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如水意
丹尼点头道：“我们一直有在关注南非的局势，发生动荡的风险正在增加，但我们不会提高报价的。”
詹姆斯笑道：“你们的价格一直很稳定，那么好吧，这份合同我签了。”
第297章 金砖
不知道如何形容詹姆斯和战火集团的续约，单就詹姆斯对高光进行的考验来说，确实有些过于儿戏了。
但是随着詹姆斯签下了名字，也就意味着战火集团拿到了续约，剩下的，就是战火集团和高光签个合同的事儿，而这份合同在哪儿签都行，也就是走个过场的问题了。
现在主要的合同签完了，也就没事了吧。
其实高光是不想在詹姆斯家里吃饭的，但是合同签完之后，丹尼并没有告辞，他只是收起了合同，而詹姆斯也立刻把话题再转移到了高光的身上。
几乎都没有缓冲的，签了合同，把笔一放，詹姆斯立刻就来了。
非常严肃的，詹姆斯摊开了双手，做了个加强语气的词，然后他沉声道：“我不想用合同绑架你，威胁你，搞得好像只有你替我把枪开光之后才能签这份合约，所以我先签了合同，现在再和你谈一谈替我的枪开关的事情。”
高光的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他的内心确实是就像水烧开了锅。
这是什么意思？
冷静，镇定，且看詹姆斯到底怎么说。
“我有一把枪，一把对我来说很重要的枪，我希望你能替我主持开光仪式，史密斯说过，开光是一个非常神秘，也非常重要的仪式，而你是不希望被太多人知道有这个神秘力量的。”
高光的眼睛微微瞪大了一些，如果是微表情大师看到他的眼睛，会知道他此刻处于彻底的懵逼状态，或者说，他的脑子一片空白。
而詹姆斯看起来是个得州老头，但他确实是很厉害的角色，所以他敏锐的发现了高光的眼神变化。
“我知道，没有人愿意让自己的秘密就这样暴露在陌生人面前，但是这把枪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所以我还是希望能请你帮我主持开光仪式，当然，我不能让你白干，史密斯说心诚则灵，唔，那么你觉得五万美元足够体现我的诚意吗？”
开光还能收钱？
对啊，开光好像本来就能收钱啊！
这个时候，丹尼很认真的道：“埃里克先生，唔，这种事其实不是以钱来衡量的，你的内心更加重要。”
高光吸了口气，然后他点头道：“没错，丹尼已经知道了诀窍，重要的不是多少钱，而是你的内心。”
詹姆斯深思了片刻，然后他呼了口气，道：“我不是个很看重财富的人，所以……那么十万美元怎么样？”
丹尼再次道：“埃里克先生，我的意思是……不管你花多少钱，开光都有可能失败的，但是反过来，你一美元都不用付给疯狗，也是有可能成功的，这才是心诚则灵的真实意思。”
詹姆斯抿了下嘴，然后他略显不悦的道：“丹尼，我是在和疯狗讨论这个很严肃的问题，可否让我们两个沟通？”
丹尼立刻尴尬的笑了笑，然后他侧头看向了高光，使了个眼色。
高光大概明白了丹尼的意思，于是他立刻用严肃的语气道：“埃里克先生，我是不会收钱的，因为这种事……是不能用钱来衡量的。”
詹姆斯呼了口气，然后他一脸犹豫的道：“去年我在纽约请一个很著名的通灵者帮我进行了一次仪式，她非常出名，唔，她的收费标准是一次十万美元起价，我以为按照同样的收费水平就够了，那么……你开个价怎么样？”
高光无奈了，他再次道：“真不用付钱，埃里克先生，请你把枪拿出来吧，看在您和史密斯先生的友谊上，我愿意免费给你……开光。”
詹姆斯摇了摇头，道：“可是我更愿意付费，那么二十万美元怎么样，我可以付现金，当然也可以转账，啊，我明白了，请稍等一下。”
詹姆斯起身离开了，等他离开后，丹尼飞快的在高光耳边道：“别解释那么多了，给他搞定，他不愿意欠人情，不愿意欠史密斯先生的人情，赶快收钱，结束这件事！”
高光呼了口气，道：“好的，那就收钱。”
没过多久，詹姆斯双手端着一块金砖出来了。
天地良心，高光第一次见到金砖，不是金条，就是明晃晃的金砖，而且詹姆斯端起来的感觉似乎很吃力。
“这是一块标准国际交割规格金砖，重量是400盎司，也就是大约十二点五公斤，今天的金价是1430美元一盎司，那么这块金砖的价值大约就是五十七万美元。”
将金砖放在厚重的实木茶几上，詹姆斯一脸严肃的道：“我觉得还是黄金更能体现我的诚意，你觉得呢？”
丹尼轻咳了两声，把头扭到了一边，而高光则是在一瞬间感到了有些慌乱。
如果再推辞，詹姆斯会不会再加价呢？他会不会认为自己是贪得无厌？
高光努力不去看那块金砖，他很严肃的道：“其实我从没有收钱替别人给枪开光……”
“这不是钱，这是黄金，黄金是贵金属，但不是钱。”
“什么都不要说了，埃里克先生，把你的枪拿出来。”
高光打断了詹姆斯的话，他决定赶紧的把这事儿结了，所以他立刻道：“成功了再说钱……黄金的事，不成功不收钱，黄金也不收。”
詹姆斯一脸欣慰，他竖起了大拇指，满脸赞叹的道：“厉害！这才是信心十足的表现，我更加相信你的神秘力量了，请稍等！”
詹姆斯又走了，丹尼忍不住捂着脸发出了一声无力的哀鸣。
“我知道他不缺这东西，但我真不知道他喜欢用黄金打动人心的。”
丹尼放下了手，对着高光低声道：“你看着处理吧，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了。”
詹姆斯又出来了，他拿着一个枪套，坐在高光对面后，他拔出了枪，那是一把非常非常老的左轮手枪，一把极为经典的.45柯尔特M1873单动式左轮手枪，拥有诸多外号，但其中最出名的一个是和平缔造者。
“很明显这是一把有年头的古董枪，这把枪生产于1935年，我父亲购买了这把手枪，并带着这把枪参加了二战，而我1959年出生，是我父亲第五个孩子，也是最小的一个，但我父亲把这把枪传给了我，我从年轻的时候就开始用这把枪，所以，这真的是很有历史和感情的一把枪，但是现在，我希望和这把枪建立更加深厚的联系。”
詹姆斯说完了，然后他把枪递向了高光，道：“你觉得怎么样？”
接过了枪，掂量了一下分量，然后高光陷入了沉思。
该怎么编呢。
“唔，这是一把老枪……”
对了，詹姆斯刚刚说过通灵术，那么他就是相信这些了。
高光看向了詹姆斯，道：“你相信灵魂吗？”
“开什么玩笑，当然相信！”詹姆斯似乎对高光能问出这个问题挺诧异的，然后他略显不悦的道：“你问这个是什么意思？”
“这把枪经过了你父亲的传承，而认主之后，这把枪就完全是你的……不知道怎么解释，总之认主这个词很清晰的表达了含义，这把枪会成为你的一部分，如果你相信枪也有灵魂，那认主之后就抹杀了你父亲在这把枪上的传承，我这么说你理解吧？同样的，这种有传承的老枪很难认主的。”
高光觉得编的非常好，而事实也是如此，詹姆斯听后连连点头，道：“是这样啊，唔，是这个样子啊，有道理，我明白了。”
丹尼轻呼了口气，詹姆斯立刻道：“那么我最常用的猎枪呢？这个没有问题吧，我买的，也是我常用，而且我也没必要把枪留给我的儿子。”
“这个……没问题。”
高光把左轮手枪交还给了詹姆斯，詹姆斯做了个请的姿势，道：“请跟我来，这里有专门的房间，可以进行通灵仪式。”
“这个不是通灵。”看着丹尼又开始使眼色了，高光马上改口道：“但你愿意这样理解也行，差不多吧，嗯，差不多一个意思。”
“太好了，请跟我来。”
高光起身，丹尼坐着没动，然后高光跟着詹姆斯进了一个充满神秘气息的密室，在那里，帮助詹姆斯完成了滴血认主，消毒，以及充满东方色彩的开光仪式。
为了客户的体验感，高光竭力把时间延长到了十五分钟。
再然后，高光和丹尼陪着詹姆斯吃了一顿晚饭，临走的时候，詹姆斯很贴心的准备了一个结实的袋子。
金砖装进袋子里，留在了车后座上。
当汽车开出詹姆斯的农场后，高光终于低声道：“他甚至都没有把枪试一下，其实我真没想靠这个赚钱的，真的，我真的不想靠这个赚钱，现在我感觉自己的人设开始变得奇怪了。”
丹尼长长的吸了口气，然后他低声道：“埃里克先生年轻的时候在阿拉斯加淘金，他租了设备，雇了三个人去淘金，然后他们租用的设备即将到期，而他们一无所获，雨季即将来临，他即将破产，这个时候，他向上帝祈求能够让他找到金子。”
“他找到了？”
“并没有，他遭遇了罕见的春季大洪水，山洪爆发，他的同伴被洪水冲走，而他差点就淹死了，在那个时候，他向上帝祈求能够活命，然后，他奇迹般的活了下来，他坚信是天使伸手拉了他一把，才让他有机会抱住了洪水里的一根树根，并最终活着上岸。”
丹尼耸了耸肩，道：“洪水过去，冲出了一条古老的河道，在古河道的一个回水湾积沙处，他找到了足足七块狗头金，最重的一块有两公斤，另外他还在那个河槽里找到了一百二十公斤的金沙，这才是真正的一夜暴富，只是一个淘金季，他直接就完成了原始积累，埃里克先生对很多人讲过这个故事，这不是秘密。”
“他运气太好了。”
“是的，他运气太好了，所以你该明白埃里克先生的内心想法，他认为自己的成就不是因为自己多么能干，而是上天的恩赐，所以……他真的非常相信一切神秘力量，他也确实非常的虔诚。”
说完后，丹尼呼了口气，道：“这就是得克萨斯人，除了上帝，他们的信仰也就剩下枪了，我得说你找到了一个好主顾，唔，或许你可以靠着给人开光发财，你都不用去南非了。”
高光叹了口气，道：“别开玩笑了，这种事干多了，我怕被人当成骗子打死啊！丹尼，你知道的，我真没想拿钱的，真的，我真的没想要埃里克先生的黄金。”
丹尼没有说话，高光小心翼翼的道：“那这块黄金……一人一半？”
“不，这是你的酬劳，我不能拿。”
丹尼很是愁闷的叹了口气，道：“埃里克先生愿意付钱，但他不愿意欠下人情，给多少钱都是他自愿的，不是我给你争取的，所以这钱与我无关，但是哪天他觉得受骗了，也与我无关。”
说完之后，丹尼突然把方向盘一砸，无奈的道：“法克，这都是什么破事儿！我真是受够这帮有钱的阔佬了！”
第298章 新环境
背靠一个大公司最大的好处是什么，不是有多么硬的靠山，也不是有多么强的背景，而是可以得到保姆式的照顾。
现在高光他们要到南非，只需要正常的乘坐航班过去就行，但是，他们的枪支弹药，以及所有不可能乘坐航班时携带的东西，都会有战火集团用一个合法的渠道送过去。
如果让高光自己来解决这些的话，倒也不是不可能，只不过他需要先申请，然后等流程，真正能让他把武器送过去的话，大概需要三个月到半年的时间。
可是现在，高光他们用埃里克矿业公司的工作人员身份，再有战火集团的渠道，几乎是随身就把所需的东西都给运到了南非。
然后到了约翰内斯堡，还会有人接机，当高光他们到的时候，通过一架货机送来的行李比他们还先到。
虽然战火集团不可能建立一个真正的全球网络，但是在几个重要城市，建立起一些重要的中转站点还是可以做到的。
都到了约翰内斯堡，那么找个车把高光他们直接送到厂区，当然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所以挂靠了战火集团最大的好处，就是什么都不用操心，一切都安排妥妥的。
一行七人，到了北开普省的波斯特马斯堡。
那么这时候问题来了，波斯特马斯堡是世界上最大的锰矿产区，但这里可没有金矿的。
约翰内斯堡号称黄金之城，这本来就是个因黄金而兴起的城市，那么詹姆斯既然做的是黄金生意，那么他的工厂为何在波斯特马斯堡呢。
具体原因是什么高光也不是很清楚，因为他知道不该问的就别问，没事儿别瞎打听。
一个工厂愿意每个月花五十万美元，只是雇那么不到十个人来负责安全，那么这五十万美元里面到底多少钱是佣金，又有多少钱是封口费呢？
反正高风险才有高回报，高回报就一定有高风险，如果高回报却没有高风险，那就一定得有点儿别的什么原因。
高光他们到了第一件事，就是和原来的老团队进行交接，但是老团队早已经打包收拾好了行李，就等高光他们到了就走，所以在老团队走了之后，也只能是厂长介绍情况，顺便告诉他们该干什么了。
厂长叫马尔科姆·谢尼，四十来岁，美国人，不知道是不是在厂子里当老大习惯了，看起来有点儿盛气凌人的感觉，不过对高光的态度也还说得过去。
“我们的工厂一共有一百六十人，有两个熔炼炉，可以对黄金进行提纯后，制作成标准国际交割金砖运走，现在，我的工作是生产，而你的工作是负责保安工作。”
马尔科姆带着高光在厂子里转了转，高光发现这厂子的规模远比他想象中的要小，充其量也就一万多平米，厂区里有个工房，有员工宿舍，有办公楼，但是看不到有堆积的矿石原料，也看不到浓烟滚滚的烟囱，总得来说这矿业公司的模样和他想象的不太一样。
高光被带到了一个看起来不起眼的小楼前面，然后马尔科姆指着小楼道：“这里是最关键的地方，也是你们保护的核心地点，监控室，以及你们的宿舍都在这里，地下就是金库，跟我来。”
小楼一共两层，处在厂子偏中间的位置，有一扇并不厚重的普通铁门，最多也就是防盗门的水平，马尔科姆上前一把拉开了铁门，对着高光道：“进来。”
如果这里是金库，那么这防护水平好像可是不高啊。
小楼里面有一条不长的走廊，走廊最里端是楼梯，而两边分列着监控室，饮水间，保安室，环境还算干净。
保安室开了一个大窗户，两个穿着保安制服的人就坐在里面，看到马尔科姆带着一群人走了进来，两个保安一起站了起来。
马尔科姆对着两个保安点了下头，随即对着高光道：“这里有六个保安值班，两个在这里，两个在地下金库门口，还有两个在监控室。”
光是这里就需要六个保安，但是这些工作和高光他们没关系，因为在这里值班的保安都属于内保，而高光他们属于外保，大概就是这种区别了。
带着高光继续前行，来到走廊尽头，下楼梯转了个弯，到了地下，就是一扇只有在电影里才能看到的那种大铁门了，金库才有的那种超级厚的铁门。
金库门口坐着两个保安，这时他们都站了起来，而马尔科姆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坐下之后，对着高光道：“这里就是整个厂区最核心的位置，里面储存着黄金，如果黄金在金库里，你们就负责守卫金库，如果黄金积累到了一定数量，你们就需要押运黄金到约翰内斯堡，而你们的职责就是保护这些黄金的安全，有问题吗？”
“没问题。”
高光来之前就知道自己要干什么，他们不需要看大门，不需要安排人手每天盯着监控，那么很自然的，一个月五十万美元的收入，最危险的部分自然是他们来干了。
不过押运黄金只是个名义上的工作内容，而据高光所知，他们上一任的同事在这里工作了满一年，一共也才押运过两次而已，在大部分时候，埃里克矿业都会用自己的人押运黄金，根本也就用不着他们。
总得来说，这里的工作轻松，但是因为工厂处在一个工业小镇上，生活环境有些恶劣，时间长了必然会有些无聊，但是对于一份月收入五十万美元的工作来说，真的不能强求再多了。
作为这里的最高负责人，马尔科姆亲自带高光看过金库，已经足够表明他对安全的重视了。
马尔科姆就不想再领着高光到处转悠了，剩下的就是生活上的问题，马尔科姆随便交给谁都能把事儿办了。
看了看手表，马尔科姆很是随意的道：“好了，现在我们回去，会有人带你们去宿舍，告诉你们去哪里吃饭，还有别的问题吗？”
高光想了想，道：“请问，这里的金库平时会储存多少黄金，然后有多少黄金就会运走呢？”
这个事关高光他们的工作，虽然敏感但不问不行，马尔科姆把手一摊，道：“不一定，一百公斤起运，但有时候会积累的多一点，比如现在金库里就有超过了一千公斤的黄金，而今晚就会超过一吨。”
一吨黄金，但是好像也不算太大的事情，高光再次低声道：“我就想知道一件事，那么多黄金走楼梯，搬得动吗？”
马尔科姆略显不耐的道：“有专用电梯的，好了，还有别的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