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时光恋曲
《求求你表扬我》里边儿,杨红旗就像个傻子一样,不断的重复做上个时代正常,但这个时代很奇葩的事情。显得人物很不真实,但这本身是为了起到戏剧性,就是要这种反差,让观众去好笑之余,又知道了导演要讲什么。
4月中旬,剧组得到那烟囱爆破的消息,早早的在安全区等待。
骑自行车的方沂,和烟囱距离很远,但是在摄像机中,他好像就在底下一样。
方沂频繁的来回看画面,心中也相当紧张,数字摄像机就好在这一点,能够及时看到画面。如果是《让子弹飞》一样,用胶片来拍,万一拍疵了,就全完了。
没有第二个烟囱给你炸。
为了这一幕,众人提前已经排练十好几遍。中影也提前联系了钢铁厂,爆破的读秒会同步给剧组这边。
下午两点,场务开始做手势,读秒。
“十,九,八……”
骑着自行车的方沂,恰好停在了镜头前,为了艺术性,他把眼镜摘了,风吹得他头发拂动。
读到零的时候,现场响起一阵轰隆声,像被共工撞塌的不周山,天地因此倾覆了。
等响声和粉尘都过去后,那里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
方沂把自行车扶起来,重新往学校的方向骑。
副导演在他出画后,喊了声“咔!”
但是他仍然在骑车。
这副导演不知道怎么处理了,也不敢把他喊醒,万一是方沂临场发挥呢?只能用手势引导着摄影师去拍摄方沂的背影。
看着他越来越远,骑到了这条马路的尽头,整个剧组都没有发声。
隔了会儿,方沂又加速骑回来了。
“怎么没喊停啊?”
“喊了的,你太入戏了。”
方沂听罢,嘟囔了一句,谁也听不清。他下意识的又回头望了一眼烟囱,确实真没了。“走吧,这儿的戏杀青了。”
第265章 电影的bgm】
说是回去,结果又磨蹭了四五天,剧组其他人去了京城,方刘俩人还呆着。
不回去的原因是方沂收到了同门邀请。
《钢的琴》在同城拍摄,导演张蒙,男主王乾元和女主秦海露,全是央戏的。那片子的故事可以基本看做是“老尹”的故事,属于黑暗版本的中年青春片。
背景也是钢厂。
都是他吗的央戏人,这种场合,方沂现在也算是个人物了,老师兄师姐一旦请了,他就不得不去。另外,《钢的琴》这片子的构思,肯定要扑得很惨的,不能指望有任何票房。
所以,电影有意在东京电影节参选,出口转内销,先整点洋钱回本。
方沂是上一届的东影节影帝,而且是出道第一个影帝,他和东影节有缘分,《钢的琴》剧组指望能沾他一点仙气。
到了片场,扯几句闲淡,方沂知道了导演让他客串什么角色。
黄毛(寝取者)。
王乾元的原配老婆,因为他没钱,跟一个有钱的商人跑掉了。方沂就演这个商人。
总共没两句话,主要是得露脸。
但是,这是不是帅过头了啊,方沂就算是个穷逼,王乾元老婆一样的会跑吧。
方沂想错了。
导演张蒙给他往丑了打扮——扮帅难,扮丑还是容易。
方沂在《情书》里边儿,虽然穿的是校服,眼镜也老土,但整个造型和打光都是精心设计过的,时时刻刻给观众一种“这家伙摘了眼镜肯定很帅”的期待感。
《钢的琴》不是这样。
一条连着的大浓眉,满脸雀斑,加上粗俗的大金项链儿——方沂在镜子前一看,差点没认出来自个儿。
很顺利的拍完戏。
这仨请方沂吃饭,“感谢同门救命之恩。”
当晚,在钢厂附近的大排档,方沂把不愿出门的死宅也拖过来了,这仨看到了都傻眼:“谈上了?”
“是。”
答话的是方沂。
刘天仙拎耳朵听着呢,到这像兔子一样收回耳朵了,“他说的对”。
“好福气。”王乾元伸出大拇指,再次看着自己这异军突起,传言是央戏接班人的师弟。
他相当羡慕啊。
央戏出的演员不少,导演也不少了,但是能捞到这个名头的,还真就方沂一个人。因为方沂的性子不野,长相有潜力,导演和演员双栖,年轻。
如今终于见到了,他只能感慨是名不虚传。在娱乐圈混,年纪轻轻有了大成就,不狂是很难得的。
王乾元的家庭背景和人生经历,和廖帆差不多,都是凶神恶煞的长相,假如不是老子厉害,给他从小熏陶了,多半吃不了演戏这碗饭。
他问方沂:“我听说今年东京电影节,你要去当评委?”
“谁说的,我都不知道。”
王乾元凑过来,半边手虚掩着轻声道,“真的假的?是你不能说吗,签了保密协议?”
“我真不知道。”
王乾元满脸写着失望,“唉”的叹了声,秦海露和方沂解释道,“他想在事业上有进步,想看看拿了奖能不能被认可,去演一些主流片子的角色。”
“如果你是评委的话,我是说啊……当然这么暗箱操作也是不好,但你肯定会照顾央戏人,你说是吗?”
“在国内,校友亲于同胞,在国外,同胞亲于洋人,‘是该出点力’,是吧?”
方沂大笑,“这我可不能承认啊。”
大笑的原因,是秦海露最后一句话在暗指姜纹和国师俩人的轶事。07年姜纹拿着自己的片子《太阳照常升起》,参加威尼斯电影节,时任电影节评委会主席是国师。
都是中国人,又合作过几次,姜纹此前在《荆轲刺秦王》里边儿和陈恺戈闹翻了,撂担子开摆,但是他和国师的关系还不错。
满打满算以为自己的大奖稳了,接受采访时得意的忘了形,“张一谋是该出点力。”
结果呢,最终大奖给了李鞍的《色戒》。
最气人的是,《色戒》这本子最开始是给姜纹拍的,他拿来一看,大骂,“这是娘们才拍的!”
自此,姜纹和国师闹掰,这也标志着国内几大导演,终于两两间王不见王。
由于《钢的琴》这仨还要拍戏,大家没有喝酒,而是点的豆奶。但还是举起来碰杯,似模似样高喊:“干杯!”
导演张蒙说起了自己的儿时,以及他为什么要拍《钢的琴》。
这老哥是东北本地人,从小耳濡目染,长大后做了导演,前后拍的两部片子:《耳朵大有福》和《钢的琴》,都和劳动工人有关。
他说到动情处,反而大叫:“老板,来一扎啤酒。”
又道,“我不影响你们,你们是要拍戏和赶车的,我自己喝痛快就行了。”“我也是庆祝什么呢,庆祝看到了现实中最好看的两个人,啊,真是导演的梦想啊,是开片的顶配了……”
他用一种大茶缸一样的容器,足以把两瓶酒倒进去,而他喝了起码三大杯。
上了几次厕所,慢慢地,终于有点发醉了,张蒙找烧烤摊老板要了个吉他,现场表演起姜育恒的老歌《跟往事干杯》:
“干杯朋友
就让那一切成流水
把那往事
把那往事当作一场宿醉……”
“这是我电影的配乐,我听到大的配乐,我把它用在我的电影里面!”
引得其他桌的也叫好。
刘天仙相当快乐,伴着歌和方沂碰杯,“老朋友!听听人家的歌,宿醉!你什么时候才宿醉啊,把你的本性露出来。”
“我不会把自己搞醉的,我有控制力。”
她叹道,“确实是很难啊,你,”她眯着眼,捏拳头,“早晚让你大醉一场。”
方沂摊开手,“看你咯。”
刘天仙可能是想到了将来,她兴奋的挥拳,“哼!哈!你已被我一脚踢开!”
很快,发现方沂摸着下巴,陷入到沉思中去,她摇了摇方沂胳膊:“想什么?”
“配乐。”
“你要唱歌吗?”
“不是,我想给《情书》找点配乐,张蒙导演刚才的表演提醒了我,这种情怀片子,配乐也很重要。”
“一个人怎么找?”
“我找中影,中影找配乐。”
第266章 大腕儿来了】
中影的曲库相当庞大,基本囊括了电影常用的大部分曲目,如果还有缺少的,可以从央妈和中国音乐集团那里拿授权。
前者有亚洲最大的曲库,后者有各类经典轻音乐、交响乐的版权。
都是国字头,自家人好办事。
05年的时候,当时版权保护还等于零,中影在一部叫《旅程》文艺片那盗用了某地下乐队的配乐,没想到原作者动了真格,把《旅程》剧组连带着整个中影都告了。
这种著作权官司,相当难打,原告是不知名乐队,被告方又是大集团,没想到官司竟然打赢了。
这事儿让中影痛定思痛,开始注重起配乐的版权起来,不仅仅是配乐,其他的版权也忙活起来。加之中影长期和好莱坞八大为了引进片的事情,打官司,给练出来了。
后来在诉场上基本是京城必胜客,反过来成为版权捍卫者。
09年,中影出品了一部叫《天安门》的主旋律片,该片将开国大典的真实纪录片修复,再用特效重新做一遍。
果然,修复后的彩色片自然比黑白的好,各类主旋律片不打招呼,通通拿来主义。
中影以“特效制作就是再创作”的理由,在诉场上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方沂逐渐领会起找了个靠山的重要性——民营影视企业龙头华夏影视怎么做的,《唐山大地震》这种有相当概率收不回成本的大成本片,要大胆的把份额让出去,拉港地的公司,拉国字头的中影,拉其他民企。
投资方越多,分润的人多了,但是帮忙的也多。
轮到《非诚勿扰2》的时候,这是一部还没拍已经通过植入广告收回成本的片子,赚钱几率等于百分百。华夏影视选择吃独食,一分钱都不让别人投。
方沂该怎么搞:《情书》是和中影、嗖狐合作的,他还拿不准能不能受欢迎。
假如下一部又是青春片,就可以考虑自己单干,再下一部还是青春片,那时候已经打出品牌,他梭哈无疑。
——说干就干啊。《钢的琴》拍完后,方沂和刘天仙回到了京城,这时候《情书》电影只剩下很少一部分,有时候是副导演领着拍,而方沂跑去做采访,宣传自己的电影。
像是《青春片》这种当年拍,当年能上映的,要早早的做宣传;相反,《阿凡达》这种特效大片,鬼知道特效做几年(《阿凡达2》比预计的晚了十年),制片公司在没拿到最终成片前,根本不会花大钱搞宣传。
方沂先在电话里,和三爷说了这事儿:“要反映时代的配乐,但不要太老气了。”
三爷说:“你的老气,和我的老气,可能不是一回事——我建议中影这边先帮你筛一遍,你自己抽时间一个个听,看有没有合适的,你自己来判断。”
“或者,你找到了喜欢的,让中影来帮你买。当然,这个钱是要算作投资的。”
到后来,又亲自去了中影集团一趟,和三爷陈述电影的大概进度。
“现在基本拍完了,还剩下一点当代的剧情,因为要女主演——就是刘一菲啊,要她展现一点演技才行,我估计要磨一下,我不担心我,我担心她。”
“其他的没什么了,一些植入广告?一些过渡片段?我让一个副导演带着一个新人,帮忙拍摄这些镜头。”
三爷捏着眉头,欲言又止。
中影的监制来了地方经常见不到人,但是做事地道。不仅给方沂找到了下大雪的地方,整个电影的大概剧情也给三爷汇报了。
三爷还是忍不住说:“我知道,你拍了很多素材,你千万要控制住你的表达欲,既然是做青春片,就别弄太多上一辈的事情——那些事情现在有的是人拍,”三爷说起来有点脸红,因为他知道导演都讨厌别人指挥,便用短粗的手指给方沂倒茶,显得他姿态低了一些了。
他才说,“我个人觉得,青春片这样一个系列,你能做出来,你可以接触到更多的受众,比单纯的批判性片子要影响力。”
“贾樟可拍了十七年了,可能大多数人都没看过他任何一部电影。电影太悲了的话,我们都说好,但是不去花钱看,你肯定不想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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