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酋长到球长 第325章

作者:茅屋秋雨

“你以为每个人都是君子,一切都会好起来,那就不用杀人不用血淋淋的了。和我们夏城那个姬松差不多,觉得每个人都公正无私,什么争端都没了,地上天国。我想的是每个人都是小人,每个人都知道捍卫自己的东西,敢杀那些妄图欺骗他们、攫取城邑的人而且敢杀得血淋淋,一切才会好起来。”

“君子杀人不用手,只需要多征收些粟米粮食,多对外打几仗,把原本夏城的公产变成自己的私产,总会有人饿死病死累死伤死,可君子的手是干净的。平民杀人只能用手,满手都是血,肮脏而又血腥,看起来很不好,不能那么优雅从容谈笑之间。”

“其实都是杀人,但你的眼睛只看到了手,看到的好与坏,看到了君子和小人。”

陈健笑了笑,指着自己的鼻子道:“可我眼里,没有好与坏,至少是没有你所认为的好与坏。每个人为达目的所能用的手段不同,生活的境遇不同,怎么能用相同的好坏去评价呢?”

月玫还想要问点什么,陈健率先拍了拍她的肩膀道:“看得多了,自然会懂。不要说你现在怎么想的,先好好学习吧。榆城如今还没建起来,你也不知道将来的榆城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城邑,你只是听说。等到你亲眼看到这座城邑建起来后,在里面生活的久了,见多了反抗、争取、利益、死亡、求活,那时候如果你还在想这个问题,那就再来找我。”

“去吧,不早了,早些休息。”

月玫脸色有些苍白,比之第一次听陈健说起黑色的世界还要疲惫,也觉得倦的很,行礼后退去。

等到月玫离开很远后,红鱼从远处绕出来,拿着一件羊皮袄给陈健披上。陈健把手伸过去握住,两个人在月光下随意地走着。

“红鱼,我过两天要出去一趟。”

“我听说了,那些石头嘛。这些年轻人怎么办?”

“在岛上呆着,我先教十个咱们的人那两卷课本,估计一两天就能学会,毕竟那些字他们都认得。他们再去教这些人。这两卷课本一共要教半年吧,这半年我还要继续教咱们的人,让他们始终比他们快一步就是了,我哪有时间去教这个?”

“吃住呢?”

“他们父母拿,没必要让他们过得这么苦,好好弄,顺便用砖石换点粟米。”

走了一阵,陈健忽然说道:“对了,刚才那个女孩子就是月玫。”

红鱼咯咯笑道:“我知道啊。你的笼中鸟嘛。挺可怜的女人,他的父亲为了野合的那个儿子,不惜烧死她扳倒他们城邑的祭司,又觉得咱们城邑的火药很好,觉得咱们城邑会很强大,故意让她跟着你一路去粟城。偏偏你又给她骂走了。”

陈健也笑了,两个人随意地坐在了湖边,把皮袄展开,两个人一起披着。

红鱼靠在陈健肩头,仰望着天上的月亮,声音仿佛从很遥远的地方缥缈过来。

“健,你给我讲过女人和男人之间的那点事,也讲过很久很久之后粟米麦子吃不完的时候,男人和女人的事。你总说你眼里没有好坏之分,其实你眼里还有,只不过你眼里的好坏之分不是现在的好坏之分,而是很久很久之后你说的那个时候的好坏之分,你骗不了我。”

边说着,边拉起了陈健有些凉的手,伸到了自己心脏跳动的地方暖和着。

那里很细腻,被微凉的手一触碰,起了一层战栗,原本细腻的地方变得有些粗糙甚至有些硬硬的芽孢,脸上微微酡红着,双手环住了陈健,靠的更紧更暖,微微闭上了眼睛。

“健,我在想很久很久之后的男人女人,也就是你心中好坏的那个时候的男人女人会是什么样。到那个时候呢,和谁睡、睡几个,和好坏无关。”

“男人睡了很多女人,女人也可以睡很多男人,这样的男人女人可以在一起。男人接受不了女人和别的男人睡,女人也接受不了男人和别的女人睡,那么这样的男人女人就在一起。我有一件事不明白啊。”

红鱼露出了迷茫的神色,散乱的头发在红扑扑的脸上横乱着发丝,眼中的迷离和迷茫混在一起。

“什么不明白的?”

“那没有了约束,男人女人随便睡,多乱啊?”

“约束?譬如我,如果我现在一无所有了,但我还是我这个人,于是你就离开了吗?不会吧?还是说彼此间连这点信任都没有?”

“说到底,担心这个的不就是把配偶当成了一条狗,狗链子是自己的田产,从不信任配偶并认为没有了田产配偶就会跑开,所以他们才会极力反对,并说肮脏啊混乱啊。”

“看似他们是在维系道德,实际上只是在维系自己养狗的权利,不准把狗变成和他们对等的人。不要说将来,难道现在就没有单单是因为喜欢而在一起的吗?断了腿、没了地,不仍旧有彼此间相互支撑依靠吗?”

“没了田产的问题,单单因为性格、行为、谈吐、长相、学识而喜欢;对待睡觉的态度、看待世界的方式等等这一切基石,都要相近才会走在一起。到时候没有财产作为衡量的标准,一切隐藏在财产之下的目的都是明明白白地表现出来,不会隐藏着,只剩这些。”

“我喜欢的是单一的,只和自己睡的人,自然会找到这样的女人。那种想和很多人睡的女人,纵然长得再好,学识再高,和我有什么关系呢?我想去东,她却在西,既然走不到一起,我又担心什么呢?担心这个的,无非就是自己想和很多人睡,但却又希望配偶只和自己睡罢了,最简单的办法就是用田产的狗链子拴着。”

“男人女人都一样,为了财产,那就必须得被拴上狗链子,既然自己要去做狗,就不能指责主人。既是自己想去当狗,却又想有人的选择,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就像咱们城邑被你斥责的那个女人,其实就是为了军功田产,趁着男人不在去找年轻人,被发觉后还说她是人要有自己的选择,这不就可笑了吗?”

“反过来,如果只是单纯地为了人,拴不拴狗链子会影响它跑不跑吗?”

陈健刚想问红鱼听懂没有的时候,却看红鱼露出了狡黠的笑容,显然早就明白故意说了这番话,笑眯眯地说道:“所以啊,你心中坚持的好坏啊,就很明显啦。我早就知道啦。你不能接受我和别人睡,所以你就不会去和别人睡,对不对?”

“而我呢,你也知道狗链子拴不住我。所以你觉得我很可能气不过再也不理你,大不了什么都不要了,哪怕是去做奴隶自己去纺线。”

红鱼轻轻抬起头,呵着陈健的耳朵,暖融融的而又有些痒,用鼻尖轻轻一触,用仿佛蚊子般的声音道:“你是不是也盼着我能接受你和别人睡,而且我还不和别的男人睡?”

“是不是心里也痒痒的?是不是想看看像她那样温柔的、娇糯的、伤春悲秋的、嘤嘤啼蹄的女人,被剥开后睡在一起是什么样的?叫喊的时候声音是大是小还是像孩子哭?是抓着你的头发还是盘住你的身子?还是会羞红了脸背对着你叫你一声先生?”

陈健一怔,刚要说自己根本就没功夫想这个的时候,触摸着心脏跳动的手忽然被红鱼隔着衣衫握住,用力握了一下,耳朵随后传来一阵轻微的噬咬的疼,身体被女人推倒在地,耳边传来一声灼热的声音。

“女人啊不都是那一块肉吗?其实都一样的,不信你尝尝……”

第九十一章 陶轮圆、风箱方

尝过之后腰膝酸软,纵然不信也没了别样的心思。

心中一直想要去矿山看看,判断一下那里的矿石开采是否方便,可是从夏城调派的人还没有来到,自己暂时也走不开。

那些学习的年轻人们倒也安稳,上午学习文字算数,下午陈健没时间管他们,就让黑衣卫们教这些孩子骑马驾车,很是新奇,总能刹住他们的心,不至于短期内就会觉得无趣。

每天晚上都有变着花样的饭食,陈健又有意培养他们的交换意识,以及为了推行货币,发给他们一些陶贝铜贝。

告诉他们想要的任何东西,就去坊市买;想吃什么就去那间刻意为他们准备的小酒肆买,记下来自己花了多少,到时候由他们的父母偿还。

他们也知道想要什么必须要交换,却不理解为什么这一块看似就是一块陶片的东西能换来比这陶片本身多的多的东西——就这陶片本身,在他们自己的城邑什么都换不来,因为没有使用价值,都不如个破陶碗。

夏城体系的一般等价物其实仍旧是粮食,只不过以代币的形式做交易,年轻人喜欢这种轻便的交换方式,几天内也算是熟悉过来。

住的地方虽然不怎么好,但是新的屋子正在建造,而且都是砖石结构,只有房顶的大框是木质的。

据说上面不再铺茅草,而是铺一种名叫瓦的东西,几个人去砖窑那里看过所谓的瓦,却不知道这东西不算大怎么才能在房顶上不掉下来。

每天都能接触到新的东西,每天都能吃上奇怪的美食,下午还有击剑、骑马等热血沸腾的学习,总算得上是充实。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他们的“先生”并不负责,除了第一天给他们上了两课后,再没有亲自给他们上课。

陈健这些天忙的简直要疯了,派出了回夏城传递信使的使者、带人制造了第一批瓦当的模具、测量了城邑内河的高度、测算了小河的流量以确定将来内河的排水系统。

除此之外,还要改组整个榆城的工坊体系,砖窑那里的人每天都在减少,不断地被抽调到其余的地方。

榆城体系和夏城差不多,但更加地集权和计划,没有直接套用夏城的六司体系,而是以他为首,下辖一个统计计划部门,统计计划部门之下就是九个作坊司,将整个榆城整合成一个熟练工体系。

九个作坊司分别是:垦耕司、建造司、染纺司、木工司、冶炼司、供销司、运输司、教育司、医药司。

除后两个由他直接管辖外,其余七个全部有上面的计划统计部门制定计划,一级级向下达到目标,整体构架还没有完成,要等夏城调派的那些人到齐后才能搭建起来。

每个作坊司只做自己的事情,完成计划统计部门定下来的计划,其余一概不管,具体由陈健协调。

譬如木工司今年要完成一定数量的车轮、家具、锄头把、小船。这些数量经过计算基本可以在半年之内完成,空出的半年时间需要完成一些突发性的任务。

建造司除了要负责烧制砖瓦外,还要负责建造房屋。

这样就会产生两个作坊司的交叉,譬如现在染纺司的作坊已经搭建出了雏形,可是没有门窗,没有屋顶。

这就需要由木工司完成房梁、瓦架、梯子、门窗这些东西,由计划统计部门下了期限后单子后,由他们自行制定完成时间,既要完成临时任务,又要完成年内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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