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鬼谷孒
南若琼一边过称,一边在和周公说话。
“周公爷爷,昨天那个吴小伟是我爸爸叫他过来贩海蜇的,我爸爸想让他知道生意场的险恶,但又不能让他真出事。他手里一共2万块钱,他要是找你帮忙收海蜇,你就帮他收一批烂海蜇。”
“若琼丫头,你爹是想让吴小伟摔摔跟头?”
“是呀,我爸爸说了,做生意没有一帆风顺的,肯定要摔几个跟头,晚摔不如早摔,要是开局太顺,将来会摔更大的跟头,很可能会是家破人亡的跟头。”
周公略一思考,笑道:“吴小伟能被你爹一路扶着、敲打着走,将来的成就不可限量,你爹对吴小伟这么上心,不会是给你准备的夫婿吧?”
“哎呀,周公爷爷,你可别乱说,才没有那回事呢。”
南若琼撒了声娇,并没有解释太多,其实,南易也没有告诉她太多,只说吴小伟是同学的儿子。
“好好好,不是就不是,我答应你了,一定让吴小伟把钱赔光。”
其实韩鑫在跟王荣森之前,还跟过其他两个倒爷,无一例外,另外两人也是贩海鲜的,海蜇也有所涉猎,可以说韩鑫对整个没沟营的海蜇市场都非常熟悉,也有很多相熟的渔民。
今天一大早,他就是去了一个相熟的渔民那里,谈妥以每斤7块5的价格赊欠10吨海蜇,按照渔民的海蜇质量评估,正常的价格应该是在7块3,还还价可以压到7块左右,多出的部分,就是韩鑫给出的赊欠补偿,或者可以说是诱惑对方赊欠的条件。
渔民答应了韩鑫赊欠的请求,但是也提出一个要求,赊欠可以,得让周公出面担保。
韩鑫和渔民谈妥,立即赶往周公家。
扑了个空。
听周公的老伴说周公的去处之后,韩鑫又追来了办事处。
一进入办事处的院子,看到在过称的海蜇,还有院子一隅码的整整齐齐的海量塑料桶,韩鑫很是眼热。
垦殖集团办事处,青松岭收购海蜇的大户,韩鑫肯定是知道的,整个青松岭,甚至整个盖平最好的海蜇有八成多都在这里,一年不知道要赚取多少利润。
但是眼热归眼热,这样的生意他做不了,垦殖集团办事处是创汇标兵,收购去的海蜇都用于出口,赚取外汇的功劳从上到下有一串人跟着分润,省市县镇全都挂了号。就是今年刚毙掉的段氏四兄弟都不敢来找办事处的麻烦,铁路上的车皮也是紧着办事处用,其他收海蜇的倒爷只能往后靠。
收购海蜇,垦殖集团根本没多少差价可赚,有时候只能赚点微薄利润,垦殖集团赚取的是别人赚不到的报国米毂利润提成。
垦殖集团以一个利润不是太丰厚,但是别人拿不到的价格把海蜇出口给报国米毂,然后坐等利润分成。
至于为什么说是别人拿不到的价格,品牌是报国米毂闯出来的,价格是报国米毂推上去的,如果垦殖集团不再提供海蜇,供应商变成其他,人情因素就没有了,那就变成纯正的商业行为,报国米毂的收购价肯定要往下压。
一如达毕梵的国内手工艺品的生意,在纽约和巴黎的高昂价格传回国内之后,不是没有聪明的单位跳过达毕梵,直接跑去两个地方直营,可是他们发现,达毕梵卖数千美金的工艺品,他们卖10美金都没人要。
他们根本不明白工艺品的高昂价格是怎么回事,他们根本不明白卖家和买家都需要“工艺品”维持价格坚挺,跳出来搅局,若不是天天出没大使馆,早就被拖到暗巷里打黑枪了。
韩鑫把周公叫到一边商量,他出每斤1块5的担保费请周公担保,周公考虑了良久,细细衡量了韩鑫的人品,不但答应了担保,还把韩鑫介绍给南若琼,又以每斤5毛的价格,让办事处让出一点车皮给韩鑫。
南若琼向范海泽请示了一下,范海泽给了周公面子,答应了下来。
就这样,韩鑫一分钱没投入,完成了10吨海蜇的收购。
当天,韩鑫的海蜇就上了火车,按照青松岭到沪海的距离,再计算一点中途停靠时间,不需要一天半,海蜇就会到达沪海。
韩鑫的生意一切顺利,吴小伟就比较悲催,他不知道周公住在哪里,问了不少人才算是问到准信,一如韩鑫,他也是扑空,追来办事处依然是扑空,周公去车站帮忙装货,南若琼跟着去凑热闹,他哪里还见得到了。
灰溜溜的回到秀珍旅社,见到王荣森和秀珍在院子里打情骂俏,老朱在边上凑趣说着荤段子,吴小伟的心情就更差了。
钱已经花了三四百,海蜇在哪里还不知道呢。
郁闷的吴小伟回到自己的小隔间,躺倒在炕上与蝇共舞。
又是一天过去,次日的下午,吴小伟终于找到了周公,对方答应帮其采购海蜇,不过要等几天,有大客户过来,他要紧着帮大客户采购。
周公的要求合情合理,吴小伟满怀希冀的回秀珍旅社等着。
过了两天,一封加急电报到了秀珍旅社,电报来的时候,除了韩鑫,过来采购海蜇的几个人都在院子里,电报是王荣森的妻子打来的。
王荣森看过电报后,面色大变。
一旁的老朱催问了几句,没得到回应,就把电报从王荣森手里拿过来,看过之后,又递给了阿欣。
阿欣展开电报的时候,好奇的吴小伟也凑上去看,“韩鑫海蜇批完,斤十七,市好,速来。”
这电报看的让人着急,果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做的是几十万上百万的买卖,还要抠发电报的钱,把电报翻译成人话就是“韩鑫的10吨海蜇一到沪海就被批发完,每斤17块,沪海的海蜇青黄不接,请速送海蜇过来。”
一看完电报,阿欣立即发出一声欢呼:“韩鑫成功了,这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阿欣替韩鑫高兴很正常,这些日子只要有眼睛的都知道两人走得比较近,有往男女朋友方向发展的苗头,但是王荣森却是很不开心,他损失了十来万,跳出去单干的韩鑫却是一把赚了将近16万,如此反差,他又怎么开心的起来。
吴小伟非常眼热,简单的算术题他还是会算的,韩鑫的利润大概是多少,他也能算出来。
韩鑫可以赚十几万,他的本钱小,成本就会高一点,不指望一趟翻一番,如果一趟能赚1万5,哪怕1万,一个月剩下的那些日子,他完全可以来回采购三批次的货,本钱越来越厚,利润一次比一次多,三次下来,可以赚个六七万吧,南叔叔肯定会夸我能干。
吴小伟的想法非常美好,看问题也非常简单,根本没看透17块的价格是因为“青黄不接”才会产生的短期高价,等大批海蜇运到,这个价格肯定会回落。
而“青黄不接”的局面的出现和现在还在禁期不无关系,虽然海蜇已经捕获上岸并腌渍,每天都有不少海蜇可以出货,但毕竟在禁期,人家给脸就得接着,大批大批的往外运,打谁脸呢?
如果说吴小伟只是眼热,那王荣森就是急了,弃自己而去的跟班一把赚了十几万,他却还没开胡,和老朱嘀咕了一下,王荣森就吩咐阿欣留在旅社应付可能会来的周公,他和老朱两人甩开周公出去收购海蜇。
阿欣虽然认为这样不妥,可根本拗不过王荣森,要知道她的3000块渠道费已经给了王荣森,她已经被王荣森给绑架了,她只能乖乖听话。
王荣森如此这般作态,让已经有点看轻他的吴小伟更加鄙夷,吴小伟觉得南易曾经告诉他的话很有道理——当一个商人想把所有的利润都揣进自己兜里,那他离灭亡也就不远了,时刻要记着雨露均沾,好处均分,出过力的都应该分得好处。
第0888章 生意不好做了
一个事物存在,不能说一定合理,但是一定有它存在的道理。
比如周公这样的海蜇掮客,既然它出现了,那说明有它存在的土壤,也一定有它能发挥作用的地方。
王荣森和老朱出发了,还带上了身为“地头蛇”的秀珍,大约下午两点多,秀珍一个人回来,悄悄地把阿欣叫走。
她们去做什么,吴小伟一无所知,直到次日上午,只有灰头土脸的阿欣和秀珍回来,卡车也只回来一辆,吴小伟才从阿欣嘴里听到了昨天发生的事情。
原来王荣森和老朱非常顺利的收到400多桶海蜇,约合10吨出头,王荣森一算这一趟省去了周公的4000多块劳务费,想快点弥补之前十来万损失的他恶向胆边生,决定走一条司机口口相传的秘密路线,以逃脱检查站的检查。
海蜇的交易是需要交税的,差不多每斤3毛钱的税,不消说,这个税肯定从采购商这里收。检查站的工作就是检查海蜇有没有上税,若是没上税,检查站就会把海蜇扣下,补交税款和罚金之后,海蜇才能拿走。
秘密路线往往都是险峻的路线,既然险峻就容易出事,不出意外的话,意外还是发生了,两车货在路上翻了一车,王荣森和老朱留在路上抢救另一车货,阿欣和秀珍压着一车货返回,把货运回旅社,王荣森的逃税之路夭折,又有了一笔几万块的损失。
事情到这里还不算完,阿欣还没有把故事讲完,一辆工商稽查队的边三轮就来了旅社,车上下来一个稽查员绕着卡车走了一圈,就冲几人疾言厉色询问:“这是谁的货?”
三人皆摇头。
稽查员见三人都不承认,就冷笑一声,“无主是吧,好,我马上叫人拉走。”
阿欣见状,慌了,赶紧说道:“是我们老板的货,他现在不在。”
“交税了没有?”
阿欣摇头,表示不知道。
稽查员见状,说道:“我先开个补税单,你把它交给你们老板,等他回来,叫他来稽查队,记住,找我。”
“找我”两个字上,稽查员咬字特别重。
若是南易在场,一听就明白里面的道道,也知道接下去该怎么做,只不过他从来不屑逃税,不太可能遇到这种事。
稽查员很快开了一张补税单给阿欣,不是什么正式的公文,只是用手写了一张单子,上面的内容大致的意思是“查验到五吨逃税海蜇,需补缴8500块税款,并听候处理意见”。
从办事流程上来说,这张补税单完全不合理,只要海蜇没运出青松岭,什么时候去交税都可以,不存在什么补缴之说,更不能莫名其妙多出5500块。
推敲一下这件事,为什么稽查员直奔秀珍旅社,来的如此准确?为什么稽查员敢多开五千多?
“我料定王荣森会心虚,逃税这一关要扒他一层皮。”
一家饭馆里,周公和南若琼相对而坐,吃着猪肉炖粉条,一边聊着。
南若琼嬉笑一声,“周公爷爷,就该教训一下不懂规矩的人,这里是什么地方,青松岭,又叫周公寨,在你面前,是龙得给我盘着,是虎得给我卧着,一个外地倒爷,还能由着他坏了规矩。”
“你个丫头,笑话你周公爷爷。”周公笑了笑,接着脸色一变,“现在是在禁期,市场上正缺海蜇,只要运出去就能赚到不错的差价,这个王荣森啊,两毛钱都不舍得给我,禁期没过,他别想运出去一两海蜇。”
“对,好好收拾他。”南若琼迎合一声,又说道:“周公爷爷,吴小伟那边该把海蜇给他了,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
“哈哈哈,你这丫头……”周公大笑道。
很快周公帮吴小伟以7块的价格收了1吨多夹心海蜇,上面是好的,下面是孬的,不能说是坏的,但是绝对卖不上价。
海蜇上火车后,吴小伟还很严谨的去找了阿欣,拜托她给还没返回的韩鑫发了一封电报,请求韩鑫帮帮忙。
阿欣答应了,电报也发了。
可等吴小伟人到沪海,请韩鑫帮忙介绍客户的时候,一验货,傻眼了,都是些啥玩意啊。
发现自己被骗的吴小伟火冒三丈,懊悔不已,最后还是韩鑫看不过眼,帮他找了个客户,低价收下了吴小伟的孬海蜇,里外里,亏了一万出头。
被骗了,当然要找人算账,吴小伟跟着本就要回青松岭再次进货的韩鑫回来了。
一踏上青松岭的土地,吴小伟着急忙慌的满世界找周公,最后在办事处双方见上了面,没等吴小伟开口算账,他人就被按住了。
在倾听故事的南易呵呵一笑,“接下去的不用说了,细节我都清楚,若琼,刚才你也见到了,你的人是我叫她按的,你挨的那顿打也是我吩咐的,挨顿打,让你清醒清醒。
吃了亏后,若是你冷静思考,就能想明白你不应该回青松岭,回去根本讨不了好。
你的运气和能力都不错,第一次就能让你摸对地方、摸对方向,可你做事还是太急了点。如果我是你,我会在出海口先找份腌渍海蜇的临时工作,没工钱可以,倒给钱也行,先花上几天把三矾海蜇的门道搞清楚,然后才会去摸海蜇生意的门道。
老祖宗说过,隔行如隔山,隔行不取利,以后进入一个新行业,要做好长期的前期调查,等彻底搞清楚运作模式,再考虑是否要进入。
当然,假如你有1亿的资金,进入一个新行业只需要投入10万,那你可以边调查,边试水,有些问题你不亲自去体会感受一下,只靠看资料是发现不了的。
犹如溺水,没有亲身体验,光靠有经验者的描述,你永远得不到最准确的体会。”
南易伸手拍了拍吴小伟的肩膀,“好了,除掉我给你的2万本钱,你现在还有14万,明天跟我去俄罗斯那边转转,然后你飞回来,我再给你一个月时间,你把14万翻一番。
这次,我不规定你做什么,你靠你自己的眼睛去发现商机,记清楚了,你要做的买卖必须合理合法合规,你赚的越多,我越会对你另眼相待,你将来能得到的机遇也会越大。”
吴小伟听南易说完,心里百感交集,他现在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挨顿打,也明白为什么挨完打,周公会帮他赊10吨的海蜇,让他抢在禁期结束的尾巴大赚了一笔,原来自己一直就被南叔叔“保护”着。
扪心自问,如果周公不给他挖坑,是不是因为自己的买卖小,是个新人,依然不会给自己好海蜇;又或者,自己会不会和王荣森一样,落得惨淡收场?
海蜇收购小组的一帮人,王荣森魔怔了,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一些恶名在外的村子他也敢闯进去收货,先是在一个村子发现海蜇太差,拒绝收购,然后人被扣住,最后是秀珍的哥哥出面,给了点钱了事。
兜兜转转,终于把剩下的钱全换成海蜇,结果收到的海蜇是比吴小伟那批还孬的烂货,一个桶里只有表面那一层是好的,下面的全是没腌渍到位的烂货,甚至有的桶里还被塞了石头。
海蜇运回沪海后,根本就没有批发商要。
老朱一直吊牢王荣森,当然也是和对方一样的下场。
韩鑫有信誉,会做人,在禁期结束之前又收了20吨海蜇,依然有赊欠,不过有了信誉记录,生意还是被他做成了,并且帮着阿欣把钱都换成海蜇。
一次海蜇收获季,韩鑫大赚,阿欣跟着小赚。
吴小伟离开青松岭后,很快,南若琼也离开,去了东北的其他城市,然后来到绥芬河与南易碰头。
看吴小伟陷入思考,南易悄悄离开,下楼找南若琼说话。
次日,南易一行人在圣母带着小队的护送下来到俄罗斯境内的波格拉尼奇内,停留游玩了一天,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接着,南若琼前往吉尔吉斯斯坦,吴小伟原路返回绥芬河,南易踏上前往乌苏里斯克的路程。
路上不是太好走,但也没发生什么值得记忆的事,若非得找出一件来,那就是风景真的不错,地广人稀,没有太多人类的足迹,大自然的一切都能够自由生长与繁衍。
到达乌苏里斯克,通过叶亰留下的人脉,南易一行入住了乌苏里斯克宾馆的九楼,靠右边一侧的房间都给包了下来,形成一个相对封闭的空间。
乌苏里斯克宾馆是乌苏里斯克市最大,也是最豪华的宾馆。
1987年,国内和苏修的边贸开放之后,大批的华国倒爷涌入了乌苏里斯克市,聚集在乌苏里斯克宾馆里。于是,便有聪明的华国人开始承包乌苏里斯克宾馆,先是一楼,继而二楼,然后三楼,渐渐地,如同蚕食桑叶一般,乌苏里斯克宾馆整个都被吞并。
理所当然地,华国人的这个举动引起了俄罗斯人的不满,有几个外地来乌苏里斯克市出差的俄罗斯人,因为乌苏里斯克宾馆都被华国人住满,自己无容身之地,便在几个当地人的唆使下,联合到市政府上访,要求市政府出面干涉,把乌苏里斯克宾馆归还给俄罗斯人。
市政府也早就觉得把整座乌苏里斯克宾馆都承包给华国人不太妥善,便借机收回了1、3、5层,其余的仍由华国人承包与管理。
到了去年12月,苏修解体,俄罗斯的私营经济被放开,见宾馆业有利可图,乌苏里斯克市的俄罗斯人相继盖起了几栋大楼,专门出租给前来做生意的华国倒爷。
华国人在这边的住宿不再如往年艰难,不过,因为是华国人最早入宿的宾馆,乌苏里斯克宾馆在华国倒爷心目中的地位愈发重要。
新建的小宾馆为了招揽华国人,价钱要比乌苏里斯克宾馆便宜许多,逐渐的,小倒爷们搬走,乌苏里斯克宾馆只剩下比较有钱或生意做得比较好的倒卖木材、粮食、蔬菜的商人们。
乌苏里斯克市高层建筑极少,楼房一般都是六七层,还有三四成的居民住着老式的平房,乌苏里斯克宾馆是乌苏里斯克市最高的建筑。
南易侧身站在窗户前,俯瞰大半个乌苏里斯克市,此时太阳西沉,阳光洒在乌苏里斯克市稀疏但又错落有致的房屋上,间隙夹杂着白桦树,整幅画面仿佛镀上了一层金色。
八月,俄罗斯可以说已经入秋,偶尔有秋风袭过,片叶映射着阳光,夹杂着秋天特有的甜润、清香的气息,叶片颤动,错落有致,树皮皲裂若鱼鳞,犹如大导饱经风霜的额头,除无低俗的露半球,满城尽带黄金甲。
南易几被陶醉,深吸一口气,满怀感叹,忍不住赋诗一首,“啊,金子,那一坨金色的金子,真多啊!啊,白桦树,你咋也变金色了呢?”
这两年正经出版社的日子不太好过,到处忽悠人赞助出书,十万块就能出本自传,听说颇有那么几个附庸风雅的倒爷给自己树碑立传,南易寻思是不是真去出本诗集。
这念头来得快,去得更快,没一会,南易就把放出去的心思收了回来,做到了一个新地方必然会做的事——看报纸。
“操!”
看完一张报纸,拿起第二张的时候,南易忍不住把手里的报纸扔了出去,一张报纸半版的应召广告,没道德、没素质、有图片、有地址、有电话。
拿起其他几张报纸,南易翻了翻,情况大体差不多,除了看的第一张报纸,其他的都是广告性的内容,感情花钱买报纸就是为了看广告呗。
报纸上没有想看的内容,南易便把报纸全放到一边,拿起乌苏里斯克市的地图研究了一会,就去六楼的饭店吃饭。
乌苏里斯克宾馆分别由三伙华囯人承包,二、四一伙,七楼一伙,六、八、九楼一伙,每一伙除了提供住宿之外,还提供餐饮服务,也就是所谓的饭店,住在九楼,自然要去六楼的饭店吃饭。
承包六、八、九楼的是一对兄弟,他们的人并不经常在宾馆,这里的经营由他们的父母在负责,南易到达楼下的饭店时,平时负责做饭的“母亲”正坐在餐厅里发呆,隔壁的厨房热火朝天的在烹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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