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悔人生
这,就是无知所导致的。
香甜的诱饵,背后往往是锋利的钩子。
见利而不见其害,必贪;见食而不见其钩,必亡。
“世子殿下,这些……”
祝三凤扫视着周围,在赤地千里的荒野中,无数衣不蔽体的灾民在哀嚎着。
赤地千里,并非是自然灾害所造成的,而是人为的。
晚疫霉菌病爆发,已经成为了帖木儿帝国重要粮食支柱的土豆大面积绝收,人们没饭吃,就只能吃草、草根、树皮……
乃至一切可以吃入口的东西,甚至不管能不能吃。
饥饿让他们失去了理智,让他们饥不择食地吃掉任何可以入口的东西,甚至是让他们看向明军的眼神中都带着绿色的光。
那,是捕食者的眼睛,是一个饿到极致,饥不择食的人才会有的眼神。
这个时候的他们,已经不能算作是人了。
“给点儿吃的,将他们带走,我以后会有用。”朱瞻壑很是冰冷地下达了命令。
“是!”祝三凤的目光骤然亮了起来。
现在,乃至以后的中亚都是一个黄白混杂的地方,这里曾经因为孛儿只斤氏的西征而成为了真正的混居之地。
祝三凤是了解朱瞻壑的,她知道朱瞻壑在对待外敌的时候都是抱着什么样的态度的。
有时候,死是一种奢望,是一种解脱。
看着明军开始拿出粮食,所有灾民的眼睛都瞪得圆圆的,甚至还有人趁着明军不注意暴起抢夺,但是……
结果,可想而知。
在鲜血缓缓流淌的时候,这些灾民们终于是平静了下来,因为他们发现,这些外来者并非是像他们想象的那样做一些不可言喻之事,而是给他们吃的。
随着粮食的分发,灾民越聚越多,在灾难的初期,哪怕帖木儿帝国境内已经有超过百万人被饿死,但人口还是依旧很多的。
看着慢慢聚集起来的人群,朱瞻壑的嘴角翘了起来。
那并非是普通的笑容,而是充斥着血腥的冷笑。
是夜。
喀布尔已经成了一座死城。
这边在一个帝国边缘地区的城池,在遇到这种遍布整个帖木儿帝国全境的灾难时,往往是第一个遭殃的。
这里说的遭殃并非是这里的灾难爆发的最早,而是针对统治阶层和官僚阶层来说的。
作为帖木儿帝国的王都,撒马尔罕有着最多的权贵阶层、最多的粮食以及最多的军队,所以无论是赈灾还是镇压叛乱,撒马尔罕永远都是最快的。
与之对应的则是边境,喀布尔就是边境。
在这种程度的灾荒下,最先发生民变的永远是这种地方。
在朱瞻壑来到这里的时候,这里的人们已经从内部攻破了喀布尔城,因为不仅仅是普通百姓,就连将士也吃不饱饭了。
吃不饱,那自然就会反抗。
“世子殿下……”
朱瞻壑坐在一片狼藉的……看起来像是刺史府的地方,烤着火,不知道在想什么。
而祝三凤的声音和她手中的肉干将朱瞻壑给拉回了现实。
“您……是怎么想的?”
“坐。”朱瞻壑伸出手,先是接过了祝三凤手中的肉干,然后拉着祝三凤坐了下来。
“你是说那些灾民?”
“嗯。”祝三凤点了点头,有些犹豫。
直到现在,她仍旧没有个一官半爵的,哪怕人人都知道她是朱瞻壑最信任的人,只要她出现,什么刺史、县丞都得俯首帖耳,但事实就是事实。
这种话,她本来是不该问的。
“你和钱勇怎么样了?”朱瞻壑没有回答祝三凤的问题,而是换了个话题。
“还好……”祝三凤很明显地愣了一下,然后才略带羞涩,也略带几分悲凉地说道。
祝三凤最终还是出乎了朱瞻壑的意料,没有和相处时间最长的简笑走到一起,而是和曾经在倭国相处过一年多一点的钱勇走到了一起。
自从被朱瞻壑召回香州府之后,祝三凤就没有再去过倭岛,而钱勇也成了朱瞻壑在倭岛的唯一代表,一直在倭岛坚守。
很难想象,这样的两个人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简笑已经成家了,要不回头我把他调去倭岛,让钱勇回来?”
朱瞻壑笑着拍了拍祝三凤的肩膀,话里带着几分调笑。
“你俩老这样也不行,总是两地分居,时间长了该有人说我不近人情了。”
“那倒是不用……”祝三凤轻轻地叹了口气。
“其实我已经给他择选好了妾室的人选,本来是准备今年夏天,让她随着补给船去找钱勇的,但是事发突然,没能顾得上……”
朱瞻壑闻言也沉默了。
祝三凤的经历……这,是必然的吧,是她,是钱勇,也是朱瞻壑的一个遗憾。
“想亲手报仇吗?”朱瞻壑撕咬了一口肉干,喝了一口酒。
“您不是……”祝三凤先是激动了一下,但转瞬之间就冷静了下来。
之前朱瞻壑就曾经和她说过,此行远征帖木儿帝国,战俘不会被轻易的处置,因为有一个大工程需要大量的战俘去完成。
一条在长度上仅仅只有京杭大运河十分之一,但其意义却丝毫不亚于京杭大运河的一条河流,需要这些战俘去开凿。
“那也只是部分,有一部分的人是要处理掉的。”
“您说!”祝三凤猛地站起了身,腰也躬了下来。
“我要处理掉一部分的人,但这些人不是随便挑选的,也不是按照青壮和老弱妇孺去区分的,而是有一种特定的方法。”
说到这里,朱瞻壑放下了手中的肉干,心中想起了某个曾经落榜,但却让整个世界都掀起狂风巨浪的美术生。
“割礼,听说过吗?”
“割礼?”祝三凤愣了一下,然后出乎朱瞻壑意料地点了点头。
“知道一些。”
“知道?”朱瞻壑也是没想到。
“嗯。”祝三凤点了点头,面色平静。
“去您所说的那个美洲时,在回来的路上,就是在这里,曾经听这里的人说过,说是一种仪式。”
“那就好办了……”朱瞻壑的嘴角翘了起来。
“将所有举行过割礼的都找出来,然后……”
第二百五十九章 :跨越五百年,相似的进程
割礼,这个东西中原基本没有,就算是有,那也是极少数,而且仅存在于极少部分的少数民族中。
当然了,如果你硬要说有,那估计也只能把太监入宫之前的净身和刑罚中的宫刑给拿出来了。
但帖木儿这里的不同,他们是一种仪式,是一种与上帝的约定。
每一个由肽男婴,在出生后的第八天就要进行苞谷皮环切手术,这就是所谓的割礼。
通过割礼来寻找由肽人,从而达成高效去油,这是朱瞻壑借鉴某落榜美术生的骚操作。
落榜美术生的骚操作还不止这些,但有的朱瞻壑已经没有办法用了。
比如说,由肽人在孩子出生之后会把孩子带去教堂洗礼,当初落榜美术生就有通过教堂的洗礼名单去抓捕由肽的办法。
不过,朱瞻壑用不了,因为现在的帖木儿帝国正处于粮食绝收的绝望之中,而且帖木儿帝国也不是一个单纯由由肽人组成的国家。
在粮食绝收的绝望中,人们为了活下去是什么都会做的,至于教堂……
呵呵,对于某些人来说那里是神圣之地,但对于别人来说,那里什么都不是。
“全都杀掉吗?”祝三凤看着面前被围起来的人群,有些愣神。
她没想到,朱瞻壑的决定会这么的……狂野。
仅仅只是在喀布尔,仅仅只是通过发放粮食,仅仅只用了四天,这里就聚集起了超过十万的灾民。
而在这十万灾民中,除去女人不算,男性有四万余人,这四万人中又有两万多进行过割礼的人。
也就是说,如果按照朱瞻壑的意思,这两万人,不管是老是幼、是健全是残缺,全都要死。
“现在不杀。”朱瞻壑摇了摇头,给出的回答让祝三凤为之一愣。
祝三凤就是习惯性地确认一下罢了,因为之前朱瞻壑说的可以算是很清楚了,但她没想到就是自己习惯性的确认,却得到了完全不同的回答。
“别想歪了。”感受到祝三凤的诧异,朱瞻壑的脸上挂起了微笑。
“我说的不杀,是不需要我们动手,而是让他们自己动手。”
说着,朱瞻壑抬起头,看向了祝三凤,并且微笑着问道。
“相比于自己动手,让他们自相残杀,这是不是能让你更舒服、更爽快一些?”
祝三凤闻言低下了头,沉默。
中原的思想就是如此,哪怕祝三凤知道自己这是复仇,但这种事,说出去肯定不是光彩的,肯定会被安上一个不好听的恶名。
但是不得不说,朱瞻壑的说法很有吸引力。
“去吧,把他们分开。”朱瞻壑朝着下面临时搭建的收容处努了努下巴。
“就按照割礼,把进行过的和没进行过的分开,告诉他们,我们明军轻装简行,没有太多的粮食,没有办法养活这么多人。”
“但是,他们作为帖木儿帝国的人,我们无法尽信,不能保证我们在离开之后他们就不会在背后偷袭我们。”
“到底谁能得到我们明军的赈济,谁能跟着我们明军前往撒尔马罕,谁能活下去……”
“交给他们自己去决定!”
“是!”祝三凤猛地抬起头,眼中流动着激动、快意和兴奋的神色。
随着祝三凤下去,下面慢慢的混乱了起来。
朱瞻壑坐在城头,看着下面的人们慢慢的激动、混乱,直至……寂静。
抬头看着明亮的夜空,临近月中,月亮越来越圆,也越来越亮,似乎是想要学着太阳一样映照世间万物。
但是,它终究还是月亮,不是太阳,只是反射的太阳光,达不到太阳自己发光发热的程度。
……
仅仅一夜过去,灾民收容处的灾民就减少了一半多。
人,或者应该说生物的本性就是自私且贪婪的,为了自己以及自己的子嗣活下去,他们什么都能做得出来。
举行过割礼的人到底是占少数,而且并非是所有的由肽都站出来反抗了。
因为朱瞻壑只是让人通过割礼的方式去确定和区分人群,所以就会有很多的遗漏。
这些人是一个喜欢群居生活方式的人,但群居并不就代表着团结,尤其是在面对生死的时候。
割礼只能区分男性,成年男性自是不用说,而他们习惯让新生儿在出生八天之后举行割礼,这就代表着孩子也逃不过。
孩子逃不过,孩子的母亲就会和孩子站在一边,但这只是男性,若是女性,那就无法区分。
走下城楼,看着面前好几个抱着婴儿的女子,她们具有宽宽的鼻翼、高高的鼻梁,一个个抱着孩子,紧紧地畏缩在一起。
无声地笑了笑,朱瞻壑转身离开。
这个人群,还是一如既往的自私、无耻。
不过,女人而已……
虽然从基因层面上来说,女性的基因要比男性的基因更容易也更全面的传承下去,但在人性和社会上来说,眼下还是男性做主的时代。
翌日,清晨,明军再次出发。
既然是得明军的赈济才能活下来,朱瞻壑自然是不会让他们什么都不做就跟着白吃白喝的。
为数不多的粮草和辎重,朱瞻壑都让人监视,交给这些人运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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