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寂寞宇宙
在这超凡绝俗的威压之下,生铁佛已经骇然失色,这是什么武功?他确信此生从未见过这种惊天地、泣鬼神的招式!也没有见过具有如此神力的敌人,他只能用神力来定义这个青年的力量,却不能用内力或者膂力来描述,他觉得无论什么样的内力,都不会产生如此巨大的威势,无论是什么样的膂力,都不会形成如此磅礴的威压。
在他的感觉之中,这兜头而下的根本不是斧头,而是崩裂倾倒的一座山岳,是从天宇坍塌下来的一片苍穹!沛然浩荡而不可阻挡!
映在人们眼中的,是斧头的金光暴涨,这金光辉映得原野都失去了颜色,这金光眩耀得朝阳都失去了光芒。
金光之中,生铁佛奋尽全力,将手中的朴刀杆迎了上去,只听得“嗤”的一声轻响,上品镔铁铸成的朴刀杆已经被剁成两截,短的那截连带着生铁佛的一条臂膀离开了身体。
而奇异的情景还在继续,生铁佛的肩头创口出未见血光迸出,而那金灿灿的斧头则瞬时变色为腥红,竟似是将生铁佛的鲜血吸食吞噬了一般。
下一瞬,金光暗淡隐没,青年收斧而立,而生铁佛则是面色惨白,踉跄着倒退,退回到身后的人群里,被他的几个僧装徒弟搀扶住了,咬着牙颤声说道:“这绝不是你本人的武功!这是这把斧子的神威!这斧子就是北坡出土的上古神兵!是不是?”
那青年冷冷回道:“是又怎样?趁我没有改变主意之前,赶紧滚!不要让我再看见你!”
生铁佛哑然失笑:“好!败在如此神兵之下,我生铁佛败得不冤!你能告诉我这斧子的名字么?”
“不知道!滚!”青年已经懒得再看生铁佛一眼了,回头看向那个儒生,不满地质问:“二哥,难道这样的坏人也不能杀么?我想不通!”
生铁佛等人哪里还敢留在这里,纷纷落荒而逃,背着阮小五的吴用也吓了个半死,找不到晁盖他们也就罢了,留在这凶人面前岂非找死,于是也拔腿溜了。
白胜眼见那美女的四弟如此牛逼,且脾气暴躁,当然也不愿惹祸上身,便在众人不经意中悄然后退,想要离开这块是非之地。至于那四弟手里的金斧子,他知道他绝没有抢夺的实力,决然放弃。
看着生铁佛一伙人仓惶逃走,那儒生微微一笑,看着他的四弟和蔼道:“还要我说几遍呢?我们来到这片土地,是为了结交朋友而来的,你想要神兵,我不忍拂了你的心意,就由着你了,但是杀人绝对不行。”
说到此处,又转向牵着照夜玉狮子走过来的美女说道:“大妹,为兄希望你也没有杀人。”
那美女展颜一笑,如同旷野上盛开了万朵鲜花,道:“二哥你放心,我记着你的话呢,一个人都没杀。”说了这句话,她忽然转身,看向那个与生铁佛一伙背向而行的赤着上身的背影,说道:“他不能走!”紧接着冲着白胜喊道:“喂,你给我站住!”
白胜应声停步,缓缓回过身来,他知道就算他现在拼命狂奔也跑不过那只照夜玉狮子,索性光棍一些,就微笑道:“姑娘是在叫我?有什么事么?”
没等那美女说话,她的四弟已经抢先道:“对了大姐,你不喊住这人我倒还忘记了,这个人我必须要杀了!”
此话一出,白胜和那个美女都惊呆了。
白胜不仅是惊呆,而且立即大怒,朗声道:“不是吧,不就是我的绊马索绊了你一下么?你又没有因此缺了胳膊少了腿,至于这么恨我么?就是想要玷污你姐姐的生铁佛都被你放了,我白胜做了什么事?难道我该死么?”
第57章 金兀术
那美女惊呆半晌,又听见了白胜的一番愤怒质问,忍不住也替白胜说话:“这个人叫白胜么?四弟,你为什么要杀他?”
直到现在这女子也没真正弄清楚白胜到底是哪一边的人,但是从生铁佛对白胜的态度可以确定白胜是生铁佛的敌人,虽然说敌人的敌人不一定就是朋友,但是反过来说敌人的敌人更不一定就是敌人,于此杀之何辜?
而且,二哥不是刚刚说过了不许杀人么?四弟为何会跟二哥大唱反调?这太不合常理了。只不过当她看向二哥时,却意外地发现二哥并没有任何反对的样子表露出来。
那四弟挺起巨斧直指白胜说道:“姓白的!本来我还敬你是条敢作敢为的汉子!没想到你竟然如此无耻!你敢说在墓穴出口用袖弩射我的不是你么?”
这青年言之凿凿,白胜却听了一头雾水,这特么都是哪跟哪啊?我什么时候去过墓穴出口了?还特么袖弩?什么是袖弩?老子见都没见过,又怎么射你了?
那四弟也不等白胜答话,随即转向美女,解释道:“大姐,这个白胜潜伏在墓穴出口偷袭入墓之人,总计射出了二十四支弩箭,杀了二十三个人,其中有十二个人是我们的手下!”
说到此处,又伸出另一只手指着斧头道:“若不是弟弟我先一步得到了这件上古神兵,若不是这神兵具有吸附暗器的神效,你四弟我已经死在弩箭之下了!这事儿二哥也知道,不信你可以问咱们二哥!让二哥来说我该不该杀死此人?”
听这青年说得如此肯定,美女便多少有些相信了,但她还是想要听一听二哥的意见,因为他们兄妹姐弟之间,一切行止都要遵循二哥的意志,这是他们的行事准则。
而二哥也在缓缓点头,一改之前的温和口吻,森然道:“没错,此人的确该杀!因为他根本不是大宋的子民,或者说他不是汉人!他是我们的死敌!”
美女听到这里再无任何怀疑,蓦然想起一事,伸手从头上拔下了那根树枝“簪子”,在手里掂了掂,审视了几眼,继而抬头,再看向白胜的目光就变得冷酷起来,缓缓将烂银枪抬起,枪尖直指白胜。
面对美女如刀似剑的目光,白胜全然无视。因为他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了。不论是穿越前还是穿越后,他从来都没遇见过如此诬陷他人的事件,偏偏这个青年还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居然还把死亡人数给统计出来了,这也太特么扯了!他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血口喷人,却根本无力分辩。
老子的确不是大宋人,老子是特么现代人!是融合了五十六个民族的中国人!难道这就是你们要杀老子的理由么?那你们又是什么人?
这些话白胜没有说出来,作为后世的中国人,他有着后世人的骄傲和自豪,他宁可死也不会在这件事上去分辩、去解释。又或者分辩解释了也没用,穿越这种事情有人肯信么?
那就打吧,反正跑也跑不掉。打不过又如何?那就拼了这条命算了,没办法了!这一瞬间,他已是心若死灰。穿越之后立下的志向和抱负尽皆成空,因为他知道今天已经难逃一死了,如果说有什么不甘心的,那就是死的太冤,死的太憋屈!被人诬陷后杀死是不是太冤?
如果给他足够的时间,他会苦炼真假红拳心法;如果给他足够的时间,他会去设法学全红拳的拳路;如果他的时间足够多,那么他未必就打不过这个美女以及美女的四弟!
但是人生没有如果,眼下他能做的,就只有殊死一搏,想通了这些,他再无丝毫惧怯,挺起了胸肌不算发达的胸膛,毅然向对方缓缓走近,他已经抱着必死的决心,打算最后一次施展他新学的拳法——流星。
即便是死,也要死得壮烈一些!
随着双方间距的缩短,天地之间重又肃杀起来,原野上的气氛极其压抑,只剩下萧瑟的秋风在呼号。那高大青年的巨斧再次缓缓举向头上,每一个人都可以预见,斧劈生铁佛的那一幕即将再次上演。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生死关头,那个被称作“二哥”的儒生忽然一摆手,喝道:“四弟且慢!”
随着这一声号令出口,那高大青年和艳丽美女的斧头枪尖同时垂下,姐弟俩同时看向儒生,异口同声道:“怎么了,二哥?”
场中的气氛顿时为之松缓,那二哥皱眉道:“有几处不对!第一,衣着不对;第二,他的小臂上没有袖弩装置;第三,身高不对;第四,步幅大小不对,第五,肤色略有区别”
说到此处,又转向美女问道:“大妹,你来这边比我们早,你告诉为兄,这个白胜是何时出现在这片树林之中的?”
那美女的脸上现出一种回忆的神色,想了想道:“我记得我还没到这片树林时,他就已经在林中了,当时我听见他跟那个时迁在说话。”
儒生点了点头,道:“这就对了!”
在场的人都听得晕了,这儒生连说了四个不对,怎么又对了?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尤其是那个高大青年,对儒生反问道:“明明就是一个人嘛,不论是长相还是说话的嗓音和口音,都没有差别。而且他自报姓白名胜,大家都是亲耳听闻的!”
听到此处,只有白胜似乎明白了一些什么,却也不是十分清楚,他茫然停下了脚步,既然对方已经流露出止戈罢战的意思,他又何必在这种场合下以卵击石?
像是在给众人解释,儒生继续说道:“你们想啊,为兄的照夜玉狮子何等神速?若说此人在你离开墓穴之后杀掉了二十三个人,然后在你到达这片树林之前赶到这边,他做得到么?除非他会飞!”
这段话说出来,场间众人已经有半数明白了儒生的意思。而儒生还是继续给出来一个明确的结论,他指着白胜说道:“所以我认定,此人必然不是白胜!”
说到这里,儒生已经越众而出,大步走到了白胜的面前,深施一礼道:“这位兄台受惊了,在下完颜宗望,携大妹、四弟给兄台道歉,适才多有得罪冒犯之处,还请兄台海涵。不知兄台你怎么称呼?”
“完颜宗望?”白胜胸中愤怒未消,也懒得答话,更不想还礼。凭什么啊?你们想杀就杀,现在不想杀了,又来交朋友了?合着你们就是刀俎,我白胜就是鱼肉了?想怎么拿捏就怎么拿捏是吧?
只是他对完颜宗望这个名字很是陌生,能够确定的是姓完颜的必然是金国人,而且从《水浒》里看来,拥有照夜玉狮子的应该是金国皇子,再根据那美女和高大青年的称呼可以得出结论,这个完颜宗望是金国的二皇子。
若是这么说来,那个使斧子的高大青年也就是完颜宗望的四弟,就该是金国的四皇子了,这岂不是意味着这个人就是未来南宋军民的死敌——金兀术么?
第58章 完颜宗望的说教
原来这金兀术的大斧子是这么个来历!只是,这金兀术的武功也太牛逼了吧?看上去年纪还不到二十,竟然能把生铁佛这样的高手给劈废了!难怪他会成为未来南宋军民的噩梦!只可惜眼下岳飞还没有成长起来,还有谁是他的对手?卢俊义么?林冲么?
此时此刻,白胜的脑海里杂念纷呈,确认了金兀术的身份之后,又开始疑惑另一桩怪事,那个在古墓出口打伏击的人是谁?
虽然他对金国人缺乏好感,但是他相信完颜宗望兄妹三人没有任何编造谎言的必要。既然他们都说有另外一个白胜出现,那么就是有这样一个人存在了。
这个人是谁?为何要假冒我去杀人?难道竟会是他?这一瞬间,他忽然想起了早于他出城的萧峰不知所踪,这整整半夜的时间里,萧峰去哪了?
他在这里想着心事,目光就有性离。先是在完颜宗望的脸上扫过,随后又转向左侧,透过金兀术伐出来的通道看向北方原野,那里除了那些被美女点穴之后僵直的人偶之外没有任何移动的人或物,他又转头看向南边的原野,如同北边一样,在秋风的摧残下偃伏的荒草上已经没了任何人踪。
“你这人怎么这样?我二哥都给你道歉了,你怎么不理睬人?你到底是谁?”美女很不高兴地走了过来,质问了白胜一通,又转向完颜宗望说道:“这人是时迁的兄弟,就是因为他造成的延误,才害得我没有来得及去追时迁,又被那淫僧看见了,不然二哥你的兵器也有了!”
完颜宗望给美女打了个眼色,道:“没追上就算了,做人不能贪得无厌。只要四弟有了趁手的兵器就行了,二哥我一向喜欢以双掌对敌,你就是给我找来什么神兵也未必合用。大妹,既然此人不是白胜,那就是我们的朋友,不可轻慢无礼。”
又转向白胜笑道:“兄台莫要见怪,这位是我的妹妹完颜兀露,性子有些直,说话有些冲。不敢请教兄台尊姓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