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半章水墨
“公爷,陛下命我护送寿王入京!”
宁峰抱拳出声。
徐枫没有言语,便直接转身,朝城内走去,见此,宁峰亦是快步跟上,到最后,竟只剩下王五一人孤零零的立在城门口。
王五脸色明显阴沉,好一会,似乎才压制住心中怒火,拂袖转身,一旁的车队的小宦官立马小跑上前,将王五搀扶。
“先去宁波。”
王五坐上马车,深深的看了一眼进城的诸将帅,冷声道。
车队缓缓掉头,千里迢迢而来,连口水都没喝上的王五,又踏上的旅途。
“皇宫已经夺下,靖……朱慈烺就在乾清宫,你直接过去就可以了。”
行走之间,徐枫出声。
宁峰回道:“好,麻烦公爷了。”
说完,宁峰朝徐枫拱了拱手,便策马朝皇宫而去。
徐枫点了点头,望着那攻破的皇宫,这才看向那策马而去的宁峰及众御前营将士,也不禁一叹。
御前营伴君驾前,随天子而动。
如今天子坐镇京城,御前营却到了这泉州,还是专门来带走寿王的,这是因为什么,他又岂会不清楚。
显而易见,无非是担心他让靖武帝这个小天子被死亡!
可……
若说当年大恒初立,留着靖武帝,还情有可原,还需要善待靖武帝,安定天下人心,收拢天下臣心。
可现如今,这么多年时间,大仗小仗打了不知道多少场,各种动乱,也不知道乱了多少次。
人心早已彻底葬送。
甚至都从大明打到了南明,从北疆打到了南方海疆!
以后,还不知道要为了维持稳定杀多少人,打多少仗。
前明的人心,在大恒,已经是彻彻底底的余毒,没有丝毫用处的余毒!
百弊而无一利!
这靖武帝,留着还有什么意义?
杀了,一了百了!
“哎!”
徐枫黯然一叹,事不由人,这一点,他修哥那里,过不去啊!
不知何时,众水师将领簇拥之下,李定国快步而来。
“公爷!”
众将抱拳。
徐枫转身,看向诸将,目光在李定国身上停留片刻,这才看向立在李定国身后的郑芝龙身上。
徐枫眉头一挑:“郑芝龙?”
“末将见过公爷!”
郑芝龙忐忑出声。
徐枫点了点头:“是个聪明人!”
郑芝龙愈发忐忑,额头俨然有汗水渗出。
“御前营指挥使护送寿王入京,你也跟着进京觐见陛下。”
徐枫缓缓出声,不容置疑的声音随之响起。
郑芝龙大松一口气,立马回应:“末将遵命!”
“嗯。”
徐枫点了点头,这才看向李定国:“你之前有治理宁波港的经验,这边泉州港的事情,你也先担着。”
“待江南稍稍稳定后,抽个时间进京,跟陛下好好汇报一下。”
李定国回应:“末将明白。”
……
就在靖国公吩咐着的时候,在泉州皇宫之中,伴随着阵阵马蹄声,伫立在乾清宫的大恒将士,亦是有序的分开一条道路,御前营铁骑策马而过,最终,在殿前停下。
众将士翻身下马,御前营指挥使宁峰快步上前,行至台阶之下,朝台阶上身着天子衮袍的小天子躬身抱拳:“末将奉陛下之命,请寿王入京!”
话音落下,在几名御前营将士的操纵下,一架六匹白马拖拉的马车,缓缓停在了乾清宫前。
见此,王承恩提着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所谓天子驾六,虽说如今天子出行,拉车之马,已然远远超出了周礼规定的天子驾六,但显然,这已是给予了极大的重视与尊重,甚至,在这大恒朝,已然抄家灭族之罪的僭越!
小天子神色依旧,却也是从龙椅上站起,一步一步,朝台阶下走去。
王承恩紧随其后,直到最终,小天子驻足于马车之前。
王承恩快步上前,跪伏在地,以人为梯。
小天子踏上王承恩背部,立于马车车架,步子突停,转身环望了一眼这座真正属于他的皇宫,眼中似有酸涩,俨然有些通红。
似是不愿人前显弱,小天子快步走进了马车之中,马车车门,亦是随之紧闭。
“天子起驾!”
王承恩高呼。
马车纹丝未动,将士亦是完全没有理会。
直到宁峰翻身上马,一声令下,马车才在众御前营将士护送之下,朝这座皇宫之外,缓缓而去。
第五百七十七章 又岂能心甘情愿
蒙古败退的消息,早已传至京城,陕西动乱平定的消息,也早已到了京城。
一切,似乎都在向好的方向转变,但在这京城之中,滚滚暗流,却是在汹涌流转。
在内阁首辅的亲自挂帅督察之下,一场对于朝堂中枢而言,堪称触及根源的汹涌骤然成型,且以从未有过的力度,朝天下官员覆盖而去。
短短十几天时间,单单就朝堂中枢,便有一大批官员相继落马,就连工部尚书,内阁阁臣陈奇瑜,都被直接贬为庶民。
不同于以往由天子主导的政治清洗那般粗暴,这一次,对官员们而言,显然更为润物细无声,也更为恐怖。
毕竟,以往,是文官体系外的人,查文官。
而这一次,则是由文官体系内的首辅亲自挂帅,以堂堂首辅的政治生命作为燃料。
且,毫无疑问的是,这番暗流,必然有天子的默许。
所谓团结大多数,打击极少数。
这一次暗流汹涌,俨然如此。
京城城门处,一天下来,每个时间段,几乎都能看到地方巡检押送犯人入京,刑部大牢之中,更是早已人满为患。
任何事情,都有利且有弊,对不少官员而言,这场风暴,是天大的祸事,而对不少官员将领而言,这,显然是一件大好事。
正如武勋将帅们的幸灾乐祸,正如锦衣卫的如释重负,正如,洪承畴的踌躇满志!
时至黄昏,在一队骑兵的护卫下,那一辆离京数载的马车,亦是出现在了京城之外的官道上。
距离京城甚远之处,洪承畴便打开了马车车门,眺望着远方那巍峨的京城,心中,俨然已经激荡难奈。
从靖武初年,到现在,昭武四年末,整整五年多!
从南京户部尚书,到总督直隶江浙改革,再到江南税赋巡查御史。
江浙数省,南直隶,每一府每一县,勤勤恳恳,矜矜业业,俨然挥洒了他数年的光阴,
守得云开见月明。
终……苦尽甘来!
京城的风波,他自然一清二楚,内阁阁臣,工部尚书陈奇瑜被削去官职,贬为庶民。
而他,在这个时候,被天子亲诏入京!
这意味着什么?
俨然很是清晰!
在江南,再大的权势,也只是地方职权,也只是执行者。
可到了这中枢,他就是政策拟定者,一言一行,皆是影响着整个天下!
而他,可是秦公门客!
是当年秦公初执掌中枢之时,便彻底投效在秦公府邸。
换而言之,便是秦公属臣!
如今天地已换新颜,放眼朝堂天下,文官体系之中,他,才是正儿八经的天子亲信之臣!
一部尚书,执政中枢!
上佐天子,下督百官,牧黎民。
假以时日,宰辅天下……
“呼……”
洪承畴长吐一口气,望着越来越近的巍峨京城,心中之壮志豪情,已然难以言喻。
京城,他洪承畴来了!
“大人,咱们是先回府邸还是?”
至城门处,驾车管家忍不住问道。
“去皇宫,直接去承天门,本官要觐见陛下。”
洪承畴立马道。
马车穿过城门,顺着入京的大街,缓缓朝皇宫而去。
“江南那边,有消息传来没有?”
乾清宫,天子放下奏本,揉了揉额头问道。
二德子立马朝一旁站着的宫女使了个眼色,随即回道:“回禀陛下,还是之前的消息。”
宫女小步行至天子身后,如葱玉指轻揉着天子额头两侧,天子趁势后靠,微眯着眼,好一会,才道:“内廷这边,你要上点心,各地灾区,不能再乱了。”
二德子立马掐媚一笑,跪倒在天子身侧,轻锤着天子大腿:“陛下放心,奴才用脑袋保证,绝对不会出问题。”
“嗯……”
天子轻点头,手指轻轻在大腿上敲动着。
丝毫没有在意,他这一句话,便将内廷的政治格局,完全打乱。
片刻后,天子才瞥了一眼满脸掐媚的二德子,眸光微闪,眼睛亦是缓缓闭上。
也难怪,明朝常出权阉。
王五乃是老年入宫,忠于职守,是习惯,若说讨好掐媚奉承,自然谈不上。
而二德子这种正儿八经的阉人,讨好奉承,是真有一套。
伺候人起来,真的是变着花样讨好,只要一个眼色,便讨好到心窝里,而要他做事,那就是完完全全一条恶犬,要他咬谁,就毫不犹豫扑上去撕咬。
这种人,哪怕是天子,也用的甚是舒心。
王五被他派去江南传旨且顺带整顿内廷商行不过十几天,这二德子替上位置,他竟然都用的有些顺手且习惯了。
是一条好狗啊!
天子轻笑,可笑的是,这个新旧交替的时代,他还真需要这么一条完全依附于他的好狗!
缺了,还真不行。
踏踏踏……
不知何时,有脚步声突响,一名宦官小跑而来。
“陛下,江南税赋巡查御史洪大人在宫外请求觐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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