股暖流。
白永元,这位蓄着花白胡须的老者,轻轻摩挲着下巴,眼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低声赞道:“这林小风,倒是个有几分真材实料的人物。”
李秋炎听罢,亦深以为然,他的眼眸深处映射出赞同的波纹,缓缓地点了点头,沉稳的话语如同磨砺过的石头,掷地有声:“确实如此,这种平易近人的宣传手法,简洁明了,易于百姓铭记在心。”
陈曙光则是一脸淡然,他的笑容宛如秋日阳光般温煦,含蓄的目光中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之意,仿佛一切尽在不言中。
然而,当他们脚步渐深,步入坊市的一隅偏僻之地时,墙上的口号却陡然变了调。原先那些充满正能量的标语,悄然被一些低俗不堪、粗鄙至极的言语所取代,仿佛是恶作剧者的涂鸦,刺痛了他们的眼球。
“忍住!有奖竞拉大赛正在热烈进行中,详情请至公厕咨询报名。”一条标语赫然在目,让人瞠目结舌。
“严禁随地大小便,一经发现,超一钱者,没收作案工具。”另一条标语更是令人啼笑皆非。
面对此景,三位老者的面色瞬时阴郁下来,李秋炎更是情难自已,一手按住胸口,似乎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他几乎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脱口而出:“这······这难道也是人所能做之事吗?!”
此时,陈曙光的脸庞上却突然裂开了一抹难以抑制的笑容,他先是喉咙里溢出一声压抑的笑声,随后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犹如破堤洪水,瞬间感染了白永元,两位老者笑得前俯后仰,仿佛遇到了人生中最荒诞不经的趣事。
李秋炎对此情景感到愕然,他怒视着眼前笑得开怀的两人,质问道:“你们笑什么!如此低俗之物有何可笑之处?!”
陈曙光好不容易止住笑声,喘息甫定,眉眼间犹带着笑意解释道:“这林小风啊,果真是个鬼灵精怪的人物。虽说这些话语粗鄙不堪,可其效果却是出人意料的好。你看这坊市街道,哪一处不是整洁如新?”
白永元也在笑声中附和道:“正是这个道理,尽管手段奇特,但这效果无疑是绝佳的。只是这林小风,确实是个人才,能想到这般另辟蹊径的办法。”
李秋炎见二人依然乐在其中,心中愈发愤慨,他觉得这些低劣口号是对读书人尊严的践踏,他冷哼一声,扭头避开那些让他作呕的文字。
待陈曙光与白永元收起笑声,陈曙光瞥见李秋炎那副愠怒的背影,不禁摇了摇头,叹道:“这林小风固然有些手段,但行事却无丝毫底线可言,如此下去,只怕会对太子产生不良影响。”
白永元闻言连连点头,忧虑之情溢于言表:“唉,太子正值青春年少,若被这些低俗事物所蒙蔽,那可是大大的不妙。”
二人就此话题继续讨论了太子的教育问题片刻,这才意识到李秋炎依旧独自生着闷气。于是陈曙光走上前去,轻轻拍了拍李秋炎的肩膀,劝慰道:“老李啊,不必为此动怒。这林小风虽行为乖张,但他所做之事毕竟成效显著嘛。”
李秋炎瞪了陈曙光一眼,声音略显激动:“我并非因为林小风而生气!我是气恼那些低俗口号,它们简直就是对斯文的玷污!”
陈曙光却仍旧保持着那份豁达的笑意,他宽慰道:“好好好,别气了。虽说林小风做事离经叛道,但至少结果是好的。你看,咱们不如去瞧瞧那个公厕抽奖,说不准有什么新鲜玩意儿呢。”
言毕,他拽着李秋炎与白永元一同走向了那个引发热议的公厕。
抵达公厕门前,只见那里早已聚集了许多围观群众,议论之声不绝于耳。陈曙光挤进人群,抬头看向墙上贴着的告示,只见上面赫然写着:“公厕抽奖活动火爆开启!凡在此公厕方便者,均可参与抽奖!奖品丰富,更有机会赢取超级大奖!”
陈曙光读完告示,不禁哑然失笑,转身对白永元和李秋炎感慨道:“这林小风,果然不负妙人之称,连公厕也能玩出这样的花样来。”
白永元也随之笑道:“不错,这样一来,可谓是彻底激发了百姓的积极性。估计这坊市从此以后再也不必担心环境脏乱了。”
说话间,三人再次相视而笑,仿佛刚才的尴尬与愤怒已被这突如其来的乐趣消解殆尽。
“嘿,说是公共厕所里头搞了个抽奖活动,咱哥几个是不是也该去凑个热乎劲儿?”白永元半眯着眼睛,眼角的皱纹犹如岁月刻下的沟壑,却掩不住他眼中闪烁的狡黠光芒,嘴角勾起一抹顽童般的笑意,仿佛时光瞬间倒流回无忧无虑的少年时代。
李秋炎听罢,眉宇间立马凝结成一团乌云,脸色沉得像块铁,满是对此事的鄙夷与不屑:“哼,老夫我身居何等地位,怎会涉足这般低俗不堪之行径!待我回家,定要挥毫泼墨,将此事上达天听,这等败坏社会风气之举,万万不可放任自流!”
白永元瞧着他那一本正经的模样,哈哈一笑,搭着陈曙光的肩膀,两人联手,不由分说地拽住李秋炎的衣袖,仿佛拖曳着一头倔强的老牛,一路朝着那神秘的公厕而去。
公厕前头,此刻竟已排起了蜿蜒曲折的长龙,人群熙熙攘攘,好不热闹。三位老者在这样的阵仗面前,虽内心百般不愿,但终究还是被裹挟其中,只能悻悻然加入排队大军。
排队的过程如同熬鹰一般,消磨着他们的耐心。然而,每当想要拂袖离去时,却又心有不甘,毕竟已经在烈日下等待了如此漫长的一段时间。三人立于队伍之中,望着前方遥不可及的厕门,脸上写满了无奈与懊恼,口中连连哀叹:“哎,咱们这把年纪了,竟然还要在此处为了一个抽水马桶排队等候,这简直是······颜面扫地啊!”
“这全赖那个林小风,生生把咱们逼到了这步田地!”陈曙光一边摇头一边附和道。
李秋炎冷哼一声,言语中尽是对林小风的不满:“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我警告过你们多少次,勿轻信那些年轻人的甜言蜜语,如今可好,被人家牵着鼻子转圈圈!”
“哎呀,真是要把老夫活活气死!总有一天,我会被这个林小风给气到归西!”白永元边说边重重跺了跺脚,仿佛要把这股怨气透过大地传递出去。
他们在队伍中苦苦煎熬,终于轮到了他们。三人神情复杂地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纸片,郑重其事地按下指印,随后带着满腹狐疑步入那狭小的空间。然而,他们并无如厕之意,只是尴尬地挤在内室,面面相觑,各自心头五味杂陈。
李秋炎环顾四周,对这简陋至极的抽奖设计嗤之以鼻:“瞧瞧这粗糙的手法,必定有不少浑水摸鱼之人!我倒要看看林小风如何收拾这场闹剧!”
陈曙光亦是满腹疑问:“还有啊,这抽奖的资金从何而来?难不成是林小风自掏腰包?他能有这般阔绰?”
白永元忽地灵光一闪,像是捕捉到了什么线索:“莫非背后另有高人,比如那位神秘的太子爷?”
李秋炎见状,赶紧压低声音,四下张望一番:“噤声!此处人多口杂,小心隔墙有耳!”
由于活动规定,每人使用厕所的时间有限,既不能久留,也不能匆匆而过。三人在厕所内外徘徊,不知所措。这时,一名急于如厕的男子看到他们堵在门口却不进去,顿时火冒三丈,冲他们吼道:“你们究竟上不上啊?别占着茅坑不拉屎啊!”
李秋炎闻言,怒目圆睁,毫不示弱地回应:“你急什么急!时间还未到呢!”那男子被李秋炎一瞪,讪讪笑了笑:“哟,你们这三个老头子也想碰运气?别做白日梦了!”留下这句话后,他转身离去。
三人面面相觑,眼神交汇之处,皆是一片羞愧与懊悔。他们默默点头,心中达成了共识:今日之事,绝不能让第四个人知晓,否则真是颜面无存!
最后,白永元等人揣着满腹心事走出公厕,手里捏着那张承载着荒唐经历的抽奖券,不禁发出深深的叹息——这一切究竟是何苦来哉!他们越想越是窝火,却又无可奈何。
陈曙光索性豁出去了,摆出一副破罐子破摔的姿态:“罢了罢了,反正都已经丢人现眼至此,不如就丢个彻底!咱们去瞧瞧开奖结果吧,看看林小风这小子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三人顶着周围异样的目光,毅然决然走向揭晓结果的地方,尽管明知希望渺茫,但他们更想知道,这一趟荒诞之旅背后的真相究竟是什么。
在那片纷扰嘈杂的人潮之中,数位身影如同被波涛推搡的船只,徐徐随人流汇入了北廊广场的洪流。广场四周,矗立着一座座巍峨的广告牌,它们在烈日的照耀下金光闪烁,犹如镶嵌在城市天际线上的巨大宝石,但映入眼帘的广告内容却教人一时语塞,心头泛起五味杂陈。
这些巨幅广告牌上,并非寻常的产品展示,而是铺满了质地厚重的画纸,每一道线条、每一抹色彩皆似经过了匠心独运的雕琢,笔触间流淌着画家们对生活、对艺术的独特理解与挚爱。
画面里的男女众生相各异,有静默如雕塑者,于时光中凝固成一幅静态的画卷;有飘逸若仙者,在画布上轻盈跳跃,宛若一曲未完的舞蹈。无论动静,他们手中皆握有一盏清茗,仿佛借由这一杯茶,传递着生活的哲学与韵味。
而在众多画面之中,一位饱经风霜的中老年男子尤为醒目。
他的面孔沟壑纵横,岁月在他的额头刻下了深浅不一的印记,双眸里沉淀着人间的历练与洞见,又不失一份淳朴真挚的憨厚。
他手中紧握的并非别的,正是一只古朴的茶盒,那盒子宛如承载了岁月的馈赠,他那慈善的神色如同春阳普照般温暖了每一个驻足观看的人心。
紧挨着这幅画像,一行简短而铿锵有力的广告词跃然纸上:“品茶,品味人生,当品慧源肾宝茶!提振精神,强健身躯,填补生命之泉——肾脏的点滴亏损。”这既是商业宣传,又像是一种生活哲理的传播。
面对此番突然闯入视野的奇特景象,三位行人不由得止步凝视,陷入深深的思索。
第61章
时光如同凝固的琥珀,在这一瞬暂停了流淌的步伐,唯有广场上那沸腾的人潮声波犹如洪流不断拍打着耳膜,浩荡而持久。
此刻,这片纷扰的海洋里涌现了一位名为白永元的男子,宛如一枚石子掷入深潭,引起涟漪阵阵。他微启双唇,面部肌肤上交错着惊异与困惑的纹理,宛如一幅生动复杂的版画。
良久,他的喉咙深处才挤出了一个悠长的吸气声:“嘶——这位老者,难不成竟是那位王公公不成?瞧这神态,看这风度,与传说中的他何其吻合!”
广场中央,三位权高位重的阁老巍然而立,他们在这熙攘的背景之中并肩矗立,彼此交换的眼神中闪烁着难以掩饰的兴奋光芒,犹如星辰落入湖面,波光粼粼。
这一切热闹非凡的景象与林小风似乎并无干系,然而这个人心思虽小,却非睚眦必报之人,纵使昔日有些许恩怨纠缠,他也并未将其刻骨铭心。
此事之根源,竟牵涉到一段关于阳曲县画师按照林小风所描绘人物特点创作广告画的陈年往事。在这幅画作之中,画家无意识地将王景文的身影错绘其中,似真似幻,如影随形。
起初,林小风心目中的形象乃是一位体态雍容、满脸福相的老者,借此寓意权力与财富的丰盈。
而王景文,恰恰就是那样一位笑容满面、亲和力充沛的老者,尽管在林小风内心深处,总觉得他眼神流转之间藏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智慧,但他也不得不承认,王景文的面容无疑是富贵荣华的最佳写照。
在那一番言语交锋与构思碰撞的过程中,画师手中的笔尖悄然向王景文的容貌轮廓靠近,直至最后一挥,为画像增添了一抹威严而又儒雅的美髯。
如此一来,广告画中的老者便有七八分酷似王景文,然而,那种无法捉摸的灵魂韵味与内在特质,却始终未曾被彻底描摹而出。
此时此刻,天空渐渐褪去白日的华丽衣裳,换上了暮色编织的厚重帷幕。然而,广场上的人气非但没有消退,反倒是愈发炽烈起来,仿佛黑夜的降临点燃了人们心中的火焰。
广场四周,既有用于装点环境的艺术摆设,又有诸如熊熊燃烧的篝火堆这般实用的照明设施。
在这个尚未沐浴电力文明的时代,篝火成为了夜晚最为原始且有力的光明使者,它热烈舞动的火舌照亮了人们的脸庞,也映照出生活的粗犷与真实。
林小风更是精心策划,下令铸造铁质栏杆,在广场中央巧妙划分出数片开阔地带,专供点燃篝火之用。
广场周边布满了火把架,每处位置皆可插上照亮黑夜的火把;此外,无数水缸如同卫士般列阵,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的火患。
历经两夜试炼,虽然相较于现代灯火辉煌尚有差距,但这篝火之光照亮广场已然绰绰有余,火光跳跃间更赋予此处一种特别的韵味。
加之四散各处的叫卖小摊,夜市的繁华气息扑面而来,愈加强烈。
三位阁老饶有兴趣地环视周遭,面上悄然浮现出心领神会的笑意。
北廊坊的生活气息可谓浓郁至极,单从民众脸上的表情便可读出几分世态炎凉。
然而,遍地篝火却又让他们心头掠过一丝隐忧,仿佛潜藏着某种危机。
离那个令人心跳加速的抽奖时刻尚有一段时日,三位老者耐不住好奇心,率先穿梭于各摊位间,开始了他们的闲逛之旅。
忙碌大半日,饥肠辘辘的他们竟还未曾进餐,于是决定借此时机填饱肚子。
不消片刻,三个身影各自手持一份热腾腾的卷饼,混迹于人群中,津津有味地品尝起来。
白永元边嚼边感慨:“林小风果真有点门道,瞧这铺设石板的广场造价必定高昂无比。
换作弯娄坊那样的地方,哪敢随便在街头巷尾这般逍遥地进食啊!”
陈曙光和另一位阁老听闻此言,均点头附议,言语间流露赞赏之意。
随着时光流转,众人翘首以盼的抽奖环节终于拉开了序幕。
三位阁老紧紧捏住手中的奖券,内心深处竟萌生出一种难以名状的期待。
虽然奖金额度并不算丰厚,但在每个人的心底,却都觉得自己将成为那位幸运儿,赢得那五百五两白银的大奖。
他们的眼神交汇在篝火摇曳的光影之中,既有对未知命运的好奇,又有对这份朴素热闹的深深眷恋。
锣鼓喧天,唢呐高昂,北廊广场中央巍峨耸立的大舞台上,序曲破空炸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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