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悔人生
有些话能说,有些话不能说。
能说的话不代表就要说,不能说的话不代表就不用说,只不过前提是你得能够承受得住相应的代价。
“好了,夏尚书,说正事儿吧。”
对于夏元吉的道谢,朱瞻壑并没有放在心上。
他今日之境地是政治斗争所导致的,是老爷子的偏心导致的。
夏元吉只是提出了一个漏洞百出的计划,他只是建议者。
老爷子不拍板,他建议一辈子都没有用。
朱瞻壑不会把怒火发泄到夏元吉的身上,因为那没有用,也因为无济于事。
更何况,他其实并没有生气,也没有所谓的怒火以供他发泄。
“这些是此次耕牛代养的相关明细,这是户部的印信,这些是……”
夏元吉从旁边将早就准备好了的东西全都拿了出来,看着朱瞻壑很是认真的一样一样查看,心中五味杂陈。
他是知道那日乾清宫中发生了什么的,也是为数不多的几个知道的人之一。
正因为此,他感觉很是愧疚。
和一般的文官不一样,他对朱瞻壑其实并不反感,甚至还可以说是欣赏。
一般的文官玩的是政治,是权利,但他不是。
他玩的是财政,因为他和别人不一样,只要把这两个字玩好了他就什么都有了。
就像现在一样,他把大明的财政打理的井井有条,其他人做不到,所以朱棣就会倚重他,甚至会帮他撑腰。
在这样的夏元吉看来,朱瞻壑是一个很好的搭档。
去年朱瞻壑帮助杭州一带的百姓抢收粮食,为大明增加了一项收入,减少了一项支出。
没有朱瞻壑,那次杭州的粮食就会欠收,朝廷的税收得不到保障不说,还要出钱出粮赈济。
今年,朱瞻壑在北伐时筑京观,让大明多了很多的缴获,因为如果没有那三个“尽诛之”,大明是要给鞑靼那些幸存者留下些保障的。
这个保障,可能要占到这次缴获的一半,甚至更多。
扬州的事情就更不用说了,要是没有那笔抄家得来的钱归入户部,户部连一半的抚恤钱都拿不出来。
所以,对于夏元吉来说,朱瞻壑真的是一个极好的搭档。
只是可惜,以后二人的交集可能也就仅限于朝廷给藩王的俸禄一项了。
“夏尚书。”
思绪早已飞走的夏元吉猛的回过了神。
“没有代养者的名单吗?”
朱瞻壑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代养者的名单,只找到了兵部给出的伤亡者名单。
“回世子殿下,没有。”夏元吉摇了摇头。
“陛下说,与其让我们这些人来决定代养者,倒不如等殿下您下去看过了之后再做决定。”
“毕竟,看奏疏和实际看过的差别是很大的。”
朱瞻壑闻言也是点头赞同。
夏原吉这话说的没错,朝廷只能够通过兵部或者是地方上报的情况来决定代养者名单,而这样的来的数据可信程度实在是太低。
怎么说呢,永远不要低估人类的贪婪,尤其是当这些人掌控了一定的权利之后。
“那行,东西我就拿走了。”朱瞻壑整理了一下,然后让朱凌把东西收了起来。
“夏尚书,回见了。”
“殿下!”
朱瞻壑刚刚转身准备离开,夏原吉就开口叫住了他。
“夏尚书,还有事?”朱瞻壑转过头,表情如常,没有丝毫的波动。
“世子殿下……”夏原吉组织了一下措辞,但却发现怎么也找不到适合此情此景的语言。
“出门在外……注意安全。”
“谢夏尚书关心。”朱瞻壑愣了一下,旋即微笑了起来。
“夏尚书放心吧,这一趟,又不是我自己去。”
夏原吉闻言一愣,然后也笑了起来。
“走了!”
朱瞻壑转过了头,摆了摆手,只留给了夏原吉一个背影。
看着那个还稍显稚嫩的背影夏原吉微微欠身。
……
锦衣卫,北镇抚司。
这里从来都不是什么好地方,鲜少会有人愿意来这里,这一点无论是平民还是官员都是一样。
“纪指挥使,又见面了。”
当朱瞻壑到来的时候,纪纲已经带人在门口等着了。
“纪纲见过世子殿下。”
“不用了,说事儿吧。”朱瞻壑摆了摆手,他现在无心去进行这种客套的礼仪和话术。
纪纲从一旁的一名锦衣卫手中拿过一枚令牌,双手呈递到朱瞻壑面前。
“这个,您收好。”
……
永乐九年元月初六,汉王世子率户部官员二十余人、锦衣卫一千三百余人离京。
第九十一章 :云波诡谲
朱瞻壑一走就是两个月,完全超过了当初他对自己母亲的承诺。
自朱瞻壑离开应天之后,汉王府大门紧闭,所有拜访者都被拒之门外,就连当朝太子朱高炽也不例外。
两个月的时间里,汉王没有出过门半步,就连早朝也未曾去过,当今皇帝对此也未曾有过任何问题,甚至连只言片语都不曾有过。
就好像,汉王从未在朝堂上出现过一般。
不过,汉王虽未在朝堂上出现过,但汉王二字却从不曾缺席过任何一次早朝。
不是有人提起他,而是有人在提起别人的时候顺带提到了这两个字。
“启禀陛下,昨日兖州府来报,汉王世子已经走完兖州府的伤亡将士家中,择选出一百七十三户人家发放户部印信。”
“截止日前,户部所挑选出所有可用于代养的耕牛已经全部发放完毕,累积发放户部印信五万三千零一十三份,锦衣卫捉拿、通缉相关地方官员、士绅以及商人六千四百二十二人,其中官员三百三十一人。”
“这三百三十一人中有三百零六人已经认罪伏诛,剩余五人中有三人尚在追捕,二人正在审讯。”
夏原吉将手中奏疏上的消息全部读完,然后躬身退回了自己的位置。
这两个月以来,朱瞻壑的相关消息一直都是他在处理,一来是因为这次的耕牛代养一事本就是户部的事情,这二来嘛……
“嗯,做的不错。”坐在最高处的朱棣靠在龙椅上,双眼微眯,完全不像是在上早朝的样子。
“传朕命令,命汉王世子收到命令后即日……返回京城。”
“是!”
……
山东,兖州府。
坐在一个小破凳子上,朱瞻壑翘着二郎腿,看着锦衣卫正在给面前的二人上刑。
这两个月以来,他没少看这个,本来他也不喜欢看,但是后来实在是太无聊了,就没事儿过来看看。
还别说,真恶心。
“算了,你们审吧,明日之前得出结果,没有结果的话就算了。”
看着锦衣卫拿过来的一小张人皮,朱瞻壑觉得有点儿不舒服,因为他今天中午才吃的烤猪皮,他还觉得挺好吃多吃了一些。
虽然不像,但是想想也够恶心的。
“是!”
两个月了,这些锦衣卫已经习惯了听朱瞻壑的命令,自然不会有任何异议。
走在大街上,朱瞻壑感受着冬……嗯,应该说是春日的阳光了,很是惬意地抻了个懒腰。
和在京中相比,外面的空气实在是舒服。
“朱凌,今天是几号了?”
“回殿下,已经是二月十六了。”
“二月十六……”朱瞻壑眯起双眼。
啪嗒。
叮~
一块石子落到朱瞻壑的脚边,旁边的朱凌一个箭步冲到了朱瞻壑的身前,将朱瞻壑整个人都护在身后。
“别紧张。”朱瞻壑笑着拍了拍朱凌的肩膀。
“只不过是个小孩子罢了。”
绕过朱凌,朱瞻壑向前走了两步,还没等说话,那个扔石子的小孩子撒腿就跑。
“世……世子殿下……”
一个妇人战战兢兢地跪在了朱瞻壑的面前,磕头如捣蒜。
“世……世子殿下,孩子……孩子他不懂事,您大人有大量……大人有大量……”
看着面前已经把额头磕出血的妇人,朱瞻壑轻叹一声,没有说话,直接抬步离开。
这种事情他遇到的不多,因为平日里出行他身边除了朱凌朱平之外还有锦衣卫随行,没有人敢在锦衣卫面前放肆。
但也不是没有遇到过。
在这个孩子之前,他也曾遇到过被孩子丢石子的情况,甚至还有一个疯子也曾经这么做过。
“看来,我这杀神的名头深入人心啊……”
“不过好像杀得还不够多,要是够多,他们是不是就怕到不敢了呢?”
“话说啊,这计划是真的好啊……我都快成过街老鼠了……”
……
应天府,北镇抚司下辖的诏狱。
走在诏狱里,朱棣的鞋底与潮湿的地面接触,没有一丝声音发出。
这诏狱从来都不是什么好地方,人们谈之色变是有理由的,在朱棣耳边的除了哀求声就只有惨嚎声。
哪怕纪纲知道朱棣要来已经停掉了所有的审讯,但光是那些曾经因刑讯而受伤的犯人所发出的嚎叫声就已经足够充斥整个诏狱的了。
“陛下,到了。”
一直走到了诏狱里的最深处,一个特殊的牢房映入眼帘,原本晦暗阴森的诏狱也豁然开朗。
这个牢房,竟然有阳光射入。
“嗯。”
朱棣停下脚步,轻轻点头,纪纲迅速带着所有人离开,只留朱棣一人站在这个牢房面前。
“您还是来了……”
看起来空无一人的牢房里突然响起了一道嘶哑的声音。
蓦地,牢房角落的阴暗处动了一下,一个人自稻草下爬出,缓缓地走到阳光之下。
射入的阳光很是刺眼,此人眯起双眼,抬头看向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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