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焦糖小可乐
金光一閃,方宇整個人化作一道模糊的殘影,幾乎是“彈”下了寶座。
沒等向之禮腰彎下去,方宇已經搶到他面前,那姿態,活像是見了領導視察的基層小科員。
緊接著,更讓任何旁觀者足以道心崩塌、三觀重組的一幕上演了——這位新晉的元嬰老祖、黃楓谷的擎天巨擘,居然對著一個煉氣期的“老廢物”,恭恭敬敬、結結實實地鞠了個大躬!
“使不得使不得!您老快請!快請這邊坐!”
方宇嘴裡忙不迭地說著,同時麻溜地側身讓開,極其自然地、甚至帶點殷勤地,虛引著向之禮往旁邊一張鋪著軟墊的紫檀木圈椅走。
那動作之熟稔,態度之謙卑,彷彿他方宇才是那個外門弟子,而向之禮才是端坐雲端的元嬰老祖。
這畫面要是被李化元、鍾靈道,或者隨便哪個黃楓谷弟子瞅見,估計能當場嚇瘋一半,剩下的一半也得懷疑自己中了高階幻術,或者乾脆是方老祖練功走火入魔精神分裂了。
方老祖給一個煉氣期的廢物搬凳子?
還鞠躬?
這已經不是離譜,簡直是修仙界未解之謎的頭條素材!
但方宇心裡門兒清。
眼前這老貨,哪是什麼煉氣期的廢物?
這他媽是化神境的老怪物!
自己這個新鮮出爐、金光閃閃的元嬰期,在人家眼裡,恐怕也就是個會發光、稍微結實點的玩具,真動起手來,分分鐘拆成零件。
向之禮被方宇這一套絲滑小連招整得有點懵,眼皮子跳了跳。
他依言在那圈椅上慢悠悠坐下,枯瘦的手指捻了捻自己那幾根稀疏的鬍鬚,渾濁的老眼上下打量著方宇那張年輕得過分的臉,嘴角扯出一個似笑非笑的弧度,聲音乾澀得像砂紙摩擦:
“怪了,怪了方老祖您這對老朽一個小小煉氣,是不是也太客氣了點?老朽這把老骨頭,可經不起您這一拜啊。”
方宇一屁股坐在旁邊的椅子上,姿態隨意得毫無老祖風範,聞言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擺擺手:
“行了老向,這兒就咱爺倆,關上殿門誰看得見?累不累啊?”
他身體微微前傾,臉上那點玩世不恭收斂了些,壓低了聲音,帶著點興師問罪的架勢:“我問你,那血色禁地到底什麼來頭?鬼地方邪門得緊!還有,後面那株長了腿、會吃人的元嬰食人花追我的時候,你丫跑哪涼快去了?看戲呢?就眼睜睜看著我被攆得跟孫子似的?好歹搭把手啊,老向你這化神大佬也太不仗義了吧?”
向之禮呵呵一笑,那笑聲像漏氣的風箱,渾濁的眼裡卻掠過一絲精光:“老朽不輕易出手,況且”
他頓了頓,看著方宇丹田處那即便收斂也依舊能感覺到的磅礴力量,“我知道你小子命硬得很,死不了,那點小風浪,對你來說算個屁。”
“嚯!您老倒是對我信心十足!”方宇撇撇嘴,一臉嫌棄,“合著看我被攆得上躥下跳您老挺樂呵?”
向之禮沒接這茬,捋了捋鬍子,慢悠悠反問:“今日特意叫老朽來這沒人的地方,就為了問這個?興師問罪來了?”
“哪能啊!”方宇立馬換上笑臉,搓了搓手,那表情活像個想套話的奸商,“問罪?不敢不敢!我啊,是想向您老請教點兒.元嬰之上的事兒。”
“元嬰之上?!”
向之禮那一直穩如老狗的表情瞬間崩了。
他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從椅子上彈起來,渾濁的眼睛瞪得溜圓,裡面寫滿了“你他媽在逗我?”的驚悚。
那幾根稀疏的山羊鬚都氣得無風自動,抖得跟通了電似的。
“你小子!知道老朽當年從一介凡俗布衣,摸爬滾打,歷經千辛萬苦,熬過無數生死劫難,才爬到元嬰期用了多少年?!吃了多少苦頭?!掉了多少層皮?!你他孃的你他孃的”
老向氣得鬍子直翹,指著方宇那發著金光的丹田,手指頭都在哆嗦,“你這元嬰的味兒都還沒捂熱乎呢!板凳都沒坐穩!就惦記上化神境的門檻了?!你當這是吃糖豆呢?吃完一顆就想下一顆?!貪心不足蛇吞象!你你簡直.豈有此理!”
方宇看著向之禮那副氣急敗壞、彷彿世界觀都被自己一句話幹稀碎的模樣,非但沒慫,反而樂得哈哈大笑起來,身體在椅子上笑得一顫一顫:
“哈哈哈!急了急了!老向你急了啊!哈哈哈.”他抹了抹笑出來的淚花,指著向之禮,“你看你看,露餡了吧?‘爬到元嬰期’?嘖嘖嘖,老向,您這算是不打自招,親口承認自己個兒是化神老怪物了吧?”
笑聲在空曠的大殿裡迴盪,格外刺耳。
向之禮被他笑得老臉一陣紅一陣白,指著方宇的手無力地垂了下來,最終化作一聲深深的、彷彿被抽乾了所有力氣的長嘆,整個人都像是縮水了一圈,癱回椅子裡:
“唉真真是.拿你這滑頭小子一點辦法都沒有”
他抬起眼皮,渾濁的眼底深處是濃得化不開的困惑和探究,死死盯著方宇,“你你到底是如何看破老朽的?這絕無可能!老朽自問這匿氣藏形的功夫,便是同階化神也未必能輕易勘破.除非”
他頓了頓,聲音壓得更低,帶著一絲驚疑不定:“你小子,真是哪個沉睡了萬古歲月的老怪物轉世重修不成?!”
方宇的笑聲漸漸止住,他隨意地擺了擺手,動作帶著一種洞悉一切的慵懶,彷彿拂去眼前並不存在的塵埃。
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那雙融合了淨眼的輪迴九勾玉寫輪眼中,似乎有星河流轉,映照著大殿內清冷的月光:
“省省吧,老向,甭瞎琢磨了,這答案啊.你想破腦袋也想不出的。”
向之禮擺手,“行了,每個人都有秘密,你有,我也有,我就不打聽了.”
他話鋒一轉,“不過,你可不能因為自己走了好撸Z到元嬰,就簡單認為這世間你已無敵。”
方宇拱手,“那我自然是知道的,向老才是人界巔峰。”
向之禮搖頭,伸出手指,比了個‘耶’。
方宇笑了,“老向,整這麼跳脫啥意思?拍照呢?比個耶是啥意思?”
向之禮冷哼一聲,“兩位數能夠殺死你的人,在這人間,至少還有兩位數。”
“所以.”
“加油吧,小子。”
就在凡人方宇懵逼之時,他腦海中的老君笑道:“一個苦苦尋找飛昇之道的可憐人罷了,他的話,你聽聽就行,必要時”
‘必要時什麼?’
“必要時,你就知道自己有多強大了。”
第821章 再遇南宮婉
六派聯軍堵門黃楓谷的喧囂,轉眼被時間摁進了歷史的犄角旮旯。
兩週的功夫,足夠讓修仙界消化掉一個“煉氣蹦元嬰”的驚悚新聞,順便給黃楓谷鍍上一層“惹不起”的金粉。
越國皇族反應堪稱光速,送禮的車隊掐著點兒停在山門外,綾羅綢緞、靈玉寶材堆成了小山,領頭太監臉上的褶子笑成了菊花,嗓子捏得比唱戲還尖:
“恭賀黃楓谷方老祖證道元嬰!吾皇陛下特備薄禮,聊表心意,願老祖仙福永享,道卟。 �
大殿裡,“方老祖”正斜倚在鋪了不知名靈獸皮的寬大寶座上,一條散發著柔和白光的胳膊搭著扶手,另一隻手百無聊賴地捻著顆靈氣四溢的朱果。
他眼皮都沒抬,聽完鍾靈道唸完禮單,鼻子裡哼出個意義不明的氣音,把手裡的朱果核精準地彈進三丈外的玉痰盂裡,發出“叮”一聲脆響。
“越皇的東西?”方宇咂咂嘴,語氣隨意得像在點評街邊小吃,“嘖,心意領了,東西嘛.點心零嘴兒,給外門的崽子們分分,至於那些亮閃閃、沉甸甸的玩意兒”
他拖長了調子,目光在殿下幾個眼巴巴瞅著、呼吸都粗重了幾分的結丹長老臉上掃了一圈,嘴角勾起一絲微不可察的嘲弄。
“充公入庫吧。”
他大手一揮,拍板定案,那架勢,活像處理掉一堆佔地方的舊傢俱。
殿下眾人集體一懵。
鍾靈道差點咬到舌頭,幾位長老臉上的肌肉抽搐著,彷彿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玩笑。
充公?賀禮充公?
這可是皇室的供奉!
裡面隨便一件都夠一方諸侯肉疼半輩子,這位爺是真看不上,還是腦子被元嬰級的靈氣撐壞了?
只有方宇自己心裡門兒清。
為啥不收?
因為晦氣!
那越皇老小子看著人模狗樣,背地裡養著一窩子血侍玩兒傀儡呢,整個一前期新手村隱藏BOSS!
他的東西?沾著血絲兒呢!白送都不要!
還沒等眾人從這壕無人性的打擊中緩過勁兒,殿外執事弟子連滾帶爬地衝了進來,聲音都劈了叉:“報——!啟稟老祖!掌門!六派六派派代表來了!說是說是恭賀老祖證道元嬰!”
大殿裡瞬間安靜得能聽見靈氣流動的沙沙聲。
恭賀?兩週前還堵著門喊打喊殺要活要見人死要見屍,現在組團來恭賀?
這臉皮厚度,怕是結嬰天劫都劈不穿!
方宇挑了挑眉,臉上那點慵懶瞬間被一種看好戲的興致取代。
他慢悠悠地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幾乎半躺下去,眼皮懶洋洋地耷拉著,“哦?來了?”他聲音拖得老長,帶著點剛從被窩裡爬出來的含糊,“都是些什麼牛鬼蛇神啊?”
李化元趕緊上前一步,硬著頭皮彙報:“回老祖,掩月宗、清虛門、天闕堡、化刀塢、巨劍門、靈獸山都派人來了,領頭的多是各派結丹長老,有老李,老六,老張,小劉.”
他頓了頓,偷瞄了一眼座上老祖那副半死不活的樣子,才繼續道,“掩月宗來的是.南宮婉長老。”
“南宮婉”仨字兒像根無形的針,精準地紮在了方宇的癢癢肉上。
寶座上那位剛剛還半死不活的老祖,身體幾不可查地一僵。
下一秒,他以一種極其迅捷又帶著點鬼祟的姿態,猛地一個側身,把臉徹底轉向了無人的角落,後腦勺對著大殿門口,那隻搭在扶手上的白光胳膊順勢滑落,軟綿綿地垂著,連帶著整個人的氣息都收斂得如同枯木。
裝睡!
而且是極其生硬、此地無銀三百兩式的裝睡!
李化元和一眾長老面面相覷,空氣中瀰漫著一種詭異氣氛。
李化元乾咳一聲,試圖打破這令人窒息的沉默,小心翼翼地提醒道:“老祖六派代表已在殿外候著了,您看”
“唔”
寶座方向傳來一個含混不清、彷彿夢囈般的鼻音,接著是方宇那刻意壓得低沉、還帶著點不耐煩睡意的嗓音:“知道了吵什麼.擾人清夢”
他頓了頓,下達指示:“女的.都趕走.男的留下”
李化元徹底傻眼。
趕走?
女的都趕走?
他下意識地扭頭看了一眼殿門方向,穿透殿門看到外面那群鶯鶯燕燕,艱難地嚥了口唾沫:“老祖這.掩月宗此番來的.可都是女弟子和女長老啊”
“哦?”方宇那懶洋洋的聲音再次響起,彷彿才意識到這個問題,語氣裡充滿了真麻煩的意味,“那就.留下築基期的築基以上的.讓她們.哪兒涼快哪兒待著去.”
李化元感覺自己的道心都在顫抖。
這要求.簡直離譜!
但他不敢違逆,只能苦著臉,一邊在心裡瘋狂吐槽,一邊轉身對殿外執事弟子使了個眼色。
命令傳達下去,大殿門口的氣氛瞬間降到了冰點。
掩月宗一行人,尤其是為首的南宮婉,那張清麗絕倫的臉龐上,錯愕、羞憤、難以置信交織在一起,瞬間染上了一層寒霜。
她今天可是肩負著宗門重託,帶著十二萬分的找猓蛘哒f算計來的。
結果連門都進不去?
就因為她是結丹期?
築基以上不讓進?
這黃楓谷的新晉元嬰老祖,莫非練功把腦子練壞了?!
一股邪火蹭地竄上心頭。
南宮婉深吸一口氣,強壓下拔劍劈開這破門的衝動,清澈的聲音帶著結丹修士特有的穿透力,清晰地傳入了大殿之內:“方老祖!晚輩南宮婉,今日前來,實乃奉掌門之命,有要事相稟!還請老祖”
她話音未落,寶座方向猛地傳來一聲低沉慍怒的呵斥,那聲音壓得極低,帶著被打擾的煩躁,彷彿從牙縫裡擠出一個字:“聒”
噪字還未出口,南宮婉嬌軀猛地一震!
這聲音.這語氣.
還有剛才驚鴻一瞥間,似乎看到寶座上那老祖垂落的、散發著奇異白光的.手臂?
電光火石間,一個荒誕絕倫、卻又無比清晰的念頭,轟然撞進她的腦海!
南宮婉美眸瞬間瞪圓,裡面充滿了極度的震驚和難以置信,她幾乎是失聲喊了出來,聲音因為激動而拔高,帶著一種破音的尖銳:
“老祖?!您.您的聲音怎麼怎麼這麼像是方鐵柱?!”
大殿之內,寶座之上。
那位剛剛還散發著元嬰威壓、震懾全場的黃楓谷擎天巨擘,此刻整張臉,連同脖子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唰”地一下,紅了個通透!
像極了被丟進沸水裡的蝦米!
一聽鐵柱兩字,方宇人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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