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时光恋曲
武斗正式开始。
战斗持续时间为一东。
兰小龙败下阵来,他是很瘦弱的nerd形象;康红蕾不一样,属于大力哥的异父异母,亲兄弟。
康红蕾骑在兰小龙身上,“我不管,这部剧必须有一个长相亮眼的,悲起来了,观众也愿意看!”
兰小龙极力挣扎,“不要女的,不要女的……”
“那男的!”
“不能是主要角色!我们定了的!龙……文章。”“孟烦了。”“张迷龙……”“虞啸卿……”
每说一个名字,康的脸色就怒一分。
他单手死死摁住兰小龙,抠出一块头皮屑来,“吃锅巴。”
兰小龙死死不敢张嘴争辩。
康红蕾威胁,“张立宪吧,正好也是个小白脸,华夏影视请来的那李辰,我都无语了,都他妈的一把年纪了,还演二十一二的小白脸,还演十六岁时期,他妈的,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小白脸吗?”
“你们都不长眼睛的?”
兰小龙知道但不敢说话。
康红蕾:“这个可以说。”
兰小龙继续不说话。
康把手搓干净了,“说。”
兰小龙侧脸争辩,“二十一二的年轻小白脸,能演我们这戏,这种演技,恐怕找遍全中国也找不到。”
“那就找遍全中国嘛。三大学院,就找在校生,还找不到?会说汉语不就行了?要他做什么?演的好多加戏,演的差,出一张脸管好看就行。”
脸?
脸!
兰小龙突然用力的挣扎起来,喜不自胜,“等等,我知道一个,之前听人说,我们央戏出了个……”
康的手往天灵盖的富矿区探,打算抠一些给兄弟尝尝滋味:
“我以为你多坚持,马上就开始瞎搞,我先说,不是小白脸,我他妈的不要!”
兰小龙确实也没见过,这传闻中的师弟模样,只是校友聚会听人提了一嘴,说是49年建校以来的第一等。
像是央戏,包括康红蕾在的内蒙文工团,都有团建活动的,只是混不出头的不愿参加;兰小龙出名后,常去发表意见,作为优秀师兄做报告。
说实话,做报告这事儿是很爽的,是衣锦还乡,且摁住乡里的人看你衣锦不能动,凡是觉得不爽的,你肯定不是上去做报告,是底下听报告的。
那么,这师弟到底长得怎么样?
康红蕾问,“给我名字吧。”
兰小龙常年带笔记本电脑,当着导演的面,搜索“方沂”两个字。
结果异常的多。
康红蕾凑过来看,当即倒吸一口凉气,道:“照片不作数。要能动的。”
找了个视频点开。
“惊!《大本营》史上质量最高的一期校花校草!”
幽幽的蓝光,在两个人略显粗鄙的脸庞上跳跃。
四十分钟后。
视频完整结束。
兰小龙是央戏的,尽管他也震惊了,但掩饰住了,表现出的是自得,挑眉看康凯。
那意思,你觉得我们央戏的如何。
康红蕾伸手去摸后脑勺又止住,仿佛讨论一个哲学问题一样的严肃。
“但,是不是过头了?”
兰小龙中指推眼镜,“你不是要帅吗,那就帅到底。”
却见康红蕾忽的弹起来,往随身携带的登山包狂翻出一瓶药,往卫生间去。
“你怎么了?”
“我洗个头。”
“怎么注意起形象了?”
“管你卵事。”
第63章 敌意】
方沂是在去魔都的路上,接到《我的团长我的团》剧组电话,对方怕发邮件石沉大海。
当即确认。
鸽了周崇光的角色cosplay——本来也没谈清楚,不知为何,作者恳求他去魔都面谈。
钱不太多,事比较多。
可能很多人不清楚,演员拍戏本身,一般是不累的,有很多扯闲淡的时候,精力多的是用不完。所以才文斗,武斗,乃至于击剑。
反倒是戏结了的空档期,相当累人,愿意上进的,比如柳蜜,开启卷王模式,风卷残云。
有剧组带,好比找着了组织有编制,旱涝保收,下了戏,却要自己去拼搏。
剧组要求他尽快赶到腾冲拍摄地。
在方沂当了鸽鸽后,《小时代》方却又打来电话,接来,是相当有特色的1~道声音,堪称0~气4~溢:
“也许就像人说的那样,人往往能集注痛苦,因为痛苦比快乐更为深刻。”
方沂:“不好意思,我也是打0~工,现在正事儿来了,不可能去当模特啊。”
“本以为念念不忘的东西,却在我们念念不忘的过程中被遗忘。”
方沂:“我可没忘记这事儿啊。我只是没空接了。”
“我喜欢站在爱一片山崖上看着匍匐在自己脚下的一副一副奢侈明亮的青春泪流满面。”
挂断电话。
这人的话,真要是能理解,也不至于一点都不能理解啊。
腾冲这地方,正好有机场,不过要先从坤明往返;最早是抗日基地,也就是大名鼎鼎的“驼峰航线”的目标地。
下了飞机,剧组请人来接他,因为拍摄地偏僻,一般人找不到。
当地人说,腾冲虽然是旅游景点,但基建还不太发达,只集中在少数区域。
有来探险的驴友,带自己的孩子来,小孩子长得不高,从越野车上,双腿并住,在大人的搀扶下勉强地蹦,像是越过了山,很是吃力。
就是下来了,也明显矮于车窗。
不知怎的,方沂忍不住笑,想起了先前被他挂断电话的那人。
“你好,我是剧组的烟火组组长,我叫郭岩。”
一个光头的,孔武有力的男人。拿着方沂的寻人牌。
还没等方沂先找他打招呼,他一看到这脸,已经是百分百确认。
“郭老师你好。”
方沂伸出手。
姓郭的腼腆一笑,他黑黝黝的脸渗出红色,“我哪里称得上老师,不过是混一口饭吃。”
方沂知道,自己的身家性命,就寄托在这位身上,难得的热情几分。
乘车的路上,找郭岩搭话。
郭岩透露:“导演要先拍战争戏,再拍文戏……他和一般的导演,是反着来的,因为常常超支,优先保证战争戏的预算。”
“超支了呢?”
“超支了继续要呗。已经在谷底了,怎么走都是向上,所以……”
“直接重仓空进去?”
郭岩乐了,“差不多啊。”
这车,载着方沂山间一圈圈转,沿路密集的林木,阳光从中斑驳的穿过,并渐渐变淡。
开始是方沂在有意的问,到后来,变成郭岩单方面的抱怨,他每天五点要起床,支使小组的来忙活,布点;到了晚上,十一二点,仍然是精神抖擞的康红蕾,抓住他,问第二天的布置。
拍战争戏的导演,往往精力很好,但我们并不知道,是精力很好的他们,选择拍战争戏;还是拍全是男人的战争戏,导致他们不得不“精”力很好。
到剧组,已是傍晚。
依旧是拜码头。
导演康红蕾,头皮屑男;编剧兰小龙,书呆子。几个主演,一个是瘸的,叫张毅,从他的长相中,你大概猜得出,他的演艺生涯,一路来风风雨雨。
一个是常常演军旅片的张国强,根正苗红。
还有一个,这剧的灵魂人物,也不是方沂要显摆央戏的人脉圈,但这位也是他师兄,段亿宏。
突破口当然选熟悉的。
很快就找到机会。
晚上,当地的村委,因为很少来人,组织村民来看这群京城下来的演员,把他们当下乡插队的知青,适当照顾。
剧组来的人太多,拢共百来号,村镇的招待所住不下,客栈也没开起来,剧组地位低的,需要借住到村民家里。
康红蕾说,“哪个愿意发扬一下风格,艰苦奋斗……我们这个剧,和一般剧不一样,烟火安全极其重要,师傅们要很早的爬起来干活,准备道具,布置爆炸点……”
康如同北美棕熊,蹲在鲑鱼洄游的河道,用黄豆大的眼睛,盯住小瀑布飞起来的鱼,张大嘴接。
然而,并没有识时务的俊杰啊。
这些人,看来还没有搞清楚剧组的食物链。
于是康导再解释:“我还是想和技术的师傅接触……”
这话说的很明白了。
方沂就注意到,光头哥郭岩的脸上,流露出便秘,或者痔疮发作的难言表情。
张毅喜不自胜,“导演,我愿意。”一边举手,一边扑身上的泥,“我响应号召,到农村去,接受再教育。”
根正苗红的张国强,也是一样的,宁愿被蚊子咬,睡草席,也不愿和导演在一块儿。
一个个往下传。
到段亿宏的时候,他微低着头,反应一会儿才答应。
方沂这时候已经拿到剧本,他知道段亿宏,可能是和他一样的,入戏了多少有点性格障碍。
剧组人的目光,渐渐投向方沂。
不可能搞特殊啊,你还能跟导演盘两手?
“我要把我的天赋带到农村去!”
民主讨论结束。
众人围着篝火跳舞。
张毅一瘸一拐的过来,胳膊肘了方沂一下,“你是表现派?”
“什么意思?”
瘸子张毅指着自己那腿,在方沂震惊的目光中,直直的站起来了。“我,体验派。”
然后继续瘸下去。
“我是野路子来的,当年想考你们央戏,文化课都过了,复试表演都不让,说我形象不行,让我改学导演;你觉得可能吗,这和让人滚蛋有什么区别?”
“后来,虽然是辗转考上了文工团,但是我没上过课啊,都自己瞎演,当了几年场务,偶尔和人搭一下,上剧场。”
“前年的《士兵突击》,我才第一次和有名气的合作。终于上道,过去十年了。十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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