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第一太子 第287章

作者:夜星月语

没一会儿就到了东角门,都指挥同知尚泓海领着下面几个千户正等候着通传,但见是刘瑾亲自来的,面色瞬间青白,胸腔里的心仿佛被人狠狠握了一下。

控制住情绪行礼道:“劳烦公公亲自出迎,这个时辰本不该来打扰,实在是有要事必须亲禀殿下。”

刘瑾没有理会他,目光越过他看向远处正赶来的金吾卫统领道:“现在说这个未免晚了些,尚同知,奴婢一直还以为你是个聪明人的。”

尚泓海闻弦知意辩解道:“还请总管大人抬手,末将对殿下绝无二心,实在是里面另有隐情,请让末将当面向殿下解释。”

刘瑾轻蔑的笑了笑,指着他对着已经到了不远处的金吾卫统领下令道:“传太子谕令,拿下此人。”

金吾卫统领面色一正高声应诺,其身后披甲持刀的悍卒立刻拔刀围了上去,尚泓海身后的几名心腹不明所以,但被惊吓的也是立刻就要抽刀自卫。

“嗯?”刘瑾疑惑的看向他们:“你们是没长耳朵?”

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无措的千户们立刻回过神,仿佛手中是烧红了的烙铁一般丢开腰刀跪伏了下去,还有两个机灵些的,狠狠一脚踹在了身前同知尚泓海的膝窝上,并上前控制住了他。

这让围上来的金吾卫士卒有些不满,上前一脚一个将两人踹开,接替擒拿住了尚泓海,被踹的骨肉都钻心疼的俩人却是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乖顺的跪在地上一动不动,心中想着这样怎么也是比旁人多几分活路吧。

金吾卫统领上前对着刘瑾行礼:“如何处置还请公公示下。”

“斩,哦对了,先押出宫去,莫要坏了宫城内的祥和之气。”

“诺。”

这时尚泓海双眼通红,挣扎的喊道:“殿下,我要见殿下,末将忠心耿耿这里面定有奸佞挑拨离间……”

话还没说几句,尚泓海的嘴便被堵住,如一条被打断了脊椎的死狗一般让人拖走了,金吾卫统领稍等了片刻,见刘瑾真没什么后续的吩咐便拱手退了下去。

……

“你终于舍得叫全旭回来了?”

朱元璋听完儿子的话并没有动容,显然他早就已经知道了宫外的传闻,只不过是故意没有提点,就是想让他长个教训。

耳目鹰犬,怎么可以不时时紧紧他们脖颈的绳索,偏听偏信一两个得用的,早晚要出事。

朱标点头应道:“锦衣卫的章程已经很完备了,他不在也不会有什么大乱子。”

“也罢,随你。”

他们父子俩原是想着等要换一柄新刀的时候再将全旭召回,不过这些都是小节,只要新出炉的锦衣卫不被污染即可。

全旭是经过长久考研的,也在亲近都尉府任职过,倒也不必担心其他。

只是经过此事,朱标也会多栽培几个眼线,不是信不过他,而是必须要如此,只有如此,才能两厢安好。

“老二老三那边……”朱标有些为难,老二大婚在即,老三近来办事得力,都不好轻动,何况还要考虑自己父皇的意思。

朱元璋捋须哼道:“何止老二老三,后宫嫔妃们的家族,都没少往里掺合。”

实在是这一年来朝廷的政策太好了,而且加上收复云贵辽东,完全就是汉唐伟业的气象,料想怎么说也能有一二百年的太平。

让许多家族都放心的将老本掏出来了,经商置业广买田土,这经历过宋元还依旧存在的家族,都是习惯性的存粮攒钱,不到真太平是绝不肯拿出来的。

如此商兴则天下通,连带着什么都活泛了起来,整个大明都不同以往了,乱世的阴霾一扫而空,虽大部分百姓依旧贫苦,可心态却是不同了。

“好了,这些都不用你管了,咱自会处理。”

朱标应了一声,宫妃他是绝对不能插手的,至于弟弟们,那是皇子亲王,他可以叫过来骂一顿踢几脚,但说如何严惩,那就太过了。

长兄如父也奈不过人家亲爹还在呢,明明可以请示的事情,贸然就越过自己父皇展示权威,纵然父皇为了维护他的颜面默认了,但难免心中会有些不舒服。

朱标不会冒这个险,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因小失大绝非他的行事作风。

“毛骧那边?”

“这些就是毛骧传回来的消息。”

朱标哑然失笑,以为可信的没有传回半点消息,几乎明边上与胡惟庸勾结在一起的毛骧却是传回了消息。

也是精明,朱标刚想劝老朱也把毛骧处理掉,也好制衡一下亲军都尉府,使得他们内部不要失衡。

“那也不耽误什么,左右只是亲军都尉府的人。”

亲军都尉府的人,无论品级如何,谁见了都要敬畏三分,就连骄横的武勋们也是如此,因而他们要付出的代价就是生死由天。

朱元璋也认真的想了想:“罢了,暂且留着他还有些用处。”

朱标应了一声后回到自己的专属书案后坐下,写了几行名字,最后圈住其中一个,这就是新任的都指挥同知高强。

交给不知何时回来的刘瑾,亲军都尉府很快就又要有变动了,指挥使或是都指挥同知上位,都代表着一代新人换旧人。

这世道心腹都未必值得信任委托以重任,更别说旁人了,不用自己人怕是不出几天,满门性命都要赔进去。

尚泓海落到今日的下场,多半也是因此了。

朱标心知肚明,哪有人会被弃储君去投靠旁人的,更何况背叛了他唯死而已,谁也保不住他,但凡是长点脑子的都不会如此选择。

要么是被心腹蒙蔽了,将本该传递入宫的消息瞒下,又回去复命说已经传到了,要么就是诛九族的把柄被人捏住了,为保大家而舍身。

……

第797章 巴掌

但无论是什么情况,他这个职位就不允许他出错,政局上失了先手,朱标因此要付出的代价就平白多了许多。

否则这点事,明明可以私下很轻松的解决,无论是他的人或是老二老三的人,都不敢直接违逆储君的意志,而现如今却是被架了起来,不得不来求自己父皇出手。

直接给了他个痛快,已经是朱标念在往先尚泓海还有些功劳苦劳的份上,没有追究他家小的罪过,否则起码都得流放发配。

至于尚泓海心腹是否有背叛之举的事情,无需朱标操心,新上任的都指挥同知高强自会处理,新官上任三把火,要立威最好的选择也是前任的心腹。

……

隔日早朝,皇帝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将晋王楚王召来厉斥,除俸禄仗三十,责令他们受刑后徒步行至凤阳皇陵请罪,无诏不得回京。

晋王麾下仪卫正王鹤囤积粮食贱买田土逼良为奴判满门抄斩,楚王典仗张阿仗势欺民判举族流放贵州,吴王副仪卫背主敛财判斩首,家小流放辽东。

京城兵马司指挥使张威以权谋私收受商贾利诱,判抄家满门刑徒辽东,京营羽翼副都统曹万勾结商贾……

大殿内只有刑部尚书不断宣布着旨意的声音,不时有文臣武勋被拖出去,轻些的杖刑流放,重些的满门抄斩。

但不同于前几日群臣此起彼伏引经据典的求情,这次没有任何人敢站出来求情,只是木然的看着身边说好要守望相助的同僚被拖出去。

圣上的心太狠了,连晋王楚王这两个亲儿子都没轻抬放过,一点颜面都没有留下,甚至就连太子的心腹都毫不犹豫的抄家流放了。

在一片沉静之中,在一片压抑之下,终就是胡惟庸选择了站出来,嘴里依旧是前几日的说法,但还是让所有人都有了一丝喘息的余地。

在皇帝的微微点头示意下,早就念得冷汗直流的刑部尚书停住了口,用轻微颤抖的手合上了旨意,除了他没有人知道后面还有多少人。

治乱世用重典,开大朝亦是如此。

开头就错了的,后面永远都是歪的,付出再大的代价,也不能让经济从一开始就是注定要崩塌的。

纵容文臣武勋们插手,或许短时间来看是好的,经济会腾飞,但那是虚假的繁荣,财富都聚集到了官商手中,而他们却是最不会想要想着怎么发展的阶层,他们得了财富只会一门心思的兼并土地逼良为奴。

朱标亲手推着商业兴盛,但绝不希望商人把手伸到政坛之上,文臣武勋们习惯了看低商贾,认为不过是门下可有可无的走狗,但他们不知道商人有钱又有权后很轻易的就能反客为主。

哪怕是勋贵,也不可能代代掌权,没有了权,钱又要依仗他人,下场会是什么呢,步步被蚕食干净而已,最后通过姻亲等方式官商一体。

……

朱标退朝后就听刘瑾禀报,而后就往宫门而去,一身荆钗布裙的张氏玉儿正在左顺门前跪地迎候。

朱标停住脚步叹了口气让刘瑾去将她扶起,就听玉儿道:“奴婢来见殿下不是为了求情,只是念着往后相见艰难,特来拜见辞行的。”

“那个不争气的东西,一点蝇头小利都要贪,牵连妻儿。”朱标的面色很不好看:“你先去,过些时日后与他和离,本宫自会给你找一个称心如意的夫婿。”

玉儿郑重的给他磕了几个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奴婢不怕去辽东,只是愧对殿下恩重,只盼着您不要为此而伤心劳神。”

玉儿抹了把眼泪起身,用力挤出一个笑颜:“奴婢这就去了,此时也没面目去见娘娘,还请您转呈一句,奴婢会好好的,让娘娘不要担心。”

朱标有很多话想说,但最后还是一句都没说出来,只能是看着那道身影渐渐远去,刘瑾见状上前低声道:“奴婢这就去安排人看顾。”

“嗯。”朱标转身向着坤宁宫而去,与此处相比,那边的问题才是更棘手呢。

此时的坤宁宫外,吴王朱橚还满脸疑惑的跪在地上,而殿内也是跪着好些妃嫔,但都不敢喧闹只是不时轻轻的啜泣几声。

马皇后也是认真的求着情:“让老二老三休养几天再说吧,刚受完刑怎么好就下地行走,何况还是离京去凤阳那么远,若是落下病根伤了腿脚可如何是好。”

下面为首的妃子也是赶忙求情道:“圣上开恩,那可是您的亲骨肉啊。”

另一位也是跟着道:“晋王楚王何等尊贵,岂会与什么商贾有干系,定是下面的人借着皇子的名字来招摇,求圣上明察秋毫。”

朱元璋冷哼道:“他们俩若是如老五一般丝毫不知情也就算了,可不是收了下面几万两的孝敬。”

“陛下圣明!”吴王母妃赶忙应道:“吴王殿下自小乖巧懂事,知子莫若父,您是知道的,都是下面的奴婢有贰心,偷偷以殿下的名声垄断药材。”

此话自然引得另外两位怒目而视,可这时节,自家保自家的崽,旁的可顾不上了。

“妹妹可真是会避重就轻,那借着吴王殿下名义敛财的不就是你的亲弟弟,吴王殿下的舅舅吗,可不知按律是该如何处置?”

“你……”

此时朱标到了坤宁宫侧的一处偏殿,正巧撞上出来的太医,等他行礼后问道:“伤的可严重?能否行走。”

太医低声道:“不严重,只是走起路来定是疼痛难耐。”

朱标心中有数,让太医下去准备药膏,然后抬步入内,只听内寝房内自家两个弟弟刻意的叫痛声和他们身边伺候太监急切的问询声。

刘瑾先一步入内,将里面伺候的奴婢们都叫了出去,等朱标进去的时候老三的惨叫声更凄惨了几分,而老二却是不在出声了。

“大哥啊,你可来了,弟弟可是要冤死了,我天天在工部忙的昏天黑地,那醉仙楼一直都是让下面的人操持的,谁知道他自作聪明竟然还不让旁人卖酒了,真不是我授意的。”

醉仙楼是前几年工部奉命敕造的皇家酒庄之一,因上次朱棢赈灾有功,老朱特意赏给儿子的,高基重檐,栋宇宏敞,甚是豪华。

朱标没理会其他,因为知晓老三说的半真半假,走到老二身侧,一巴掌狠狠的摔在了朱樉刚受过杖刑的屁股上,一触即离,但声音很是响脆悦耳。

“啊啊啊啊啊啊!”

朱棢倒吸一口凉气,赶忙伸手捂住嘴,再也不说什么冤枉的事情了,至于晋王朱樉双手死死的攥着被单,如脱了水的鱼儿一般不停的扭动身躯缓解疼痛,眼角睁都要裂开了。

“老三说是冤枉的,你呢?”

朱樉眼泪都疼出来了,这一下比刚才受刑都要疼上十倍不止,钻心刺骨的剧痛,甚至感觉屁股现在烫的不行。

无疑若是旁人此时晋王殿下肯定是要骂娘抽刀了,可面对自己大哥,别看平日见不到时如何厉害,真对着大哥时,是真的什么都不敢,只想离着远远的。

见他还是不说话,朱标面无表情又一次高高的举起了手,朱樉严毅英武的面容瞬间扭曲,赶忙道:“我也一样,是冤枉的。”

但可惜还是没有用,巴掌依旧坚定的落了下去,朱樉惨叫之余下意识的要转过身,可他刚受过杖刑的屁股怎么能接触的了床面,瞬间又弹了回来,叫声越发凄厉。

……

第798章 求救

刚出内寝的太监宫女们被里面突然传出的惨叫吓了一跳,朱樉身边的宫人立刻听出是自家爷的声音,情急之下就想回身返回。

“咳!”刘瑾没有回头轻咳一声后淡淡的说道:“别不识好人心,瞧见了不该瞧见的,往后后悔也没有地方哭去。”

晋王的内侍大太监回过神来走到刘瑾身后:“总管的好意奴婢心领,只是这里面,都是至亲骨肉,怎么好动……”

刘瑾猛然回头,狠狠一巴掌扇在了那人的脸上,打得他捂着脸跌坐在地:“瞧见了,咱动手打你了,这是所有人都瞧见的,你可以四处寻人去说,但没瞧见的事儿可绝不敢乱说!”

其余宫人见状都垂手立在一旁动也不敢动一下,只要还住在这宫里,就没有人敢轻易得罪东宫的总管太监。

内寝殿中,瞧着惨叫不止凄惨无比的弟弟,朱标依旧还是没有停手的意思,面无表情的四处寻摸着趁手的东西,但凡是能握住的都朝着朱樉的后丘狠狠砸下去。

看得朱棢都忍不为二哥求情,实在是太吓人了,而且所谓兔死狐悲,这屋子里现在就三人,现在不拦着点,一会儿万一自己也被打了,谁帮着劝一劝。

如果说刚开始那几下朱樉还有些愤愤不平,打到后面就只剩下惊恐哀求了,从小到大自家大哥可从没有这么粗鲁的时候,这是生生要打废自己的意思。

“大哥别打了,裤子都湿了出血了,大哥……啊啊啊啊……嗷嗷……爹……救命,父皇救命啊!”

“大哥大哥,二哥知道错了,他要不行了,您要不歇会儿再打,先欠着先欠着。”

“外面的人呢,都死哪去了,还不进来拦一拦,叫父皇传太医,来人啊!”

楚王朱棢喊得嗓子都有些沙哑了,晓得指望不上外面,决心自救,至于二哥,对不住了,弟弟实在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等我先过了河在想办法拉你。

朱棢龇牙咧嘴的一点一点挪下了床,一手扶着墙一手护着屁股小心翼翼的往外走,可就在要推门而出的一刹那,被莫名飞行物击中了肩背。

“啊!”

此时也顾不得疼了,生怕被拖回去,用身体撞开门摔在地上也依旧倔强的往外爬着,而且真要算起来,他是爬的很快的。

朱标丢中老三后也没追他的意思,这次主要是老二过分了,老三的情况只能说很正常,若不是被群臣架了起来,他连这顿都不必陪老二挨。

不过也是为了给他涨涨教训,这才飞了一镇纸,本是想打屁股的,没成想打歪了,但也无所谓。

只是这手里又空了,朱标喘了几口气,打人尤其是憋着气下狠手,也是颇费体力的,趁着功夫目光四处寻觅着趁手的家伙。

而晋王爷此时已经被打的意识都有些模糊了,只剩下被打后的反应,连哭爹喊娘求饶的力气都没了,活像条上了岸又没死透的鱼。

……