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蛋!陛下这是要白嫖我! 第59章

作者:火逸仙

  此刻,人群里那蓄积已久的笑声再也无法遏制,如同海浪般汹涌澎湃,越发高昂激越。

  赵长首终于无法抑制自己的情感,泪水如断线珍珠滚落面颊,每一颗都仿佛倾诉着一段段艰辛的心路历程:“就这样,在那一年之后,平耀乡终究因为人口大量流失,万般无奈地由乡降格为村·······”

  “噗嗤——”这一声笑,犹如冰山裂隙中的一缕春风,即便是久经风雨、冷峻如铁铸的王景文,也在这瞬息之间神色显露出罕见的裂缝,那一贯紧锁的眉头与深邃的眼神瞬间脱去了坚毅的铠甲,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波澜。他心中暗自咬牙,琢磨着那个机敏狡猾的林小风,若是真接纳了这么一个“干儿子”,无疑是亲手打开了门户,让一头伺机而动的狼潜入家门,恐怕日后的祸患将如影随形,绵延不断。

  赵长首正娓娓道来,话语如溪水潺潺,未曾停歇,而他的内心却如同一部古老的皮影戏,光影斑驳间映现出一幅幅尘封已久的画卷。那曾被岁月强行撕裂的记忆,此刻随着叙述的深入,竟重新焕发生机,疼痛如此新鲜,仿若昨日。

  “话说那年,在本县的一个偏僻村落,具体来说就是那个只剩下几十号人口的村子,老夫我曾一度以为那里的一切都将归于死寂,就此沉沦于时光的沙海之中。”

  “然而,世事无常,人心难测,天上的星宿纵能推演万物,却敌不过人间的权谋百变。林小风这小子,其心机堪比狐狸,竟然悄无声息地在平耀村边的河道处插下了一根阴险的管道。那时的老臣我,尽管早已运筹帷幄,认定大局已定,料想林小风即便再怎么翻云覆雨,也无法颠覆既定乾坤。”

  “然而,生活往往充满意外,就像林小风那只黑手操控下的阴谋。没过多久,那管道内就开始汩汩流出污浊不堪的粪水,原本清澈见底的河流转眼间便化作一股刺鼻腥臭的浊流,让人望而生畏,遑论饮用!”

  “更加令人愤慨不已的是,阳曲县那些贪婪的人们,竟然趁火打劫,从自家县里挑来清水高价兜售给无辜村民!林小风的这一卑劣行径,简直是禽兽不如,其罪当诛,皇上您得明鉴啊!”

  四周原本嬉笑嘲讽的围观者,在听闻此事后笑声顿时冻结在半空,继而化作了沉重且满含同情的注视,一双双眼睛齐刷刷地聚焦在赵长首身上,仿佛透过他们的眼眸,传递着一种共同而又无力的哀叹。

  对于这样的乡邻暴行,任何一个有良知的人都能够深切体会到赵长首内心的煎熬与苦楚。那是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是对善良受辱、正义蒙尘的痛心疾首。

  “时至今日,那个宁静的平耀村终究未能逃脱厄运的魔爪,最终沦为一片荒芜凄凉的土地。老臣我再也无法忍受这般欺凌,于是呕心沥血,撰写了一份详实无比的奏疏,直呈断天府,之后便被调派到了他县,出任县丞一职,希望能借以远离这片伤痕累累的土地,寻一份心灵的慰藉。”

  赵长首说到此处,长久以来压抑在心底的种种艰辛与辛酸,犹如决堤的大坝,伴随着话语的尾音汹涌而出。

  他身形微微摇晃,然后重重地跌坐于地,低哑的声音中夹杂着抑制不住的哽咽,那悲壮的情景让所有在场之人无不动容,甚至有些人的眼泪已在眼眶中打着转,随时准备滑落下来,一同见证这场人间悲剧的无情揭露。

  林小风的嘴角轻轻扯起一道弧线,那抹讥诮仿佛月下弯刀,锐利又冷峻,他眉宇间的戏谑光华犹如狡黠星光,一闪一烁,道出了世故人心的微妙变化。“原来如此,照你这般说辞,我倒成了你的救命稻草,化身为你的大恩人了?村长摇身一变为县丞,这难道不是一件足以让人艳羡不已的大喜事么?”

  赵长首一听,脸色瞬息之间凝固成铁石般的青灰,双目炯炯生辉,像两把炽热的火炬,愤怒地锁定在林小风身上,恨不能将对方焚烧殆尽。

  林小风并未因此退缩,反而挺胸抬头,高亢激昂的声音在大厅内回荡,其中充斥着无尽的讽刺与傲骨的不屑,“圣上,微臣斗胆进言,此人所言犹如深宫太监于寂寥之夜编织的离奇故事,空洞无物,毫无事实依托!”

  此时的大厅之内,静谧得连一根针落地都能清晰可闻,众人的目光聚焦在林小风身上,倾听着他每一字一句的反驳:“各位乡亲父老都听到了,我何时动用过强制手段逼迫哪一位来到我阳曲县?个个都是心甘情愿投奔而来,何来强抢之说?”

  王景文的脸庞在这刹那间如同流动的水墨画,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难以捉摸,既有困惑也有疑虑,更有深深的思索。

  李秋炎的面色宛如笼罩了一层厚重的乌云,声音虽低沉却力透纸背,质询之声犹如巨石落井,激起层层涟漪:“你怎敢断定没有强诱之嫌?那些本应在平耀县挥汗如雨的青年男女,何以在你阳曲县无需辛勤劳作,便能享受丰盛的肉食佳肴?还有那些被送回原籍的妇女儿童,他们在故乡传颂阳曲县的富饶与和谐,这难道不是你林小风一手策划的诱骗大计?”

  对此,林小风泰然自若地张开双臂,眼中透露出无辜而又坚韧的目光,仿佛是在揭示一个不容置疑的事实,“只因阳曲县实实在在的生活条件优越罢了!年轻人在外谋生,家中亲人挂念,送上一份温饱菜肴,又何尝不是人之常情?至于那些思念平耀县故土的妇孺,我不过是遵循人伦天理,让她们得以回归家园,这究竟犯了哪门子的错?”

  李秋炎此刻内心的焦躁如同烈火烹油,再也压抑不住,他猛拍案几,雷霆震怒:“那你怎么解释擅自向平耀县河流排放污秽之事?”

  林小风闻言,嘴角勾勒出一抹轻蔑的笑纹,语气中带着对无知者的怜悯与自负,“李大人此言差矣,所谓‘粪水’,乃是我阳曲县农民珍视的农家肥,富含养分,滋养大地,乃是农田的宝贵财富,有人求之而不得呢。”

  赵长首听着这话,像是弹簧受压后的爆发,腾地一下从座椅上弹起,面红耳赤,几乎要喷出火来,“你已经排到河里去了,我们如何取用?”

  林小风微微挑眉,言语间满是玩味与挑衅,“怎么取用?你们那小村子不过几十户人家,区区肥水捞一点,也能浇灌出一片丰收的田野?当初你们不愿意搬迁至阳曲县,如今在此处诸多指责,又能怪罪于谁?”

  追溯往事,林小风针对阳曲县劳动力匮乏这一难题,展现出超凡的智慧与策略。他巧妙地将触角伸向毗邻的平耀县,通过给予恩惠、不惜花费大量银两,成功吸引了大批村民前来。

  而对于那些最终未能移居阳曲县的村民,林小风心中并非无情,而是出于悲悯,实在不忍目睹他们生活在困厄之中。

  于是,他做出一个看似荒谬实则用心良苦的决定——将排污设施巧妙设计,直接将富含营养的农家肥引入他们的田地,此举在他看来,实乃解救苍生于贫困的长远之策。

  赵长首胸中的愤怒犹如火山爆发前的炽热岩浆,积蓄已久的不满几乎要将脚下的大地都烤焦,他的双目圆瞪,瞳孔中闪烁着熊熊烈火,恨意让他如同困兽般连连跺脚,发出沉闷有力的响声。那个林小风,就像一只狡猾的狐狸,一跃登上云端,连续三级晋升,却让我这个曾经并肩作战的同僚一夜之间从庙堂高官跌落至乡村村长的位置。如果不是那断天府巡查官关键时刻伸出援手,恐怕我早已堕入更为凄惨的境地,难以自拔。

  就在今日的金銮宝殿上,林小风竟然还敢面不改色地颠倒事实,混淆是非!

  赵长首心中的怒火燃烧得愈发旺盛,他转过身,面对着威严的靖江帝,言语间带着疾风骤雨般的凌厉:“陛下,您且听听!那林小风私自扩张阳曲县的边界,其面积之广已经到了无法精确衡量的地步,保守估计也是原先规模的数倍之多,此举严重违反了朝廷的疆域划分制度,其背后的险恶用心,实乃令人心惊肉跳,毛骨悚然!”

  靖江帝听完赵长首的话,深邃的眼眸里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好奇,他徐徐启唇,声音宛如悠扬的古琴弦音,向着林小风发问:“林爱卿,对于此事,你可有什么辩解或解释?”

  林小风闻此,并未显露出丝毫的惊慌失措,相反,他缓缓低垂眼帘,脸庞如同深渊般深沉静谧,步伐稳如磐石,在大殿的正中央来回走动,似乎每一步都踏在了民生与国策交织的经纬线上。片刻之后,他抬起眼眸,语调平静而又坚决:

  “遥想当年烽烟刚熄,四海尚未安定,阳曲县虽然困苦不堪,却还能勉强维持基本生活。然而,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下,微臣得知了平耀县及其周边小县的悲惨状况,那里的百姓衣不遮体,食不果腹,生活的惨状犹如人间炼狱,令微臣痛彻心扉。”

  “因此,微臣决定以阳曲县为基础,竭尽全力救济那些处在生死边缘的百姓。于是,阳曲县逐渐成为了众多流离失所者的避难所,随着难民的不断涌入,才形成了如今庞大的规模。”

  “阳曲县原本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县,现如今人口数量早已超过了原有的行政规划所能承受的极限,所以不得不进行必要的扩建。”

  “诸位大人,请各位换位思考一番,如果你们身处微臣的位置,面对的是无数嗷嗷待哺的黎民百姓,又该如何抉择?”

  “能否狠下心来,任由他们遭受饥饿的煎熬,忍受饿殍满目的惨状,而无动于衷,不做任何拯救之举呢?”

  李秋炎的眼眸中闪过一道寒光,冷哼声如同冰凌破裂,在空气中激起一阵凛冽,“狡辩!若真心要施以援手,何须拐弯抹角,直接发放钱粮即可,为何非要将灾民接至阳曲县内?你究竟揣着何种心思,竟藏着掖着!?”

  林小风眼中闪烁着锐利与决心,骤然扬起手臂,直指赵长首那张富态圆润的脸庞,其音铿锵有力,“诸位,请看这位大人,面泛油光,身满肥膘,而他所治理之地的百姓却个个皮包骨头,试问,我怎能对此等现象视若无睹,安心交付重任?”

  赵长首哑口无言,惊愕的表情凝固在脸上,仿佛被突如其来的指控打入了冰窖。

  “我天生命带富贵相,怎容你肆意诋毁!”赵长首内心的绝望犹如潮水般涌出,他瞪大的眼睛中满是对不公的控诉,“肥胖有罪吗?我吃的是自家的米,碍着谁了?”

  林小风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言语间充满轻蔑与挑衅,“哦,原来如此!世上竟有这般奇特之事!恳请陛下将此君下狱,断其饮食月余,届时若仍见其肥硕之态,臣甘愿领罪受罚!”

  赵长首心中一片凄凉,悔不该踏进这个是非之地,未曾料想林小风在朝堂之上依然嚣张跋扈,毫无收敛之意。

  靖江帝的手指,在那精雕细琢、栩栩如生的龙凤御案上漫不经心地游弋着,如同一位老者在抚触岁月沉淀的痕迹,那一道道木质纹理中,似乎满载着江山的磅礴底蕴与悠悠岁月的斑驳沧桑。

  他的眼神深邃如古潭,平静之下暗藏波澜,却又透出一种超越世俗纷扰的淡泊与疏离。

  他那低沉且极具穿透力的话语在金碧辉煌的大殿中盘旋回荡,每一个音节都像是敲击在人心上的钟磬,“休得再嬉笑怒骂,接下去陈述真实情况,朕要听的,是实情!”

第52章

  群臣闻此,个个面色微变,心头瞬间掠过一阵阵微妙的涟漪,仿佛秋风拂过湖面,带起一圈圈惋惜的波纹。

  那位曾洞察一切、铁面无私的帝王,此刻似乎被一股莫名的偏颇情绪所笼罩,那双眉之间流露出的神韵,几乎就要将“偏袒”两字镌刻在肌肤上,昭示天下他的态度之变。

  林小风闻讯,微微弯下了腰身,右手轻按胸膛,声音沉稳且坚决,如同山石般坚实不可动摇:“谨遵陛下圣谕,所述之事确系实情。”

  “昔日臣足迹踏遍各地,见识人间百态,但无一处能与阳曲相较一二。”

  “相较于各地县令,无论他们外表是否庄严肃穆,内心是否充满活力,还是行政才能的高低优劣,臣都有足够的信心自诩卓越。阳曲虽地处险峻,但在臣苦心孤诣的治理之下,百姓得以安居乐业,社会秩序井然有序,便是最好的证明。”

  “若臣随意将钱粮送出,只怕最终只是化作了滋养那些昏聩贪腐官吏肥沃土壤的肥料。”

  此刻的林小风,眼帘低垂,目光如一柄拉至极限的硬弓,语调渐趋高昂,宛如锐利的箭矢刺破长空:“臣未曾预料,一心扑在实务之上,披星戴月,历经艰辛,却仍遭受到无端的弹劾攻击,难道世间的恶意竟已汹涌澎湃到如此境地吗?!”

  “身为一介寒门学子,家中并无丰厚的财富积累,唯有怀揣一颗滚烫热烈的赤子之心,心中所思所想,不过是秉承天地浩然正气,为黎民百姓谋求福祉,继承先贤的智慧结晶,为后代子孙奠定太平盛世的基础基石!”

  “臣还有一个宏图壮志,那便是——引领民众共同踏上通往富饶繁华的道路!”

  正当林小风掷地有声地道出肺腑之言时,靖江帝霍然起身,雷霆一击,重重地拍案叫好,眸中闪烁着激越而赞赏的光芒:“精彩绝伦!言辞犀利,痛快淋漓!林爱卿,你实乃朕不可或缺的股肱之臣,国家的栋梁之才!”

  林小风悠然间拂去了言语中的尘埃,那抹笑容从嘴角悄然绽放,淡然中透着狡黠,像是山涧溪水里的顽石,看似平淡无奇,实则深藏智慧。

  “此言不过是鄙人的浅陋见解,姑且抒发一下心中的感慨罢了。”他朗声而言,话语中夹杂着一缕戏谑与自信的烟雾,缭绕在空气中,显得生动而有力。

  对于“横渠四句”的内核,林小风早已蓄力待发,寻找机会诠释其真谛。

  他目光如炬,言语铿锵有力,每一句话都像是一记重锤,敲打在每个人的心头,仿佛他的胸膛里蕴含着一片浩瀚的正气海洋。

  “若非我们这些人舍身忘我,试问普天之下,又有谁能真正肩负起这份壮志凌云、豪情万丈的使命呢?”林小风的话语犹如洪钟大吕,在殿宇中回荡,震撼人心。

  群臣听罢,皆是一愣,瞬间被林小风的言论吸引过去,无数双眼睛如同夜空中的繁星汇聚,聚焦在他身上,其中混杂着惊讶、疑惑、揣测等各种复杂的情绪。

  他们在心底嘀咕:“虽然这话振聋发聩,充满儒家的精神典范,但这般深刻的道理,怎会出自向来言行举止略显轻浮的林小风口中?今日他竟端庄严肃,好似正人君子,公然在陛下面前发表如此高论,难道是为了博取恩宠吗?”

  林小风此刻的状态就像一只披上了羊皮的狐狸,惹得众人不禁暗笑。众臣心中冷嘲热讽:“他平时追逐权力的劲头,比任何一只猎狗追赶飞盘都要迅猛,今天却摇身一变,扮起了道德的模范角色,真是令人啼笑皆非。”

  靖江帝洞察秋毫,审视着四周群臣各异的表情,也察觉到了一丝微妙的尴尬气氛。

  他方才过于热情洋溢的赞扬,忽视了林小风在朝堂上的孤立地位,以及他内心深处始终试图在阳曲县那一方天地中寻求片刻避世安宁的意愿。

  靖江帝迅速调整了面部表情,重新找回了帝王应有的沉稳与威严。

  “林爱卿所言确实触及了治国的根本,诸位同僚应当引以为鉴,共同努力。”随着这一声定音,他泰然自若地坐回龙椅。

  此时,李德贤摸挲着腰间的温润玉带,眼中掠过一丝得意,心中暗想:“林小风既然有这样的觉悟,本宫亦怀抱同样远大的抱负与理想,看来我们在追求的路上,还真是各有各的道路,却又最终指向同一个目标。”

  而王景文则低垂的眼睑遮掩住内心的波澜,他悄无声息地在宽大的衣袖中疾速记录着,口中默默念叨着“共同富裕”、“为生民立命”等崇高理念。在他内心深处,对于林小风能在这一刻表现出这样的进益,他深感压力倍增,于是暗自决定,自己绝对不能落后半步。

  群臣们猝不及防地陷入了沉寂,犹如集体遭逢无形之物堵住了喉咙,瞬间哑口无言,脸色各异地变幻,犹如被迫吞咽下一只令人恶心欲呕的苍蝇,心潮涌动却无法言语。一股强烈的念头在众人脑海中齐齐掠过,那本该出自自己口中的质询之声为何此刻却销声匿迹?

  赵长首的身影颓然崩塌,重重地跌坐在冷硬的地砖上,身躯与心灵一同陷入了一片凛冽的冰封之中。他恍惚四望,眼眸中盛满了疑惑与哀凉,仿佛在以无声的方式向天地间发出控诉:莫非他的冤屈真要永埋心底,在这庄严肃穆的朝廷帷幕后,竟然潜藏着深不可测的黑暗深渊?

  最终,他只能将希望寄托于李秋炎身上,那双眼睛仿佛是传递神秘信息的密码器,饱含焦急而又坚决地探问:对于林小风涉嫌的偷税漏税之事,究竟该不该将其揭露于天下?

  彼时,李秋炎的脸庞静如山中古井,纹丝不动,对赵长首热切期盼的眼神视而不见。他坚定地向前迈出一步,话语掷地有声,如同雷霆炸裂:“皇上,林小风此人舌如利剑,常常高唱国家社稷之美,然而面对偷税漏税的疑团,他又将以何面目自我辩护?!”

  李秋炎一番锐利的质询过后,赵长首刹那间挺直腰杆,仿佛挣脱了沉重的枷锁,回应的声音中蕴含着无比的决心与忠诚:“皇上,臣斗胆直言!关于阳曲县发生的偷税漏税行为,事实确凿无疑!”

  他进一步阐述道,遥想五年之前,阳曲和平耀两县因人口骤减,民生惨淡至极,朝廷慈悲为怀,特许免除两地税赋之压。然而,这份皇恩浩荡并非永久无期。

  如今,阳曲县早非昔日那般穷途末路,但却始终掩盖其经济复苏的事实。据臣深入了解,阳曲县不仅没有恢复正常的纳税,反而意图逃避应有的职责。

  “臣亲自奔赴断天府实地考察各地税收执行情况时,那些负责巡检各县税收的官员皆坦言,他们从未亲眼目睹阳曲县前来缴纳赋税的队伍,甚至有人对其是否存在都表示前所未闻!”

  赵长首一字一板,目光炯炯如炬,“据此,臣可斩钉截铁地说,阳曲县确实长期存在着逃避课税责任的现象!”

  靖江帝的身影在空气中缓缓翻转,那双深邃的眼眸犹如穿越历史长河的星子,瞬时凝聚在林小风身上。

  林小风立在那里,面庞沉静如砥砺千年的磐石,面对煌煌皇威,他的举止从容不迫,一手轻轻抬起,如同托起整个阳曲县的民生疾苦,声音洪亮如钟,响彻大殿:“陛下明察秋毫!阳曲县外表繁华似锦,实则县库空空如也,宛如被岁月剥蚀的古井,捞之无物。”

  “历年征收的金银财宝,大多如流水般滋润了民间土壤,尤其在教育上更是不惜重金,我力图让每一个平民百姓都能执笔识字,通读诗书,沐浴在皇上您的浩荡恩泽之下。”

  林小风的话语铿锵有力,字字句句都熔铸着他坚定的决心与毅然的担当。

  阳曲县的治理之道,秉承的是藏富于民的理念,每一笔财政收入,都毫不保留地投入到基础建设之中,因此府库的空虚并非无迹可寻,而是逻辑必然的结果。

  林小风心中暗自嗤笑,阳曲县的账簿清晰如镜,岂是那些久居庙堂、历经沧桑的老臣所能轻易揣摩透彻的?

  靖江帝闻此言,眉眼之间悄然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赞许,这微妙的变化并未逃过林小风锐利的眼神。

  他见机行事,顺势补充道:“然而,或有部分税赋因臣之疏漏未能全额收取,导致县库现今捉襟见肘。待臣重新梳理整顿之后,必定及时补足缺额。”

  林小风语调诚挚谦卑,却又巧妙地预留了足够的斡旋空间,深知在朝廷的繁复规矩中,唯有如此才能进退自如。“臣之过错,甘愿接受陛下的责罚!”

  他心底暗笑,深知这一番表态也许会带来些许额外的付出,但他依旧泰然处之,仿佛看淡了这一切,“不过区区金钱罢了,挥霍就挥霍吧,权当是消灾避祸的手段。”

  他内心哂笑,那些老练的同僚们,日后且看他在保健品市场的风云变幻中如何运筹帷幄,一切自会有公正的评判。

  靖江帝心头的那块巨石仿佛随着一声沉重的喘息卸下了,那紧绷的思绪犹如一根拉至极限的弓弦,在这一瞬松懈下来,他在内心的幽深处呢喃着:“但愿此事能如尘埃般归于宁静,再不起任何波澜。”

  他目光深邃,眉宇间透露出帝王的威严与一丝不易察觉的疲倦,口中暗自思量:“这个林小风啊,就像一颗永不安分的石子,总是在朕的心湖激起一圈又一圈涟漪。”

  “甚好!”靖江帝的话语在巍峨的大殿内回荡,他的声音既有雷霆般的威严,又夹杂着一种无法掩饰的无奈,“林小风身为朝廷官员,功绩固然可圈可点,然而在其任内却出现了疏漏税款的重大过失。为此,朕决定罚他一年俸禄,以此警示其他官员,引以为戒。”

  他环视四周,眼神逐一扫过座下群臣,像是在等待他们的回应,又像是一场无声的较量。

  整个大殿陷入一片死寂,仿佛连空气都被无形的压力压缩得几乎凝固,只有金銮宝座上的龙纹雕刻在微弱烛光中闪烁着冷峻的光芒。

  众人都深知,林小风在靖江帝心中的地位独特而微妙,若非亲眼目睹,恐怕会让人误以为他是陛下亲生骨肉。此刻,面对这样的情形,又有谁能轻举妄动,去触碰那看不见的雷区?

  林小风独自站立在大殿的一隅,他面色淡然,眼眸深邃,仿佛能洞悉一切。

  嘴角悄然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那份从容不迫和胸有成竹的气息弥漫在他周围,犹如一株傲然独立的青松,风雨不动安如山。

  靖江帝的话音甫落,大殿内的气氛愈发显得压抑而肃穆,仿佛每一道目光都凝聚成了实质,压在每一个人的心头。

  人群中,李秋炎面如止水,平静得仿佛连最细微的情绪波动也未能掀起半点波澜。

  他默然退回自己的座位,看似淡漠的背后,却是深不可测的心海,藏着无数汹涌澎湃却又无法言说的思绪。

  另一边,赵长首则如同一座雕塑般僵硬地矗立在那里,脸色惨白如纸,眼神中透露出无尽的绝望与冰冷。

  他不曾预料到,林小风背后的力量竟如此深厚,原本燃烧在心头的复仇烈焰,此刻却似被冰雪无情地覆盖,也许终将在那深邃的宫墙之内,永远熄灭,成为一场无法醒来的噩梦。

  正值此时此刻,李一豪毅然决然地挺身而出,犹如一块砥砺风雨的磐石,矗立在人群之中。他的眉眼间流淌着一股凛冽而正直的气息,仿佛能洞穿世间的黑暗。他大步跨出队伍,每一步都踏在众人的心头,然后扬声宣告,那声音犹如洪钟,震彻整个朝堂:“微臣有一桩事关重大的奏报!那林小风,实乃一匹潜藏深林的毒蛇,一双魔爪已无情地夺取了无辜者八十一条鲜活的生命!恳请陛下明鉴秋毫,以国法为准绳,对这般滔天罪行施以严惩!”

  林小风的眼神瞬息间如一道疾雷划破长空,直接刺向李一豪,紧接着又飘忽至李秋炎的脸庞。李秋炎面色波澜不惊,双眸深邃无边,没有丝毫惊讶之色,仿佛早已预见了这场风暴的到来。两人之间,一种微妙且隐秘的联系在空气中若隐若现,如同无形的丝线,牵动着每一个人的神经。

  朝堂之上,空气骤然变得沉重如铅,每一寸空间都弥漫着紧张与不安。群臣们个个屏息凝神,心弦紧绷,惊骇不已的目光纷纷聚焦在林小风身上,宛如万千箭矢齐射。靠近林小风的几位官员更是不自觉地向后退却半步,面带惶恐,内心深处暗自揣测:这位平日里舌灿莲花、机敏狡猾的林小风,是否真的隐藏着一副嗜血成性的面孔?那个流传已久的“林氏之人屠”之称,今日看来,恐怕并非空穴来风。

  靖江帝闻此惊人之语,龙颜顿时剧变,剑眉如刀刻般紧蹙,双目炯炯有神,犹如火炬般炽烈,直直地瞪视着林小风,嗓音沉郁有力地质问:“此言果真属实?”

  尽管靖江帝对事情的真相尚不清楚,但他深深明白,杀人之事非同儿戏,尤其是八十一条生命的消失,这在太平盛世中是极为罕见的惨案,即使在战火纷飞的年代也堪称罕见的残暴行径。

  然而,林小风面色依旧镇定如常,从容应对,仿佛一切皆在他的掌握之中,他坦然回答:“陛下,所言属实,但其中曲折颇多,并非表面上那么简单。”

  就在林小风准备娓娓道来之时,李一豪突然厉声喝止,他的脸色严肃得如同冰冷的铁石,“陛下,请允许微臣详细陈述此案始末,林小风口才出众,恐其借此混淆黑白。此事关联重大,不容有任何差池!”

  靖江帝听罢,微微沉吟,随即展现出君王的威严与果断:“准奏,就让李爱卿将此事的全部详情禀告于寡人!”

  李一豪闭上眼睛,记忆的碎片在脑海中快速闪过。他清楚,此刻正是决定性的时刻,必须给林小风致命的一击。这个人在朝廷中若是继续待下去,无疑将成为国家的巨大隐患。

  李秋炎,朝廷重臣,此刻也哑口无言。他曾多次与林小风有过争论,但每次都落了下风。这次,他决定不再退让。

  “陛下,臣记得数日前,太子频繁逃离学堂。那时臣就开始对太子的行踪产生了怀疑。”李秋炎缓缓开口,语气坚定。

  “臣发现太子逃课之后,其实是利用林小风的金牌,易容改装潜入宫外。”

  “于是,臣也派人暗中查探林小风的行踪,发现他与太子频繁密会。”

  “后来,太子不再私自出宫。经过臣的深入调查,发现林小风与太子竟在京城的地下牢狱内,私自处决犯人!”

  “那些犯人的死状惨不忍睹!如今城内传言纷纷,百姓人心惶惶,都认为毒手人屠正是林小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