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万里不独行
另外两家对此的反应不尽相同,快嘟的反应是默不作声,官方口径是“快嘟依然保持着高速增长的良好势头。”
不过陈卫星本人在不太正式的公开场合,透过只言片语表达了对万里出行的不屑,认为他们只是运气好捡到了这次补贴大战的便宜。
嘟嘟则不太一样了,虽然没有公开回应这个消息,但是很快网上出现了另外一份调查报告,其结果显示嘟嘟仍然保持着全国打车行业的领先地位。
无声胜有声,显然程惟并没有承认万里出行自称第一的说法。
于是好事的媒体又像是闻到腥味的猫赶了过来,要求两家公司评论这两份报告互相矛盾的说法。
林一本来是不想亲自出面掰扯这些东西的,说实话他都不太喜欢面对镜头,之前在筹备万里出行的时候特意炒作过自己,只是形势所需的权宜之计。
不过刘简妮坚持要由他来传递这个信号。
因为作为万里出行的创始人、CEO,外界眼中最能够代表万里出行这家公司的人,或者说本身就是它人格化的象征,这是他不可推卸的责任。
林一尊重了这个意见,所以由公司的团队负责起草了回复之后,他出面接受了采访:
“我明白的调查机构会采用不同的方法,何况抽样的方式总是会存在一定的误差,这不代表双方的结果是不科学的。”
体面人吵架也是要讲究优雅的,他的语气并没有太咄咄逼人,稍微为各自挽尊了一下才表示:
“不过我对于万里出行打车行业第一名的位置是非常有自信的,其实如果嘟嘟打车愿意的话,根本用不到什么第三方的调查报告,只要我们各自拿出自己的后台数据来比一下就知道了。”
这下就算是正面回应了,于是他们又拿这话去找到嘟嘟打车,意料之中的是嘟嘟并未接招。
总之,这种打嘴仗的事情林一跟程惟都不会太当真,事实也不会因为某人的嘴硬而有所改变。
对林一来说,这件事最重要的意义还不在于此。
之所以这个调查要由万里出行和熊厂一起作为委托人,是因为去年的10月份拿熊厂投资的时候,双方曾经有一个业绩承诺的对赌。
如果说万里出行没有达成市场份额的要求的话,熊厂会拿走其40%的股权,这样的话离林一他们失去控制权也不太远了。
当时约定的是以半年为期限,如今已是2014年的4月,半年之期已到,所以需要来检验结果了。
所以说,那份报告的结果并不是林一充值的体现,毕竟在熊厂的监督之下,基本上还是能够真实地反馈市场情况的。
所幸熊厂并不像嘟嘟打车似的有面子上的负担不愿意承认事实,李罗宾很爽快并且高兴地接受了这个结果。
哦对了,自从李罗宾告诉了林一他的下一步计划之后,现在熊厂的外卖业务已经上线了。
跟团购业务一样,熊厂外卖得到了李罗宾大量的资金支持,给每团、点评以及饿了吗等对手造成了很大的压力。
所以短期而言,他的主要精力可能会放在那些业务方向上。
总之在一片祥和的氛围中,双方以补充协议的方式对业绩承诺的达成进行了确认,这样一来万里出行目前的股权结构已经稳定了下来。
这意味着,它可以为下一轮融资做准备了。
第435章 精细化运营
林一除了跟程惟争夺“谁是行业第一”这个名义之外,主要是在考虑万里出行下一步的经营方向。
公司的最高管理层现在壮大到四个人,除了他自己之外,还有COO李莫言、CFO刘简妮以及CTO王恺。
林一首先发问道:“下一轮融资什么时候开始?”
“不急。”
刘简妮沉稳地回答,“我上任之前已经做了一些准备,有一个消息对于我们下一轮融资是一个重大利好,而且近期就会有结果,我认为值得等一等。”
林一此前跟刘简妮已经有过交流,知道她所指的是哪件事,所以并没有再追问,刘简妮反问道:
“我们下一个阶段的业务重点是什么?虽然目前的市场份额占优,但是增长趋势已经大为放缓。”
“媒体都在过问《后补贴时代,打车软件何去何从》,投资人自然也会关心这个问题。”
林一告诉她以及在场的另外两位合伙人:“现阶段有两件事情是我们必须要做的。”
“第一件事情是精细化的运营和管理,目前BAT三家已经达成默契不再大手笔地现金补贴,虽然嘟嘟和快嘟时不时地搞出一点动静,但是无关大局。”
“不比拼财力对我们来说是一个考验,因为三家里面我们的创立时间是最短的,而且骨干人员尤为年轻。”
“不过我并不认为万里出行在管理上会弱于那两家,我们已经有上千人的团队,嘟嘟跟快嘟也差不多。”
“程惟在离开A厂之前不过是个中层干部,根本没有管理过这么庞大的团队;快嘟的吕传卫号称是硅谷高管出身,其实也是个副职,华人在韩企是不太可能掌握什么实权的。”
“换句话说大家的起点差不太多,现在我们运营团队的很多骨干来自于随便外卖网,从上一次创业的时间算起跟嘟嘟和快嘟相差仿佛。”
“总之呢,我们要通过合理的奖罚措施,激励各地的团队在不烧钱的情况下尽可能保持用户粘性,增加订单规模,特别是要保证实际使用的司机数量。”
“因为前一段补贴大战的时候,司机们几乎都把三家打车软件全都注册了,现在退潮之后用哪家不用哪家,这个选择是很关键的。”
“恺哥,之前我们商量的自动接单功能大概什么时候能够上线?”
目前万里出行跟另外两家打车软件一样,出租车司机都是采取订单播报然后手动抢单的方式来接单的。
这种办法有一个隐患是在开车的过程中还要去屏幕上点击抢单按钮,容易发生交通事故,林一跟王恺曾经做过改进,只要口述“抢单”就可以实现了。
他们还发现另外一个问题是会造成司机“挑单”。
出租车师傅当然都希望能跑远途的、金额高的订单,所以这种单子一出大家都很积极,然而那种短途的、小金额的订单就没什么人感兴趣。
在按单数补贴的时候,这种挑单还不太明显,因为他们会倾向于先把当天的补贴领完,退坡之后就不同了。
为了防止司机挑单,提高整体的适配效率,他们正在准备一种“自动接单”的模式,就是有乘客派单之后自动分发给周围的司机,按照总体时间最短的原则来选择承运车辆。
当然,这种模式是要司机主动选择的。
为了消除他们的后顾之忧,这种模式在设计的时候就考虑到了司机们经济效益上的平衡。
即如果一段时间之内司机跑了更多的短途、小金额订单,那么下次附近产生远途、大金额订单的时候会优先分配过来。
总之,他们不会让司机少挣钱,万里出行的目的是提高整体的接单成功率。
王恺所管理的部门也比一开始的时候壮大不少,他接口道:
“这个功能涉及的数据处理量会很大,在分配订单的时候会计算周围所有备选车辆的路线和时间。”
“所以在这个上面需要跟熊厂地图有很深入的合作,借助对方在这方面深厚的技术积累,也可以缩短我们的开发时间。”
他最后非常有把握地表示:“六月之前一定能搞定。”
林一点点头:“好,能借重熊厂的地方不用不好意思,有资源就要用,这样的羊毛不是谁都能薅到的。”
“不过我还是之前那句话,可以利用熊厂但不能依靠熊厂,我们的数据可以跟他们分享但不能掌握在他们手上,一定要保证自身的独立和安全。”
王恺虽然以前是熊厂的人,但现在很清楚自己应该站在哪一边,而且这话林一也不是第一次强调了,立刻答应下来。
林一又转向另外一边:“有赖于技术和产品部门的工作,我可以很骄傲地说万里出行在这个层面一直是领先同行的,所以必须要把这一点转化为市场上的优势。”
“这个功能上线之后运营部门要做积极的推广,这样的话能够提高我们目前非常捉襟见肘的运力。”
这是师姐负责的领域,她干脆地表示:“没问题。”
在万里出行上线之前,李莫言最多只有之前在随便外卖网的经验,当时林一还考虑过从王星那边挖每团的COO甘嘉伟过来,不过现在她做得很不错。
其间有多少付出,恐怕只有她自己最为清楚。
“鹏城的张晓川,最近上报了一个方案我已经批了,他提议在的哥们交接班比较集中的地方建一个司机之家,提供餐饮、常备药还有公共厕所,有助于拉近我们和这个群体之间的关系。”
“如果效果好的话,我会安排推广到其他城市。”
“在三家的补贴集体退潮的时候,我们为司机师傅做一些实事,能够增加双方的情感联系。”
张晓川是林一的高中同学,与那些从随便外卖网跟过来的“十三太保”相比在团队里的资历不算深,当初去负责鹏城是林一亲自点的将。
现在看来已经进入角色了。
听了刚才那个提案,林一还想到一些补充:“出租车司机这个群体由于行程不便或者没办法停车的原因,经常面临上不了厕所的难题。”
“司机如果不能及时找到加油站之类的地方,憋不住了只好找个偏僻的角落随便在路边解决一下,既不文明对自身健康也不利。”
“我们可以联手熊厂地图把城市里的公厕尽可能地标注出来,并且把这些信息主动推送给出租车司机,解决他们上厕所的问题。”
“当然这事儿他们自己也是最清楚的,可以由司机端进行标注然后相互进行分享。”
管理这个词听起来很高大上,其实可大可小,不是只有颐指气使才叫管理,吃喝拉撒也是管理。
这个事儿并不难,主要是份儿心意,王恺把它接了下来:
“我去跟他们谈。”
第436章 路线之争
“第二件事情,我准备筹建万里出行的专车事业部。”
这句话一出,让在场的另外三个人都非常诧异。
他们当然知道“专车”是什么意思,对于打车软件来说,它专指那种跟第三方租车公司合作,利用对方的车辆和人员来提供承运服务的一种模式。
这从根本上有别于万里、嘟嘟和快嘟目前所采用的完全由出租车来接单的运营模式。
刘简妮问道:“你确定吗?当初摇摇打车就是选错了专车的路所以被嘟嘟给干掉了。”
林一当然理解他们三个的反应,这里面是有渊源的。
刘简妮说的摇摇打车是京城市场出现的最早一批打车软件,但是它一开始瞄准的就不是出租车,而是专车。
原因有些复杂,首先国外的打车软件出现的时候就走的就不是出租车路线,专车更接近“国际潮流”。
不是完全符合,因为国际同行更加激进,直接就是私家车,这就比“专车路线”还要走得更远了,暂且不必计较。
其次摇摇打车的老板在创办打车软件之前就是一个经营其他产业有所成绩的商人,他自己名下就有一个租车公司,要联动起来很方便。
但是摇摇打车这条路很快就走不通了,为什么呢?
因为上头不允许。
出租车是有牌照的,需要资质的,让租车公司乃至私家车来运营跟现有法规是冲突的,属于“扰乱市场秩序”。
摇摇打车走了专车路线之后,很快就被叫停了,不得已转向出租车,这时已经失了先手。
所以说当初程惟靠着80万人民币启动资金打败了摇摇打车的350万美元,这个故事除了嘟嘟自己吹嘘的那些之外,还包括这样一场“路线之争”。
之前补贴大战三家打得如火如荼,却不敢越雷池一步,就是因为有这个前车之鉴。
“此一时彼一时也。”
林一非常乐观地表示,“当时的政策不允许,不代表以后的政策不允许,就算出租车接入打车软件也有很多城市曾经是禁止的呢。”
“年初这一场补贴大战,不仅对于我们自身,对于用户和社会是一次教育,我相信监管部门也一直在观察和调整自己的态度。”
“之前李罗宾问过我,触碰到出租车的规模上限之后,打车软件这个行业应该往何处发展。”
“我们从后台数据可以最明显地看到,实际上我们在乘客端的用户增长速度是明显快于司机端的,而目前万里出行虽然每天的订单量有好几百万,但实际的成交率只有百分之三四十。”
“也就是说,还有一两千万次派单,代表一两千万人次的出行需求没能得到满足,不得不取消或者改乘其他交通工具。”
“运力不足,这是我们面临的基本局面。”
“在这种情况下,重启专车路线能够极大地缓解打车软件面临的瓶颈,进一步打开市场规模。”
“你们知道为什么万里出行上线的时候,没有跟嘟嘟和快嘟一样,直接取名叫做某某打车吗?因为我知道打车绝对不会是我们的终点。”
“简妮,这就是你要的故事。”
刘简妮并未质疑林一说的必要性,她很清楚这一行的症结在哪里,虽然融资的时候对投资人可以有所吹嘘,但是公司的经营必须实事求是。
“恕我直言林一,这个想法恐怕有点一厢情愿,在跟监管深入沟通并且得到放行之前我认为应该谨慎地把它作为公司的新战略。”
林一毫不担心:“关于运营的资质问题,其实租车公司本身也是有资质的,只不过跟出租车有所区别。”
“原本他们就有权力提供连人带车的租车服务,只是以前都是按路程或者时间来包车,可以称之为整租。”
“现在则是把他们这种租车服务打散到一段时间一个路程区间,可以称之为零售。”
“我们之前用打车软件来改造出租车行业,降低了出租车的空驶率,优化了交通资源的配置。”
“现在用租车公司的资源接入也是一样的,降低了他们在没能租出去的情况下车辆和人员的空置率。”
“既没有耽误他们的本职工作,又促进了全社会的效率提升,监管部门应该能够理解。”
并不是有好处的事情就一定能够实现,刘简妮不得不提醒他:
“我相信,但问题是你如何让他们相信。”
政策风险是很难预测的。
从事情本身来说,不怪刘简妮会质疑,要不是林一能够“未卜先知”,他也没办法做这个担保。
“简妮,我理解你的顾虑,所以我还有一些别的想法。”
“如果说政策对于专车的限制能够放开,那肯定不是只针对万里出行一家的。也就是说,嘟嘟和快嘟都能够从这个决定中受益,那没道理让他们坐享其成而由我们独自去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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