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嗷世巅锋
一连问了七八个问题,众女这才心满意足。
薛宝琴突然叹了口气,绷着个小脸啧啧叹道:“可惜我不是男儿身,否则也要学孙家二哥这般,为人申冤昭雪!”
话音未落,旁边史湘云便噗嗤一笑。
薛宝琴以为她是在取笑自己,便一把将她圈进怀里,做声作色的道:“到时候我就把你这小蹄子拿了去,做个压寨夫人!”
“嘻嘻……”
史湘云仍是笑不可支,眼见得薛宝琴两手往自己腋下探来,才连忙讨饶道:“我可不是笑你,是突然想起爱哥哥去年,也说要替人伸冤昭雪,结果……”
“咳、咳!”
贾宝玉干咳了两声,接着一本正经的道:“这茶室狭小,实在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还是先回园子里吧。”
说着,便先狼狈出了茶室。
只是没走出几步远,后面便是一片银铃似的哄笑。
知道必是史湘云,把自己去年的糗事讲了出来,贾宝玉老脸一红,都不敢再等众女汇合,闷着头向外便走。
“宝兄弟!”
这时薛宝钗突然在后面唤了一声,贾宝玉下意识的回头,见是她独自一人追了上来,心下这才踏实了些。
却说宝钗到了近前,先左右张望了一番,随即打听道:“孙家二哥呢?难道已经押着人犯回衙门了?”
“这倒没有。”
贾宝玉摇头道:“二哥说要留下来,看看能不能找出那宏元真人的破绽——现在想必是去灵堂左近了。”
顿了顿,贾宝玉好奇道:“宝姐姐找二哥作甚?”
“也没什么。”
薛宝钗随口敷衍了一句,眼见后面众姐妹也都赶了上来,便悄默声的融入其中,再没有半句解释。
贾宝玉虽觉得有些奇怪,可加她似乎不愿多说,也就没有在人前追问。
却说众人回到大观园,又将这案子翻来覆去的好一番议论,直到入夜时分才各自散去。
旁人如何且不去论。
单说薛宝钗领着莺儿回到蘅芜院里,就听丫鬟禀报,说是薛姨妈下午回来,便把自己关在屋里,直到现在也未曾出门。
薛宝钗想起近些时日里,母亲的种种异常之处,又见那寝室里黑洞洞的,连盏灯都没点,当下忍不住一阵心慌。
于是再顾不得什么大家风范,提起裙角三步并作两步,赶到那寝室门前,直将那房门拍的山响。
“妈妈?妈妈!”
一连叫了几声,都不见有什么回应,薛宝钗正急的恨不能把门撞开,里面却忽然亮起了烛光。
紧接着薛姨妈拉开房门,一脸疑惑的问:“外面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薛宝钗一把攥住母亲的胳膊,上上下下仔细端详了半晌,忽的问道:“妈妈,你……你方才可是哭过?”
薛姨妈闻言一愣,下意识的用手揩了揩眼角,随即失笑道:“方才无意间想到你们小时候的事儿,也不知怎得就掉了几滴金豆子。”
说着,也端详了女儿两眼:“瞧你这样子,应是刚从怡红院那边儿过来吧?可曾用过饭了?若是没有,咱们娘儿俩烤些鹿肉怎么样?就上回你哥哥曾做过的那种。”
她也不等薛宝钗答应,便自说自话的命人将鹿肉与各种酱料送了来。
期间薛宝钗几次旁敲侧击,她的反应却较之前更为自然,倒似乎是刚刚卸去了心头的重担。
按说见她情绪好转,薛宝钗应该高兴才对,可不知怎么的,心下却总是难以安稳。
犹豫再三,宝钗将几个丫鬟全都支开,似有意似无意的,说起了孙绍宗今天升堂断案的事情,同时暗中观察母亲的反应。
其实经过这些日子的旁敲侧击,薛宝钗已经隐隐猜出,母亲心中的郁结,八成与孙绍宗脱不开干系。
只是具体是怎么一回事,她却始终猜不透——毕竟她再怎么想,也万万想不到母亲与孙绍宗之间会有奸情。
然而出奇的是,这回再提起孙绍宗,薛姨妈初时还有些不自在,几句话之后,却一反常态的追问起细节来。
要知道,之前哪怕只是涉及到孙家,她也会想方设法的岔开话题。
今天下午究竟又发生了什么?
…………
“阿嚏!阿嚏!”
孙绍宗一连打了个两个喷嚏,揉着鼻子从罗汉床上坐起。
心下正琢磨着,这究竟是宏元真人在念叨自己,还是马义真在牢中诅咒,一双白玉也似的胳膊,就自后面环住了他的脖子。
同时一个沙哑中透着缠绵的嗓音,也传入了耳中:“爷,要不要奴去把火盆挪近些。”
孙绍宗虽觉得自己这并非是着了凉,但身上汗渍渍的,烤上一烤总也没什么坏处,于是便微微点了点头。
得到他的回应之后,身后那女子立刻膝行着到了床边,趿着绣鞋去挪动不远处的两盆炭火。
烛光摇曳中,就见她娇小的身形,正裹在件孝服之中,上面两条袖子高高卷起,露出细嫩的胳膊;下面衣角齐膝,露出两条匀称的小腿。
因方才实在激烈了些,她此时行进间颇有些不便,却愈发衬的烟视媚行、扶风摆柳。
而到了火盆前,被那炭火一映,两只绝无瑕疵的赤足,便镀上了妖冶的色彩,恍惚望去,竟仿佛从火中生出了一对儿并蒂金莲似的。
到底还是没把持住啊!
孙绍宗瞧到这里,忍不住叹息了一声。
若抛开后面的杀人行径不提,真要论起来,貌似他与尤氏的所作所为,比那马氏与马义真也强不了多少。
“爷在想什么呢?”
耳中再次响起尤氏慵懒的嗓音,孙绍宗这才发现她已经重新回到了床上,正区起两只金莲,顺着自己的腿肚子往上攀附。
或许是方才,当真从那炭盆里汲取了热量,这赤足所及之处,就是火烧火燎的躁动,而且来不及消退,便一股脑涌到了脐下三寸处。
与此同时,孙绍宗心下那股触景生情的愧疚,也似潮水般退了个干净。
罢罢罢!
上辈子循规蹈矩、累死累活的,也没得着多少实惠,这辈子好容易成了特权阶级,还顾忌那么多干嘛?
且先及时行乐吧!
第854章 随缘
【用了五年半的四代i3光荣退伍了,新电脑调试比想象中费工夫,昨天搞到凌晨两点多,今儿下午又发现码字软件、办公软件出了问题,一直鼓捣到八点多——所以今天就先一更,后面看看有机会补上不。】
寒风烁烁,林木萧萧。
栊翠庵里早熄了火烛,与周遭的夜色融为一体,但庙门前那崎岖的小路上,却有个孤独的身影,打着灯笼渐行渐近。
眼见到了近前,来人将灯笼交到左手,屈指欲要叩响院门,可那白莹莹的指头,却怎么也落不到门板上。
就在此时,左侧的禅房里哭声骤起,那撕心裂肺的动静,顿时让来人彻底熄了叩门的心思。
缓缓将右手垂落,无声的叹息着,就待转身离去。
偏就在此时,那禅房里忽地飘出一道烛光,紧接着又传来了妙玉的询问声:“外面可是岫烟妹妹?”
邢岫烟脚步一顿,下意识的回首往去,却见那柴门左右一分,露出个绿莹莹圆滚滚的物事。
正莫名其妙,那绿莹莹的东西边缘一阵抖动,便长出条玉琢也似的粉臂,一面将那柴门开圆了,一面招呼道:“在外面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进来。”
邢岫烟听出是妙玉的声音,提着灯笼往前迎了几步,这才看清楚,原来那绿莹莹的物事,其实是裹在妙玉身上的锦被。
至于看上去圆滚滚,则是因为妙玉怀里还抱着个两岁大的女童。
不知是不是感觉到了邢岫烟的目光,那女童自妙玉肩上抬起头来,睡眼惺忪的打量了邢岫烟几眼,却又似乎被灯笼的光芒给刺到了,于是又从被子里伸出只胖乎乎的小手,胡乱在眼眶里揉搓着。
“过儿,小心着凉。”
妙玉忙把她的胳膊,又塞回了锦被之中。
那女童倒也不挣扎,顺势又把头枕在妙玉肩上,小手往下一通摸索,轻车熟路的抓在一团高耸处,心满意足的哼哼着。
妙玉、邢岫烟二人见状,不由得相视一笑。
随即邢岫烟帮着妙玉把那被角掖了掖,嘴里小声埋怨着:“姐姐怎得也披件外衣就出来了?”
“我若穿戴整齐了再出来,却哪还喊的住你?”
妙玉说着,自顾自退回了庙里,尖俏的下巴往柴门一点:“把门带上吧,咱们回屋里说话。”
邢岫烟生怕冻着她们师徒,也忙跨过了门槛,反手将门闩落下,同她并肩快步回了禅房。
邢岫烟熄了灯笼,妙玉又把烛台重新放回了灯架上,因这禅房里也没有个正经的椅子,两人便都坐到了床上。
邢岫烟仔细打量了几眼,确认妙玉与那女童过儿,都被锦被包裹的严严实实,这才觉得安心了些,顺势问出了心头的疑惑:“姐姐难道早就知道我要过来?”
妙玉微微一笑,用脸颊磨蹭着过儿颈后绒毛,柔声道:“昨儿我听你指摘四姑娘的不是,就知道你早晚憋不住,要与她理论一场。”
顿了顿,她又补了句:“再说这么晚了,提着灯笼来我这里,却又不好意思敲门的,怕也只有你了。”
邢岫烟闻言脸上一红,随即想起之前同贾惜春的争论,却又忍不住叹了口气。
贾敬突然横死,身为女儿的贾探春,非但没有守在灵柩前,在家中竟连孝服都不肯穿。
如此大逆不道的行为,自然让与其同居的邢岫烟为之侧目。
今晚从怡红院回了暖香坞,邢岫烟就没忍住,旁敲侧击的劝了贾惜春几句。
谁知这四姑娘却为此大发雷霆,直嚷嚷的满院子惶惶难安。
如此一来,邢岫烟哪还在暖香坞待的下去?
只得连夜打着灯笼,前来投奔好友妙玉。
此时回想起贾惜春那不近人情的嘴脸,心下愤愤不平之余,也忍不住生出些不堪的揣度。
“姐姐。”
她犹豫着打探道:“这其中莫非有什么……”
妙玉却不等她问完,就摇头道:“她家的事,又与你我何干?”
跟着又叹了口气道:“这四姑娘虽在红尘中,却是个太上忘情的——当初刚来这府上时,我与她也曾一见如故,只是后来这栊翠庵渐渐染了烟火气,才渐渐的疏远了。”
替贾惜春开脱了几句,妙玉话锋一转,又道:“其实在我看来,你劝的并不是那四姑娘,而是你自己心头的执念——若非如此,以你平日稳重的性子,万不会这般莽撞。”
“心头的执念?”
邢岫烟反复咀嚼着这话,半晌忽然苦笑起来。
妙玉说的没错,她之所以会对贾惜春忤逆人伦的行为如此芥蒂,正是因为她自己近来也在违抗父母之命。
虽说邢岫烟并不认为自己的选择有错,但基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主流价值观,心下还是积累了不少的愧疚。
而贾惜春的行为,则是进一步诱发了这种情绪。
否则以邢岫烟平日稳重谨慎的性格,又怎会在寄人篱下的时候,主动指摘贾惜春?
想通了这一节,她心中的恼意便消散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说不出的颓唐与疲惫。
这时妙玉忽然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后小心翼翼的,将怀中女童放到了床上,又把身上的锦被盖在了女童身上。
眼见她又伸手去拿床头的百衲衣,邢岫烟忙道:“你躺下就是,左右我今儿也是要睡在这里的,难道你反而还要同我见外不成?”
妙玉听她这么说,也便没有再矫情什么,踢掉脚上的布鞋,与那女童肩并肩躺到了床上。
这时那叫过儿的女童,忽又闭着眼睛哼哼起来:“肉、肉肉……”
妙玉双颊为之一红,但看她伸着小手在被子不断摸索,还是把身子侧过来,将两团高耸迎了上去。
“呀!”
下一秒,妙玉便忍不住雪雪呼痛,蹙着眉头瞪了女童一眼,又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
噗嗤~
邢岫烟见她如此,忍不住便笑出声来,又压着嗓子感慨道:“进京之前,我可万想不到姐姐会是如此境况。”
妙玉苦笑道:“莫说是你,有时候回想起来,我自己也觉得像是做了场梦似的。”
说着,她顺手往身后的空位拍来拍:“你也躺下吧,说话还方便些。”
邢岫烟自小与她熟惯了的,自不会有什么忌讳。
当下宽衣解带褪去外袍,露出一身素白亵衣包裹着的婀娜身段,然后小心翼翼的撩开被子躺到妙玉身后,却又刻意与她隔了些距离,免得把身上凉气传过去。
说是躺在一起方便说话,可两人‘比’字型的躺在床上,一时却都没了说话的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