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飞花逐叶
“十三弟,咱们兄弟可好久没见了,今日我们可得多喝两杯!”
和朱景源二人到场一样,在场的宗室无论爵位高低,此刻都上赶着跟朱景洪招呼。
唯有几位皇室长辈,表现得相对淡定一些,但在朱景洪靠近时依旧起身见礼。
“九叔,伱可又胖了些!”朱景洪主动开口。
忠顺王朱咸镆笑着答道:“十三贤侄,天下太平,国家无事,咱们自然心宽体胖嘛!”
朱景洪正打算多说,一旁却传来朱景源的声音:“十三弟,怎么现在才来?”
“哟……四哥!”
迎了过去,朱景洪笑着答道:“老头子让我办点儿事,这不才耽搁了!”
见他这样称呼皇帝,在场众人全只当没听到,更不会有人去给皇帝打小报告。
这时朱景渊跟着问道:“什么差事,今天这么要紧的日子,你都敢耽搁?”
现场宗室虽多,但座位也极有讲究,完全是按爵位高低来排,所以朱景渊跟朱景源在一桌。
当然了,此刻朱景洪到来,他们这一桌就是三人。
没等朱景洪回话,太子朱景源又开口道:“闲话少说,赶紧入殿拜见太上皇!”
一拍脑门,朱景洪连忙应道:“这才是要紧事!”
话不多说,朱景洪径直往大殿赶了去。
但一进门,他就察觉到气氛不对,于是本能的低下了头。
“爹,爷爷……我来迟了!”
朱咸铭仍旧漠然,朱心堪却露出了笑容:“今日尚食局备了不少美味,错过宴席就可惜了!”
然而没等朱景洪回话,就听朱咸铭呵斥道:“还不赶紧跟你爷爷拜寿?疼你也白疼了!”
没办法,朱景洪只得跪在地上,叩首参拜道:“孙儿叩见爷爷,祝爷爷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免礼,快起来吧!”朱心堪越发慈祥。
可等朱景洪起身后,朱咸铭又冷声质问:“你看看你……穿的什么衣服?”
今日赐宴应着礼服,然而朱景洪过来赶得急,根本没时间回承明院更衣,故而此刻穿着曳撒戴的是折檐帽。
“爹,儿子刚立了大功,您就横竖看我不顺眼,未免也太……”
朱咸铭眼睛一瞪,问道:“也太什么?”
“也太……也太……”
朱景洪绞尽脑汁时,却听朱心堪开解道:“行了老四,今日小十三既立了功,就对他宽容些吧!”
“今日你爷爷跟你求情,失仪之过就免了,往后你若再不安分,必定严惩!”
“是是是,儿子记住了!”
“出去,看着你就来气!”
“是是……儿子这就出去!”朱景洪连连告罪,而后麻溜的退了出去。
“小十三办事妥当,何故对他如此严苛?”
“老十三行事恣意妄为,若不严加管教……说不定就会闯大祸!”
大殿内父子二人闲聊时,朱景洪已返回了桌席。
“我才办成了差事,老头儿就把我骂了一通?四哥六哥……你们说,他是不是人品不好?”
好家伙,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妄议君父,朱景洪这话着实是生猛,让临近众人大感震撼。
当然了,他们绝不会去乱传,离间皇帝父子感情的罪名,没有谁能承受得起。
还是太子朱景源开口道;“老十三,不可妄言!”
一旁老六立马插话:“十三弟,爹对你严苛了些,这是爱护你!”
“你我身为臣子,要多加领会才是!”
朱景洪便答道:“六哥,你说得对,是我不懂事了!”
见这哥俩一唱一和,朱景源心里就不舒服了,随即开口:“十三弟,今日你干了何事?才耽搁到现在?”
也就朱景源不问世事,一旁的朱景渊可是门清儿。
示意宦官倒酒,朱景洪随口答道:“其实也没啥,就是抓了些贼而已……”
兄弟三人说着话时,宴会很快正式开始。
皇家的规矩很多,在进行了十几项仪式后,众人方可自由吃喝。
所有人瞄准了朱景洪三兄弟,来回敬酒络绎不绝,喝得他们三人晕头转向。
大概半个时辰后,这场宴会才算结束。
皇帝早已提前离开,太上皇也因为身体疲乏而歇息,一众宗室只得各自散去,已经醉了的太子跟睿王也不例外。
而朱景洪回到承明院时,英莲已经等候在寝殿内。
扶着朱景洪坐到椅子上,邓安笑着说道:“英莲姑娘,十三爷就交给你了!”
“嗯!”
待英莲应承之后,邓安便退出了门去,顺手还把门给关上了。
英莲倒是轻车熟路,拧了毛巾就要给朱景洪擦脸,却被后者一把揽入了怀中。
“居然又大了些!”
“十三爷,您可别乱说!”
朱景洪抬起头,笑着问道:“怎么?说实话也有错?”
英莲转过头去,满是羞涩道:“哪有你这这般说话的!”
“我们来玩个游戏吧!”
“什么游戏?”
英莲满是警惕,只因朱景洪玩儿得太开,很多时候都让她觉得难为情。
朱景洪招了招手:“附耳过来……我悄悄跟你说!”
英莲只能伸过脑袋去听,然而朱景洪直说了几句,就听英莲惊慌失措道:“十三爷,这怎么可以!”
第260章 万国衣冠拜冕旒
正统十年,十月十八。
皇城禁中,奉天殿丹樨御阶上,皇帝宝座已然布置完毕。
宝座之东,鸿胪寺设表案殿东中门外,礼部主客司设蕃国贡方物案八于丹陛中道左右,钦天监设定……
大殿之外,旗手卫陈卤簿仪仗于丹陛及丹墀东西,龙禁卫和侍卫亲军列甲士军仗于奉天殿内外,现场一片肃杀威严之气。
金鼓、旗帜、仗马、驯象……这些充满仪式感的物件,整齐排列在奉天殿广场内外。
此刻在大明门内,文武百官和列国使臣已排班站好,在两侧宫墙衬托下显得格外渺小。
因有礼部官员巡视,在场所有人都一言不发,等待着传召命令响起。
咚…咚…咚……
沉闷的鼓声响起,意味着朝见正式开始。
在礼部官员出言指挥下,大明门内的一千多名官员使节,开始有序往承天门方向走去。
通过承天门,越过端门,众人出现在午门外,这里亦是皇宫的正门。
通过午门左右侧门,众人便进入皇宫之内,前面便是高大的奉天门。
经过重重宫门之时,感受着皇宫建筑之壮丽辉煌,侍卫军士之勇武精锐,列国使臣无不感到震撼且心服。
通过奉天门后,便是一片大广场,官员使臣将会在此排班站定,正式举行太上皇圣寿朝贺。
一千多人的官员,从大明门走到奉天殿外,还要排班站好准备朝见,前后至少要耗费半个小时。
在此期间,一众高阶宗室和武勋们,以及内阁和六部九卿高官们,具已列班于奉天殿外丹陛之上。
上直亲军卫诸指挥使指挥同知,钦天监众官,鸿胪寺司宾署,鸿胪寺序班,鸿胪寺鸣赞,纠仪御史,光禄寺署官等,皆已按制站班于各处。
崇政殿内,太上皇朱心堪已换上冕服,这便是皇帝最高级别的礼服。
他的儿子朱咸铭,自然也是穿着冕服,父子二人的服饰只有些许差别。
除了他们两人,三位皇嫡子也在殿内,他们也穿着各自规制的冕服,唯有朱景洪因还未册封,只穿着亲王的四团龙礼服。
“请陛下,太上皇起驾!”殿外传来太监提醒的声音。
“咱们走吧!”朱咸铭发了话。
外面已有两架辇轿候着,朱咸铭扶着老爹上了前面轿子,而他本人则主动屈居于后。
至于朱景洪三人,那就得靠自己走过去。
崇政殿在奉天殿后方,不到五分钟他们已经就赶到,此刻教司坊的乐工已开始奏乐。
在祥和的乐曲声中,朱咸铭扶着自己老爹,让他坐上了皇帝的宝座。
自打十年前被迫退位,虽然每年都有圣寿节朝贺,但设在奉天殿却是头一次。
一时间朱心堪有些恍惚,竟回想起二十七年前,自己继位登基时的情形。
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
随着朱心堪坐到龙椅上,现场钟鼓之声停止,鸿胪寺卿跪奏请行礼。
得到朱咸铭点头允准后,鸿胪寺官员便分头传制。
现场鼓乐之声再起,传达的是参拜朝贺的信号,这一点礼部已提前培训过。
当乐声来到相应节拍,丹陛石下的一千多名官员使节,极为整齐的跪在地上。
“臣等叩问太上皇圣安,恭祝太上皇,圣体康泰,万寿无疆!”
御座一侧,看着前方归伏的官员使节,朱景洪心里想起了一句诗。
“九天阊阖开宫阙,万国衣冠拜冕旒……”
现场宏伟庄严的布置,无不彰显着帝王的尊贵,层迭的宫殿大门如九重天门,迤逦打开深邃伟丽。
大明的鼎盛气象,帝国强大的威仪,让万国使节拜倒于丹陛之下,与千年前的贞观开元一般无二。
在朱景洪深感震撼之时,同样站在御座一侧的朱咸铭,心里只有自得与意满。
只因这般气象,皆是他文治武功所成,是他重新鼎力了世祖构建的霸权。
“爹,如此辉煌气象,可追世祖爷之功绩了吧?”朱咸铭意气风发道。
看着下方场景,朱心堪感慨道:“是啊……你做皇帝比我在行!”
想起昨夜与妻子的计议,朱咸铭说道:“当年您御驾亲征,久攻女真不下,厉太子矫诏篡位,被儿子识破阴谋,故而起兵平叛……”
“厉太子与英厄王兵败,死乱兵之中……”
这是朝廷对“东华门事变”的官方解释,内容自然美化了朱咸铭贬低了那两位。
“爹,明日奉天门赐宴,当年的真相……您何不当众告于众人,还儿子一份清白!”
这便是杨清音所说,要以此来试探太上皇。
从十年前到现在,对“东华门事变”朱心堪从未表达态度,仅此一点就足够引起外人猜测。
所以,若朱心堪在奉天门赐宴时,按朱咸铭的剧本讲一遍,就能极大减少外界的“误会”。
如果朱心堪同意,那就证明他确实诚心和解。
“可以!”朱心堪淡定答道。
说完这话,他再度看向了朱咸铭,笑着说道:“老四,你还是信不过我!”
朱咸铭极为淡定,说道:“儿子谁都不信!”
“好……很好,我当年要是有你这份心性,也不至于有今日这般境地!”
眼看这父子二人斗嘴,朱景洪不免感慨皇家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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