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永恒之火
“是啊。若无诡界影响,老夫一人足够。但……”周玄山轻轻摇头。
“沈长老,我们当如何相助?”郭祥望向江南命宗在神都的主事者、沈小衣的伯父沈知海。
沈知海沉声道:“我已与家父商谈过,家父最疼爱小衣,他当即说,谁能救出小衣,便赠送江南命宗全部传承,并得江南命宗赠送‘全命器’。”
众人吃惊地望着沈知海。
“江南命宗果然财大气粗,连老夫都心动了。”周玄山道。
“若是周掌门亲自出手,我们江南命宗愿意再加筹码。您知道,在这方面,我们江南命宗并不擅长。我们也想找李虚中等几位前辈,但他们未必有时间,也未必愿意去。”
周玄山摇头道:“山命宗擅守而少攻,若诡界入侵我山命宗,老夫或有一拼之力,但去诡界找人,力有不逮。命术界能做到的,不会超过一手之数。”
“是啊。我在路上,联系了寻命宗的一位前辈,他或许有办法,结果对方说正在檀楠国,那里乱成一团,让我再等等。”沈知海叹息道。
李清闲微微皱眉,道:“那就麻烦了。”
“怎么?”郭祥问。
李清闲扫视众人,想了想,道:“那里会乱很长一阵子。”
众人想起李清闲的夜卫身份,大概知道他是从朝廷那里得到消息。
沈知海冷笑道:“要不是疯王发疯,何至于连个人也找不到?为了一己私欲,打着为齐国的旗号,挑动两国大战,老夫倒要看看,疯王以后如何收场!那东鼎国和南方诸国真是那么容易解决的,历代定南王何至于束手无策?”
周玄山右手手指轻动,略一推算,沉声道:“疯王准备控制檀楠国,对东鼎国出手?”
沈知海道:“不是准备,是已经出了。我前几天得到消息,疯王发疯,竟然同意魔门在东鼎国边境建立十八座新的魔室,东鼎国则发出声明,要不惜一切代价铲除魔室。但疯王不只是这一手。檀楠国本就是东鼎国的属国,这些年,齐国一直暗中策动。就在昨天,疯王亲自出手,血洗檀楠国旧王势力,扶植新王。新王登基后,第一件事就是昭告天下,说是东鼎国杀害旧王,誓要报仇。”
李清闲看了一眼沈知海,这么大的消息,自己都不知道,可见江南命宗信息灵通。
众人皆是相互看着,许久无言。
檀楠国之变的影响,难以想象。
沈知海又摇头道:“国之大事,咱们无权干涉,但小衣不能不明不白这么中诡。普天之下,只有天命宗豢养诡蜘蛛,我这就亲自去天命宗,问个清楚!”
“不多考虑考虑?”周玄山问。
“总不能让家父去吧。”沈知海道。
就在此时,一个人影从房顶落下,众人警惕望去。
“小周叔。”李清闲道。
周恨一边走,一边道:“在你们马车后面,有一辆马车。事发后,看到你没事,我便暗暗跟踪。谁知道走了一阵才发现,中了命术,一直在绕圈子,不得不回返。”
命术师们相视一眼,几人眼中闪亮。
“你别动。”周玄山道。
周恨一动不动。
周玄山伸手一拍周恨肩膀,而后双目之中微光闪烁,瞬间化作两座横亘在虚空中的巨大黄金圆盘,黄金圆盘转动,无数细密的符号急速旋转,宛如漫天落雪。
刹那后,周玄山收回手,面露复杂之色,道:“你们自己推演吧。”
江南命宗等人相互看了看,沈知海出手,头顶冒出一套命盘。
三十六座展览命盘高浮天空,从上到下依次排列,共八层,摆成三角形。
三十六座命盘齐齐转动,外放无数光芒,命理交织,道法氤氲。
周玄山与郭祥相视一眼,周玄山还好,郭祥伸手摸了摸自己身后的大命盘。
李清闲没想到,江南命宗把这东西带了出来。
此物名为天轮命盘,乃是江南命宗的大命器之一,最高九层,四十五座命盘为一组。
这八层天轮命盘的威能,已经超越上品,达到超品法器的层次。
沈知海伸手碰触周恨,几乎用了与周玄山相同的时间,便收回手。
沈知海冷笑道:“无论真假,这天命宗,沈某定当走上一遭了。”
“师兄……”
沈知海道:“是天命宗的命术,虽然遮遮掩掩,但根底没错。清闲,加我个传讯符,以后有事直接联系。另外……”
沈知海又刻意看了一眼李清闲,递出一面写着“沈”字铜钱状玉佩,道:“这是沈家的信物,有了此物,你可调动江南命宗与江南商会大部分人,若有需要,你尽管动用。”
“谢谢沈伯父。”李清闲接过沈家铜钱玉佩。
周玄山与郭祥盯着那铜钱玉佩,若有所思。
沈家其余人面色古怪。
“此地……”沈知海扫视这里道,“被诡界影响,已经毫无用处。沈某还要去救小衣,就此别过。周前辈,清闲,告辞。”
沈家人转身离开。
李清闲道:“周大师,如何能救沈小衣?”
周玄山道:“若老夫中诡,即便遭遇帝君,也有脱身之法,但,只限于自己。去诡界救人,除了一身诡印的李虚中那……人,其他人并无可能。”
李清闲道:“您能不能请动李虚中前辈?报酬我出。”
第620章 天命宗背锅
周玄山摇头道:“你以为妖族撤兵,完全是意外?我人族最出色的超品与一些大命术师,认为在人族边界抗击妖族,无论结果如何,人族都会元气大伤,御敌于外,才是良策。于是他们潜入妖界,联合其他各族,引发妖界动荡,迫使妖族陆续退兵。李虚中,便在其中。妖族不败,他们很难回返。”
“原来如此。”
“你不要担心,你看沈家人也只是着急,并没有乱了方寸,他们相信沈小衣即便中诡,也能安然回返。路上沈知海说,沈小衣带着江南命宗在京城的大量命材与财富,就算中诡,纯靠命材命器铺路,也能生生闯出来。不要忘了,里面很多宝物命器都准备拍卖的。若中大诡,倒也罢了,若是寻常诡地,我们反而要担心诡。”周玄山微笑道。
“这点倒是,我其实也觉得她不会出事,只不过,还是希望她快点回来。”李清闲道。
“放心吧,只要不是特殊的诡地,最多十天便能回返。你中的几次诡,时间都很短。”周玄山道。
“有中诡特别久的?”
“有。我曾经遭遇过诡地,被困了整整一年。听说最特别的诡地,外界一天,里面一年,往往活活耗死在里面。”
郭祥补充道:“对,我听说过,极个别诡地根本出不来,许多人只能在里面直到老死。”
“希望小衣不会遇到那种诡地。”
“放心,不会的。”
李清闲道:“真是天命宗的手段?”
周玄山点头道:“有些话不好对江南命宗说,但咱们私下说无妨。对周恨施展命术的,定然是天命宗弟子,而且是极为优秀的中品命术师,手段相当高明。”
李清闲担心沈小衣安危,骂道:“天命宗真不是东西,连对付一个中品命术师都用这么下作的手段。”
周玄山道:“起因究竟如何,谁也说不清,或许未必是天命宗上层下手,而是弟子私下出手。更何况,我们无法断定他们的目标到底是沈小衣还是竹先生,抑或他人。”
“不是沈小衣,就可能是竹先生了。算了,我回去想想办法。”李清闲道。
“哦?你对诡也略有研究?”周玄山好奇问。
郭祥突然道:“若我没记错,清闲在一年里连中三场诡,似乎能积累出经验。”
李清闲摸了摸左手臂,无奈道:“你这话说的……”
“卧牛山的事,照常进行?”周玄山问。
“照常。”李清闲道。
两人聊了一阵,周玄山带人离开。
夜色深黑。
李清闲站在诸葛蜀锦铺前,望着空荡荡的店面,叹了口气,然后跟周恨关上门。
“等明天找到负责这里的夜卫兄弟,关照一下。”李清闲道。
周恨缓缓道:“你们猜测对方是冲着沈小衣来的?”
“可能是沈小衣,也可能是竹先生。”李清闲道。
“你有没有想过,或许是冲着你来的?”周恨问。
李清闲神色一凝,道:“我之前一直在房内,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当时,你应该在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周恨缓缓道:“当时的记忆有些模糊了。”
李清闲狐疑地看了周恨一眼,道:“真记不得了?”
“真记不得。”
李清闲想了想,道:“都有可能,不能掉以轻心,我们想想办法,一边救小衣,一边避免中诡。”
两人离开长留街,向夜卫走去。
远处的马车中,瘦使者有气无力坐在车厢里。
他刚刚跟九长老传讯,被骂得狗血喷头。
现在江南命宗的长老沈知海带人前往天命宗,兴师问罪。
天命宗的确乃是当世第一命宗,但也并非无敌天下。
江南命宗虽然与天命宗对立,但并没撕破脸皮,双方只是理念不同,并没有深仇大恨,平时也有各种交易交流。
现在有诡面蜘蛛,又推演出是天命宗的人困住沈小衣,虽然算不上铁证如山,但也让天命宗极为被动。
堂堂当世最强命宗,竟然用这种下三滥的方式对付江南命宗一个十几岁的女孩。
关键是,天命宗真没想对付沈小衣。
可证据全部指向天命宗。
天命宗真没背过这么莫名其妙的大黑锅。
瘦使者百思不得其解,就算那个蠢货胡乱扔的诡面蜘蛛,但只要在附近,诡面蜘蛛必然把大多数力量放在李清闲身上,除了大命术师,无人能避开或转嫁。
到底发生了什么?满屋子人,上品中品下品普通人都有,可怎么偏偏就李清闲安然无恙?
瘦使者眯着眼,事情的发展方向,已经远远超出预期。
“这个李清闲,绝对有大问题。我越来越相信,是他窃取了叶寒的气运。可长老们个个抱残守缺,不敢动手,只等掌门出山。为了天命宗,必须要铲除他!既然普通诡面蜘蛛不行,那我便回宗门讨要诡面蛛王。诡面蛛王要承大因果,只能由叶寒出手。但叶寒也可能被卷入,所以……”
“只有两个办法。一是请长老们全部出手,加护叶寒,但这个可能性很小。第二个办法,就是赐给叶寒‘天命牌’,以天命护之。叶寒屡屡遭受挫折,超出长老们意外,他们本就考虑赐下天命牌。现在,诡面蜘蛛无法害李清闲,他们必然也开始怀疑李清闲的身份。只要赐下天命牌,叶寒便气运大涨,得天命护身,可以毫无顾虑使用诡面蛛王,长老们未必反对……”
突然,传讯符盘震动,是九长老的,瘦使者急忙打开。
瘦使者听完后,呆若木鸡,喃喃自语道:“不可能……”
随后,他再次听新的传讯。
他又呆坐片刻,猛地握拳,牙齿紧咬,双眼通红。
师兄胖使者死了。
过去的一幕幕,在瘦使者的脑海中闪烁。
当自己因背不下命术被罚站一晚上的时候,那个笑嘻嘻的胖师兄偷偷塞给自己两个热乎乎的包子。
晋升中品后,被当做蛊虫与一众师兄弟厮杀,身中命术昏迷不醒,等一睁眼,发现自己正在师兄的背上,气喘吁吁的师兄正大步奔跑……
“李清闲,你该死啊!”
瘦使者低吼之后,双目之中,若大地崩裂,岩浆满溢。
第621章 两国的傀儡们
凌晨的春风居,灯烛之外一片漆黑。
“代我谢过掌卫使。”
看着怂王的侍卫离开,李清闲陷入沉思。
怂王刚刚带人前往皇城,参与大朝会。
自己虽然是副指挥使,但实际品级只有六品,所以不便参与朝会。
不过,怂王让人传达了最新的消息。
南边战事,又有了新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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