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飞花逐叶
“是!”
于是朱景洪穿上甲胄,装束与几名侍卫差不多一样,只是看起来英武了许多。
“上马……今日尔等命中最多者,赏玉如意一柄!”
侍卫们都是勋贵子弟,家中条件自是不差,玉如意对他们而言不算贵重,但却是值得一博的彩头。
众人纷纷挽弓上马,一时间马场之内蹄声雷动,爽朗高呼声响彻云霄。
少年意气显英姿,弓马骑射尚武德,朱景洪格外沉浸其中。
也正是这个时候,贾雨村气势汹汹进了马场,看见朱景洪一群人便认定凶手在其中。
“停下,都给我停下来……”
紧握箭矢,贾雨村快步走进场中,身着官服的他很是显眼,让纵马飞驰的众人注意到他。
“吁……”
朱景洪勒住缰绳,其他人也都停了下来,而后从各方打马靠拢。
“你是何人?”朱景洪首先发问。
却见眼前之人腰圆背厚,面阔口方,一袭紫色官服穿在身上,更显威严深重气场雄壮。
倒是难得一见的气度,可貌似此人来者不善啊!
当朱景洪看向来人手中箭矢,贾雨村已开口质问:“这箭是伱们射的?”
虽觉朱景洪面有贵气,但今日他穿的跟侍卫差不多,贾雨村认不出他身份也属正常。
今日众人联系射箭,为了区分箭矢所属,在箭羽上做了颜色标记。
所以只扫了一眼,朱景洪就确认这支是自己射的。
“这箭是我射的!”朱景洪平静回话,他大概猜到了怎么回事。
真是眼前这丘八射的,贾雨村顿时火起,冷着脸训斥道:“是你射的?行宫重地谁允许你胡乱射箭,若误伤了太子殿下你们该当何罪?”
“尔等既是行宫侍卫,就当以本职差事为要,岂能以刀兵做儿戏?”
经过短暂懵逼后,当场有侍卫呵斥道:“放肆……”
然而没等这侍卫继续说话,只见朱景洪摆了摆手,示意后者不许插言。
毕竟人家是有理的,让人家发发火儿也很正常,他朱景洪还是很大度的。
见贾雨村怒目而视,朱景洪便致歉道:“这位大人提醒得是,是我思虑不周,往后定会多加注意!”
“往后?你还想有往后?”贾雨村气得发笑,暗骂此人莫非是个傻子。
“你叫什么名字?现居何职?上官是谁?”
不把朱景洪狠狠收拾,贾雨村难消心头之恨。
然而没等朱景洪回答,远处余海一帮人已经赶来,见有外臣在他们都很疑惑。
“十三爷,糕点果品茶水果汁都搬来了,您看放哪儿合适?”余海大声请示。
“这点儿小事也要问,找个不碍事的地方放了就是……”朱景洪沉声以对。
听到“十三爷”三个字,再听到朱景洪的回话,贾雨村整个人便呆住了。
十三皇子在金陵,这件事贾雨村是知道的,但一直都没机会面见,只知他脾气暴躁威慑金陵文武。
如今看来,眼前这人便是了!
此时的贾雨村,心中怒火已被懊悔覆盖,整个人处于极度惶恐之中。
他贾雨村何等草芥之人,竟敢呵斥这位爷,当真是不要命了。
当然了,贾雨村也感慨自身命途多舛,被贬官后好不容易攀上贾家,得以复职并来到应天任知府。
本以为飞腾之机已至,正想着趁乱撰取政治利益,谁知得好巧不巧得罪了朱景洪。
见贾雨村愣在原地,额上已有细汗冒出,朱景洪便笑着说道:“这位大人,刚才差点儿将你误伤,是我的过错……”
“十……十三爷,臣……恕臣眼拙,未能认出您来,以致大放厥词,言语失当……冒犯了十三爷,臣……”
刚才贾雨村言语有多犀利,此刻的他就有多谦卑(卑微),前后之间判若两人。
示意余海几人干活儿,朱景洪转向贾雨村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能仗义执言,怎能说是冒犯!”
这个道理,贾雨村刚做官时信,现在嘛……
“十三爷海量,大人不记小人过,臣钦佩之至!”
“只是臣之冒犯,岂可轻饶,万望十三爷严惩!”
说到最后,贾雨村跪到了马前,因叩首而高高撅起的屁股,让朱景洪想到了某位好汉。
“你这人……”朱景洪笑了笑。
“行了,我恕你无罪,起来吧!”
作为曾经的打工人,他很清楚贾雨村此刻的心理,对他的霉运也比较同情,所以没有追究的意思。
正当贾雨村打算告辞离开,却听朱景洪问道:“说了这么多,还不知阁下尊姓大名,现居何职……”
您老忘了我该多好,如此就你好我好大家好了……
虽是这么想,但贾雨村也很清楚,接下来免不了和朱景洪打交道,趁早说清楚倒也便宜。
“微臣姓贾名化,现任应天知府……”
听到贾化这俩字朱景洪没啥印象,但应天知府他可知道是谁,偏偏此人又信贾。
“贾化……你是贾雨村?”
十三皇子居于禁中,如何能知晓自己别号?难道是太子殿下时常提起?
这不太可能吧……但也不是没可能!
撇开胡思乱想,贾雨村恭敬答道:“回禀十三爷,臣给自己起了个别号,正是雨村!”
第48章 帮忙
“哦~”朱景洪再度上下打量了他。
这一字回应语气起伏,让贾雨村不明就里,此刻他既兴奋又忐忑。
兴奋在于,若真是太子时常提起,他贾雨村青云直上的机会便到了。
忐忑在于,刚才他毕竟得罪了朱景洪,对方年幼喜怒无常,若是。
“贾雨村……”
“臣在……”
贾雨村勾着腰,神色间极为谦卑,比一旁站着的余海还像奴才。
打量了贾雨村一眼,见对方有常见的文人儒雅气质,实在看不出日后其人品败坏。
但其实他的转变也不稀奇,满朝官员哪个不是饱学文人,可为官后又有几个以圣人教诲自守。
“你到应天任知府多久了?判了多少案子?”朱景洪随口问道。
这个问题比较突兀,却让贾雨村心中更为兴奋。
难道真是太子爷看重,所以十三爷才问自己这些?
贾雨村恭敬答道:“回十三爷的话,臣蒙陛下隆恩起复,到任应天不足一月,至于判案……自有衙中推官主管,臣只总揽大概!”
从马上跃身下来,朱景洪取下了头盔,一旁的宦官连忙将其接过。
招呼一众侍卫吃水果,朱景洪才看向一旁的贾雨村,徐徐说道:“近日按察司有民告官,我记得被告就是你们应天府的人!”
“十三爷明鉴,正是府衙推官胡进安!”
朱景洪随口问道:“此人品性如何?人家所告之事是否属实?”
“这……臣才到应天,大小事务都未理清,胡进安是否作奸犯科,臣着实不清楚!”
见贾雨村急着撇清关系,朱景洪不由露出笑容,说道:“胡进安是你下属,他如今牵扯上了官司,伱就没做点儿什么?”
十三爷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是警告我表明立场?可自己眼下还没考虑清楚啊!
“十三爷,臣也在查这件事,可也没发现什么线索,想来胡进安怕是清白的!”
这番话说得不清不楚,显然贾雨村还没考虑清楚,自己到底要倒向哪一方。
“是吗?都说如今贪墨横行,你可得好好查查!”
“若有疏忽,不免有失职之过!”
贾雨村连忙说道:“十三爷教诲,臣定当谨记,回去之后定会严查!”
他算是听明白了,如果自己站错了队,到时胡进安被查出烂账,便会给他也定个失职之罪。
当然了,贾雨村没被吓到,依然按照此前打算,再观望一段时间才做决定。
本来以为话到这里,他也可以告辞了,谁知朱景洪又问道:“你来行宫,可是有事?”
“臣来拜见太子殿下,有事要向殿下禀告!”
“什么事?急不急?”朱景洪问道。
如果急的话,朱景洪也是可以代理的,实在不行去请太子也行。
“金陵薛家求到府衙,说他家如今所领皇差,在镇江府出了些差错,想叫太子爷做主!”
薛家是听司礼监差遣,负责的差事朱景洪却没了解过,今日正好问来听听。
听贾雨村细说后,朱景洪大致有了了解。
“事情我知道了,你且回去吧……我会跟四哥禀明!”
总算是可以告辞了,贾雨村可谓求之不得。
“多谢十三爷相助,那臣就告退了!”
“别忘了把应天府的事理清楚,去吧!”
“是!”
贾雨村告辞离开了,朱景洪则陷入了思索。
薛家是为剿倭筹备军需,如今被金陵地方官刁难,显然是遭了池鱼之祸。
所以,这个忙是要帮的,一方面是为了剿倭大局,一方面则是为了做个人情。
什么人情?当然是给薛家的人情。
想到此处,朱景洪便吩咐道:“余海,派个人去把李文钊叫来!”
如今金陵这些地方官,那些靠得住那些靠不住,朱景洪着实分不清楚,所以他干脆让李文钊帮忙。
对于皇室而言,最信任的是内廷宦官,然后是上直亲军卫,再然后是勋贵集团,最后才是文官士大夫。
虽然官阶不高,但李文钊妥妥是金陵的大人物,每天也是有诸多公务缠身的。
然而朱景洪有召,他再忙也得屁颠赶过来,前后只费了不到半个小时。
当李文钊赶到时,朱景洪已练得大汗淋漓,一帮子侍卫更是气喘吁吁,甚至有人还带了伤。
“过瘾,下次咱们再来!”
听到这话,旁人都只能憋着,唯侯璟忍不住抱怨:“十三爷,不是说了不练拳脚,下次您可别骗我们了?”
他侯璟也是国公府小爷,在公府是爹娘祖母的宝贝,谁能想到会被今日这般暴揍。
最关键的是,和朱景洪认识几年,这种揍他还没少挨。
朱景洪极为爽快道:“侯璟,你如果不愿意,那往后就不叫你了!”
“十三爷,臣不是那个意思!”侯璟连忙解释。
真要是被这小圈子抛弃,那他之前的揍不白挨了?
“行了,你们都回去歇着吧,晚上我请你们吃酒!”
一帮子侍卫陆续散去,紧接着朱景洪让宦官替自己卸甲,并对一旁的李文钊说道:“李千户,别来无恙!”
“臣拜见十三爷,不知十三爷唤臣过来,有何吩咐!”
示意李文钊起身,朱景洪平静说道:“吩咐倒谈不上,只是想问你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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