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飞花逐叶
其实这里,朱景洪是真的错怪了朱怡镔,燕藩族人上门完全是自发行为,反倒事后朱怡镔担忧了许久。
“去给朱怡镔传话,让他想办法把欠俸发下去,再给那个朱……”
“朱怡钛!”余海适时提醒。
“给朱姨太发些抚恤,再要惩处那些动手的族人!”
“是!”
对欠俸燕藩族人来说天大的事,如今只在朱景洪随口闲谈之间解决了。
吃饭之后,朱景洪先是去看了甄琴和诺敏,然后又回到了书房去憋奏本去了。
至于余海,则是找到了朱怡镔,后者正诚惶诚恐听训。
“咱家的话,朱大人可听清楚了?”
此时朱怡镔跪在地上,额头上已挂满了汗珠,可见此时他是何等紧张。
没办法,他与朱景洪地位差距太大,后者一口唾沫都能把他淹死,如今生出不满他又岂能不怕。
听到余海问话,朱怡镔当即表态:“王爷教诲臣记住了,下去就开库房派发欠俸,抚恤朱怡钛并惩治不法之徒!”
“最好是这样!”余海点了点头。
待他转身离去,朱伯津才先一步起身,把老爹从地上搀扶了起来。
转头看向儿子,朱怡镔沉声说道:“赶紧……你亲自去银子发下去,我去老十七家走一趟!”
“是!”
见儿子还扶着自己,朱怡镔忍不住呵斥:“现在就去!”
“儿子马上去!”
待他离开之后,朱怡镔本人则叫来了管家,让他准备好银子和礼物,同时再去城里请最好的郎中。
朱怡钛的名字,如今已传进朱景洪耳中,谁知道这位爷会不会召见这厮。
所以朱怡镔的当务之急,就是要把朱怡钛稳住,如此他才能真正的心安。
实打实的说,此时朱怡钛有些懊悔,暗道不该为几十上百两银子,惹出现在这些麻烦事来。
朱怡镔父子忙得不行,此时燕王府东边角门处,“怡”字辈排行老七的朱怡锂,正送走自己好侄子朱伯汲。
其实朱怡锂跟朱伯汲不熟,之所以称呼对方为好侄子,是因为这晚辈给的好处实在太多。
奉国中尉朱怡锂,通过跪舔朱怡镔父子,方才在王府混了个管事的职位,最终目的自然是为捞好处。
只是朱怡镔父子卡得太严,朱怡锂平日能刮的油水实在太少,反倒近日朱景洪到来事务变多,才让他上下其手贪了不少银子,其中就包括采买蔬菜酒肉等物。
没人会嫌银子多,如今朱伯汲给出更高的回扣,便让他欣然同意更换“供货商”。
“每送一次东西给我十两,这他娘的还能挣到钱?”
心中欢喜之际,朱怡锂冒出了这样的想法,而且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他这人心思重且想得远,才能在族人中脱颖而出,巴结上了朱怡镔父子。
眼下他既有了怀疑,便不免往深处想了去,然后他就断定朱伯汲有古怪。
捋着胡须,朱怡锂低声道:“我得摸摸他的底,可不能为了银子丢了性命!”
他如今一家过得滋润,所以不会干出利令智昏的事。
正当他要去摸情况,却见到朱伯津领着几名管事匆匆而来,于是朱怡锂连忙上前行礼,然而朱伯津直接无视了他。
对朱伯津的无礼,朱怡锂早就习惯了,所以此时他依旧陪着笑脸。
待这一行人走开之后,朱怡锂刚想要直起腰杆,就见到朱怡镔也领着人出来。
早在十多年前,燕王府就不再有人居住,所以燕藩的库房都在王府外,这父子二人要取东西自是要先出府。
和刚才一样过程,朱怡锂送走了神色不善的朱怡镔,然后他心里就泛起了嘀咕。
但他可以断定,应该是出什么事了!
“多事之秋啊!”朱怡锂叹道。
朱怡镔父子的事他掺和不了,所以他还是先忙自己的事,直接去了朱伯汲的住处。
转眼又是两天时间过去,朱景洪再度启程去巡视卫所,这一去至少又是两三天时间。
他随行的防护依旧做到了极致,所以一路来回都非常顺利。
五月初一的中午,朱景洪再度从卫所返回,到此他已将各个卫所走全,对燕山都司战斗力有了基本判断。
回到王府书房内,甄琴替朱景洪研好了墨,后者却坐在椅子上没动,甚至从始至终连笔都没摸。
又等了好一会儿,朱景洪终于开口:“燕山都司……确实需要操练!”
需要操练的意思是说,这些人的战斗力不够强,或难以应对草原方面的叛乱。
“王爷,你还写不写了,研了这么多的墨,可别浪费了!”甄琴嘟囔着说道。
提笔蘸墨,朱景洪笑着说道:“我自然要写!”
“儿…臣…朱…景…洪…叩…问…父……”
朱景洪写一个字甄琴就念一个,只可惜念到了“安”字之后,甄琴就没等到下一个字。
“这就完了?”甄琴满是诧异问道。
“别着急嘛!”朱景洪搪塞道。
其实内容很好写,只不过这次朱景洪想拽文,所以才迟迟难以下笔。
正当他皱眉苦思之际,甄琴在一旁说道:“王爷,你当不会是词穷吧!”
“放肆……又想受罚了?”朱景洪佯怒教训。
那知甄琴直接蹲到朱景洪跟前,装出可怜巴巴的模样说道:“王爷息怒,臣妾错了!”
抚摸着甄琴光滑的俏脸,朱景洪皱着眉头说道:“再敢胡说,打你屁股!”
“只要不打脸,王爷爱打哪里打哪里!”说完这话,甄琴直接趴到了朱景洪怀里。
眼见这丫头贴过来,朱景洪亦不免无奈一笑,这他娘的还要不要人写文章了!
管他的,人生得意须尽欢,实在不行就列些干活算了,反正老头子也不指望我文采斐然……朱景洪如是想到。
正当他打算与甄琴深入交流时,余海出现在了书房之外,见到里面的情形便再度识趣退开。
“有事?”朱景洪冲外面喊道。
“禀王爷,王府外有人求见!”
“见我?谁要见我?”
能让余海来通报,说明此人确实够资格见自己,这样的人在燕山还是有一些。
“妙玉法师!”
杨云光、应卓成、刘衍德、蔡传胜……
朱景洪把可能来见的人都列了一遍,唯独没想到来的的人会是妙玉。
虽然能确定来人是谁,但朱景洪还是问道:“那个妙玉法师?”
余海恭敬答道:“便是京城牟尼院的妙玉法师,此前她到过王府数次,今日前来说有要事相禀!”
“哦~”
此刻在朱景洪心中,设想了好几种情况,但又全部被他推翻。
猜不透这白莲教反贼的目的,朱景洪直接决定亲自问,反正如今是他掌握主动权。
“请她进来!”
第555章 为了神教大业
待余海领命离开,这时甄琴在一旁说道:“听说这妙玉是来燕山参与法会,没想到她竟来找王爷,莫非是遇着了难处?”
听到这话,朱景洪颇为诧异问道:“你如何得知她来参加法会?”
甄琴答道:“东宫宴会上,王妃问起妙玉师傅如何不在,太子妃殿下亲口说的!”
妙玉一个白莲教反贼,在京城有着大图谋,却跑来燕山参加法会,在朱景洪看来更可能是跟白莲教的人有勾当。
想到刚到燕山,就抓到的白莲教刺客,朱景洪也不得不怀疑,这里面或有妙玉的谋划。
她还敢找过来,可真是胆子大……朱景洪脸色阴沉。
对想要杀自己的人,哪怕长得再是漂亮,朱景洪也不会心慈手软。
一时间,朱景洪心中杀意渐起!
他这般态度转变,哪怕是作为枕边人的甄琴,此刻也不免感到紧张,整个人很乖巧的缩着没乱动。
再说燕王府大门外,妙玉戴着斗笠站在巷子口,等待着来自王府内的消息。
白莲教圣女也好,东宫的座上宾也好,在这燕王府外都很难起到作用,所以最终妙玉选择了银子开路。
她和手下人在王府外等了两个时辰,才发现一个出来闲逛的小宦官,然后就用银子轻松让他帮忙传话。
现在,妙玉便在等待结果。
好在结果来得比较快,交代了小宦官不到两刻,余海就亲自找到了王府外。
“见过法师!”余海恭敬行礼。
眼前之人是太子妃的贵客,和王妃宝钗也相交甚密,基于此余海自然会以礼相待。
“余公公,襄王殿下,可愿见我?”
“法师乃是贵客,殿下岂会不见,请……”言罢,余海让开了路。
微微一笑,妙玉说道:“请!”
能进王府的只有妙玉,随行两位小尼姑只能留下。
因是余海亲自领人,所以这戒备重重的燕王府,妙玉自然是能畅通无阻。
但即便如此,在进到承运门之后,她和余海还是被侍卫拦下了。
“余公公,这位是……”
问话的是一名龙禁卫队正,此人领着手下负责守备承运门,看见妙玉蒙面戴笠才出言过问。
龙禁卫和旗手卫京营不同,他们地位更高和朱景洪关系更近,自然能做常人不能做的事。
对方是履行职责,所以余海丝毫不恼,答道:“这位是王爷的客人,张大人且放行吧!
绕着妙玉走了一圈,这队正问道:“既是来拜见王爷,为何不堂堂正正示人,偏要戴着斗笠遮着脸?”
连余海带路都要遭受盘问,此间防守之森严令妙玉惊叹,暗道比之皇城禁中也差不了多少。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领队的是张临,当年应天府城外遇袭的凶相,直到现在都还让他感到心惊。
想到陈富礼等人想搞刺杀,妙玉就觉得他们异想天开,心中越发坚定自己此行的正义性。
此番才到燕山,就有白莲教的人要行刺,这就更加让他如临大敌。
妙玉取下了斗笠,而后又当众揭下了面纱,一众侍卫才发现她是个女人。
看其长相清丽脱俗,侍卫们瞬间想到了某些事,于是一个个都消除了怀疑。
“诸位,人你们见了,可以放行了!”余海适时提醒。
众人只道朱景洪玩儿得花,一个个都再多说什么,便让开道路让余海二人进去。
即使进了承运门,里面都还有两道关卡,同样也是龙禁卫的人值守,只是他们没有再多过问。
最终妙玉被引进了内宅,进得银安门后便看见远处大殿外,甄琴站在台阶上似是等着她。
此时甄琴面带笑容,觉得自己是以女主人的身份迎接贵客,如此也算是过了王妃的瘾。
走下台阶,甄琴说道:“妙玉师傅,好久不见你了!”
“见过甄娘娘!”妙玉主动见礼。
“你怎么到了燕山?”
妙玉答道:“来赴一场法会,听高僧大德讲经说法!”
甄琴挽住妙玉的,笑着说道:“你之修行已近圆满,哪还需要听别人讲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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