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姓窃明 第252章

作者:浙东匹夫

毕竟这个时代还没人经历过野战运动战被重炮轰的。能打一里地以上的重炮,哪能野战机动部署、还能跟着战线的推进往前部署抵近射击啊。

朱树人在人类历史上首次使用前沿跟进部署的骑兵炮战术,比普鲁士的腓特烈大帝还早了足足一百二十年,这突然性,自然是有够足。

虽说拉过去那几门类似6磅骑兵炮级别的红夷大炮,以及更少数实验性阶段的、使用开花弹的机动轻型臼炮(就类似于迫击炮,此前张煌言守南阳城抗击阿济格时,就已经用过几门重型开花弹臼炮了,这次是轻量化机动版的。)

这几门炮对李成栋部的直接杀伤人数并不算多,但随着隆隆的炮响,被这种从没见过的战法单方面屠杀,在人堆里犁出一道道血沟,还是让这些新降汉奸军很快出现了混乱退却。

江守德瞅准机会,立刻发动了徒涉追击,让南线明军的长枪阵率先涉浅水过横塘河。

蔺养成率领的肉搏步兵很快站稳了脚跟,李成栋一度还想挣扎反冲锋,对他的部下嘶吼:

“冲上去!趁着明军列阵不齐半渡而击!定能取胜!江守德没让他的火枪队先上岸,是让长枪阵打的头阵!南蛮子的火枪队被他们自己的长枪队挡了射界,趁这机会冲就不会被火枪攒射了!”

那些新降汉奸军步兵,还真有不少胆子肥的,觉得将军说的有道理,便最后尝试了一波。

火枪不如弓弩可以曲射,弹丸相比箭矢太过轻飘,杀伤主要是靠飞射速度提供的,只要速度降下来,火枪弹就毫无杀伤力。而箭矢就算被空气阻力拖慢了速度,好歹本身一支箭也有一两重以上,靠自重还能保持相当一部分动能。

后世初中生都知道,动能与质量成正比,跟速度的平方倍成正比。箭矢主要靠质量提供动能,枪弹主要靠速度提供动能。

然而,这些汉奸军的常识,再次害了他们。

朱树人这次可是带来了轻型开花弹臼炮,这玩意儿就是弥补曲射火力不足的。平时用处不多,但今天刚好南线明军要过横塘河、先用近战兵站稳脚跟。他们等火枪队过河的时间差里,那几门轻型臼炮就能很好的阻滞拖延敌人反冲了。

虽说数量不多,火力不大,但关键是提供一个有和无的质变。当一群敌人原本觉得不会打炮击,结果却实打实挨了炮击,这种反差绝对会造成巨大的人心动摇。

“天杀的,谁说官军用长枪手先徒涉,就没法用火器轰咱了,老子不干了!”

仅仅几发开花弹落在密集阵的人群里,其实也就炸死了几十人,却引起了很大的动静。

而就在这时,明军也再次故技重施,开始喊话“鞑子全线败了!江北扬州都丢了,刘良佐都被杀了!李成栋早就知道他搭档死了!”

这些台词,也和顾炎武战前教的不完全相通。因为就在刚才,顾炎武也随着朱树人的随机应变,又随机应变了一下,多夹带了一些私货让骂阵手们喊。

他总的指导思路,无非就是想模仿淝水之战、前秦苻坚的军队在淝水边稍稍后退让出一片空地给晋军渡河决战,结果因为朱序在后军乱喊扰乱军心,前秦后军就直接以为前军败了乱了,收不住脚。

此时此刻,李成栋的清军南翼本就是最薄弱的,预备队也都被抽调去了中军绞肉机。这些部队很多一个多月前或者几个月前还是明军,都是从北方沦陷的过程中投降的鞑子,意志非常不坚定。

被明军悍不畏死的战场渡河举动所震慑,加上明军的骑兵炮火力准备、开花弹轻臼炮徐进弹幕阻挡反冲锋,一连串组合拳下来,还不彻底打蒙了。

于是,场面就真如淝水之战退却的前秦军一般,李成栋的部队很快就全线崩溃,土崩瓦解了。

当多铎意识到南线彻底崩盘时,再想堵漏,也是完全来不及了。

他完全想不通,自己麾下的汉奸新降军就算再不济,怎么会被明军隔着一条横塘河、战场强渡打崩的。

到了这一步,横塘河的存在,算是彻底坑了多铎。

要是没这条河,他也不至于把南侧战略预备队抽调得那么彻底,那么毫不担心南边会出问题。

但横塘河的存在,让多铎此前对南线空门大开的隐患毫不在乎,因为中军吃紧,他早已把最后一点余力都压了上去。

现在李成栋直接成了溃军,一万多新降汉奸军狼奔豕突,不但彻底空门大开,还把中军偏南侧边缘的汉军旗冲乱了。

江守德和蔺养成赶紧抓住机会,一边驱赶着李成栋溃兵一部、帮着明军打冲乱满人阵脚的免费先锋,一边继续高声狂喊着顾炎武教给骂阵手们的打击敌人军心的话语。

添油加醋之下,似乎不仅仅刘良佐战死扬州城失守成了铁证如山的事实,还进一步演化出各种变种,

让清军误以为扬州剩余的部分也都被明军光复了、甚至李成栋都是提前为了保命,答应了给明军做内奸似的,这才导致他今天如此拉胯。

要知道,明朝的扬州府包括了后世的泰州和南通,朱树人此前只是定点光复了扬州城,以及后世泰州的个别县,泰州剩余地区和后世的南通,如今其实还在清军手上。

此前多铎号召部队打穿江阴、进入无锡苏州富庶之地,也还有一层潜台词,就是觉得一旦进入苏州,就能筹到船由鹿苑港(张家港)、刘家港等地重新北渡长江北归。

而现在要是被告知苏州对岸的江北地区也被明军光复了,对清军的士气打击绝对是极大的,这就意味着他们去江北的理论可能性也被堵死了。

一连串的脑补攻心噩耗,让清军混乱到了极点。而对李成栋的猜疑,造成的混乱绝对比扬州全境失守还要严重。

毕竟今天的战场总宽度接近二三十里,中军战场距离南线怎么也有七八里地。明军在南线用骑兵炮和轻型开花弹臼炮破敌抢滩的细节,中军清军是不知道的,他们也听不到那么远的炮声。

在他们看来,这一切不合理的突然惨败,显然要归结为“李成栋战前就勾结投敌了”。

于是乎,李成栋在多铎、完颜叶臣、张存仁等人心目中,就被临时画上了一个类似于淝水之战时、在前秦军后方扰乱秦军军心的东晋降将朱序的人格画像。

这小子早就重新投明了!还用出卖我大清作为投名状、换取南蛮朝廷原谅他原先的汉奸行径!

这样的念头如同一根毒刺,在最后关头,把清军的士气彻底击垮。

要是占总兵力三分之一的南翼友军,被突然告知其实是敌人的内应,这仗还打个屁啊!李成栋得是战前知道了多大的利空消息,才如此铤而走险的!

这种脑补,对清军的打击是最为致命的。

中军原本还在扛线肉搏的张存仁部也好,完颜叶臣的两个旗满人铁骑也好,纷纷先后崩溃,最后传导到战场最北端、原本也没什么建树的蒙军旗轻骑兵,五万清军主力被摧枯拉朽,如同山崩海啸,狂卷东溃。

到了这一步,明军步兵主力倒是因为跑得慢,只能短暂追杀一阵,就被丢盔弃甲的清军溃兵拉开了距离。

但曹变蛟的两万明军骑兵,却是如鱼得水,铁骑追杀丢盔弃甲的敌军逃兵,简直不要太爽。明军骑兵跟鞑子打了这么多年仗,还真就没逮到过这种背刺狂捅乱杀的爽局。

两万铁骑纵横切割,掀起腥风血雨,直接倒在明军屠刀之下的鞑子,何止万人之巨?

血腥追杀一直持续到当天傍晚,多铎的五万主力,直接被杀的就超过两万多人!堪称恐怖。

剩下的不是被践踏伤残、陷入泥泞中哀嚎,被明军步兵追上来补刀,就是直接跪地投降——当然,投降的主要是李成栋的新降汉奸军,这些人几个月前还是明军,投降起来也没什么心理负担。

而满人知道自己不得好死,往往都在溃逃途中一旦被追,就返身厮杀试图夺路活命,但往往被优势明军围殴很快杀光。

“穿金甲的是多铎!杀多铎!”因为多铎的目标太大,曹变蛟当然知道要追大鱼,所以他中军的几千最精锐明军铁骑,包括那一千多有马上短火枪的精锐,全部都是咬着多铎那一个旗的满人骑兵追杀。

正白旗最精锐的几个甲喇,一直保着多铎本人突围奔逃,这些部队也算是清军精锐中的精锐,是多尔衮多铎两兄弟的核心家底,很多士兵甚至是多尔衮多铎兄弟的嫡系贴身包衣奴才。

即使到了这一步,清军彻底全溃,这些包衣奴才死士侍卫依然拼死抵抗。曹变蛟追上来的明军,光是人数就已经达到了他们的数倍,武器还有绝对优势,多铎的亲卫也是抵挡不住。

但不得不承认,多铎最后这支银子喂饱的嫡系亲卫,实在是天下强军。

在把他们斩尽杀绝的过程中,明军骑兵居然还是付出了一千多人战死的惨痛代价!还有更多人不同程度负伤!才算是把满人正白旗骑兵满编全歼、杀光一个不留!

多铎身边这些人也确实硬气,真是被杀光的,没有人投降,都保护着王爷战斗到了最后一刻。

多铎也没做什么“丢掉镶金的王爷铠甲,伪装成士兵逃命”的丢人事儿,他这人素来狂傲,黄台吉活着的时候他都敢顶撞,怎么肯丢了面子!

最后多铎就穿着他那身被霰弹铁渣铅珠打得稀巴烂、但外表镶嵌的黄金依然金光灿然的金甲,被打成了马蜂窝。

多铎至少中了几十发左轮手枪弹,浑身血压都不够喷了,倒毙于乱军之中。

第三百九十八章 席卷残敌

“恭喜国姓爷!多铎那贼子授首了!国姓爷您真是洪福齐天,英武天授,护佑我大明乾坤再造、幽而复明呐!”

“咱本想活捉的,但他和身边的侍卫凶顽反抗,拼死不降,咱只好乱枪攒射。原本是想打倒了捆缚,但没收住手。”

入夜时分,随着曹变蛟亲自带队急吼吼回来献功,多铎授首的消息,也算是彻底传遍了明军中军大阵,一时间欢声雷动。

有些不知死活的,甚至当着朱树人周遭起哄,喊起了万岁,着实把朱树人都吓得不轻。好在对方没有加称谓,倒也可以解释为庆贺大明万岁,足以遮掩过去。

“国姓爷这等文韬武略,英明神武,自领兵以来,从未一败!果然不是我大明不行,是当初先帝没让国姓爷统揽全局,国姓爷管不到的地方才糜烂至此!”朱树人身边那些没文化的武将,纷纷如是狂赞,好话跟不要钱似地往外倒。

而顾炎武等文官幕僚也不甘示弱,跟着掉书袋子歌功颂德:

“还是今上圣明呐,虚怀若谷,君子不器,以天下兵权军政授于国姓爷总统,用人不疑。孙子曰,将能而君不御之者胜,此之谓也!

但凡我们汉人能同仇敌忾,众志成城,不疑内乱,区区数十万鞑子,还不是翻手可灭!”

朱树人虽性格谦虚,但偶尔被这么吹捧一番感觉也不错。

这可是击毙了多铎,还不能爽一下么。

不过他终究是自制力非凡之人,只是略微享受了半晌,便敲打众将:

“多铎虽死,还有些残敌未曾追剿殆尽,众将士不可懈怠,宜将剩勇追穷寇,完颜叶臣、张存仁等辈,我一个都不想让他们活着回去!过几日得胜回朝,再贺不迟!”

曹变蛟等将领也是一愣,在他们看来,这江南大地,敌人已经是瓮中之鳖,多铎都死了,其余哪里可能逃得掉?难道还能插翅飞过长江不成?

但被国姓爷提醒,他们也收起了暂时的狂喜,决定好好把顺风仗打完。

朱树人的预料还真就没错,虽然清军残部不可能插翅过江,成建制逃跑,但化整为零、假扮逃兵士卒,少量蒙混过关,那还是有可能的。

因为多铎目标太大,而且是明军主力追击的重点,随着刚才战线的拉扯,清军南北两翼偏师,还是颇有些溃兵化整为零了。

明军宜将剩勇追穷寇,继续追击到深夜,也不得不暂歇,次日再战。

多铎带来的五万清军主力,在这一天的决战和后续拉锯追击中,倒有至少四万多被杀伤被歼灭被包围迫降,但还是有好几千人成功退却逃跑。

北翼的蒙军旗轻骑一两个甲喇,直接逃到了长江边,化整为零,后续还要浪费明军不少时间慢慢搜剿。

其中个别人能偷到小船渡江,或者扎筏尝试渡江、淹死江中、或被明军水师截杀,也都不乏其例。

南翼的李成栋部新降汉奸军,崩溃得最早,虽然死伤被俘惨重,但死硬逃命的那些人,也因祸得福逃离了战场,回到了江阴城外的清军大营——

因为李成栋崩溃后,江守德蔺养成就急于抵定大局,立刻调转枪口侧击多铎中军的南侧软肋,根本顾不上追击李成栋这种小杂鱼。

他第一个溃,却最后被人注意到、试图追击,自然逃得最远了。

江阴大营内,原本还有三四千清军二线部队,加上此前历战积攒的伤兵病卒,再结合少数逃回的骑兵溃兵和李成栋亲军,全部加在一起,在江阴大营内重新集结起了一万三四千人。

不过五万主力都被彻底打崩了,这一万三四千人还能翻起什么浪来?何况其中的伤病人员都占了一半以上。

当天深夜,这伙清军就连夜商议是否应该弃营逃亡,但王爷都死了,群龙无首谁也不服谁,众将也不知道叶臣、张存仁等的死活,不知道该不该等候接应,最终没有吵出个结果。

李成栋又急又气,但人微言轻也没办法,他的部队也打仗加逃亡了一天了,体力衰竭已极,便不管这些守营清将吵闹,自顾让部队先抓紧睡觉休息半夜。

明军也不可能昼夜追击,也要休息,便耗到次日、腊月二十七上午,才继续进兵,进逼江阴城西的清军大营。

……

经过一夜的休整等候,守营清军也总算是渐渐确认了完颜叶臣、张存仁同样没能逃回来。

与此同时,多铎中军逃回来的溃兵败将,也带回了一个新的噩耗,让清军内部几乎掀起一阵新的内乱。

“王爷之所以惨败,是因为李成栋提前跟明军勾结、已经暗约投降,决战时撤开南线任由明军渡过横塘河、痛击王爷南侧软肋,这才导致中军崩溃!”

这番说辞,几乎是逃回来的多铎中军将校统一的说法,显然他们在最后崩盘时,都被明军的瓦解攻心之言骗了。

听说这事儿后,大营内的满蒙留守将领自然是普遍哗然。

因为另一个旗的统兵主将也被多铎带去送了,所以营内如今能找到的、以及成功逃回来的最高级满人将领,也只是副旗主级别的贝子尚善。

剩下的满将自然都唯尚善马首是瞻,要求尚善立刻召见李成栋,摔杯为号将其诛杀以防内乱。

尚善被吵得头晕脑胀,觉得似有不妥,但也怕变生肘腋,糊里糊涂就答应了。

对面的李成栋因为溃逃得早,并不知道后续多铎中军被杀穿时,明军散播的流言,也就不疑有他,直接来了。

他心中也是惴惴,只当尚善是要责问他决战时首先溃败、导致带乱了友军阵脚的事儿,一路上在心中默念开脱罪责的台词。

然而这些台词根本没用上,他一进到中军大帐,尚善只是先虚与委蛇了几句试图稳住他、让人把他引到侧席落座。

见李成栋刚坐在马札上,腰间佩剑因为身体蹲低碰在地上、而不得不解开放在一边。尚善立刻就一挥手,立刻有刀斧手出来把李成栋按住。

李成栋一惊,连忙鱼跃而起想要拿剑,却已经被七手八脚制住。

“贝子爷你这是何意!我军刚刚大败你还要同室操戈不成?末将确实有先败之罪,但也不止于此吧!”李成栋又惊又怒,厉声大吼。

“李成栋,你勾结南蛮子,背叛朝廷,出卖王爷,你当我们还不知道么?逃回的中军残卒,人人都说你勾结蛮子,故意放江守德蔺养成过横塘河、偷袭王爷侧翼!”

李成栋大吼:“我冤枉!是明军在南翼泥泞野战之地,忽然部署了重炮,轰得我军在河边立足不稳,这才退却的。没想到部队刚一退却就收不住脚了,这是我御下不严,治军不力,不能令行禁止,但何谈投敌?我若是投敌,如今还会回来么?”

“南蛮子能在野战之中,随着战场移动、往前沿灵活部署重炮?这怎么可能?”尚善一脸不可思议。

李成栋:“贝子不信,可以隔离我军中将校,一一询问当时被炮击始末,若是他们所言不一,我甘愿伏法!”

尚善一时举棋不定,就让人去飞速简略查问了一番,还真就是南翼清军战场上突然遭到意料之外的炮击,才导致他们退后放弃和横塘河防线。

但双方已经撕破脸,尚善也有些骑虎难下——现在李成栋已经跟他关系这么恶劣了,就算好说好话安抚,对方也未必会再死心塌地帮他效死。

他也只是讪讪地说:“李将军不要怪罪,不管怎么说,你先败之罪是实打实的,本贝子刚才那番殴擒,也折不了你的罪过!

再说就算是明军内应,也就未必不会重回我大营,说不定就是来再赚一次,里应外合的!”

李成栋到了这一步,也没心思跟尚善扯皮了,他知道双方已经留下了裂痕,只想谋划着如何死里求生。

被尚善这么一指责,他也是灵光一闪,顺水推舟:“既然贝子还是不肯信任留我在营中,我自率军当先突围便是!也算是为贝子和诸同僚杀出一条血路,明我心迹!

我愿带兵绕过江阴城,往鹿苑等处突围,能杀出去多少是多少!如今再留在此处,不出数日就会被明军全数围歼!”

李成栋一边说,一边指了指西边,明军的追兵已经很近了,昨夜因为疲惫,明军也要睡觉,今天上午就又开始追击了。

只不过清军在江阴城西驻扎了足有半个多月,营垒也很坚固,所以死守营地的情况下,明军才没有立刻强攻。

此刻他们聊天的当口,已经隐约能听到零星的炮火,显然是明军那种新式的轻便骑兵炮,也逐步随着主力部队运到了前线,即将完成全面部署。

尚善听了李成栋之言,也意识到昨晚的吵吵完全没意义,现在想什么守营方略都是白搭,彻底惨败是绝对的,唯一有意义的只是想办法化整为零多逃命几个出去。

他于是也点了点头:“好,便依你所言,我命你绕去城北,分兵两处,分别堵住黄公山山顶大寨的明军,和江阴城北门,组织阎应元出城拦截。我自会率领轻骑绕过江阴城北前往鹿苑港。

只要你能护住我绕过江阴城,活着回到江北,我自会跟你串供,把战败的罪责推给其他死无对证的将领。否则你就算独自逃回江北,以王爷战死的大罪,你也逃不了活路!”

李成栋听了,几乎牙齿也咬碎了,但他知道自己没办法,只有赌了,因为如果其他高级将领一个都没活,就他活着回去了,那也会被多尔衮砍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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