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炸鸡全家桶
现在卖盒饭这个计划还在构思中,就算真正落地了,也不一定要用到鱼。到时候要真的用到鱼了,就跳过这小子跟他爸妈沟通好了。
大巴路过了一片正在打着地基的工地,这地理位置让徐安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徐和平注意到徐安的视线,看向窗外:“这不就是栋梁叔干活的那个工地吗,好像是要建住宅小区,好像叫紫荆花园来着。”
紫荆花园!
徐安终于想起来,他每年大学时候寒暑假回家时,都会路过这里。看着这里从一开始的荒凉到后面的人声鼎沸,看着这里的房价从五千每方涨到了两万每方,硬生生比周边其他小区高出三千块每方。
因为这个小区囊括了住宅、商业、教育和医疗等各方面配套,能够全方面地满足小区内所有居民的日常需求。
最重要的是,这个小区的工地足够大,工人足够多,工期足够长。不会出现刚来干上一两个月,混了个脸熟,工程便结束了,要重新找新的工地进行新一轮的营业。
第一期房子的预售是在明年三月份,来这里买房的人越来越多之后,周边才开始慢慢形成各种小吃街商业街。
现在的这里还是荒芜一片,竞争不大,但需求却很高。
这是一个非常不错的选择。
从市里汽车站出来,两人坐上了公交车,才开了两站便碰到了一个工地。
工地门口有安保,想要混进去还是有些难度。但现在正好是中午放工休息时分,工地外面就有不少工人在游荡。
徐安盯上了一个坐在工地外面树荫下,大口大口吃着盒饭的憨厚男人。
这男人满是褶皱的黑黝脸庞,如同蒲扇般有些变形的大手无一不是他在工地上干活多年的证明。
盒饭已被消灭了大半,从剩余的饭菜中可以推断出其中菜式。
饭盒分为两格,大的那格装的白米饭,小的那格装着清炒卷心菜和半个鸡腿。
从兜中拿出一盒在村里小卖铺买的红双喜,取出一根递给了男人。在男人接过香烟的同时,顺势蹲到了他旁边。
“老兄,你是在这工地干活不,这工地待遇咋样?”
男人两口将盒饭吃完,细心地将饭盒中每一粒米饭归拢在一起,送入口中,才意犹未尽地舔了舔筷子,将饭盒与地上那个干净的跟新的一样的盒饭叠在一起。
“待遇啊,还行,不然我也不会大老远的过来这工地干活。”
“你刚吃的盒饭是工地提供的不,看着菜式菜式还不错啊,居然还有鸡腿。”
男人‘切’了一声,声音有些不屑。
“你都看到鸡腿了,怎么可能是工地里的饭菜。我走南闯北十几年,干过大大小小二三十个工地,没有一个工地饭菜里能有大块的肉,上面能飘着一层油水那就算不错的了。”
徐安心下了然,却明知故问道:“刚刚那盒饭是?”
“呐,对面那家幸福餐馆看到没,就是在它家买的。这干工地的都需要把子力气,没点油水那来的力气。隔三岔五的还是得吃上顿肉,不然没力气干活。”
“怎么不在店里吃,现在天气这么热,在店里吃还能吹吹风扇,喝个免费的汤呢。”
“你俩一看就是生瓜蛋子,没干过工地。”大叔将一直在手中把玩的香烟夹在耳朵后面,才接着往下说:“知道啥是工地不,只要你干上一小时活,白衣服变黑,黑衣服变白,走起路那灰簌簌地往下掉。咱们要是进去店里吃,只要三两个,那老板就别想做其他人生意了。”
说着,男人突然嘿嘿一笑。
“虽说不让咱进去坐着吃,但老板会多给咱们一盒白米饭做补偿。这坐在路边吃就能白得一盒大米饭,咱不亏。”
看着男人三分得意两份狡黠的笑容,徐安有些有些语塞。这工地上的工人们,大多都是老实本分勤劳能干的中年人,他们都是来自贫苦地区,背井离乡的就是为了能多挣一点钱。
至于歧视什么的,他们根本不在乎。在他们心里,一盒大白米饭比坐在店里吹风扇值当多了。
“那这一份饭菜要多少钱?”
听到徐安的询问,男人脸上露出了几分肉疼的神色。
“不便宜咧,只要带肉的都要八块钱一份。”
再给男人递了一根香烟之后,两人便起身离开。
一下午的时间两人跑了四五个工地,有些工地直接不让进,工人也不搭理人。有些工地的工人很热情,听到徐安的问话就围聚过来,七嘴八舌地讲着自己知道的情况。
一番调查下来,徐安对工地附近的盒饭定价也有所了解。一肉一菜的八块,两个素菜就只要六块,大白米饭一块钱能加一盒。
想要让工人们动心,从小摊上购买饭盒,一肉一菜是根本,最好还有能让他们能够动心的点。
能让工人们心动的自然是菜要多,饭要足,最好还能有个汤暖暖胃,舒舒心。
盒饭的规格就这么定下来了,三菜一汤,三菜里面还得有个大肉菜!价格暂定八块钱,薄利多销。
不管是那个工地,工人们对于盒饭的需求都不低,只要能够打开局面,就不怕挣不到钱。
第8章 小姑父的报告单
从第五个工地出来时,已经是下午四点了,最后一班回去的大巴是五点,再不回去汽车站就赶不上回去的大巴了。
两人根据记忆往来时的公交站点走去,远远看到公交站点的时候,徐和平突然‘咦’了一声,扯了一把徐安。
“我看那穿着条纹上衣的男人有点眼熟,感觉好像是你小姑父。”
徐安顺着徐和平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一穿着褐色条纹上衣的男人,瘦瘦高高跟竹竿似的,正常衣服穿在身上松松垮垮跟麻袋一般。再加上那尖嘴猴腮的长相,一眼便能确定这人就是自家小姑父。
记忆中小姑父一直到制衣厂中工作,今天是工作日还是上班时间,这里距离制衣厂有半个多小时的路程,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小姑父站在公交站台上,神情复杂地看着手中的两张纸张。一番纠结后将其中一角撕下,将剩余的部分揉吧揉吧扔到了垃圾桶中,随后登上了公交车,消失在徐安的视线中。
徐安快走了两步上前将小姑父扔到垃圾桶中的那团纸张捡起,摊开。
“人家都扔垃圾桶里了,你怎么还捡起来,这上面写着什么?海市第二人民医院,你小姑夫身体不舒服?”
徐和平对徐安的这一行为很是嫌弃,但按捺不住好奇心,将脑袋凑了过来想要查看纸张上的内容。
精子检验报告单,……,精子数量0,诊断为无精症。
徐安一把将纸张揉成一团揣入兜中,速度之快令徐和平反应不过来,除了医院名称之外压根没看到其他内容。
此刻的徐安内心是炸裂的,只有精液中精子含量为零才会被诊断为无精症。无精,那就意味着小姑父这辈子都不可能有自己血脉的孩子。
那上辈子,小姑怀的那个孩子是谁的?小姑父做过检查知道自己这个病情,是不是很也知道小姑生下的那个孩子不是自己的?
一时间信息量太大,徐安的大脑有些处理不过来。
定了定心神之后,徐安开始后思考其他的可能性。
这单子上的名字被撕掉了,并不能确定这个检查报告一定是小姑父的。
或许这是小姑父朋友或者同事的检查单,只是托他来取接过报告。
或许这是别人遗弃的报告,恰好被小姑父捡到。
或许……
心中给小姑父的行为找了无数个理由,但徐安自己都无法相信这些理由。
因为在小表弟三岁的时候,小姑父跟人吃饭喝醉时,就提过表弟并不是他的亲生儿子,但是他不在乎。
在场吃饭的有村里出去的人,这个传闻在村中传开,徐安也略有耳闻。
但小姑父和小姑平日里相处很正常,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再加上徐康徐乐还在他们家,大伙以为小姑父是喝糊涂了,将徐康说成是表弟,就没将这事放在心里。
可现在看到这份报告,再回想到这个传言,徐安很难不相信这个传言就是真的。
两辈子头一次吃上这么新鲜滚烫的大瓜,徐安恍惚了一路,这件事比他重生回到十五年前,更让人难以接受。
在徐安两人坐车离开后不久,小姑父再次出现在这个公交站中。
捏着鼻子在垃圾桶中翻找,一遍找一边嘀咕:“这才离开没几分钟,怎么就找不着了呢,该不会是被捡破烂的给捡走了吧。这么片小纸张都捡走,真的是穷疯了吧。”
回到家中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
跟往常不一样的是,今天徐安都走到院子里面了,徐康徐乐两人只是扭头看了他一眼就继续玩着沙子,脸上那委屈的神情让人无法忽略。
徐安蹲在两人旁边,两人齐齐转动了身体,拿后脑勺对着他。
“康康乐乐怎么啦,你们是不想看到哥哥吗?”
回应徐安的是两声整齐的‘哼’声。
“让我来猜猜看你们为啥不想见到哥哥,是因为哥哥出门没带上你们所以不开心吗?”
两人没有搭话,看来不是这个原因。
“是不是哥哥回来得太晚了,你们饿饿了,所以不想搭理哥哥啊。”
依旧没有答话。
徐安回想,徐康徐乐虽然是小孩子,但很少有无缘无故闹脾气的时候。两人应该是遇到了什么事,需要找哥哥帮忙或者安慰的,结果自己不在,所以才生闷气。
随即想到的是昨天下午,两人做噩梦醒来时,哭得稀里哗啦要自己抱抱的场景。
难不成是又做噩梦了吗?
徐安伸手将身前这两个小小的人儿搂入怀中,低声问道:“你们是又做噩梦了吗?”
听到这话,满脸委屈的两人眼中出现了水雾,紧紧抱住徐安的手臂,委屈巴巴地点头。
“是又梦到老妖婆了吗?”
两人再次齐齐点头,纠正徐安的话语。
“不止是老妖婆,还梦到了老妖王。老妖王长得好高好高,跟竹竿一样。他手里还拿着竹竿,跟老妖婆站在一起,只要我们饿了想吃东西就用竹竿打我们。
在梦里没有东西吃,好饿好饿的,然后就饿醒了。”
得咧,谜底揭开了,这俩臭孩子是饿了。
“好哦,哥哥这就去做饭,你们一会多吃点,把梦中没有吃到的那部分也吃上。”
来到厨房才想起来中午把肉吃完了,家里能算得上荤腥的就只有鸡蛋了。
那就来个水蒸蛋,青椒炒鸡蛋再加个清炒小白菜。海市人们普遍不吃辣,就算是青椒那也是没有辣度,反而带点儿甜的青椒,小孩子吃完全没问题。
徐安本还担心两人因为饭菜里没有肉而哭闹,没成想两人就着水蒸蛋吃了两大碗米饭,乖巧地不得了。
徐安这才反应过来,从自己毕业工作之后赚到钱了,家里才过上了顿顿有肉的日子。两人在小姑家饿怕了,才喜欢上吃肉,变得无肉不欢。
现在两人都没挨饿过,且徐安做的饭菜比徐奶奶的要好吃。
如果说徐奶奶做的饭菜是六十分及格的话,那徐安做的饭菜就能打上八十八分,两人怎么会挑剔呢。
吃完饭后收拾好碗筷,先打了井水给奶奶擦拭了一遍身体,再给两个小的洗澡,最后才到自己洗澡洗衣服。
全部活儿干完已经是晚上八点了。
这个点儿栋梁叔应该从工地上回来了吧,徐安关上院门,朝屋子后方走去。
徐家村整体是呈长方形的,房屋分为四排,每排有六到七座房屋,共26座。
像徐安家这种青砖瓦房基本都是爷爷辈时候建起的,村里一共有七间,基本都是奶奶这一辈的人在居住。
徐爸这一辈的基本都已成家立业,在村中另选了一块土地建了新房子。新房子很好辨认,外墙贴着三四厘米方形瓷砖的便是。
到了徐安这一辈,有些出生较早的已经二十八九,也已成家立业。这一代新建的房子外墙都是简单地刷个防水涂料,将主要精力放在屋子里面的装修和摆设上。
三奶奶一共生了两个女儿和四个儿子,栋梁叔是她最小的儿子,今年二十五,还没结婚。两个女儿已经出嫁,另外三个儿子有一个在市里定居,剩下两个已婚在村里另建了房屋,栋梁叔现在跟三奶奶一起住在老房子中。
才刚走近,便听到三奶奶责骂栋梁叔的声音,停下听了几句,是三奶奶在责骂栋梁叔,每天七八点才回家吃饭,迟早会把胃搞坏。
“妈,你以为我不想在工地里吃了饭才回来啊。今天吃饭时间过去排队打饭,饭还没打到,那边就有人从菜里吃出了半个钢丝球,钢丝球上还有擦锅留下的黑色污垢。
往日里有沙子有虫子这些就算了,这钢丝球塑料袋的真忍不了。我怕吃了这饭菜一会就得往医院里送,赚的钱都还不够打吊针的。”
“这做事的人也太糊弄了吧,钢丝球都能扔到菜里面煮。”
徐安敲响了三奶奶家院门,朝里面喊道:“三奶奶,栋梁叔,我是安子,有点事想找栋梁叔问问。”
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开门的是栋梁叔,右手上拿着个大海碗,边开门还边往嘴里扒饭。
“安子,找我有啥事,着急不,不着急的话等我吃完饭再说。”
话没说完,手中的大海碗就被三奶奶给抢走了。
“人家安子找你肯定是有急事,吃饭啥时候不能吃,赶紧去。”
徐安哭笑不得地拉住三奶奶:“三奶奶,没啥大事,就是有点事情想要问一下栋梁叔,不耽搁事。”
听到徐安这些说,三奶奶才停下了动作,将碗塞回到栋梁叔手中。
对此,徐安说是不感动是假的。
自从四年前父母去世后,徐奶奶一人能将一个半大孩子两个嗷嗷待哺的婴儿拉扯大,这都离不开村里人的帮助。
前些天徐奶奶摔断腿,也是栋梁叔帮忙给送到医院去的。
栋梁叔从屋子里拿出一把椅子递给徐安,继续埋头扒饭,将嘴巴塞得鼓鼓囊囊的,才抬头问道:“安子,咋啦。”
“就是想问问你工地上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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