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很废很小白
从古至今,但凡不是实在活不下去了,没有农民会选择起义。
而招安,则给了这些起义的农民活下去的希望。
你们也别老想着打打杀杀了,首领给安排个官做,剩下的人给你们分几亩田地,不愿意种田也可以在城里安排一份工作。
当官啊!
光宗耀祖,萌荫后人。
哪个农民不心动?
就算你不心动,想着老子就要造反,但你能保证手下人不心动?
保不准手下就把你杀了,转头自己接受招安。
起义军的底层农民一看,有田种有活儿干,那还拼什么命。
首领当了官,完成阶级跃升,手下人也有了活路,而朝廷不费一兵一卒平息了一场起义,皆大欢喜。
并且,招安法不只针对农民起义军,还针对官员。
纵观历史,农民起义能发展壮大,离不开地方官的知情不报。
北宋则不会出现治下之所发生起义暴乱,官员为了仕途选择瞒而不报的情况。
因为招安成功,对官员来说也是一项政绩,并且还能趁机捞钱。
安置被招安的起义农民需要钱,所以北宋官员往往会夸大其词,故意把起义军往大了说,以此好向朝廷多要些安置费。
宣和二年宋江起义之初,手下只有三十六名流寇,结果当地知州在上报朝廷时,却硬说是千人……
现在,还看不起招安吗?
北宋年间爆发了两百多起大大小小的农民起义,却没一个能成气候,就是因为招安法。
唯一有些能耐的方腊,也被西军迅速扑灭。
当然,招安也并非没有坏处。
杀人放火受招安,不少人抱着这个心思煽动农民起义。
以至于民间流传着一句戏言:“要高官,受招安;欲得富,须胡做。”
北宋167年的历史中,光是农民起义就爆发了238起,平均每年1.4次。
要说这其中没有招安的影响,鬼都不信。
古时的阶级跃升难如登天,像韩桢这样的泼皮身份想混个官身,也就只有招安这一条捷径。
难不成指望他去科举?
得了吧。
后世语文都才勉强及格,让他去背四书五经,这TM不是难为我胖虎吗?
至于从军,先不提宋朝武人地位低下,就现在军队这副德行,还不如当泼皮呢。
韩桢不是官迷,他只想尽量活的好一些。
可在这个时代,没个官身就注定处处受压迫。
沉思良久,韩桢决定干了!
当然,占山为王这种事不能急,得好好筹划筹划。
不是说三五个人随便占一座山,官府就会来招安,真要是这样,官府理都不会理。
起码你得搞出点声势,比如攻打县城。
等到吸引了官府的注意之后,还得扛住一到两次官兵的围剿。
完成以上步骤,才有可能触发隐藏任务,招安。
另外,招安也是有档次之分的。
声势越浩大,手下人越多,官府招安时开出的条件就越好。
最后,还得做好两手打算,招安了固然最好,万一官府不招安怎么办?
第11章 【狠辣】
第11章 0010【狠辣】
小王村。
青砖红瓦的大宅子中,王员外端坐在大厅,面色阴沉的吃着茶。
尽管白天韩桢那几巴掌并不重,但他此刻依旧觉得脸颊火辣辣地疼。
这时,雕花木门被推开,管家快步走了进来。
王员外放下茶盏,问道:“查清楚了吗?”
管家微微屈着腰,禀报道:“阿郎,查清楚了。那泼皮名唤韩桢,家住小东村,父母早亡,上头有一个大哥,不过早两年也死了,如今家中只有一个寡居的嫂嫂。因为人豪爽仗义,这韩桢在县里名声不错,与县衙里的几个衙役关系亲近。”
闻言,王员外皱眉道:“仅是一个泼皮,再没有其他关系了?”
“没了!”
管家摇摇头。
王员外先是觉得不可思议,随即怒道:“好胆,一个泼皮竟敢如此嚣张!”
先前韩桢那副姿态,着实把王员外给唬住了。
出于谨慎,他没敢轻举妄动,而是派管家先去打探打探。
结果没想到对方竟然真的只是个乡间泼皮……
管家在一旁添油加醋道:“一个泼皮都敢欺负到阿郎的头上,实在有损阿郎的威名。不如请徐主簿出面,惩治一番。”
听到徐主簿三个字,王员外反而犹豫了。
没别的,心疼钱。
虽然王员外将两个女儿都送给了徐主簿做妾,但徐主簿也是个六亲不认的主,讲究一个拿钱办事。
上次强占王癞痢家的几亩水田,就已经出过一次血了。
这次若是再找徐主簿,怕是没有几十贯钱,办不成事儿。
今天已经损失了五十贯……
见王员外沉默不语,管家知道自家阿郎吝啬的毛病又犯了,忍不住提醒道:“阿郎,这钱可不能省啊!”
王员外虽吝啬,但却不傻,明白管家话中的意思。
今日韩泼皮敢欺负自己,那明日就可能是李泼皮,后日是王泼皮……
尤其当他想起今日村民看向自己的眼神,心底就一阵发寒。
小王村是他的根,这里绝对不能出问题。
想到这里,王员外吩咐道:“明日你带上三……五十贯钱,去一趟县城,让徐主簿把那帮闹事的泼皮……”
说着,他比划了一个割喉的手势。
王员外眼中的狠辣,让管家心头一颤,赶忙点头应下。
在王员外看来,要么不做,要做就做绝。
那帮泼皮必须死,只有这样,他才能重新拾起威严,那帮村民的眼神才能重新变回去。
……
……
翌日。
韩桢一觉睡到日上三竿。
这一觉睡得无比舒爽,半夜没再被饿醒。
伸了个懒腰,韩桢只觉得整个人神清气爽,神采奕奕。
走出厢房,来到井边,他折了一根柳枝,剥去外皮,将树枝咬碎成数条细丝后开始刷牙。
北宋时期已经出现了牙刷和牙膏,只不过这玩意儿还属于高档货,只在开封城里有卖。
平头百姓还在用杨柳枝刷牙,讲究些的富裕人家,则会用手指蘸着碾碎的粗盐净口。
呸!
吐掉一口血沫,韩桢思忖着自己是不是该做一把牙刷了。
杨柳枝太恼人了,刷不干净不说,稍微用力些就会把牙龈戳破,弄得满嘴是血。
洗漱完毕,见马三狗等人还在睡,他也没去管,装上两褡裢铜钱便出了寺庙。
没办法,这会儿金银并不属于主流货币,只有千贯、万贯等大额交易时才会偶尔用到,日常交易还是依靠铜钱。
所以,哪怕是富商高官出门买东西,也得老老实实用褡裢背着铜钱。
刚走出寺门,便遇上来送钱的郑屠夫。
郑屠夫递来一个布袋:“韩二,一贯钱在这,你数数。”
北宋的一贯钱并不是一千文,早年间是850文,后来真宗改为了770文。
虽是官家定下的规矩,但每个地区却都不一样,比如在青州,一贯钱是630文。
这还算好的了,有些地区更离谱,一贯钱只有420文。
“不用数了,我还信不过你么。”
韩桢只是大致扫了一眼,便把铜钱倒进自己褡裢里。
“大气。”
郑屠夫忍不住赞了一声。
告别郑屠夫,韩桢先是在早市摊上花了五十六文钱吃了顿早饭,随后直奔铁匠铺。
隔着老远,一阵阵敲击声就传入耳中。
走进铁匠铺,铁匠铺的田掌柜主动打了声招呼:“韩二,怎地来了?”
韩桢开门见山道:“买刀,买好刀!”
“这是发财了?”
看着他肩上鼓囊囊的褡裢,田掌柜神色诧异。
韩桢只是笑了笑,并未解释。
田掌柜也不多问,领着他走进里间。
里间摆放着各色刀具兵器,但大多都是价格低廉的劣质货。
宋徽宗年间,官府对民间兵器管制并不严格,除了军用的盔甲、强弩等明令禁止之外,其他兵器都能在铁匠铺买到。
环顾一圈,韩桢很快便被一把朴刀吸引了注意力。
这把朴刀刀长一米五,刀刃锋利,刀身上绽放出层层迭迭的雪花纹。
伸出手指轻轻在刀身上弹了弹,立刻传出清脆悦耳的嗡鸣。
韩桢问道:“这把朴刀怎么卖?”
“好眼光。”
田掌柜呵呵笑道:“这把朴刀售价十六贯。”
韩桢扬了扬眉头:“伱这厮被钱迷了眼,竟然连我也坑?”
闻言,田掌柜立刻叫起屈:“韩二,你且看清楚些,这可是上好的精钢,光是料子都得十贯钱呢!”
“报个实诚价!”
韩桢懒得跟他啰嗦,这货面相看着憨厚,实则是个十足的奸商。
田掌柜沉吟片刻,肉疼道:“你且给十二贯吧,好歹让俺也赚些幸苦钱。”
这厮嘴里没一句实话,卖他十二贯绝对没少赚。
不过有一说一,这把刀确实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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