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时光恋曲
方沂目测了一下,道:“你当然是能走完的,这个赌没什么挑战性。”
刘天仙就拉住他衣服,“你不能急着走,也不能觉得无聊……那这样吧,我说我二十步能走完,你觉得我行不行?”
方沂觉得有点意思了,“恐怕很难。”
接着问,“你要赌什么?”
意思是接下这个赌约了。
刘天仙觉得自己计划得逞,忍不住哈哈大笑:“我找真姐打听过你行程了,你又要开始拍片子了,还要在京城待着……所以,要是我二十步就走到那了,你得天天回来!”
她说到这觉得过于苛刻了,好像是诱导人上了必输的骗局,又摇头,“我给你放宽条件吧,你一周得回个五天,剩下日子你该干嘛干嘛,也不要和我讲,我根本就不在乎。”
方沂不置可否,“看看你行不行。”
她警惕道:“你可不能打断我,也不能妨碍我,我们还是要讲个规矩,你要敢整我,我就不理你了——好好,我知道你答应了,”她一拍巴掌,接着蹲下来,“方沂,你看着,我现在就证明给你看!”
唰!
真窜出了一截,得一米多点儿吧。
就是用力过猛,站的不太稳,老是前摇后晃。
方沂怕她弄伤自己:“我扶着你。”
“哼哼,你想耍赖?我才不需要!”刘天仙把裤腿挽起来,好方便她迈出更大的步子,她摇晃的这一两步,为了找到平衡,也故意偷偷的往前摩擦了一小步。
“你看着啊!给我数好,不要数落了,我是能行的。”
又往轻跳了几步,一直摇摇晃晃,她感觉不太妙,伸手招呼:“方沂,你还是来扶着我吧,但是……”回头瞪了方沂一眼,“你不能故意把我往后面拖,你得只在我落地的时候扶好我。”
方沂能怎么说?
当然是好极了,只能照做。
四步、五步、六步……
就这样轻轻跳着,方沂也牵着她,她说,“你知道为什么我非要在这栽一块小草坪?”
“为什么。”
她一边说话,一边趁机停下来喘气,恢复体力。“很有结婚的感觉不是吗?两个人西装白婚纱这么穿这么走,旁边是小草……”刘天仙仔细看因为冬季而枯黄的草,不满意道,“虽然现在草没长起来,但我已经想得到几个月后,那一片绿绿的刚出来的小草了,我们选了个好时候。”
方沂不解风情道:“我以为你特地给狗准备的。”
她就笑着说,“那当然也有这么一点儿原因,我和狗在一起,也要给狗一个好交代的,想他的吃想他的穿,还要给他空间呢。好了,我得继续了,我多少步了?”
“15步。”
“你是不是给我数多了?怎么还有老长一截?”
“我算数从才不会错的。”
“方沂?”
“是这样的,你不能以你刚开始体力充分,又有助跑的第一步距离,来衡量你之后的每一步距离。因为你实际上越跳越短了……”
“我没有跳!我明明是在走,双脚腾空难道不是走吗?你为什么要污蔑我犯了规!还有,你发现我没发挥好,居然也不提醒我,我知道了,你是不是不想回来,却在这找借口?”
方沂选择闭嘴。
“那你现在好好盯着,不要算错了,我马上就过去了!”她撸起袖子,仔细看剩下的距离,觉得自己搞不定了,又忽然心生一计,“我得助跑,啊呸!我助走一下,因为我之前为了和你说话,我停下来了,现在没有往前的惯性了,肯定要短一截……”
“……所以,”她吞了吞口水,“我还得助跑一段路!不然我够不着了!”
第558章 】
方沂已经知道她心意:“我会尽可能回来的,尤其是在京城这边摄影棚拍片的时候,你也随时可以来找我探班。”
“那我不是勉强你吗?我从来不勉强人,我都是靠我自己争气,你看着!”
她深吸一口气,倒退了两三步,然后沿着刚才的地儿猛的跳过去,这一跳反而让她先惊后悲:
“为什么还有那么远?”
“这不应该啊?!难道是我鞋穿的有问题?”
方沂说:“你是不是平时练的二十五步,今天是二十步,估计错了自己能力。”
刘天仙答道:“我会为了这事儿特地练习?你太搞笑了,哈哈哈……”
“哈哈哈……”
并没有笑很久。
她瘪嘴道,不甘心的望着终点线,“完了,全完了。我应该搞不定了,方沂,我怎么办?飞过去也不行了。”
“——我已经这么伤心,你为什么还要笑我?”
方沂就把她凌空拔起来,像收秋裤一样的夹在胳膊肘,快步走到门口,把她立在那。
“刘一菲,你太厉害了,你成功了。”
她又羞又怒,就跳起来,哼哼叫着,像是要给方沂的下巴两拳,因为方沂耍了她一顿。但是并没有啊,而是拳头快到下巴的时候张开了五指,揽在方沂的脖子上扣住,埋在他怀里:
“我昨晚上超级感动,不知道奖励你什么才好?我想了想,我让你早上乐一下吧,你现在是不是心情好多了?”
方沂把额头对着她额头,贴她冒热气的肌肤,“下次你要还玩这游戏,我直接背你到这吧。”
她快速亲了方沂一小口,看着方沂愣神了会儿,然后抿嘴说:“行了行了,你快走吧,难道我是那种粘人的老婆?我肯定不是。”
说到老婆时,其实两人都呆了几秒:过去几年发生的事在两人脑海中飞一样的跑过。
方沂打破沉默,“那我走了。”
“好的~但,也记得早点回来。”
待方沂回头时,她又辩解道,“我只是用了些小学生都会讲的礼貌用语,礼貌,是礼貌。”
——————
京城怀柔影视基地,亚洲最大录影棚,《我来自未来》在这拍摄长津湖之战。
五千平方米的巨大空间被摆设成为六十年前的冰原,坦克、军卡,战地医院,来不及挪走的重型装备,帐篷里依稀可见的电台,有人拿着火焰喷射枪往山脚隐蔽处无差别扫射,司登冲锋枪、M1式加兰德步枪、M1柯尔特甚至是日本99式轻机枪、凝固汽油弹在人群中炸开、标识弹烟雾弥漫天空……不同的声音混在一起,最终凝结成两抹黑影的相撞。
方沂也在黑影之中,而且他先前端枪冲锋时,被装死的群众演员绊到,差点跌了一跤。
“咔!”
他出来看监视器,郭凡早就把位置让开,等方沂走到时,先前拍摄的画面开始播放。
郭凡也全神贯注的盯着屏幕:
并没有那么多光效,以上震撼场面都是这个副导演在脑海里yy产生的,实际上拍摄时打着很强烈且非常均匀的灯光,他们是在光照十分充足的情况下,拍一场夜戏。
今天的影视工业,已经能很成熟的做夜戏了,假的有时比真的好。
反倒是实拍,比如之前动用“浴霸”出场的那一段,几乎把剧组折磨的欲生欲死。
那还只是伍千里一个人的戏份,现在这么多人,这么多特效场面,想精益求精是不可能的:群众演员几乎每次重演,都有一些看得见的差别。
这是个多机位的片段,固然要展现战争的残酷,伍千里在冲锋过程中,不断有战友倒下,好像是一个纯粹的随机性事件,死亡正无差别的点名任何人;
也要展现电影的艺术性,伍千里愣是穿透了火力网,毫发无伤。
不不,他差点被绊倒嘛。
但是,我看伍千里同志绊得好,绊得妙!
郭凡在方沂发话之前不敢出声,静静等着方沂给结论。尽管如此,他心里觉得要是他掌舵,这段能过。
因为这差点跌的一跤,反而把真实性给出来了。
大学生体测的时候,很多平时不锻炼的学生,一旦全力跑会无法控制的往前栽倒,因为超过了他的爆发力;打仗也一样,为了冲过火线,人的上肢动作会比下肢快得多。
方沂又看了一遍,很快得出同样的结论,“这段可以过。”
“过!过!”
郭凡兴奋的用喇叭喊了两声。全剧组都高兴了一阵,终于脱离了苦海。
方沂之前动用“浴霸”的时候,整个剧组至少还有摸鱼的时间,现在全都在忙,找不出空当。
“暂时休息十五分钟。”
方沂下了指示,众人怕破坏布景,基本上都选择原地休息。
距离方沂和刘天仙的告别已经过去一周有余,方沂回自己宅子就三次。剧组拍戏的确辛苦,尤其是这种又演戏又导戏的,晚上还要不停和团队沟通调整的,不是给方沂开挂,现实中几乎不可能发生。
自导自演的往往是小成本剧情向作品,大制作电影极耗心力,有时导演就算已经签了商业约,为了活命,也可能放弃片酬,祈求制片方另请高明。
郭凡见方沂心情不错,起了个话题:
“《十二生肖》破十七亿了。现在讨论海外上映的事情,虽然国内单市场破二十亿不太可能,但是加上韩日东南亚,大陆应该会诞生第一部破20亿的电影了!国产片啊,这可是。”
方沂懒洋洋躺着椅子上,整个人缩进毛毯,“破二十亿也和我没关系,我反正不可能去海外宣传的,去年我开会开吐了,宣传也宣传吐了……”
“今年一开年,又是各种推不掉的会,我是个导演,再不济是商人,为什么老是要参加莫名其妙的座谈会,到底还要分享多少次创作思路,展望几次文化输出?”
郭凡眼巴巴可羡慕着呢,叹道:“方导你是标志性的人物了,那二十亿和十亿,虽然也就翻了一倍,意义却是不一样的——一个是窝里横第一,一个是拿回了我大好江山,痛击《阿凡达》美帝之流,那能一样吗?”
方沂对这种吹捧已经麻了,连搭眼皮的功夫都懒得给。
郭凡又道:“韩总说等会儿要过来视察,还要带几个领导来……我前几天已经通知剧组,把卫生做的很好,人一个个的也教过话,还就近招了些形象好的在校生,让他们到时候出来代表我们群众……如果他们真的被采访到的话。”
“但是方导,到底是谁要来?”
方沂摇头,“我也不知道。”
第559章 视察(一)】
韩三坪这人喜欢视察。
说实在的,做领导就没有不喜欢视察的。
一则是作为御下的手段,有位榜样说过,“对待同志要像春天般的温暖……对待敌人要像严冬一样残酷无情!”
所以韩三坪对方沂经常展现他春天般温暖的一面,看起来像个十足的弥勒佛,脾气好的不得了。
但是在某年金鸡奖上,韩三坪坐在第一排,当时几乎所有获奖的影人经过他那,不感谢天感谢地,而是先大声喊“感谢三爷!”,你就知道他肯定有冷酷无情的一面,而且肯定对那些没天分没背景还闹腾的影人重拳出击过。
二则是韩三坪以前做过导演,因此落到电影圈出的新鲜玩意儿时,他确实乐意了解一番。
韩导也有浪漫情怀。
韩三坪作为国产电影新世纪前十年真正的皇帝,传言因收钱不干事,好莱坞状纸告到了WTO,他引咎辞职。现在要退了,他也并没有搞巡回演出刷四万分,而是不怎么走动了,相当低调,等着平安着陆。
这次偏偏大张旗鼓来方沂这录影棚,还做了提前通知,属实诡异。
如果是他作陪,那不知道得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叫他作陪。
方沂没有再想下去,在考察团来之前还拍了一段戏,内容梗概是志愿军击溃了美、韩军,于营房里找到了所谓的(韩)白虎团军旗,随后不久,就在这个营房外,升起了自己的红旗。
为什么是红旗,而不是国旗?
因为卡了个bug,志愿军是自己要支援朝鲜人民的正当事业的,是个人行为。所以当时旗子还没有统一使用五星红旗,决定都统一使用红色旗子,代表志愿军的热血沸腾的气势。
画面里,一盏没有星星、边缘略带污渍的红旗升起,冰原上的寒风使得它颤巍巍抖动,直到完全到杆头停止不动。
所有人一时间都盯着这面旗。
这反映就很自然,不管是戏里戏外的人,都情不自禁的看过去了。
方大导把这段来回看了几遍,选了个悬空的视角,好像已牺牲的人魂魄也在这周围,静静看着胜利旗帜——如果真有魂魄这回事的话。
郭凡搓了搓发红的眼睛:“这一太煽情了,在我的想象中,恐怕只有电影最后伍千里回到今天,运送骸骨的那一幕才能更比得上。”
方沂没搭话,略沉重的哼了声。
郭凡又道:“我最近上网,发现外媒在炒作你是什么什么情绪的代表人物,说咱的电影带有政治上的宣传……我觉得冤枉啊,但是现在一想,好像又是这么一回事。”
他说:“毕竟你拍电影,你老实讲话,不唱反调,他们就不爱听了,觉得你媚俗。”
方沂习以为常:“张一谋拍《一个都不能少》,结尾那一幕你记不记得?”
“我当然记得。”
方沂一提,郭凡就知道他要表达什么。
《一个都不能少》结尾是一个升旗仪式,乡村的孩子们迈着有些刻板但庄重的步伐走来,整整齐齐地站在简陋的旗杆下,注视着那面鲜艳的旗在阳光下升起,用稚嫩的声音大声唱着国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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