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寂寞宇宙
耶律骨欲不答白胜的问题,满怀失望的语气说道:“我还以为你是个很英雄的人物,没想到你居然也这样轻浮无耻,难道男人都是一样的么?”
因为对白胜的失望,所以她都没有来得及去想白胜是怎么进来的。
白胜哭笑不得道:“妹子你可错怪我了,我十几天以前就全身不能动了,这次是我妻子用骆驼的缰绳拉着我躲避沙尘暴,沙尘中她目不视物,被你这房子把我挡了下来。”
“你们有骆驼为何不骑骆驼?啊,是了,这流沙域里面骆驼也只能陷落,你妻子真是好本事,竟然不怕流沙吞噬,她去了哪里了?”
方金芝的确是好本事,吃了第二代天魔丹打通了任督二脉还平添三十年功力,再加上神行甲马和白胜的“滑雪冲浪”设想,就能在无限恐怖的流沙域里行走如飞。
要说白胜为何到了此处?说来并不复杂。
单说白胜和方金芝两人从缥缈峰溜下来之后,从古归林的手里要了一辆骆驼车和两匹骆驼,为了避免有可能出现的李若兰的追踪,白胜没有先往南再往东走原路返回,而是直接去了正东。
天山的正东方向就是后来的蒙古大漠,如今却是辽国的领地。当初白胜和萧凤商量好的计划,就是经由辽国境内返回横山团聚。
一路上方金芝快驼加鞭,用一根超长的缰绳拉着白胜乘坐的骆驼车的骆驼,这自然是白胜要求的,两个人不能距离太近,太近他就无法恢复正常。
如此一直到了北河套平原都平安无事,夫妻两人就从黄河渡口渡过黄河南下,谁知还没走上几十里就走进了流沙域。
白胜和方金芝都不懂得流沙域是什么概念,即令他当初带领众麻魁在沙漠中前行,也没有听谁说起过流沙域的事情,因为这种恐怖的自然现象实属百年一遇。
虽然不知道流沙域是什么事情,但是方金芝的武功何等高超?在骆驼陷落的那一刹那,就以内力拍击地面,保持身体暂时滞空。
这一拍之下就拍出来了门道,凡是能陷落人的区域一拍就塌陷,而那些不能吞噬人的地方,最多也就拍出一个沙坑,两者区别甚大。
只不过这样一路拍下去拍出沙漠肯定是不行的,方金芝的内力虽然已经暴增,但终究是有限的,就在她一筹莫展之时,白胜想出来了一个办法——制作滑雪板,或者说是冲浪板。
将骆驼车厢上的木板拆下,以方金芝的武功直接用手也能劈削出简单的滑雪板来,而白胜则是使用冲浪板,用那根超长的缰绳把他和冲浪板绑在一起,再由方金芝拖拽而行。
这方法的确可行,即便是在焰和水面上都不至于沉陷,更何况是这种密度更大的流沙?
所以方金芝就玩了她人生中最嗨的一场游戏,在沙漠上冲浪!
技巧不足不要紧,神行甲马和内力两样硬件都是逆天的存在,若是这样都滑不起来,那么这世间也真没几个人能滑起来了。
但是他们的游戏也没能玩太久,因为沙尘暴来了。
白胜知道沙尘暴的威力,第一时间催促方金芝快逃,并且叮嘱她一旦两人失散不用找他,直接带着铜棍回去给萧凤送药,至于这先天伐髓散两个女人如何使用,也顾不上那么些了。
事实证明了白胜的预见无比正确,方金芝的冲浪速度再快也快不过每秒五六十米的风速,两个人还真的就失散了,当然,导致他和方金芝失散的原因正是耶律骨欲这辆埋了半截的马车厢。
因为冲浪是走S型路线的,所以这半截马车厢没能挡住方金芝,却恰好将白胜给挡了下来。
而方金芝在觉得手里缰绳的受力变轻之后,就知道她把白胜给弄丢了,在沙尘暴中找了许久却又迷失了方向,以致于越找越远,终究把白胜留在了耶律骨欲的怀抱里。
白胜当然不会把这些事情讲给耶律骨欲听,他只说他正好途径此处,却没想到竟然遇上了耶律骨欲。
听完了白胜的叙述,耶律骨欲也把她如何来到这里陷落沙中的事情说了说,说完之后幽幽叹道:“没想到我竟然跟你死在了一起,难道说这就是佛说的缘分?”
这的确是缘分。白胜都不得不承认,如果说这都不算缘分,那么天下间真的没有缘分一说了。
耶律骨欲又道:“佛说前世五百年的修行才能换得今生的擦肩而过,像咱们俩这样死在一起,前世又得修行多少年?”
白胜听她开口闭口都是佛说,就奇道:“你们契丹人也信佛么?”他之所以会这样问,是因为他从来没有感受到萧凤是佛教徒。
“是啊,我们的皇帝历来都信奉佛教。”
白胜不知道的是,辽道宗耶律洪基曾经写下的“愿后世生中国”六个字就出自他在某佛像背后镌刻的阴文篆书,世人谓之“银佛背铭”
铭曰:“白银千两,铸二佛像。威武庄严,慈心法相。保我辽国,万世永享。开泰寺铸银佛,愿后世生中国。耶律洪基,虔心银铸。”
第534章 挖宝
通常来说,女人的耐压能力要胜过男人,仿佛生来不怕被压,这一点凡是男人都懂。
此刻马车厢里的情景就诠释了这个命题,白胜压在耶律骨欲的身上,耶律骨欲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堪忍受的,反而跟白胜有说有笑地聊起天来。
相比韦贤达,白胜简直就是世间最好的男人,挨了咬都不带生气的。
缘分只说是她接受白胜的第一个理由,第二个理由则是,反正都活不长了,既然悲痛欲绝也是死,快快乐乐也是死,何不在最后的时光里开心一些?
此时她的双手已经能够活动,她发现其实一开始她的双臂上面就没有多少沙子覆盖。只是被白胜压住了而已。
她先是一点一点的把埋在两人身上的沙子拨到了一旁,将两个人的身体从沙堆里剥离出来。然后再去沙子里寻找唯一的水囊和那些包在纸里的点心。
车厢里的沙子并不多,白胜背着的那块冲浪板卡在了马车厢外,代替了原有的车厢门,挡住了沙子从平行的方向上倾入。
在被方金芝拖拽的过程里,捆绑他和冲浪板的绳索已经被高速的摩擦磨得差不多快断了,所以在他进门时冲浪板与他的身体分离开来。
虽然车厢里并没有积满沙子,但是同时也没有任何光线,因为整个车厢都被沙尘暴席卷而来的沙子埋没了,谁也不知道这车厢上面盖了多厚的沙子。
白胜有墟怪的是这车厢里的空气为何始终不减,他原本担心由于空气不足导致耶律骨欲窒息而死,所以他从头到尾都没有用口鼻呼吸,而是以红拳心法的呼吸方式,用皮肤去呼吸。
但即便是用皮肤去呼吸,难道吸入的不是氧气,呼出的不是二氧化碳么?只要是这样,那么这车厢里的空气就应该逐步减少,他和耶律骨欲就必定窒息而亡。
但事实是一天一夜过去了,两个人都还活的好好的。他有些搞不明白了。
耶律骨欲一边寻找水囊和点心,一边与白胜聊起了战争上的事情,“你真的投降西夏了么?据我所知,历朝历代的英雄都是宁死不降的,你你本来是我心目中的英雄。”
这本来就是一个美女爱英雄的时代,尤其是耶律骨欲这样的金枝玉叶,从小锦衣玉食,更是不求别的,只求能嫁给一个英雄做妻子,而即便是赵楷在她心目中也算不得英雄,只是一个故交罢了。
被耶律骨欲这样一个美女认作是英雄,自然是每一个男人的骄傲,尤其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当面说出来,就更是令白胜怦然心动。
但是这“本来”二字却意味着现在的白胜在她的心中已经不再是英雄了,英雄没有投降的。
白胜无言以对,他不知道该怎样跟耶律骨欲这样一个异国美女去解释,难道要把他的计谋都说出来么?
假投降固然不算可耻,可是他的一系列计策满满的都是阴谋,这种事情,跟韦贤妃那样的女人去说定能获得对方的拍手称赞,但是跟耶律骨欲去说却很不合适,教坏孩子。
“不是英雄就不是英雄吧,当英雄就是活受罪。”他只能给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算是敷衍过去。
不料耶律骨欲却道:“不管你是不是英雄,总是救过我一命的,有缘跟你死在一起,也不枉活了这一生。”
这话说得白胜感动无比,虽然他知道他和耶律骨欲基本上死不了。
只要空气足够他就定然死不了,只要他死不了耶律骨欲也就死不了,但是他一向不喜欢提前夸口拍胸脯,他比较喜欢先做成了再说。
“你喝点水,我再喂你吃块点心,这西夏的点心不怎么好吃,但总算是食物。”耶律骨欲自己不喝也不吃,首先考虑的是让白胜饮食。
白胜婉拒道:“还是你留着用吧,我渴不死也饿不死的。”
在耶律骨欲的再三坚持下,他不得不喝了一口水,吃了一块点心,等他吃过喝过,耶律骨欲才满意地自己喝了一口水,系紧水囊的袋口时,红着脸说道:“这水不能多喝,不然都没地方尿尿。”
黑暗总是能够遮掩人类的羞耻心,这就是为何古时候的夫妻总喜欢吹了烛火啪啪啪并且将这个习惯一直延续到了后世。
白胜看得见耶律骨欲的羞红,却只作不知,这女子毫不嫌弃地用他嘴对嘴喝过的水囊喝水,就足以令他感动。
放下水囊和点心,耶律骨欲捧起了白胜的脸,在他的脸上抚摸,“我咬的是这里吗?你真是的,怎么不躲?哦对了,你动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