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瑞根
高杰也明白这个道理,但就是单纯的内心不甘心,好不容易抢得这头功,冒了多大危险,却还要和人分享,的确不是滋味,但贺人龙说得也没错,真要独占全功,那就太招人恨了,弄不好就要被人背后插刀了。
一旦定了下来,贺人龙就变得格外果断有力起来。
这要拥戴小冯首辅当皇帝,三方面里一方面都不能少,小冯首辅是一方面,朝中群臣是一方面,还有就是宫中的皇上,嗯,甚至还包括太上皇——万统帝在内,都得要看管起来,否则这中间任谁出点儿差错,都得要功亏一篑。
贺人龙立即派人去联络贺虎臣,乃至曹文诏。
这么大的事情,估计贺虎臣也做不了主,虽然贺虎臣内心也是一样期待。
曹文诏得到消息时,傻了。
演变成这样,出乎所料,甚至连小冯首辅那边也没给他说这一出啊,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但想到这贺人龙和高杰二人,一个是贺疯子,一个高鹞子,平素就是要飞起吃人的,曹文诏又觉得不奇怪了,一个是桀骜不驯,一个是胆大妄为,都是不省心的主儿,这一趟进了京,不折腾出点儿驶来,那才不正常,但这一出却弄得太大了。
只是事已至此,已经容不得曹文诏多想了,既然都走到这一步了,那曹文诏当然也不会怠慢。
天大的富贵凭空落到自个儿头上,天予不取,反受其咎,这还能有什么好想的?
干就是了!
第八百一十七章 入戏太深
“虎臣,太初,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一步,的确有些出乎人们预料,军队和武人们的情绪已经愤怒到了不可抑制一点即燃的境地,我们能感同身受,小冯首辅能感同身受,但是只怕咱们朝中兖兖诸公却未必清楚啊。”
曹文诏稳了稳心神,“人龙是个忠义之人,知恩图报,我素来了解,恐怕他现在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我先前也扪心自问想了一想,他说的话也不无道理,我们在外打生打死,壬辰之乱和倭人打,然后百十年来不断和蒙古人打,和建州女真打,和播州土司打,和叶尔羌人以及洞乌人打,多少将士儿郎葬身边陲,变成一堆白骨,可朝廷有几人记得咱们的功劳?”
“有时候想想也真没趣,坐在这个位置上窝窝囊囊,受各种白眼和腌臜气,碰上一个理解的上官还好,遇上那些个不知兵却还刻薄的,热脸贴人家冷屁股还得看人家的心情,这种情形你们现在还没有体会到,等到了我这个位置你们就能体会了。”
“不少袍泽兄弟都屡屡向朝廷上书,要设立枢密院或者大都督府,咱们武人也该有自己的娘家,可文官们就糊弄我们说有五军都督府,现在的五军都督府算个什么玩意儿,养老院,还是聋哑人留置所?遇上事儿,屁都放不出一个来,这也算是咱们武人的娘家?”
“不瞒你们说,变蛟也来了找了我了,说了外边各军的心思,他们觉得这一次一定要一劳永逸,不能再错过良机,若是再任由文臣们胡乱折腾,这江山社稷迟早要葬送在他们手上,我们武人也会成为历史罪人,我深以为然!”
曹文诏表明了态度,杨肇基和贺虎臣新中大定,也喜出望外,这就好办了。
杨肇基更为大胆一些,径直问道:“小冯首辅当皇帝是将士们一致的想法,但是小冯首辅自个儿恐怕未必愿意,也不知道小冯首辅的真实心思……,不如大人您去问一问,最不济问一问老冯总督?”
曹文诏摇摇头:“这等事儿别问,问也没答案,回答了也不一定从心,至于老冯总督,就别去为难他了,他也做不了小冯首辅的主,这种事情就得要咱们武人自个儿莽一波,大胆地干!”
“那大人的意思是……”贺虎臣也歪着头问道。
“贺人龙让高杰和江北军蔡烈已经把文官们全数围了起来,这一点就不用我们操心了,但是还有小冯首辅那边,得要一些生面孔去,咱们去见了小冯首辅,估计他一声叱骂下来,咱们下边士卒没准儿就怂了,我看让,毛承禄、耿继茂、尚学礼以及刘兴祚他们几个愣头青去做最合适,反正也为小冯首辅好,他们这帮人小冯首辅也不熟悉,骂也好大爷好,应着就是了,然后把小冯首辅抬进皇宫里,去了奉天殿御座上一坐,再把一干文臣押过去,让当今皇上禅让,小冯首辅受让登基就行了,……”
曹文诏一旦下了决心,就比任何人都还干错利索,而且考虑问题也更准确:“上三亲军那边我去亲自打招呼,他们只怕比咱们心思更热乎呢,旗手卫王成虎和四卫营邝天庚都是小冯首辅信得过的人,勇士营许朝是老大人一手提拔起来的,更无二心,这就齐活了,让他们把太上皇和宫中其他人,包括其他诸皇子都看管起来,一切就稳妥了。”
冯紫英接到消息时,已经有些来不及了。
消息是冯子仪传来的,他已经正式接掌了龙禁尉。
李桂保出任龙禁尉同知,掌管北镇抚司。
城中大小事宜,自然瞒不过龙禁尉,而这一两年冯子仪执掌龙禁尉之后越发低调了,但消息灵通程度却没有撂下。
只是这一次却是事发有些突然不说,关键是前期还是小冯首辅一手纵容指使的,只不过到现在有些走偏了,也让冯子仪既紧张兴奋,也有些着忙。
怎么好好地一场逼宫戏突然间就演变成了直奔黄袍加身的大戏来了,而且这还不是当事人所策划的,纯粹是群众演员们自行脑补上头搞出来的。
突如其来的这个变故也弄得冯紫英瞠目结舌,不知道如何是好。
这一世里他也算是经历了不少事情了,却从没有像今日这样出乎意料,却又迫在眉睫,竟然让他一时间都不知道怎么应对。
要强行给自己披上一袭黄袍?这种事儿不该自导自演才对么?若说那赵匡胤之前没有撺掇好一干兄弟手下做好周全准备,就那么临时性的突发状况就当皇帝了,狗都不信。
自己也不是没想过这种事情,事实上还想过很多次。
毕竟从自己去陕西挂兵部侍郎并担任巡抚开始,也就在有意识地抓兵权,回京担任兵部侍郎后,更是在张怀昌的默许下一手主导了整个京中京畿地区的军权调整。
一大批西北系的武将在这七八年间崛起,甚至还有一大批出身草莽的中低级武将利用对京营和上三亲军的清洗,迅速进入京营和上三亲军中担任要职,紧接着又在辽东、江南之战中一连串的大调整,彻底奠定了当下大周军权九成归于己手的格局。
可以说现在大周军中,除了寥寥可数的柴国柱、赵率教等几人不算是自己嫡系,其他要么就是自己的死党嫡系,要么就是自己老爹的绝对心腹,事实上连赵率教都能排入自己阵营,只不过辽东之战中他表现不好,才有些边缘化罢了。
天子,兵强马壮者为之,宁有种耶?
这话无数人都听过,中国历史中,五代十国和南北朝中也有无数人亲身实践过,或者说,中国古代历史中基本上都是这样一种方式谱写的,有什么错么?
冯紫英想过,但是却没想过这么快这么仓促,或者说吃相这么难看,好歹他也是士人出身,二甲进士,庶吉士,翰林院修撰,一连串的名头,师长还是赫赫有名的士林名宿,朝中士人楷模,怎么一眨眼,自己却要“沐猴而冠”当皇帝了?
这不招人笑话么?
当然,单单是笑话一下其实也没啥,关键是这肯定面临着士林文人们的强烈反对啊,这才是最重要的。
不搞定这些士林文人,这未来的朝局肯定就会迎来激烈的震荡期,从内心来说,冯紫英是不愿意见到这种场面的。
他原本设想,武人和商人既然成为了自己的基本盘,那么利用逼宫手段迫使士林文臣稍作让步,这样一来推动对蒙古一战就可以进行,既避免了裁军损害自己基本盘,又能利用征服蒙古诸部来进一步确立自己权威,而这期间再利用工商业发展和考成法推行乃至科举制度改革,进一步来分化瓦解这些以地域、师长结合起来的士林群体,只要能够维持住一部分站在自己一边,局面也就会慢慢明朗化,进而水到渠成了。
想得如此美好,奈何这大戏却不按照自己预想的那样演啊,这帮群众演员怎么就入戏如此之深,一下子演得把主角的戏都给抢了呢?
当然真要这么演下去演成了,也不是没有好处,起码自己可以有一些理由来撇清自己,无论这种撇清有无意义,但好歹能让一些自认为知晓底细的人以为自己也是真的逼不得已而为之了。
但这出戏这样演下去会演砸了么?
冯紫英觉得演砸的可能性不太大,但是演出效果不太好,甚至需要其他更多措施来补救却是打有可能。
但话说回来,对付那些文臣,也许自己那种文火慢炖的方式未必就比武人们粗糙暴烈的手段更好,这没有试过还真不好说。
沈薛林三女一夜都没有睡好,可以说整个冯府的人就没有一个能睡安稳,除了那些懵懂无知的孩子们。
不断有人从后门进入,到后来干脆就直接从前门进来,相公一夜未睡,而老爷也从丰城胡同那边赶过来,早晨间才离开。
而且宝钗甚至听闻自己舅舅和牛继宗他们就在府外一直等着公公,然后一并离开的。
沈宜修从衣衫散乱的弟弟那里得知自己父亲也被武人们围困口压在了八部公廨和文渊阁了,但究竟在哪里不得而知,到现在也还没有消息传出来。
京营的士卒和边军各部已经封锁了整个紫禁城和大、小时雍坊、南熏坊以及东西长安街一线,不断有火铳和火炮鸣响,更是让人心惊胆战。
出了兵变叛乱,几乎没有第二个理由。
裁军引发的军中强烈不满在这一刻终于倾泻出来,十镇中除了甘宁、榆林、大同三镇外,其余各镇都有军队入京,加上白莲余孽趁机作乱,这一下子搅和起来,想不乱都不可能了。
紧接着就是夜里街巷中不断传来各种消息,但有一条则更是让女人们惊骇莫名,但却又在惊惧之后带着几分莫名的期盼。
小冯首辅当皇帝!
第八百一十八章 角儿,放飞自我
当这个回荡在京师城里大街小巷的呼喊声传入冯府的时候,整个冯府的人,上上下下全都都懵了,但很快他们就沉浸在了一种莫名的亢奋状态中。
爷要当皇帝了?!
真的?!
别是做梦吧?
当首辅已经是冯家上下觉得是祖先风水太好,冯家数百年可能才有这样的造化,但突然间冒出来这样一个说法,当皇帝,冯氏一族当为天子,这就太让人震撼莫名了。
这可是可以泽被后代的天家传承啊,一瞬间,沈薛林三人都突然间感觉到了一点儿微妙的东西。
想远了。
但搁在眼前却是让人兴奋乃至亢奋的事情,京师城上下都在传唱这“小冯首辅当皇帝”这一句粗浅直白却又恁地直击人心的话语,如何不让人心动?
但无论是沈宜修还是薛宝钗和林黛玉几女,哪怕是府里再没见识的婢女们,也都同样明白这一句话里边蕴藏着的绝大风险。
这张氏一族的皇位可是人家张氏开国皇帝泰和帝张营奎从前明手里夺下来的江山,那也是一路从苏州一直打到南京,然后又从南京大到了京师城的才坐稳这江山的,现在冯家何德何能,也要坐龙庭了?
你冯紫英是文臣,既非宗室之后,也非前朝遗脉,如果一定要论,大概也就是五代十国流行的那句话,天子,兵强马壮者为之,就这一点,冯紫英是最靠得上的。
武勋出身,大伯二伯老爹都是正经八百在边关上一任一任总兵做下来的,德高望重,而冯紫英也不负众望这么些年来牢牢地抓住了兵权,论下来,赵匡胤做得,冯铿又有什么做不得?
都这么想也许就好了,冯紫英自我解嘲地想着。
单单是武夫们这么想还不够啊,可他们就这么做了。
“文言,怎么办?”冯紫英摊了摊手,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毛承禄他们正在带兵往我府上赶来,要做什么,你也明白,你觉得我有必要避一避么?”
“避?往哪里避?大人就不怕伤了将士们的心么?”
此时的汪文言却早已经没有了昔日的优雅清冷气度,取而代之的是极度兴奋带来的两颊病态的潮红,一双单眼皮下眼珠精光闪烁,双拳紧握,气势如虹,“属下倒觉得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而且是将士们自发如此,倒也省了许多麻烦。”
“文言,这可和我们原来商议的不符啊。”冯紫英提醒道。
“大人,您不也常说计划没有变化快么?因时而动,因势而动,既然贺大人和曹大人以及毛大人他们已经把这个势已经造得如此之好了,时机又如此巧妙,顺水推舟之举,何乐而不为呢?”
冯紫英当然清楚这个时候回避就是逃避,这一次躲了,日后恐怕就不会再有人相信你了,但如果就这样仓促地被毛承禄这一干人给“绑着”去登御座坐皇位,那也未免太过儿戏了一些。
“那文言觉得我现在该怎么做?”冯紫英不绕圈子了,径直问道。
“他们来了之后,大人也不必峻拒,好言安抚就是,若是他们提及那些要求,大人也莫要搭腔,只说尚未考虑过,但能体谅军中将士们的苦心和好意云云,剩下的就让属下去和他们沟通便是,……”
这才是真正的肱股之臣,接下来一切尴尬、腌臜、龌龊、卑劣之事都和冯紫英无关,那都是汪文言一手操作而成。
一切都如预测的那样,一个时辰之后,毛承禄等人已经气势汹汹地率领着大军抵达了三爵街,汹涌而至的三镇军队将三爵街围得严严实实。
三爵街所处的位置并不算是京师城内最中心的区域,而是处于金城坊、咸宜坊和阜财坊交界的位置,距离广宁伯胡同距离不远,只隔着一条街。
正因为这个位置距离大小时雍坊都有些距离,所以最初消息略微之后一些,但是这一片区域恰恰生活着的都是普通市民百姓,这等消息一传过来,立即就诚爆炸式地向周边扩散。
咱们这街坊邻居里也要出皇帝了!
以往说小冯修撰变小冯首辅,还有痕迹可循。
毕竟科举成名,从翰林院修撰到外埠去当地方官,然后回京顺天府丞,陕西巡抚,蓟辽总督,这都是一步一步走过来,大家都能接受。
文臣么,走得快一些,那小冯修撰本来就是绝才惊艳的人物,骤然登临首辅,大家震撼之余,也就接受了。
毕竟首辅也不能传承,下一辈读书不成,打回原形的情形也多的是,也没见沈一贯、叶向高、齐永泰、顾秉谦的儿子有多大造化?
但这一回不一样了,要当皇帝了,这么突兀,如天马行空羚羊挂角就来了,太刺激了。
很多人都还无法接受,但是当毛承禄他们率领的边军,也是寻常百姓在城中从未见过的武人衣衫袍甲,和京营诸营与上三亲军截然不同的士卒们来到这三爵街时,周边百姓才真正意识到,要变天了。
毛承禄带着尚学礼、耿继茂以及刘兴祚、刘兴治兄弟俩,直奔冯府,一直到冯府大门外十丈处方才下马。
毛承禄整了整衣衫,跟随其后的耿继茂、尚学礼以及刘兴祚也都学着整理了一下衣衫,这是要给未来皇上留下一个最佳印象了。
而刘兴治则没能得到这个机会,只能留在后边负责控制住军队。
不能谁都一拥而上要慕天颜,那就乱了套不是?
“蓟镇副总兵毛承禄携辽东镇参将耿继茂、尚学礼、东江镇游击刘兴祚求见首辅大人。”
虽然三爵街都被士卒们封锁了,三爵街周边小巷不少,而士卒们的封锁也只是防止军队行进收到干扰,并没有彻底禁绝百姓出门。
毛承禄也无意那样,甚至本来也希望自己这“面圣”之举能为士民所知晓,从龙第一功,岂能不让人广为传唱?
所以还是有不少大胆的市民在发现好像这些外镇边兵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凶神恶煞,渐渐胆子大了起来,开始溜出门来,沿着街巷,就汇聚到了冯府周围,要看这一场热闹。
冯府并没有开大门,还是原来的荣国府,侧门开了。
冯佑走了出来。
得知来人之后,冯紫英都觉得有些头疼。
这些自我加戏的龙套们一个个都上了头,可又不像贺人龙、黄得功那么熟悉,自己周边人与他们更无交道,像汪文言和吴耀青他们都对这些年轻一辈的武将子弟不了解。
像耿继茂、尚学礼以及刘兴祚这些人,冯紫英自己都不认识,除了一个毛承禄还算熟悉,其他人都是面都没怎么见过。
他也就知道耿继茂似乎是前世历史中耿精忠的祖辈,而尚学礼大概就是尚可喜的祖辈了。
三藩嘛,现在历史改变了,继续跟着毛文龙混也很正常。
刘兴祚他倒是知道,刘爱塔嘛,大名鼎鼎的反正将军,也算是可歌可泣,可惜历史上他与后金大战中战死了。
好在冯佑是一直跟着他在,现在年龄大了,留在宅中,他是见过毛承禄的,还算熟悉,他出面来正好合适,既不代表官方,也算给足面子。
“小毛总兵!”
“啊,佑叔!”毛承禄见是冯佑出来,心中也是一惊,却也有些兴奋,冯佑可是老大人的亲随,后来跟了小冯首辅,连小冯首辅也要叫一声佑叔的,在辽东时,很多年轻将领也都跟着叫佑叔。
“没想到小毛总兵还认识我,你们此番起来为何?”冯佑看着毛承禄,正色道:“首辅大人一直因病卧床不起在家静养,这是朝里朝外都知晓的,若是有什么朝务,请去文渊阁找崔、柴、冯他们三位,军务找孙熊袁三位大人,不该来此才对。”
从冯佑一出来时,毛承禄就已经开始酝酿说辞了,原本在周围百姓好奇的目光中还有些紧张,砰砰猛跳的心在冯佑说出这一番话时,也就安稳了下来。
他定了定神,舔了舔嘴唇:“佑叔,末将来首辅大人府上,也是迫不得已。”
“哦?小毛总兵为何这么说,当下大周朝可是天下太平,国泰民安啊。”冯佑假作不知。
“呵呵,眼下是这般,可咱们朝里很多人却忘了这天下太平国泰民安的大好局面究竟是怎么得来的,建州女真,播州土司,江南叛党,白莲妖孽,这些内忧外患是谁一手一脚浴血奋战解决掉的,可现在蒙古人厉兵秣马,正准备叩关南下,我们朝里诸公却要准备兔死狗烹了,末将不信佑叔,不,是不信首辅大人难道就不清楚这个情形么?还是被朝中那些只知道高谈阔论饮酒作诗的文臣们给蒙蔽了欺瞒了?”
毛承禄手里也没有剧本,之前设定的剧本早已无法用,毛承禄现在也是自己自由发挥,或者说他现在就是放飞自我,想不到那么多了,但是丢出来的哏,要看冯佑能不能接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