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浙东匹夫
李定国正是因为基于这方面的保密考虑,怕缅甸人意识到这招杀手锏会提前破坏航道,所以才连自己人都瞒着。
这个备选计划在战前,只有朱树人、李定国和郑成功三人知道。而且朱树人还授权了,一旦李定国发现有执行的必要时,可以自行联络郑成功,按计划行事,不用再临时请示南京。
毕竟从云南直接联络广东,要快捷得多,要是先去南京,再从南京指示广东,黄花菜都凉了。
白文选冯双礼终于知道了全盘计划后,这才放下了担忧,表示一定力战报国,不给侯爷丢面子。
李定国至今还只是侯爵,而郑成功七八年前就已经是国公了——谁让郑成功当初攻下了九州岛,打趴了扶桑人呢。李定国羡慕都羡慕不来的。
所以这次他也是憋着一股劲,就指着对付缅甸越南捞点儿大功,争取一下国公之位,还能给属下的白文选冯双礼也封侯。
不过,最后还是免不了要郑成功的海军给他打配合,这一世他在朝中的地位,注定是要被郑成功压一级的了。
……
谋划既定,李定国也是果断之人,最终选择在十月初九这天,离开怒江沿岸的营寨,往西深入皎山山区,发动陆路攻势。
因为要翻山,重型红夷大炮都不能带,所以只携带了自重在一千五百斤以下的新式钢铸骑兵炮,作为后续的攻坚火力。
而三千斤以上的重炮,就只能留在腊戌周边的营寨用于防守后路了。
这样的火力配属,其实也是有较大风险的。因为如今的缅甸军队的火力,其实远远强于十几年前的清军。缅甸人已经跟葡萄牙、荷兰人通商了四十年了,是有充足的欧洲原装红夷大炮可用的。
这就意味着,后续坚城攻防战时,守城方的火炮重量,可能会比进攻方还重一倍以上,射程也会比进攻方的远。如此一来,攻城炮兵阵地会完全处在守城火炮的覆盖范围内,如果不靠攻城营地的严密构筑确保防炮,绝对会非常艰难。
不过李定国还是非常乐观,他知道一切的困难,同时也是造成敌人麻痹大意松懈的诱因,只要用得好,奇袭就会更加成功。
……
果不其然,明军从十月初九开始,尝试翻越皎山,缅甸军队在此前大半个月的相持之后,果然陷入了再次松懈,还以为李定国会知道厉害,不敢翻越皎山找死。
但李定国偏偏就是做了他们觉得是找死的事情,结果莽白留在皎山东麓几处外围隘口营寨的缅军,再次遭到了明军集中优势兵力的痛击。
位于一线的皎月镇营寨,大约三四千缅军,被明军在半天之内秒杀,毕竟明军火枪比他们先进一个时代,进攻兵力也是皎月寨守军的十倍之多,秒杀也是再合理不过了。
随后明军继续快速推进,短短三天就打到了皎山南段山口的皎梅县。
皎梅县位于皎山主脊之上,是附近几百里区域内,皎山主脊地势最低的点,也就最便于翻越,皎梅县以东,明军一路都是上坡,过了这个山口,往西就全是下山的路了。
因为此地的重要性,莽白平时就在皎梅县驻扎有数万兵力,而把其他部队分散在各处别的隘口,以及后方的阿瓦城内——
莽白也不可能把十几万大军都堆在山上,因为那样长期相持军粮补给太困难,所以主力平时只能放在平原河谷地区的大城市里。只等摸清明军主攻方向后,再往被攻击的隘口增兵。
这一切,让缅军增援皎梅的行动显得略微迟缓,而李定国也就抓住时机,经过两日血战后拿下了县城。
明军的战术也是非常简单粗暴,直接骑兵炮拉上来轰开县城的城墙,然后步枪队蜂拥而入,叠阵而前。
缅军在当地的火枪队数量不足,很快被压制。
而其他使用弓箭的士兵虽然数量众多,也能依托复杂地形输出火力,可无奈他们的箭矢完全无法击伤胸甲火枪兵的要害,哪怕是对轻甲防护的手足部位也只能造成皮外伤,最终形成了一边倒的屠杀。
缅甸军队跟印度军队有一点很像,那就是他们都不重视破甲的问题,只因热带作战很少有人能穿得住厚厚的重甲,他们本地人为了图凉快,很多甚至是只穿亚麻布衣就上阵了,这就导致破甲武器根本没有用武之地。
守城的缅军最终被明军歼灭了足足两万多人,县城里的存粮也没来得及烧毁,白白便宜了李定国。
而莽白从其他方向来的主力,直到皎梅县被攻破后次日,才陆续从各个方向赶到,因为县城已经丢了,他们只好在皎山谷道其他地势相对较低的西坡隘口驻扎堵路,防止明军再推进。
两万多部队被灭,让缅军士气愈发低落,莽白却依然自信,亲自巡视各军,拼命给麾下将领鼓劲:
“不要担心!李定国这是自己找死!虽然破了皎梅小县,但他这是轻易离开怒江河谷,深入皎山之中,我们只要团团围困,不出一两个月,李定国必死!
这等密林之内,烟瘴横行,北方人能活得下去?而且本王已经查问过突围出来的皎梅守军残部了,听他们说,明军在攻城时只求速胜,打得很鲁莽,损失也不小。
只是因为我军箭矢不能破甲,才导致明军大多是皮肉轻伤——但李定国太小看缅甸雨林里皮肉轻伤的凶险程度了!这样炎热多雨的地方,那些皮肉伤的明军士兵也会很快化脓而死的!清创包扎也救不回来!坚持住我军必胜!”
在莽白的亲自激励下,缅军将士们总算恢复了一点士气,觉得这么说也有道理。虽然又被李定国干掉了两万多人,但毕竟是换取了把李定国从怒江江边勾引到了皎山深处。
只要咬牙熬住,大自然的力量就能干死明军!正面厮杀被碾压也就没关系了!
……
李定国是十月初九开始翻山、十一日开始进攻皎梅县,十四日破城的。破城后修整了两天,才再次摆出对缅军援军进攻的架势。
不过缅军的防守倒是非常坚决,最初两天的攻坚中,缅人硬生生是拿人命填,把皎山谷道堵得死死的,李定国虽然取得了不错的杀伤交换比,但还是没能实现突破。
加上缅甸人毕竟觉得自己是在“保家卫国”,觉得自己已经退无可退,所以伤亡再多也坚持死战。李定国不想跟对方耗人命,只好暂缓攻势。
另一方面,这也是李定国的示弱耍诈手法之一,他希望莽白因此误判,觉得明军当中因为轻伤加炎热潮湿而减员的士兵很多,觉得明军无力再战,以诱导莽白重新放松戒备。
于是乎,当山谷阵地战持续到十月二十这天时,李定国终于摆出“力竭”的姿态,停止进攻,转而往东面来路“突围”,假装被持续高烈度的作战消耗得后继乏力、需要退回怒江岸边修整。
因为退到怒江之后,缅军就无法切断李定国的粮草弹药了,李定国可以全靠云南走怒江水路运来的物资。
为了演得更逼真,李定国还打算在“放弃皎梅县”的时候,在城中放一把火,把房子都烧了。至于吃剩那点存粮,倒是可以随军带着。
除此之外,他也通过各种渠道,故意把假情报泄露给每日迫近刺探得缅军细作,让缅甸人真的以为“明军因为缅军弓箭的杀伤,轻伤员很多,在雨林山区滞留近十日后,终于开始化脓感染,大批重病不得不回去医治”。
得到了明军这些利空消息后,莽白如何肯放李定国走?所以他在李定国放火烧毁皎梅县城之前,就疯狂分兵走山路迂回切断明军来路,不让李定国退回怒江边的腊戌。
然而,这种情况下,就轮到缅甸人无法依托坚固的山谷工事要塞、攻守地利逆转了。
留在皎山西麓的缅军,是有层层防御工事,当道扎营的,缅甸军队还能把后方阿瓦城内的红夷大炮运来,补强防御阵地。
而翻山绕后的缅军,是完全没有任何地利,只能跟明军野战的,他们也没法携带任何火炮,所以火力方面就绝对被大明碾压了。莽白之所以顶着巨大的伤亡交换比也要拦,就是为了耗住李定国,让李定国的军队在皎山雨林里大批感染而亡。
如此一来,李定国暗中捏着浓硫酸补给、可以给手术刀和纱布消毒,皮肉轻伤员的清创手术效率远超过莽白的想象力,莽白也就等于是被白白放血了。
而莽白期待的雨季雨林饮水污染、蚊虫滋生,明军水土不服大批疾病死亡,同样没有出现,或者说程度比原本预想的要低得多。
李定国也不管科学院的警告,说石炭酸消毒可能会引入一些新的毒性,长期接触对身体健康有害,可了劲儿地用消毒水——石炭酸另有一个学名叫做“苯酚”,理论上在后世的化学标准里属于三类致癌物质(三类已经算轻的了,一类的才重。比如装修残留的甲醛都能算一类致癌物)
不过明朝的人哪管得了这些?不过量用消毒水,可能眼下就要死。消毒水使用过量,可能是十年二十年之后会诱发长瘤子概率大几倍,该怎么选李定国心里很清楚,再说他也不是很懂那些医学道理。
这就好比后世那些非洲战乱地区的人,大多数三十岁就会死,他们哪里会害怕艾某病?
朝廷战前答应了,给入缅作战的士兵,将来终生发健康津贴,还可以提前五年退役领取养老金。就凭这条件,将士们都很乐意用这种据说有点危险的消毒水。
而朱树人之所以想到这样的处置措施,无非也是比照后世烧电焊的焊工之类岗位,因为“长期从事会有损健康,可以提前五年退休,并且加算工龄”,挪用到大明朝,稍微改头换面,弄成退役士兵的额外养老金补贴。
……
以有心算无心,明军明明没有因为皮肉伤感染和热带疾病大量减员,但缅军却误以为他们有这种战损、从而不计伤亡死命拖住。
这样的绞肉机战役,很快把缅甸的主力消耗得不轻,堵截明军归途的缅兵,每天几乎都是数千人规模的伤亡,换来的则只是“让明军难以快速退兵,每天只能在山道上且战且走,日行十里”。
按照这个速度,李定国要撤回怒江边的腊戌,估计要走上十天八天的了。而这段路,都是缅甸兵用命填出来的。
从十月二十,一直耗到十月底,缅甸人的伤亡和疾病减员,累计又增加了四五万之多,还活着的也都士气狂泻,彻底跌落到了谷底,身体状态也都不佳。
整座皎山谷道,几乎成了这个时代的凡尔登绞肉机,一批批粉碎了缅军的血肉。
时间进入十一月后,李定国觉得演戏也演得差不多了,莽白也被他勾引消耗得大残了,终于决定择机收网。
偏偏就在十一月初二,已经连续七八天没下雨的皎山地区,偏偏又迎来了今年雨季末尾的最后一场暴雨。
考虑到前后两场雨的间隔时间,李定国抓来的当地三宣六慰向导都说,隔了这么久才又下雨,那么下一场雨,估计要等到整个旱季之后了。
李定国琢磨了一下,吩咐全军一改此前“假装往东逃窜”的姿态,掉头杀个回马枪,直扑咬在身后的西侧莽白主力。
“这么大雨天进攻?”白文选和冯双礼都不由有些担心。
李定国智珠在握地狞笑:“当然不是趁雨最大的时候进攻了,让将士们把火枪都用油布包好,趁雨势转小的时候出击,缅甸人那些火枪完全不能防水,火炮也完全不能防水。
原本我军不能死力往西强攻,就是因为皎梅和阿瓦之间的道路,有缅军红夷大炮堵口。现在雨后缅军火器废了,我军火器这些年却做过防水改良,那就是一边倒的屠杀了!让将士们别吝惜,把珍藏了一个月的无烟弹药拿出来!今天允许他们敞开了打无烟火药弹!”
第四百九十六章 攻陷阿瓦
小康五年十一月初二,午后申时。
已经被反复拉锯、焚烧夷为平地的皎梅县城内,数万驻扎于此的缅军主力,正处在最为松懈的状态——
至少,相对于最近半个月内的其他时候,今天确实是最松懈的。
周遭的缅军兵力,一共有七八万人之多,皎梅县城里就驻扎了一多半。但因为城池太小,实在驻不下的部队,只好沿着皎山谷道,拖后依次扎营。
而他们之所以敢如此松懈,也不是没有道理的。谁让今天上午又下了一场大雨呢。随着雨季即将彻底结束,此前憋了好几天没下雨,结果今天再次下起来,雨量就比较持久,
大雨从巳时一直下到了未时,此刻也未彻底停歇,依然有些淅淅沥沥的,就如同前列腺病人最后那点尿不尽的余赘。
这样的天气下,缅军从荷兰人那里买来的火枪完全没法使用,想来明军也成了拔了牙的老虎,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连缅甸国王莽白本人,都是这么觉得的。以至于连哨探斥候的安排力度都降低了,这么大雨山路又难走,既然注定没有敌袭,还折腾个毛线?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就在申时初刻(下午3点),皎梅县的守将突然得到斥候回报,说明军已经摸进到距离县城不足二十里路了。
毕竟大军驻扎,斥候还是要派的,天气好坏、发生战斗的几率大小,影响的只是斥候的密度和撒出去的距离,不可能完全没有。所以任是缅军再迟钝,当明军快摸到脸上时,还是及时做出了反应。
莽白当时正在午休,听到下属汇报,顿觉不可思议。
“什么?明军居然这时候来袭?他们前几天已经后撤了好几十里路了,现在杀个回马枪,岂不是刚才下大雨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开始行军了?李定国这是找死么?
快,下令全军出城迎击!火枪队改上刺刀在后督战压阵,让弓箭手当先御敌,准备沿山谷野战!”
属下部将有些不解,有人建议:“大王,何必急着野战呢?明军敢来,我们守城不就好了?”
莽白不屑地扫了一眼那懦夫部将,傲然道:“李定国难得主动进攻来送死,当然要死死咬住他,让他兵败后无法摆脱追击,最终将其掩杀重创!
若是我军守城,一旦李定国攻坚乏力,有序后退,我军再仓促开城门追击,还怎么咬得住李定国?还怎么确保充分利用李定国败退时的仓促慌乱?
而且这皎梅县城在短短半月之内,已经被攻破两次了,每次守军撤出时还纵火破坏,故意挖毁城防,就现在这城防,有和没有根本没什么差别,既然没什么值得利用的地利,还不如出城野战,死死咬住!
诸位不必害怕,李定国被我们消耗围困多日,必然已经是强弩之末,他麾下士卒都不知被伤口化脓弄死多少了!蚊虫瘴气也肯定让明军战力大减,今日就是他们的垂死一搏而已!”
个别懦夫部将被斥责,其他阿谀奉承的部将纷纷拱手称颂:“大王料敌机先、用兵如神,此番李定国一心求死,咱就成全他!”
……
氛围都烘托到这份上了,不上也有点对不起观众。一刻钟之后,两军便在皎山谷口列阵对圆,厮杀一触即发。
因为山区地形逼仄,所以缅军人数虽然达到了来袭明军的三倍,但阵型的正面宽度却是几乎一样的。
双方都或多或少被拉成了长蛇阵,还有很多后军根本无法排开,到时候只能用添油战术逐次投入战场。
莽白非常自信,还亲临督战,不过他也听说明军有一种线膛枪射程很远很精准,不至于愚蠢到直接露脸。所以始终是在身边带了无数刀盾手护卫,要喊话也都是让传令兵找前排的骂阵手执行。
双方的嘴炮没什么好多说的,无非是再次斥责对方背信弃义,贪得无厌,兴不义之师。反正谁也打击不了对方士气,简短对喷后,明军就以叠阵法发起了冲击。
“弓箭手准备!”缅军这边,一线督战将领们也都如临大敌,随时准备下令让弓箭手集群放箭。
南亚和东南亚热带地区,弩是很少用的,主要就用弓箭和火枪。而弓箭的射程,也往往比北方民族的弓要近很多。
这都是因为热带潮湿气候会让动物筋腱快速老化,所以热带雨林气候的弓箭都是用亚麻纤维之类弹性比较差的材料作弓弦,放箭时的弹性势能,也就主要只能靠弓体木材的弹性形变来完成。
而弩之所以没人用,也是因为弩的硬质弩体形变蓄能很差,弩主要靠弦来形变蓄能,用不了牛筋弦,弩就等于废了。
这样的恶劣环境,导致缅军的弓箭射程,此前一直是被明军火枪严重压制的。弓箭手甚至需要顶着火力往前冲锋一阵才能开始放箭。所以之前历次战役,缅军伤亡才那么惨,只能把期望寄托于热带病毒和轻伤口感染。
而今天缅军弓箭手竟然敢原地不动如山等着明军逼近,而不是对冲上去急于放箭,显然也是因为各级士兵在战前都已经得到了上面的鼓舞,
知道了明军火枪兵今天没有用武之地,只能冲上来拼刺刀,所以缅军弓箭手士气才能一反常态地非常高昂。
可惜,这种高昂很快就随着明军进入武昌造火枪的射程而幻灭了。
缅军一线将领迟迟没有下令放箭,还在等明军靠近一点,前排明军却抢先开枪了。
“砰砰砰——”上千发子弹破空乱飞,瞬间在对面的缅军阵列中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缅军却似是完全没反应过来,一时间被打懵逼了数秒,直到第二排、第三排明军也叠阵上前开火。缅军的混乱才彻底爆发开来。
“明军的火枪能在暴雨之后开火!”
“雨都没彻底停呢,这时候都能用?”
“莫非是这点雨已经不影响火枪了?快,让我军的火枪队也上前对射,一定要压住明军!”
从基层缅军军官,到高级将领,乃至缅王莽白,全部都瞬间陷入了震惊,然后做出了不同的慌乱应对。
普通士兵有只想着逃跑的,基层军官有想催逼弓箭手立刻冲上去,贴近了射击的。而莽白想的则是破罐子破摔,赌一把试试己方的荷兰火枪,是不是在这种临界环境下也能使用。
可惜,数万大军拥堵做一团,哪里可能那么快就如臂使指做出变阵变招?
一边倒的屠杀,至少要持续五六分钟,甚至十几分钟,才够缅军做出有效应对。而在这种每分钟累计上万发子弹的交叉攒射火力密度之下,十分钟后军队的士气会崩盘成什么样子,根本就无法想象。
一片片的弹幕,或者说子弹墙,呼啸着夯在缅军将士脸上,一排排的缅军弓箭手惨嗥倒地,血流成河。
明军也不急着冲锋推进,每一轮叠阵开火的士兵,都只是走到前一轮队友面前三四步之远,就停下了,然后开火。敌我先锋之间那两百来步的距离,明军完全需要省着用,否则不一会儿就冲到敌人面前了。
混乱不堪的缅军也不都是等死和溃逃,也有逆势冲上来的。
可惜明军火枪阵的火力密度,早在十五年前就能确保把满人骑兵的冲锋都彻底封死了,何况是此刻山路上缅甸人的徒步冲锋?
因为炎热潮湿的环境,缅军还普遍缺乏甲胄。明军一线将领看到冲上来的士兵后,立刻下令让己方将士全部换成霰弹。
一百步之内,无烟火药定装霰弹打无甲目标,这酸爽,已经不需要任何形容,随便一个打过枪战游戏的地球人都能想象得出来。
最终,冲得最凶狠、最坚决、最快的缅军勇士,也只是冲到明军面前六十步远,然后就被全部带走了。甚至没有哪怕一个人冲到五十步大关以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