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娄十三
黄泥沟的人,听到老癞说清了事实真相,纷纷气愤难当,叫嚷着要把老癞扔到湖里,以告慰杨嫂的亡灵。
老癞吓得跪倒不停磕头,连喊救命。
最后,还是村长请阴阳先生主持整个局面。阴阳先生不得不做了个局,来稳定住当前的形势。
那阴阳先生是个有些道行的高人,他知道想把事情解决,必须软硬兼施。
他先安排人,在那三间老村部前面立了一座小土庙。其实用砖石垒砌起来不足半人高。里面放上杨嫂和路路的牌位。
让那个老癞,连续半年的时间,都要每天来此跪倒敬香忏悔。随后他又入了阴,说是见到了杨嫂的魂魄。他答应引路路的魂魄半年之后去投胎,让杨嫂不要再闹。杨嫂毕竟爱子心切,权衡之下,也就同意了。
这件事当时算是安抚下来,只要老癞按照阴阳先生的吩咐,坚持半年的时间,也就算顺利过渡过去了。
谁知道那老癞本也是个无赖,本性难移。他坚持了五个多月,发现自己也没什么事,就怀疑是阴阳先生在故弄玄虚。距离半年还有三天的时候,他有一天喝酒喝得烂醉,就把上香这事给断了。
结果就因为这香断了,导致路路的魂魄没有香火供应,本来已经被压下去的怨煞之气,再次生出。由此,投胎这事也就无法实施了。
也就是第二天晚上,老癞又喝醉了酒,结果失足落入鞍湖淹死了。
第二天尸体漂在湖面,被人发现。纷纷又说,是杨嫂和路路的魂魄又找回来了。
阴阳先生知晓之后,仰天长叹,说是天意如此,自己唯有逆天之意,拯救全村了。
他命人在那三间老村部前面挖了一口旱井。
所谓的旱井,就是无水之井。通常是干旱地区用来蓄水用的。
但是这个旱井挖好之后,阴阳先生在杨嫂和路路的牌位上贴上了两道黄符,并将两个牌位投入旱井之中,随后又用鞍湖之水,和泥掩埋,并在那旱井口,封上一块石磨盘,最后用土填实。
他说这样可以强行压制杨嫂和路路的魂魄五十年。
五十年过后,杨嫂和路路的魂魄也到了期限,虽然压不住了,但是他们也兴不起什么风浪了,只能去投胎了事。
果然,在按照阴阳先生的做法弄了以后,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是相安无事。
只是在一年以后,那阴阳先生突然一病不起。
阴阳先生孤独一人,拒绝了村里帮他找大夫。他说是自己强行压制魂魄,已经有违了阴间法则,他自己命不久矣。那老村部地下埋的那块磨盘,如果没到五十年之期,千万不能动。
果然,在病倒之后不久,阴阳先生就死了。
一切都是按照阴阳先生的说法发展的,村里人更是对他曾经说过的话笃信不疑。
随着阴阳先生死后,时间久了,这件事也逐渐被人们所淡忘。
很多人都以这件事为避讳,闭口不提。
所以黄长富也很不愿意提起这段往事,毕竟他自己的爹也算是当年的当事人之一。如果不是他让那妇女主任去调查,恐怕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在黄长富讲起这件事的期间,那个买水的小孩也送来了几瓶水。黄长富不停地喝水,等把这件事讲完了,他的那瓶水也喝光了。
他长出了一口气,像是如释重负一样。
别说是他了,我们在旁边听着也都是惊心动魄的。三叔看着还很淡定,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他的这种表现,更是体现出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
不像我和胖子,遇到什么事,容易大惊小怪。
三叔听完,点点头问那黄长富:“那出事的老村部,就是现在这个房子的所在地吧?后来这房子怎么变成你的了?”
黄长富说道:“后来过了许多年,政策有了变化,我爹就出钱给村里,把这几间房子连同那院子给买下了。后来就传到了我名下。”
黄长富说的轻描淡写,我知道他爹那边肯定也是钻了不少政策的漏洞。总之现在这房子是在黄长富的名下的。
三叔问黄长富:“那你家老爷子……”
黄长富一甩手:“死了,死好多年了。”
这时,有人骑着自行车来到这边的亭子,拿着几张打印好的纸递给黄长富。这应该就是那两份改好的合同。
黄长富接过来先自己看了几眼,又递给三叔:“大师你看看,这改的行不行?不行的话,我让他们拿回去再改。”
三叔接过合同,从头到尾看了几眼,再次递给我。
我也看了一遍,三叔说的几点都已经加到了合同上。而且在违约责任里面写明了,违约要付出不菲的违约金。
我冲着三叔点点头。三叔冲黄长富说道:“我觉得行。”
黄长富欣喜道:“那咱们签了?这款子……”
三叔摆摆手,跟黄长富要了个账号,随后摸出电话,给陈涛打了过去。
十万块钱其实对于我们现在来说,也有点紧。
第869章 泥疗股份公司
可能是陈涛在电话里说了什么,三叔骂骂咧咧道:“扯什么淡?费劲也得整,这房子不是你让老子来破的嘛。不先投入,怎么产出?快点照办,账号给你发过去。”
放下电话,三叔继续骂道:“整个一个守财奴,手里掐着钱,不给老子拿。”
我笑道:“那钱是陈涛准备不时之需的。要是没他守着,这钱早晚被咱们给败了。我估计他也是没想到这么快就要购入房源吧?”
黄长富在一旁听着,有些尴尬。不知道该说什么。
三叔摆摆手:“没事。那小子就是抠抠搜搜的,嫌房子贵。”
这下把黄长富吓得赶紧说道:“大师,这价格,可不能再低了,这……”
三叔撇撇嘴:“瞅你那点出息,我什么时候说要低了?放心,一会钱就能打到你账上。”
黄长富松了一口气:“那行,我相信你们,咱们可以签合同了。”
三叔和黄长富分别在那两份合同上签了字,各留了一份。
时间不大,钱果然就已经打了过去。黄长富心满意足,跟三叔握了握手:“大师,咱们合作愉快。”
三叔一瞪眼睛:“这事可还没完呢,愉不愉快还得过一阵子再说。房子我是买了,后续问题你还得配合我。不然可就算你违约。”
黄长富点点头:“那当然,当然。您需要做什么,尽管告诉我。”
三叔点点头:“我现在就有件事需要让你帮忙。”
黄长富说道:“没问题,只要我能做到的,您尽管吩咐。”
三叔拉着黄长富到一旁,低声耳语了几句话后,又摆摆手:“别的就先不用了。你先忙你的去,有事我们再找你。”
黄长富夹着皮包,喜滋滋离开了那亭子。
我问三叔刚刚和黄长富嘀咕什么,三叔摆摆手说没啥。我也没再追问。三叔就是这样,他想让你知道的事,你不问他都会追着告诉你。他不想让你知道,你再追问也没用。
胖大海看着黄长富的背影,说道:“这家伙看着跟捡了个金元宝似的。咱们是不是钱给多了?”
我摇摇头:“我觉得不是。这房子在他手里烫手,他高兴不是因为卖的钱多少,你看他也不像个缺钱的人。他高兴的是把这烫手的玩意给甩出去了。”
三叔点点头:“大侄子说的对。这价格要说低,咱们还能再少给一些。不过这做人啊,还得讲究个人情不是?不能趁火打劫。”
我看了三叔一眼,不屑地说道:“你可拉倒吧?要说别人讲人情我信,你买房子的时候讲人情?这十万估计也就是黄长富的底线了。再少估计这家伙也不能干。”
三叔瞪着眼睛问我:“你小子,你三叔在你眼里就这么不堪?”
我嘿嘿一笑:“哪有啊三叔,我说的这些都是您的本事,我学都学不来呢。下一步咱们怎么弄,还去那房子吗?”
“你大爷的,我怎么听都像是在讽刺我。先不急着去房子,现在阳光正好,咱们在村子里面转转。找个地方先吃饭,这特么黄长富,太不像话了。房子成交了,妈的饭都不管了。”
三叔骂骂咧咧,站起来带着我俩也走出了那个亭子。
我们和黄长富在那亭子里足足逗留了一上午,主要是他的那个故事讲得有点长。此时艳阳高照,微风拂面。
风中有一种淡淡的甜香,吹到脸上很舒服,很柔,很润。不像是其他地方,风吹得令人厌烦,皮肤会很难受。
这么看来,这里的确是适合养生养老的。
如果我们能把那房子的事妥善处理好,也许真的会大赚一笔。
想到这个,我信心百倍。
昨天开车来的时候比较仓促,这次我们选择步行,整个黄泥沟村的村容村貌也尽收眼底。
村子建设得真是不错,到处都是绿色,随处可见亭台造景。看得出来,黄长富对此还真下了不少工夫。
路上,我们很快就找到了黄长富所说的那个泥疗馆。听他说起这个泥疗馆的时候,我还没觉得有什么了不起。
等看到了之后,我才发现,黄长富并没有吹牛,这泥疗馆的确是上了规模上了档次的。而且在泥疗馆的门口,还挂着一块牌子,写的是:黄泥沟泥疗产业股份有限公司。
这泥疗都成立公司了,可见这当地的黄泥还真的是名不虚传。从这公司的牌子上也能看出来,这个公司应该是黄长富所说全体村民入股的那种,盈利是可以分红的。
而黄长富是村长,估计在这公司里的股份不在少数。如此说来,人家富起来也是取之有道。
从另一方面,也能说明黄长富的能力。这年头,能够带领村民致富的,都是好样的。
在我们经过的那一小段时间,进进出出有不少人流。门口也停着不少车,其中不乏一些豪车。
这里越是红火,我们看着也是越兴奋。这说明我们的投资是有价值的。那个凶局还是值得我们去破的。
相信三叔也是这样想的,因为我看到他已经是满面红光,走路都是劲劲儿的。
我们绕着那泥疗馆转了一圈,听到一阵水声。
我们循着水声找过去,走出去不远就看到一个面积很宽的湖泊。
围绕着那湖泊,周边也兴建了不少建筑。有顺湖的石板路,有观湖景的台子,湖边还种植着不少垂柳。
风吹柳条,湖面荡漾,碧波粼粼,真是湖光美景,看在眼里煞是惬意。
我们顺着湖边的石板路,到了湖水边。
美景就在眼前,我发现三叔却皱起了眉头。我注意到了这一点,便低声问他:“三叔,有什么不对吗?”
三叔摇摇头:“现在还看不出来,但是我有种直觉,这里的水有点邪。”
“是不是因为这里死过人的原因,那个杨嫂和老癞,都是死在这湖里的。”
“也许吧。绕着湖走走看看。”
我们三个沿着石板路,绕着那湖走了半圈,我是什么都没能看出来。
到后来三叔从包里摸出个罗盘,边走边端详,也不知道他在勘测什么。
第870章 求助马谡
我和胖子在旁边等着三叔,他足足站在湖边研究了半个多小时,才缓缓地走上了湖岸。
“三叔,怎么样?”我问道。
三叔摇摇头:“先找地方吃饭吧。”
胖子一听,指着岸上不远处,说道:“终于吃饭了。我早看好了,那边有个饭馆。门口停着不少车,咱们就去那吃吧。”
我心里好笑,这死胖子,到哪里关心的第一件事肯定就是吃。
不过已近正午,我们早饭就没吃,也真的是饿了。我们踩着石阶上去,发现胖子指定的那个饭店还真的是红火。
是一栋湖边的二层小楼,挂着饭店的幌子,门口也有不少车。
我们走过去发现这饭点只挂了幌子,没挂牌子,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刚一进门,我就闻到了一股香味。我提提鼻子,看了一眼胖大海,同时说道:“鞍湖鼠鱼。”
这种鼠鱼我们在南斗镇上吃过,为此三叔还被黑了八百块钱。
想来也是,鼠鱼是产自鞍湖。而鞍湖就坐落在黄泥沟村。在镇子我们都能吃到鼠鱼,那么在黄泥沟,自然更是正宗了。看来当地人已经把吃鼠鱼当成一种时尚,一种特色了。
我们走到店里,就在旁边的水族缸里,我们还第一次看到了活的鼠鱼。
那些鱼在缸里活蹦乱跳地游,看那鱼头就跟老鼠一般无二。是那种鼠头鱼身,看着很是奇特。
大厅里摆了十几张桌子,有不少座位已经坐了人。
我们拣了一张桌子坐了下来,有女服务员上来招呼。
三叔拿着菜谱,这回看得格外仔细,生怕把哪个角落的字给看漏了。
我和胖大海看着也是憋着,不敢笑出声来。
服务员不解,估计她也没见过有谁看菜谱跟看小说似的这么仔细,她一脸的疑惑看着三叔。
三叔看了一会,终于把脸从那菜谱上抬了起来,问服务员:“你们这……都是明码标价吧?这种鼠鱼就是菜谱上的价格?本地人和外地人菜价是不是一样?”
服务员点头:“这位先生,我们这里都是明码标价,童叟无欺的。”
“那好。”三叔点点头,放下了心把菜谱扔给我们,让我们点菜。
来到这里,当然还是吃鱼。我们按照那天的路子,又点了一套鼠鱼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