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半章水墨
朝臣所思所想,此刻,已经不在李修的关注之中,两陵贪腐之案还未结束,足以牵扯住朝堂的重心,也足以为他在文官之中,培植足够的势力。
而这一场虎头蛇尾的辽东之战,在李修眼中的意义,自然与朝臣们关注的不同。
后金这场虎头蛇尾的战争,无疑是证明了他铸就的战略封锁圈,堪用,且很有用,足够圈住辽东的同时,还能用刀子放血!
这也就意味着,他铸造的这个体系,足以压住如今大明之外患,如此,无疑意味着,他可以将重心彻底放至大明国内,暂时不用担心辽东之变局而对大明国内的影响。
而对大明内部,李修如今的目标很明确。
如今他所做的一切,不管是整顿军事,亦或者对朝堂的控制,皆是为了接下来对大明财税体系的改革做准备。
财税,才是他的最终目标!
这个目标达成以前,一切,皆可暂且搁置,哪怕是依旧沸腾的民乱,哪怕是那被困住的后金,皆可以暂且忽略!
他真没有太多时间。
如今他的一切,如今大明的一切辉煌,皆是由那一笔笔意外之财撑起来的。
大明本身,并没有撑起这些辉煌的资本!
意外之财是个天文数字,但,如今他的盘子,大明的盘子,又是何其大也!
整个大明军事体系的整顿,京蓟辽东的重兵囤积,两陵的修筑,宣府大同两镇大军对贼乱的压制,漠南漠北蒙古的赏银……
每时每刻,都是海量的银饷撒出去,而如今大明的国库,以如今大明的总赋税收入,根本没有能力供给他如今这么大的基本盘。
更不用说,大明,整个大明天下,可不仅仅只有军队。
未来,还有着无数的考验,等待着这个延续两百多年的国度。
财税问题解决不了,那,眼前这些辉煌,就不过是大明最后的辉煌,或者说,是大明最后的绝唱!
故而,他必须,在这些意外之财耗尽之前,掌握住一条足以供给他现如今这么大基本盘,且维持住大明这艘破船继续航行下去的可持续财源!
只有这个目标达成了,那他,才有精力,来重整这大明山河,这大明江山,才有延续下去的可能。
不然的话,那一句日月山河永在,大明江山永在,就只是一个空想。
属于他李修的这个政治童话,要么就随之破灭,要么,再次上演一曲铭刻青史,让无数人意难平的千古悲歌。
而这两个结果,无疑都不是李修所想要的。
这个目标,必须达成,任何人都阻挡不了!
谁阻挡的话,他不同意,他麾下数十万大军也不会同意,以及他已经在逐步掌握的大明数百万大军,都不同意!
这大明,只能有一个声音,这个声音,也只能有他而出!
“先礼后兵……”
“可不要不识相啊……”
夜幕之下,轻喃声响起。
一旁侍女闻言,立马低下了头颅。
也只有她们知道,多少外界权势赫赫大人物的命运,在这个如画般秀美的院子,在这位手握滔天权势的男人的一句微喃,一个念头之中,便有了定论。
……
年末的时间匆匆而过,大明朝堂,亦是在这纷乱动荡之间,迈入了新的一年之中。
从古至今,新帝继位,皆是会更改年号,如崇祯三年,崇祯驾崩,子继父位,自然不可能匆匆改变年号,幼主也不可能有这个心思。
故而,和大明朝的每一个新帝登基一样,直到年末,才向天下颁布来年新帝年号。
建元靖武,为靖武元年!
靖,意指安定,没有动乱。
武,这个字的含义,自然是无比之清晰。
靖武这个年号,在这个时代,寓意为何,自然也无比之清晰。
事实上,对文臣而言,是极其不愿让年号中多出武之一字的。
文运昌隆之大明,尽管事实上武运已然昌隆,甚至已经压过文运,掌权朝政,但文臣们,总是喜欢在这些似是而非的面子上据理力争。
但奈何,决定权,在并不在他们手中。
一次次驳回重拟后,其中经历了什么,李修不得而知,但结果,符合李修预想,便是足矣。
靖武!
以武平乱世,铸就安宁之盛世辉煌!
崇祯三年过,靖武元年至。
自此,大明,这个古老的王朝,亦是再一次迈开了一页新篇章。
第两百五十七章 堪用,不堪用……
靖武元年,正月休沐,喧嚣动荡了一年的京城朝堂,也终于难得迎来了一段安宁的时间。
官员们借着这难得的过年之机,走访攀附,拉拢着关系,维持情义。
当然, 最热闹的,莫过于皇城跟脚下秦国公府。
往日里,秦国公府门槛太高太高,除了众所周知的秦国公一干心腹,其余欲攀附之人,亦只局限于攀附, 连登门入府的资格都没有。
而现如今, 借着这过年之机,拜访,攀附,便是理所当然。
时至如今,大明之朝堂局势,也早已大变模样。
曾经文官一家独大,各分派系,党争不休。
后来,随着崇祯与李修的多次打击清洗,盛极一时的东林黯然退场,魏忠贤全身而退, 朝堂派系更加细分,党争依旧剧烈。
直到那一次刺杀谋逆之案, 大规模的清洗,才彻底将党争控制,武勋势力抬头,文官备受打击。
而待到崇祯驾崩, 李修辅国理政, 数场大捷,造就了大批武勋, 武勋势力,亦是彻底占据朝堂上风,再加之李修本就拉拢的文臣势力。
事实上,在占据辅国理政的大义之时,大半个朝堂,俨然便已被其掌控。
而事至如今,随着时间推移,以及那一场由文臣操刀的两陵贪腐案,朝堂,俨然已经可以说是近乎完全落入了李修的掌控。
但,这种掌控,自然不可能如李修掌控军中那般彻底。
军队,是完完全全由李修铸造,通过一场场大战,一场场辉煌,已然,成为军中的信仰,军令如山,绝对服从,是渗入血脉深处的惯性。
纵使是大明的各地卫所,得益于军队的特性,他只需要将关键位置,换上自己的人,就足以对一支军队施加影响。
但文官体系显然不同。
就好比当初魏忠贤权倾朝野,他李修,同样也是权倾朝野。
但这其中,能算得上心腹之人的,寥寥无几。
或迫于形势,无奈投靠,或纯粹的阿谀奉承之人,趋炎附势而来,最后则是孙传庭这类人,出于公心,纯粹为了大明。
这样的情况,准确的说,都不能用掌控来形容。
只能说是一个极为松散的利益联合体。
对这些人,相比之下,李修反而更为喜欢孙传庭这类人,一心为公,只要李修的意志,没有超过其底线,皆是会一丝不苟的执行乃至完成。
而其他两类人,李修毫不怀疑,只要自己的意志,违背了他们的利益,所谓投靠,所谓利益联合体,将瞬间分崩离析,乃至走到对立面。
而毋庸置疑的便是,在未来,李修要做的绝大部分事情,都是会违背乃至损害绝大部分人利益之事。
也正是因为如此,李修才一直对朝堂上这些一心为公的大臣,抱有极大的容忍度。
军队事物,他有根基,也有人才,更有无与伦比的滔天威望,无需通过文官,借助五军都督的职权,他便可以彻底处理完成。
但政事,从古至今,又哪里缺得了文官,哪里能缺得了完整的文官统治体系!
更别说,他还想让这个腐朽的帝国,重获新生!
怎么可能缺得了一群能为之奉献的仁人志士!
满堂高朋,络绎不绝,李修笑脸相迎。
谁也不知,每一个官员,都在李修心中,被贴上了一个标签。
堪用,可重用,不堪用,乃至,要除掉!
毫无疑问,堪用的少,可重用的更少!
不堪用的很多,未来,要除掉的更多!
腐朽的帝国,重获新生最好的办法,那就是重症下猛药!
而军队,则是下猛药的底气与资本。
但这一剂猛药,最终,还是得需要这些文官中极少数的堪用之人,去执行。
靖武元年正月初三。
秦国公府上,随着秦国公地位飙升,而水涨船高的王管家,此刻身着一身精致的绸子衣裳,身披狐裘大衣,手捧暖炉,带着一队下人匆匆走到街道上。
这副场景,倒是让街道上百姓诧异不已,谁不知道,宰相门前七品官,更别说如今堂堂秦国公府的管家了,那三品大员都得客客气气的。
平日里出行都是富丽堂皇的马车,下人一大堆,哪里有过这种风尘仆仆之景。
虽是很掉身份,但王五可不敢有丝毫怨言,正月初三,往各个勋贵老爷家送请帖,是国公爷亲自吩咐的事情,那些个将军们,可都是国公爷的心腹,他哪里敢摆着排场过去。
什么时候可以摆下架子,摆着排场,什么时候要放下身段,若连这东西,他要分不清楚,这不知道多少人眼红的国公府管家位子,也早就不在他手中握着了。
请帖一封接一封的送至高门府邸,直到天色渐黑,王五才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回到国公府中。
“都下去歇息吧,明天都早点起来,老爷交代了,明天还得去各个尚书府上送请帖。”
“二愣子,你吩咐下去,让下面人都准备好,明天老爷可是要款待那些勋贵老爷们,可绝不能出岔子……”
交代几句,王五便在一下人的搀扶下,缓缓朝房间走去。
可走了没几步,随即便只见一名侍女匆匆小跑而来。
王五刚想训斥几句这侍女没点模样,但当看清楚这侍女模样后,顿时满脸笑意的迎了过去。
“零儿姑娘,有什么事吗?”
“王管家,老爷让你立马过去一趟!”
侍女跑的有些上气不接下气,急促出声。
“敢问零儿姑娘,是发生了什么事?”
王五四处张望一眼,低声问道。
“不知道,老爷书房,不让人进去的,王管家你也知道的。”
“好,我这就去。”
王五点了点头,也顾不得奔波一天的疲惫,便立马快步而去。
约莫一刻钟后,王五才从那书房中走出来,只不过,其神态间,却满是不解。
“张罗一批精通各行各业经商的人才?”
他有些不懂老爷的这个命令是什么意思,经商……辅国理政的国公爷,怎么会在意这下贱行业?
还有之前那老爷多番嘱咐的钱庄……
种种不解,在王五脑海之中流转。
但这个不解,也没持续太久,老爷既然吩咐下来了,自然容不得他不解,他要做的,就是尽快完成老爷的交代。
更别说,这件事,对秦国公府而言,并不算难事,就是国公府的外围产业,都足以轻易拉出一批可用的经商人才,而且还颇为可靠。
唯一难做的,就是各行各业都要有,而且,还不是一两个的问题……
“权当多养一批闲人了!”
王五摇了摇头,国公府这么大体量,多个几百上千闲人,都算不得什么事。
……
第两百五十八章 透风交底
正月初四。
秦国公府,这一天,却不同于以往人来人往的喧嚣,府门外虽同样是一辆辆马车排列,但从马车下来的,却非往日那些朝堂文官,皆是一个个百姓们耳熟能详的将军们。
房山大捷, 京城大捷,漠北大捷,漠南大捷……
一场场大捷,也造就了一个个趁势而起的风云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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