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北城二千
如何在接下来的时间,得利用魏忠贤这厮的无脑暴力诬陷手段,来将文臣之中有能力,又抵抗变法的人给解决才行。
只要这群家伙死了,剩下的那群臭鱼烂虾不用朱由检自己出手,他们就会被想要投靠自己的文臣给解决。
想到这里、朱由检瞥了一眼桌桉上曹化淳让人送来的奏疏。
陆文昭看着朱由检的目光,顺着看过去后也开口道:“殿下、有了这群人的加入,之后对付诸党倒是轻松多了。”
“墙头草罢了,今日投靠我,明日或许便转头别人去了。”朱由检收回目光道:“眼下无可用之人,暂时用着吧,等燕山的学子成材,到时候就可以清理朝堂了。”
重用旧利益集团的人,是无法让朱由检所想的新法持续下去的,必须还是得用燕山学子,才能完成朱由检心中的变法。
尤其是在对抗即将到来的小冰河大旱时,这群人会成为拖后退的存在。
“去传孙传庭来。”
一想到天灾的事情,朱由检便想起了孙传庭。
陆文昭见状,命人去传孙传庭去了。
自从复辽之战结束,前线的大军也开始陆续撤回了。
毕竟前线的补给需要民夫运送,没有了大战,大军留在当地只是白白消耗物资罢了。
民夫的民力必须留到开垦和继承田亩上。
“殿下、袁布政使求见。”
正在朱由检想着的时候,袁应泰突然的求见将他拉回现实:“传!”
一句话说出,传话的锦衣卫作揖转身离去,随后过了片刻,拿着两本文册的袁应泰便走入了庭院,在门口作揖道:“殿下、辽北和关外等地的田亩数量已经统计好了。”
“进来吧。”朱由检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而袁应泰也拿着文册进了书房,将文册交给陆文昭,由他转交朱由检。
拿到文册的朱由检,也一目十行的看了起来。
开原、铁岭、抚顺、蒲河所等长城以内的地方,有可以直接耕种的田地九十八万余亩,东边关外的新萨尔浒、界凡城、古勒城、建州等地则是有大大小小近六十万亩的田地。
也就是说、复辽一战,明军收复了近一百六十万亩田地,加上原来的田地,和当初迁移沈阳百姓去镇江等地开垦的新田地,辽东的耕地已经达到了七百八十多万亩。
“灾民都进入辽东了吗?”
看着田亩数的文册,朱由检头也不抬的询问,而袁应泰也不愧历史上经常被熊廷弼夸赞的理政能力之名,当即作揖道:“灾民已经全数入辽,眼下辽东共有二百九十七万余口。”
“既然都入辽了,那就将他们迁移到辽北和关外,先发辽东本地将士的赏田和抚恤田,随后按照人头平分田亩给灾民。”朱由检合上了文册,一边说一边道:“近三百万人和近八百万亩田地,养辽东十二万大军还是有些吃力,粮食不用担心,御马监的皇店会南粮北调,军饷我也会每年发足,接下来你和熊廷弼要做的,主要还是在修养民生的同时,整顿骑兵来对建虏持续的打击。”
“不要给他们喘息的机会,但也不要轻易深入山中,主要还是对付吾也兀卫的建虏。”
“以他们眼下手中的田亩,应该养不活那五六万兵马,估计接下来不是去抢北山女真,就是对外喀尔喀进行掠夺。”
“如果两者都不是,那就只有散兵耕种了,不过以老奴的性子,只要他没死,应该不会这么做。”
“下官也是这么想的,不过建虏近半个月都没有行动,下官揣测,恐怕是老奴出了什么事。”袁应泰推测着,而朱由检摇头道:“不管他们有没有行动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辽东练好兵马,整顿内务。”
“十二万经历了复辽一战的精锐,还有那四千多门火炮,老奴若是敢来,必要让他崩碎了牙齿。”
“是……”袁应泰应下,随后间朱由检没有吩咐,回了一句“下官告退”后,便离开了书房。
倒是在他离开后不久,朱由检便再度接到了锦衣卫的传话,说孙传庭到了。
“传他进来吧。”听到孙传庭来了,朱由检也放下了茶杯,静静等待孙传庭的出现。
“下官孙传庭,参见殿下,殿下千岁……”
片刻后,孙传庭穿着官员的常服前来,而朱由检见他来了,也示意他入座,随后说道:“传你前来,是为了陕西的事情。”
“这次的卫所裁撤,我准备将太仆寺也一并裁撤……”
朱由检语出惊人,这代表他要直接和文臣撕破脸了。
或者说、文臣那边早就撕破了脸,而朱由检也懒得惯他们了。
太仆寺旗下一千六百万亩田地,被这群废物管理着,每年只有百余万两的收入,这谁看了不火大?
更重要的是,太仆寺的田地和草场,大多存在于陕西,而陕西相较于人口,土地可以说稀少得可怜。
朱由检要是再不对陕西出手,恐怕就真的只有等天启七年陕北百姓造反了。
不超过三千万亩田地的陕甘宁三地,其中有军屯田三百多万亩,太仆寺田亩数更是达到了一千二百万亩。
也就是说、官田数量达到了陕西田亩的一半。
但尴尬的是,这些田亩的收入,朝廷也并没有收到多少。
被专门划分出来养马的牧场土地被陕西、山东的豪强地主所侵占开垦,对此太仆寺官员也无可奈何,于是就默认这一情况存在,并向侵占牧场土地的豪强下发规定,收取固定的牧地租金。
不过、这租金也少得可怜,还不如直接将田地发给陕西百姓。
因此、朱由检要孙传庭做的事情,便是他在历史上做过的一件事。
厘清田亩……
“陕西之田亩,近半是太仆寺和卫所的,若是这些田亩被收回、厘清,随后发给百姓耕种,那会极大的减轻百姓负担。”
朱由检一边说,一边看着孙传庭的表情变化,不过孙传庭虽然不似洪承畴狡诈,但也没有随意将想法露在脸上。
对于朱由检的话,孙传庭只是作揖道:“厘清田亩,恐怕要与陕西当地的豪强发生冲突,而陕西之地的豪强,大多又是西北边军出身,要收拾他们,恐怕会兵戎相见……”
“朝廷艰难,百姓也活不下去了,他们若是不交出田亩数,杀了又何妨?”朱由检嗤笑着回应。
说白了、武将在这个时代就是低人一等,尤其是在中枢权力极大的时候。
眼下的中枢,眼下的皇权,可以说达到了大明自开国以来最强大的时候。
对于朱由检来说、若是西北边军真的敢造反,那直接扫平便是。
西北四镇,能拉出四万精锐都算多的,而孙传庭一部,加上陕西的外拱卫营,战事或许刚刚爆发,便要宣告结束。
更别提眼下的西北四镇中,固原镇还是李如柏的兵马了。
不过孙传庭的担忧也不是没有道理,况且山西的兵马也有些多。
想到这里、朱由检开口道:“你这次领兵前往陕西,我会下发军令,从山西再调十营兵马给你,另外燕山军械所新铸造的一千四百门五斤炮,六百门十斤炮都可以调给你。”
“若是这样,那么陕西本地豪强不足为虑。”孙传庭见自己需要的东西都能被满足,自然也就没有了顾虑,直接应下了朱由检的想法。
不过如果只是这种程度的话,朱由检没有必要让孙传庭前来,他要孙传庭前来,还有一件事情。
想到这里、他起身道:“即便清查出了田亩,但陕西之地依旧不足以让陕西百姓人人富足,因此我要你做的,便是迁移百姓,屯田河西走廊。”
河西走廊,即后世的甘肃地区。
这块地区,在唐朝安史之乱后丢失,直至明初才时隔近六百年被收回,而明初收回来的时候,整个甘肃地界只有三万余口人,并且大多是其他种族的人口。
哪怕朱元璋在明初将江浙人口前往了甘肃,眼下甘肃的人口也不足一百五十万。
想要收复西域,这点人口是完全不足的,因为在朱由检的记忆里,清朝接收甘肃后,直到雍正时期人口才恢复到了二百二十万。
但就是这二百二十万人口,连清朝南北夹击准噶尔的南路三万大军都养不活。
道理太简单了,地广人稀,而想要攻打西域的路程更是令人绝望。
从嘉峪关到尹犁河谷,足足有三千里路,而由于气候的变化,此刻的西域环境比后世恶劣太多了。
这点从关西七卫内迁后的态度就能看出,明明在关外是自己做老大,结果迁入关内后,七卫人人乐不思蜀。
要知道、这个时期的甘肃是比云贵辽东等地还要贫瘠的地方,但他们依旧觉得甘肃是天堂。
哪怕明朝几次要求他们打回去,但他们也是“种瓜放债,生计百出,乐不思蜀”。
这样恶劣的河西之地,让朱由检都不敢对孙传庭等人明说,他想要收复西域的话。
如果他真的说出来,恐怕孙传庭和陆文昭都会怀疑他是不是被妖怪上身了。
花费几百上千万两银子,去打一个只能开垦百来万亩田地,五六百万亩牧场的地方?
更别提打下后还要花银子在这里驻兵的后续开销了,要有这精力,还不如去收复三宣六慰。
所以,朱由检没有说要收复西域,而只是开口说为了陕西百姓的生计,需要迁移一些人去河西。
毕竟河西之地就算再贫瘠,沙化再严重,但毕竟有着祁连山的雪水灌既田地。
朱由检没有记错的话,整个明末大旱的背景下,甘肃反而受波及较少。
这么一想,迁移百姓去甘肃屯垦,不管是对陕西的百姓,还是对大明都是一件好事。
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屯垦所需的粮食问题。
对此、朱由检算了一笔账,随后才道:“屯田河西之事,我会命御马监南粮西运,平抑当地粮价的。”
“你要做的便是裁撤当地的卫所,随后迁移延绥、延安的陕北百姓前往河西屯垦。”
“迁移之人,每年每人授米十二石,肉六十斤,每户发耕牛一头,所开垦田亩登记造册,皆归屯垦之人。”
“这……具体的屯垦事宜,需要下官前往河西之后才能回应殿下。”孙传庭没有因为朱由检开出的条件丰厚就点头。
说到底、他还是需要去看看陕西百姓的情况,然后去看看河西的情况,才能决定能不能迁移人口屯垦河西。
“你且去做便是,下月中旬便带兵出发吧,至于陕西的卫所一事,等待我军令便可。”
朱由检说罢,便示意孙传庭可以离开了,而孙传庭见状,当即也作揖告退下去。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朱由检显得有些忧心。
说到底、眼下的甘肃环境到底有多恶劣,他自己也不知道。
具体的,只有能孙传庭自己去看后,才能决定能不能迁移人口前往河西。
如果不能……
朱由检心情一沉,如果不能的话,就代表大明或许需要等到小冰河最冷的时期过去,才有机会收复西域了……
第222章 谏言废辽饷
“我事不成,乃天不助我!”
天启三年八月二十四,在文臣恼怒阉党出手对付他们的时候,在朱由检在辽东自得散漫,整日郊外纵马的时候,西南山区之中,伴随着一人的不甘咆哮,数以千计的明军向着城头杀去……
天启八月二十七日,朱燮元派人八百里加急,在三天后将安邦彦自刎战败的消息传到了京城。
自此、霍乱了大明近三年的奢安之乱宣告结束。
此役、耗费大明白银九百二十七万两,前后出动兵马达到了三十九余万,调动了云贵川和两广、湖广等六省的兵马,耗费了一千二百余万石粮食。
自此役结束,贵州境内再无土司,而云南、四川南部,广西等地的一些土司也因为明军的这一战小心谨慎,多少野心家纷纷低头。
京城张灯结彩,西南百姓喜出望外,即便是北方五省、诸如陕西这种被压榨的数百万百姓,都纷纷喜气洋洋,走街串巷的告诉了友人,大明终于打完两场大战的消息。
对于百姓们来说、他们并不在意当权者是谁,毕竟官员都一个样,清廉又有能力的官员始终是凤毛麟角。
对于他们来说,他们更在意复辽之战、奢安之乱的原因,是因为所谓的辽饷。
辽东复了,建虏被齐王殿下一口气打断了脊梁骨,西南的安邦彦和宋万化也道消身死……
这样的情况下,大明已经四海升平,那么能不能将那辽饷取消,给百姓喘一口气?
百姓们的想法很简单,他们不要求朝廷和官府对他们免税,只想要将辽饷的赋税减免。
或许对于自视清高的一些人来说,所谓辽饷不过是每亩地征九厘银子,也就是九文钱罢了,这些泥腿子分别就是舍不得掏钱。
但对于熟悉大明畸形税收制度的朱由检来说,辽饷对天下百姓到底意味着什么?他再清楚不过了。
地方官员包庇士绅和大地主、商人,勋贵,文臣,将原本属于他们头上的每亩九文钱,直接转交到了大明百姓的头上。
大明有田七亿余亩,其中在百姓手中的只有三分之二,其他的三分之一分别被它们被侵占。
看着好像不错,因为它们只侵占了三分之一,还给百姓留了三分之二。
但问题来了、在这三分之二中,有绝大部分的田亩,都处于一个阶级之中。
中小地主……
百姓是没有银子的,甚至说的难听一点,比起士绅豪强,他们可以说是穷鬼。
穷鬼手里没有钱,要收钱得找不是那么穷,甚至还有一点小富裕的。
这如果用后世的经济话术来说,便是“收割中产阶级”。
历朝历代,唯有收割中产阶级才能给一个王朝续命。
从秦汉隋唐宋元明历朝历代的过程来看,当统治者把镰刀对准了这个阶级的时候,王朝就变成了一个进入重症监护室的垂死之人。
能不能续命,完全看这个阶级的数量够不够多。
在收割这个阶级的时候,宋朝表现得十分出色,因此明明它占据了最少的田地,却轻松突破一亿人口。
而在收割中产这块,明朝远不如宋代,因为士大夫和商贾、大地主、勋戚的贪婪,外加上突如其来的小冰河大旱,实际上不过三十年左右的时间,他们就被消耗了个七七八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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