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夜半葵
她虽然个子小小的,但神界没几个人打得过她,也很少有人比她的资格更老。
一人一神走了片刻,随后在路边叫了一辆马车,吩咐车夫前往MEAKUA的据点。
袁歌捧着辞海一样厚的“五大神自证书”,看着上面细如蝇头的文字,感觉眼花:“神大人,你们神界还有听证会么?这件事的结果是什么?”
神大人两脚大开,很不体面的坐在马车的座椅上:“后来投票表决的时候,大家都觉得是八面神有几个关键性的决策失误,他应该负责。嘛——说是这么说,其实任务失败了就是大家都没做好,只不过是轻重的问题。”
“然后呢?这个八面神,后来怎样了?”
“被大家嘲笑了六百年左右吧。”
“……然后呢?”
“然后没有了,干吗啊?我们可是神耶,难道还有什么东西可以来惩罚我们吗?”神大人摆着手,“笑了六百年,八面神很没面子,这就是最后的结果了。”
“……”
袁歌一歪头,感觉不是很懂这群神。
他收敛心神,仔细阅读书中内容。神界把洞开时空之门、修正历史的行为称作“新神扶持专项计划”,这项计划一般都是神明剖开时间,将自家使徒送入历史中,不会亲自下场。
开启计划之前,首先要制造一个名为“灵基”的身体。
袁歌必须要代入到灵基之中,才能进入历史——仅仅只是概念进入,袁歌的身体其实还是在这个时代的。
因为身体还在这个时代,所以过去的袁歌无法得到成长或者增强,出发的时候是什么水平,那就一直是这个水平。
“除了无法变强之外,还有一个更加严峻的考验。我会用‘时间物质’为你在一千五百年前重铸一个身体,叫做‘灵基’。灵基将随着时间流逝而不断崩坏,直至消失。”神大人一脸认真的说着,“说得更游戏一点,这是一个有时限的任务。而且你越是使用技能,灵基的崩坏速度就越快”
袁歌点了点头:“你要这么说,我就懂了。那我的灵基崩坏了会怎样?我会死吗?”
神大人的情绪非常稳定:“当然不会。灵基崩坏就只能退回到现实,想要再次进入就必须重新制作一个灵基。另外,如果在‘过去’不幸被杀,也会导致灵基崩坏、退回现实。”
“这问题不算问题,顶多就是麻烦一点而已,我还以为会有严重的惩罚。”
“没可能没可能!我神某人已经到了这里,就不会有人再受伤,我们现在就是在追求一个更好的结局而已。”
太可靠了!
神大人,你真的太可靠了!
“时间物质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积攒,急也急不来。再者,我可以将复数的人送到你身边协助你完成任务,所以同伴也是非常重要的——嘛,这个倒是没什么问题,愿意帮你的人有很多喔。”
神大人慢慢说着。
“专项计划会在一个月后开始。袁歌哟,我的神使!用轻松的心态去做这件事吧,我既然已经到了无限界,这里就不会再发生灾难,最坏的结果就是我亲自下场,纠正无限界的BUG。作为一名守序的神明,我想看到的是一个完全独立的新神,而不是一个被我救赎的、不完整的神——所以你要尽力,就当是为了无限界之神。”
距离人类方在奥兹国的胜利,已经过去了七天。
在这期间,地上生灵联盟大会在永恒神国召开,袁歌理所当然的没有参加——毕竟这事和他目前的战略已经没有太大的关系。
仅就结果而言。
各国首脑的态度非常保守,永恒神国也没有过分激进,国与国之间达成了粗浅的合作,却无深入的联系,对于期待重现千年前众志成城、上下一心的人来说,这属实有些不可思议。
另外一方面。
无限界各地不断有暴乱。某些人掌握了极端强大的力量,当地武装无法对抗如此强大的敌人,一时间造成了极大的破坏,亲历者更表现暴乱份子的头目拥有“魔王”的力量,他们的战斗力已不是寻常人可以抵抗。
但是,这些暴乱无一例外,都在一夜之间被平息。
据目击者称,他们目睹了数个魔王的乱战,桥梁被折断、村庄被摧毁,庞大的力量爆发开来,在大地上留下面目的疮痍等等。
这两件事,看似是完全无关的事情。
绝大多数人,也没有将它们联系起来。
只不过……
世上总有聪明绝顶之辈,他们在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缜密的分析、大胆的假设,最终得到了一个让人惊恐的答案——魔王的力量,或许正在泛滥!
黑冠和白冠,正是推测到了这一点的人。
斯卡努帝,圣城鸽蒂亚。
黑冠法师看着坐在邪能发生装置中的白冠法师,说道:“如果我们的猜测属实,那么斯卡努帝应该已经不存在勇者之力,你出来走两步。走两步,要是没事,那就证明我们的假想是真实的。”
邪能发生装置中,白冠法师胸口出发出耀目的金光!
他赤裸着上身,原先的心脏已经被魔之心代替。他将戏虐魔王的魔之心吸收,已经放弃了人类的身份,转变为一介魔王。
在袁歌四处活跃的时候,白冠法师也没闲着。
对于一个致力于消灭魔王、打败嘉德丽雅的人来说,得知自己的得力干将辛德瑞拉竟然是嘉德丽雅的弟子、自己的必杀绝技是嘉德丽雅教授的时,他受到的打击可想而知!在一段时间的消沉之后,白冠法师伊凡诺夫醒悟——
他想要打败的对象,绝不是轻易可以扳倒的存在。
想要击败她,就必须付出更多、牺牲更多!
坚持了一辈子的执念,想要放弃何其之难?倘若此刻言败,那伊凡诺夫这一辈子是努力算什么?
笑话吗!
在不甘和懊恼的推动下,伊凡诺夫迈向疯狂。
他主动吸纳了戏虐魔王的魔之心,成功转变为魔王,并一直在邪能发生装置中生活。
此时此刻。
戏虐魔王的能力已经融入他的血肉,单纯以战斗力而言,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任何人类可以和伊凡诺夫相提并论,能打败他的只剩下魔王。
伊凡诺夫迟疑了片刻,又摇了摇头:“还是算了……我现在还没有完全掌握魔之心中的力量,充其量也只是四分之三个魔王。现在正是抓紧一切时间的时候,万一我暴露在勇者之力的环境下,即便这不会致死,但也会大大拖延我的进度。”
对此,黑冠露出了讥讽的笑容。
她看着白冠,说道:“你在害怕?”
“……我怕什么?可笑!”
“你害怕局面又一次改变。成为魔王是一个大胆的举动,也是你为了让你的奋斗不至于没有意义的,破釜沉舟的举动。”黑冠法师残忍无情,她指出了伊凡诺夫内心最真实的想法,“你在害怕。害怕你的最后一搏扑向空气,这几乎否定你一生的努力。”
“……”
这一次,白冠法师伊凡诺夫,沉默。
“你们在聊什么?气氛非常凝重啊。”
沉重的沉默中,地下空间的大铁门被人打开。
“是你小子……”
空间内的两个人听到声响,纷纷转头看去。黑冠看清来人,嘟囔了一句。
她接着说道:“袁先生好久不见,这几个月你好大的威风——正统勇者大人,我现在是不是应该这么称呼你?”
来人,正是袁歌。
他笑着说道:“正统勇者算什么?如今这局面,传说勇者薇尔莉特都已经放弃,最古魔王已经掌握了局势的主动,白鸽教就要玩完了。”
毫无疑问。
黑白双冠都不知道这个人在讲什么。
袁歌看着邪能发生装置中的白冠——确切的说,是看着白冠胸前的魔之心——略带着惊讶说道:“白冠老大……我知道你不会轻易放弃,但你比我想象的更加决绝……你吸收了魔之心?你打算干什么?”
伊凡诺夫答道:“吸收了魔之心,当然是打算成为魔王。我想通了,只有魔王才能对抗魔王,如果局面一发不可收拾,我将以魔王的身份挺身而出,为人类方争取更多的机会!”
“远大的志向,但这码事不值得你付出如此巨大的牺牲。”
袁歌的面容中带着复杂的表情。
这表情又像是无奈,又像是讥讽,他似乎有些不满,但更多的是无奈。
他看着当世最强的两位施法者,继续说道:“对于我们人类来说,眼下似乎是关乎生存的绝大危机,但是在‘源头’看来,这仅仅只是一场胜负而已。我不知道是不是应该指责她们,毕竟以她们的立场而言,死万把人好像不算什么。在以‘一百年’作为基础时间单位的存在看来,我们珍视的,在她们看来或许是须臾的、微不足道的。”
“我无法理解她们的想法,也不赞成她们的立场。不论是帮助最古魔王还是帮助传说勇者,都不会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好——所以我打算单干。既然她们给不出理想的答案,那这答案就由我来发掘。”
袁歌看着白冠和黑冠。
他接着说道:“我会把事情的详细告诉你们,也会把我的方法告诉你们。两位前辈,我需要一点小小的帮助,我希望你们能协助我达成目的。”
黑冠和白冠看着眼前青年,都是露出了微笑:“说说吧!如果你的方案切实有效,我们当然不会吝啬我们的能力。”
距离人类在奥兹国获得胜利,已经过去了八天。
依然是温泉山庄、依然是圣城鸽蒂亚的三朵金花,她们再一次齐聚在此,享受片刻的闲暇。
“哈啊——”
“嗯……”
蔷薇和鸢尾浸泡在温水中,发出意义不明的感叹。
红实果看了她们一眼,拨弄着手指上的漆黑指环。
地上生灵同盟大会,以红实果没有想到的方式匆匆收场,出乎大多数人意料的,同盟并未实际建立,各国都有所保留。随后,红实果知道各国首脑保留的原因——答案,就是她手指上的嘉德丽雅之眼。
这神奇的道具可以让一个普通人拥有魔王的力量,原本高高在上的魔王们再不独特,他们拥有的、足以征服大陆的武力,现在也被人类掌握着。
啊啊——
神一样的技艺,创造这枚指环的人,究竟是谁?
作为大元帅家的女儿,红实果从她的父亲手上得到了一枚嘉德丽雅之眼,她在第一时间就辞去了在自由贸易之城的职务,也不继续在袁歌身上费心思——魔王已经可以被人类击败,勇者的地位当然下降!
倒不如说……
以剿灭魔王为己任的勇者,现在不再了人类的守护神,而是阻碍社会发展的、需要被扫除的垃圾。
再和袁歌混在一起非但不能得到好处,相反可能会将自身置于险地!
作为一个明智、睿智、机智的女人,红实果理所当然的和袁歌撇清了关系。
她抬头看着自己的两个姐妹,说道:“你们有什么打算?蔷薇、鸢尾,时代的潮流已经改变了,袁歌不再是登天的台阶,他现在是一个落穴。会吞噬你们的落穴。”
鸢尾和蔷薇,都没说话。
甚至没有看向红实果。
“……”
红实果略感不满,她抿着嘴唇,说道:“两位小姐,我们十几年的交情了。刚刚那一番话也是因为和你们亲近才说的,你们可不要不知好歹!”
鸢尾这才说道:“鸢尾大人和你们不一样。鸢尾大人从来都不在乎。袁歌是人也好、是狗也好,只要他还是他,鸢尾大人都愿意继续亲近他。”
红实果想了想。
确实。
鸢尾的确是她们三人中最富有个性的人,她从来不在乎名利和权势,为人处世透着洒脱。
红实果又看向蔷薇,问道:“蔷薇,你呢?你应该……能明白我说的话吧?”
希尔普斯笑了笑,说道:“红实果,你有没有爱过一个人?”
“你别说这么恶心的话,我们这样的人,有爱吗?不不不——不单单是我们这样的人,这世上真的有‘爱’吗?根据人们的传颂,爱是一种可以让人狂热的东西,是一种可以扭曲本来信念、改换心中珍视的东西,是一种宁可伤害自己也在所不惜的东西。”
红实果停顿了一次。
她露出讥讽的笑容,说道:“这不是好东西吧?能达到如此效果的,据我说知只有‘致幻剂’。你知道的,致幻剂不是好东西,爱也一样。”
“不要那么着急的否定、不要那么着急的定性,将来有一天,或许你可以感受到这种情绪。”
希尔普斯微笑着、轻声的,却异常坚定的说着。
她直直的看着红实果,目光柔和。
她接着说道:“到了那一天,你会发现这是一种非常正面的、十分积极的情绪,它会让人变得更幸福。”
“……什、什么啊?蔷薇。”红实果的眼神里透着惊讶,她万分不解的看着希尔普斯,“哈?你不会在说,你爱上袁歌了吧?我事先声明,你可不像是一个普通的女人,你为了你的野心践踏过很多东西吧?”
“是的。我是罪恶的。”
但我还没有丧失那个机能。
谁都有追逐的权利,追逐美好的权利。
后边两句话,希尔普斯没有说出口。她的脸上挂着恬静的笑容,从池中起身:“啊——有点晕了。两位美丽的小姐,我先回房了喔?”
她一步一步的,离开了热气腾腾的水池。
毫无疑问的,蔷薇·希尔普斯的笑容刺痛了红实果。虽然她什么都没有说,也没有做出任何表态,但对于出身尊贵、心高气傲的红实果·席碧拉而言,这种无言更让她恼火。
她“哈——”的一声,看着鸢尾说道:“莫名其妙,是不是?我承认袁歌是一个非常独特,也极具能力的男人,但他绝不可能专注的对待蔷薇。不、不单单是不可能专注,蔷薇很可能在自取灭亡,她的心意或许不能得到回应。”
鸢尾摆摆手,说道:“目前看来是这样的喔?我跟袁歌亲过嘴,但是蔷薇好像连牵手都没有过呢。”
“……这究竟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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