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酋长到球长 第379章

作者:茅屋秋雨

“随军征战可得功勋,劳作努力亦可得功勋,改进劳作方法不但可以有奖赏而且更容易得到功勋。”

“评定功勋的办法太多也太细,这需要一点点商量,不是一天就能说完的。”

“如果你们能够接受,明天一早就放下武器。”

这是一种折衷的办法,国人身份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议政的权利,这也是这些作坊工领袖最想要得到的东西。至于那些利益,只是这个权利之后的东西,并不急迫。

陈健的想法是将整个夏城体系变成一个严格控制的国营体制,用更多的底层和技术优势来供养一个两万人左右的特殊阶层,利用五年的时间保持稳定。

三年之内受慈善法令约束的最底层是没有办法成为有议政权的百姓的,但陈健给他们预留出了往上爬的空间,没有堵死通路,也没有抹杀希望,可以保证扩张的同时基本盘人口不断增加。

对于那些作坊工来说,他们只要辛苦安稳劳作两年就能成为十二等的公士,如果战争中奋勇杀敌立下功勋还可以更快。公士之上就可以享受各种公产的福利待遇,这个希望触手可及。

但此时此刻这些人还不能在利益上损害那些原本国人的利益,如今国人的起步点就比他们要早出两年。

呈倍差的福利区别也让国人充满了向上爬的欲望,只不过这是一个大饼。大部分国人可能终其一生也就是九等爵,不过是公士待遇的八倍,而且还是快要临死的时候。

一等爵两千零二十四倍于公士,看起来很美好,也很吓人,但实际上整个城邑可能都不会有,那至少也得是灭城、救亡之功。

按照现在来看,整个夏城体系内的公士之上的人有八千,八千人按照爵等递增的福利分配,可以简单地看成四万基数分饼。

三年后大约会有第一批五千人成为百姓,再用两年的时间成为公士,这是五年时间。

五年后如今的一万百姓成为了公士,但按照年限正好还差一年成为十一等爵,其中假使有一部分立下功勋的,五年后这一万百姓分饼的虚拟数量可以看成两万。

五年后如今公士之上的夏城老国人死掉一些,再平均提升一个爵等,大致可以算作虚拟的八万基数分饼,再加上五年后现今百姓的两万,再上现在的十四等的五千,一共可以看做有十一万基数分饼。

也就是说如今是四万基数分饼,五年后是十一万基数分饼。

在保证整体福利水平生活水平高于或至少等于现在的情况下,只需要生产水平是现在的两倍半。

五年两倍半,也就是二点五开四次方,也就是每年至少保证百分之二十三的增长速度。

这是底线。低于这个速度,生活水平会比现在下降,会引起不满招致内部崩溃。

五年后的第一年,也就是现在的六年后是最重要的一年,那一年大量的如今百姓按照累积时间成为十一等爵,分饼基数的数量会忽然增加,但随后因为越往上爬所需的年限所长这个最低水准开始下降,爵等很高的一批人开始自然死亡,直至趋于稳定——在每年消化融合一万人的基础上,会降到百分之七八。

这就是为什么实行这种爵等制度会让城邑迅速变为战争机器的原因——正常情况下除了战争谁也没有办法保证这样恐怖的增长速度,不变成战争机器自己就要先崩解,也根本撑不到趋于稳定的时候。

五年时间每年保证百分之二十三的增长,正常情况下极难,但在这个时代却可以做到,因为有战争,可以掠夺异族奴隶,可以全面推广新农业技术,土地近乎无限,只看每个农人每年所能劳作的极限。

陈健作为偷渡者还能保持一定的技术优势,这也可以削减一部分压力。

新加入的作坊工的劳作热情也会让夏城体系的生产水平更上一层,因为他们是为自己劳作的,他们已经是国人是城邑的统治阶级,虽然是最底层的统治阶级。

第二十六章 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

这种制度有优点也有致命的缺点。

优点是快速扩张,集结内部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除了内部崩解之外基本没有外敌可以撼动。

至于缺点,这就像是贪吃蛇,陈健先塑造了最老的一批国人,然后发现人太少,于是着重培养了这一批逃奴让他们加入到分饼的行列,然后再用数倍于百姓的人口来供养整个特殊阶层。

最终贪吃蛇会因为无物可吃只能吞噬自己,但有一点可以保证,在这条贪吃蛇吞噬自己之前已经无比硕大。

在这条蛇吞噬自己之前,有四条路可走。

其一,堵住最底层向上爬的路,造就两种特殊的阶层,以保证金字塔结构的稳健,形成类似与贵族平民的二元结构,或者蜕化成最恶心的种姓制度。

这个最简单,也是统治阶层最愿意的事。不过随着教育体系的展开,这种最简单的办法可行性比较低,而且在统治阶层的最顶端还隐藏着陈健这么一个叛徒。

其二,不流血变革,用累进税的方式由政府进行合法的劫富济贫和再分配。

这个最温柔也最小清新,但是做起来最难也不可能,可以算作是幻想。

其三,把公产分掉,变为私产,以私有制合理各安天命各凭本事为理由,法理上一如现在国人政治,但本质上已经变为财权结合的制度,不过底层的反抗能轻一些,混不好只怪自己能力不如人。

其四,这条蛇自我毁灭来一场底层反抗的大暴动,摧毁整个制度,但是肉身还在,积累的财富还在,从蛇变成熊还是鹰还是龙那就靠人自己去选择吧。

后两种情况是不可控的,到时候具体怎么样就不是陈健能够决定的了,那时候他也无力撼动一个庞大的拥有共同利益诉求的阶层,要么同流合污要么自己滚蛋,没有其余办法。

值得庆幸的是陈健分的是产品和货币,而非生产资料。

公产掌控之后的绝大部分战利品,所以这个体系在陈健活着的时候是可以保持下去的,死前的事死前再说。

至少现在看来这个办法是可以照顾到绝大部分的夏城内部阶层的,包括那些作坊工,得罪的只是少数人的利益,趁着乱局陈健可以借用力量不去管那些少数的反对声音。

国人们不会想到几十年后的事,对于陈健提出的这个提议没有反对,毕竟没有损害自己的利益。

作坊工们犹豫了片刻,这是很真诚的条件了,他们看得出陈健没有打算讨价还价,这个条件也可以接受。

“姬夏,这个条件我们可以接受。但是你怎么保证这个规矩不再发生变化呢?你怎么保证我们放下武器你不会立刻屠戮我们呢?我们曾经相信过你们,但是你们自己把我们的信任用戈矛割破了。”

“也请您不要说盟誓之类的话,我们现在不是很信任盟誓这些东西。”

这是个很尖锐很现实的问题,旁边的国人们有些羞愧,这种结果的确是议事会的人违背规矩造成的,这种不信任需要一段时间去抹平,至少现在不行。

陈健看着嗟,笑道:“你们想的很对,所以我说给你们国人的身份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整个夏城体系都要变了。”

“最简单的办法,既然众人信任我,给我以独断之权,那么刚才那些话我可以写在陶泥板上,作为夏城的法。”

“今后夏城榆城的规矩有两种,刻在陶泥板上的法,和写在木简上的规。你们已经熟悉了,那就是陶泥板上的法要大于木简上的规,如果两者冲突以陶泥板为准。”

“至今而后,首领犯法,与百姓同罪。爵等不抵罪,官职亦不抵罪。我这个首领的权利,不是上天赐予的,来源的法理是我要代表大多数的夏城人。”

“至今而后,议事会也要全面变革,不再是根据氏族、功勋之类的评选。整个最高议事会一共四十人,首领可以委任或是为官者十三人,公士之上无官职而有爵等者十三人,百姓十四人。”

“陶泥板上的规矩,需要超过三分之二的人反对才能更改。一共四十人的议事会,你们有十四人,正好超过三分之一,所以只要你们不想更改我是没办法更改的。”

“议事会的权利和国人大会一样,除非出现极特殊情况,这种新的议事会就是国人大会。”

“有修订陶泥板法的权利,有开战和平的权利,有否决首领招致全部国人反对的提议的权利,但要超过三分之二也就是二十七人的反对。”

“国人大会的人太多了,而且将来会越来越多,商量半天也很难有结果,这会让夏城走的很慢。”

“而这个新的议事会,夏城的每个阶层都有,可以说代表了整个夏城的声音。我想这样你们也能接受。所以推选你们那边的人的时候擦亮眼睛,别选出一个不和你们站在一起的人。”

“说完了议事会和刻在陶泥板上的法,再来说说规。”

“除陶泥板上的法外,独断首领拥有任何木简规的最终否决权。”

“木简归很多,包括功勋评定、耕种办法、冶炼纺织的办法、作奸犯科的惩罚等等,都需要有人专门整理,整理好后送交到各个作坊司,再由计划统计司审核。”

“术业有专攻,倘使你被选入议事会,可你却是冶炼工,但木简规上却是如何耕种的,你们也看不懂,所以你们就别掺和了。明明人家种地的说一亩地撒十五斤种子,你一冶铁的却非要说三十斤,那就不好了。”

众人都笑了一下,几个作坊工的领袖商量了一下,觉得这个办法如果真的可以的话倒是不错,至少自己真正有了议政的权利。

而陈健现在需要的则是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给出的条件也没有再起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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