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悔人生
“世子殿下,您为什么……”
祝三凤骑着马,跟在朱瞻壑的身后,看着朱瞻壑在马背上摇摇晃晃很是惬意地样子,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了出来。
“什么为什么?”朱瞻壑眯着眼,在马背上摇摇晃晃的,好不自在。
“你是想说我为什么要想办法让那些‘土著’死,反而把那些蒙元人的后裔留下来?”
“嗯……”祝三凤微微点头。
其实也不难理解祝三凤为什么会问出这种问题来,因为从祝三凤的角度来看,朱瞻壑不管是有着什么样的理由,也应该灭蒙元。
至于留与不留,那是朱瞻壑的决定,但是灭土著留蒙元的行为就让人很难理解了。
“三凤啊,我问你……”朱瞻壑轻笑一声,睁开了眼睛,看着前方。
“如果你只是一个平头百姓,如果一个馒头的价格到了五十两白银,你会怎么做呢?”
……
祝三凤眉头紧皱,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一个馒头五十两白银?她的第一反应就是不可能,但这话是出自朱瞻壑之口,那就肯定是有深意的。
“我想……可能会去谋一条活路吧……”
朱瞻壑闻言轻笑。
祝三凤说的很含蓄,朱瞻壑知道这是因为自己,因为自己姓朱,因为她当初是得了自己的赈济、现在是在自己的麾下做事。
如果不是因为这些原因,那么祝三凤说的估计就是起兵造反这四个字了。
“给你讲个故事吧。”朱瞻壑脸上的笑容不改,但话里却带上了几分阴沉。
“多少年了?一千五百年前吧,有一群人,他们的王朝灭亡了,和蒙元入侵中原一样,他们成了下等人,但是他们比我们幸运,还可以靠着经商脱离下等人的身份。”
“所以,这一群人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商业上,慢慢的,他们成了合格,甚至是出色的商人。”
“但是,他们也开始变得锱铢必较,变得见利忘义,变得没有人性。”
“他们利用自己经商的天赋和经验,成为富甲一方的大豪商,但是,战争却在这个时候爆发了。”
“如果按照一般人的想法,无非是有三种做法:一是赶紧收拾东西跑路,尽量保住自己的家底;二是帮助自己所在的国家,从而扛过这场战争;三是提早站队,帮助对手,从而成为从龙之臣。”
“但是,他们选择了第四条路。”
“真正,成为他们商业计划的一部分,利用自己手中所掌握的巨大财富和巨量粮食,他们迅速抬高粮食的价格,最终……”
“一个馒头,被卖到了五十两白银。”
“五十两白银啊……”
说完,朱瞻壑抬头望天。
这么做,会让自己有一个什么样的结局他并不在意,他只知道有些事情是应该去做的。
就像是老爷子说的,后世儿孙,就算是不啻于我,至少也得留三分敬意。
一旁,祝三凤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她不知道朱瞻壑所说的到底是谁的故事,但却也能猜到,最少是和之前死在喀布尔的那些人有关。
其实,她想问的不是朱瞻壑这么做的理由,也不是要去追究是非对错,她想要的,就是一个回答。
对于祝三凤来说,朱瞻壑说什么,她就做什么,之所以问,只是因为好奇而已。
如果朱瞻壑和以前一样,像是在倭国,不留余力、不分老幼、不分男女的屠城,她反倒是不会问了。
只是现在,朱瞻壑通过割礼来区分人群,她不了解也不明白而已。
这,是人类的好奇心。
“那么接下来呢?”祝三凤歪头,看着面色不断变幻的朱瞻壑。
“接下来?”朱瞻壑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然后就笑了起来。
“我筹谋七载,等的就是今天。”
“今日出兵,既是为了给你和钱勇、简笑三人复仇,也是为了满足我自己的私欲。”
“帖木儿帝国……必亡!”
第二百六十章 :跨越五百年,相似的结局
土豆晚疫霉菌病所带来的影响并不只是赤地千里而已。
从喀布尔到巴里黑,朱瞻壑走了整整半个月。
在这半个月里,他经过了最少几十个村庄、城池和人类的聚居地。
不见草木、不见走兽、不见飞鸟,能见到的,除了土地、河流,就只有人。
坐地哭嚎,嗷嗷待哺的人。
“可惜了,没带瞻圻过来……”
巴黎黑的城外,朱瞻壑看着明军将士正在布施,语气中有些遗憾。
“世子殿下,这……”祝三凤咂了咂舌头,欲言又止。
她自然是知道朱瞻壑想把朱瞻圻带来做什么了,这种场面,真的是极好的教育素材。
但是,用这种太过现实、冲击力也太过强大的素材来教育,哪怕是不知道杀过多少人的祝三凤,也是觉得有些过于残忍了。
“多好啊……”朱瞻壑笑了笑,站起了身,朝着人群中走去。
……
“有没有会说汉话的,或者咱们的人有没有会说他们这里的话的?”
朱瞻壑看着面前等待的人群,对着旁边的朱凌问道。
“这个自然是有,不然的话我们也不好布施。”朱凌低头,稍稍往后退了几步。
“殿下请稍后,小人这就去将那人带来。”
朱瞻壑没有说话,但是却摆了摆手。
所谓布施,可不是让这些人吃饱的,明军自己本身就是轻装简行的,带的粮草并不多,之前在喀布尔布施过一次不说还带了一堆的拖油瓶……
现在的布施,说是布施,但其实就是给这些灾民发一些米汤罢了。
朱瞻壑拿起大勺子,用力的在缸里搅动了一下,可怜兮兮的几粒米随着米汤的流动从缸底翻涌上来,但很快又沉了下去。
这种布施,要是放在所谓“粥可立筷,筷倒则人头落地”的时候,怕是所有人都得死了。
不过在眼下,能有米汤喝,都是朱瞻壑给这群灾民的恩赐。
如果不是巴里黑毗邻阿姆河,又离帖木儿帝国的都城撒马尔罕不是很远,明军估计都缴获不到什么粮食,更别谈什么赈济了。
在土豆成为主要粮食的帖木儿帝国,想要找到大米真的是一件难事,如果不是巴里黑而是其他地方,那估计还真够呛。
“殿下。”
就在朱瞻壑看着面前的大缸陷入沉思的时候,朱凌的声音将其唤醒。
“带来了?”
朱瞻壑转头看了看朱凌,又看了看朱凌身边的那个人。
“小人努纳拉,见过世子殿下。”
“努纳拉?”听到这个名字,朱瞻壑的眉头翘了一下。
“你是哪里人?”
“回殿下,小人是达卡人。”
达卡,就是恒河平原,也是朱瞻壑最初将手伸向德里苏丹时所占据的第一座城池。
“会说这里的话?”朱瞻壑指了指那边正在等待布施的灾民。
“如果只是传话,那没有什么问题,但若是涉及到太深的东西,或者是手写诏书之类的,小人还不行。”
努纳拉低下了头,似乎是有些羞愧。
“无妨,这就够了。”朱瞻壑点了点头,转过身。
“告诉他们,换人,半斤粮一个人。”
“只要女子,年轻貌美的优先、没有子嗣的优先、有亲属的优先。”
“是!”努纳拉毫不迟疑,连一个为什么都没有。
……
“殿下……”
看着努纳拉走入灾民群中,祝三凤走了上来。
“您这是要……”
“临时建个花楼。”朱瞻壑笑了笑。
“花楼?”祝三凤浅浅的愣了一下,顿时就反应过来了。
“是为了将士们?”
“算是,但也不算是。”朱瞻壑点了点头,但却又摇了摇头。
“咱们自己人好管,他们都是身经百战的将士,或许忍着会有些难受,但他们又不是没有经历过。”
“但是相比之下,那些阿三就不太行了,他们不太好管理。”
“与其一直强压着,倒不如让他们放纵一下,不过也就这一次而已,下一次估计要等到半年以后了。”
“同样的,都让阿三们放纵了,却管着自己人不让他们去,那就显得不太好了,毕竟那是自己人。”
“所以啊,得让他们收着来,不能太放纵了,伤身体不说,他们的性子也会野,这可不行。”
“这事儿,就交给你了,你的名望够用,再加上你是个女人,在这种事儿上管理他们是最好也最容易的。”
“是!”祝三凤躬身拱手,接下了朱瞻壑的命令。
……
这种事儿,听起来感觉好像是又当又立,因为这种做法是朱瞻壑曾经很厌恶倭国人的原因之一,现在自己却做了同样的事情。
但其实,如果换一个地方,换一批人,他估计也不会这么做。
阿三的劣根性,人尽皆知,孟加拉巨蜥都逃不过他们的毒手,更何况是人了。
为了杜绝以后出现这样的情况,朱瞻壑只能让他们事先排解,这也就是他没办法,要不是得留下一部分人,防着德里苏丹那些残存的高种姓搞幺蛾子,他就全带自己人过来了。
最起码,不至于落得个要带阿三出来打仗的结果。
把目光投向灾民群中,朱瞻壑的眼睛眯了起来。
事实证明,对于绝大多数的人来说,活着才是最重要的事情,为了活着,他们可以做任何的事情。
哪怕是亲手将自己的女儿、妻子甚至是母亲送出去。
他们不知道自己的女儿、妻子和母亲即将经历什么事情吗?不,他们很清楚,甚至没有比他们更加清楚的了,因为帖木儿帝国就曾经不止一次这么做过。
正所谓风水轮流转,以前是他们强迫别人这么做,现在轮到别人……
不,这不是强迫,而是自愿。
除了在倭国之外,朱瞻壑从来都不会强迫百姓做什么事情,在这里也是一样。
当然了,死这种事情除外,因为朱瞻壑不会将一个人的生死交由其自己决定,都是朱瞻壑自己下令的。
在粮食的诱惑下,一个又一个的女人从人群中走出。
在离开之前,或是和自己的父母恋恋不舍、泪光连连,或是和自己的丈夫似是生离死别一般,又或者是满心不舍、满目慈爱地将自己的孩子交给自己的家人……
然而,朱瞻壑却满脸笑意。
挺好,挺好……
自己造的孽,那就得自己还。
要不是为了这件事,早在进驻巴里黑的第一时间,朱瞻壑就让祝三凤按照和在喀布尔时同样的方式去筛选去油了,哪里还轮得到让他们自己选?
想也知道,在喀布尔去油那么坚定那么果决,怎么到了巴里黑就跟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不仅不去油,还赈济起来了?
只能说,一切皆有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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